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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那才是真的来不及了


  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嗓音里分明颤抖得厉害,乃至于很有些断断续续地不完整。励王带着几分讶然地偏过头去,就看见乔清澜的脸庞也正好朝自己这边的方向转了过来,昏暗的烛火照耀之下,乔清澜的脸色委实惨白得可怕,其上还隐隐泛着几分不正常的青色,连向来红润的嘴唇上的血色都差不多快褪干净了。

  励王登时就被乔清澜这前所未见的难看脸色给吓了一大跳。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不是迷心术的副作用开始正式爆发了,先前乔清澜强撑着所表现出来的没有大碍,其实全都是骗人的,她所消耗的精神力事实上要比自己所想象的大得多,本来睡上一觉可以好好休整,结果又被自己硬是给半途吵醒了,所以现在她的脸才会变得简直不能看。

  一念及此,励王只剩下满满当当的自责与怜惜,那什么马二凉尸体失踪与否的情报通通被他抛诸脑后,此时此刻的他唯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逼着乔清澜赶紧上床去休息。

  然而,励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乔清澜就抢先了一步,再一次问出了和方才一般无二的问题:

  “殿下,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哎呀,你就别管我是怎么想的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不就是丢了一个死人吗?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赶紧先再去睡一觉,天快亮了,再不睡就来不及了!快……”

  “不,清澜要是再去睡上一觉,那才是真的来不及了!”

  乔清澜突然间激动起来,根本不理会励王的要求,反手一把将励王按在自己肩上,想要将自己就势往床边推着走去的双手卸了下来,随即一把握在了自己的手心当中,苍白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两只眼眸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殿下,马二凉可能还没有死!”

  “你开什么玩笑呢?”

  尽管是这样可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时候,尽管面对着的是一个让励王十分担心,但又莫名看着竟然有那么一点儿恐怖的乔清澜,励王还是本能般地从口中冒出这么一句回答来。

  他没有办法不把乔清澜这个异想天开的推测看成是一个玩笑。如果马二凉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那么要他相信马二凉有可能还活着很容易;就算马二凉已经确定死了,但他是被别人杀死的,那么在这等诡异的情况之下,要服他马二凉奇迹般地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不会太难。

  但眼下的关键在于,马二凉不仅死在他的眼前,还是他亲手所杀。要励王相信一个自己下了死手,也活生生地直接在自己面前咽了气的家伙,现在居然还没有到阎罗殿报到,这简直比让励王相信马二凉其实就是被那几个漏卒给救走的还要困难。

  “殿下,清澜知道,马二凉是您亲手解决的,您当时一招将他直接杀死,出手没有任何问题,他中招也没有任何疑问。但是,清澜先前听您起,马二凉尸体离奇失踪一事,却突然间想起了江湖当中一种传很久,但早已失传的秘术。”

  “秘术?”

  励王喃喃重复了一遍,心里头也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儿。这段时间以来,励王已经接二连三地在乔清澜身上见识到了各种自己以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武功秘技,每一种秘法都来自于那个波澜壮阔,龙蛇混杂的莽莽江湖,而且每一种武技术法都是那般强大,在乔清澜的手里更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做成了很多旁人都办不到的事情。

  他始终是相信乔清澜的,但却也不能不承认,懂得这么多江湖秘技的人,绝无可能单纯只是一个戏班班主而已,只不过乔清澜自己只了师承她的母亲,其他一概不曾提及

  励王也就不打算问,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的心里头不曾有所揣测。如今乔清澜又提及了一种秘术,而且听她的口吻,似乎这又是一种自己不曾听过更不曾见识过的本领。

  她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励王张了张口,终究还是再一次按捺住险些就想问出口的话头。只是听乔清澜这个语气,似乎这种秘术不但失传已久,而且连她也不会甚至于不曾见识过,顶多只是有所听闻而已。最关键的是,似乎就是这种秘术的存在,让乔清澜怀疑马二凉有可能还活着。

  难道,是传中可以令人死而复生的那种秘术?

  “死而复生不可能,那是神话传中才会有的故事,现实中不可能有人当真做得到这一点。”

  乔清澜摇了摇头,没有让励王再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

  “清澜的意思是,可能马二凉懂得假死之道。”

  “假死?”

  励王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是我亲自动的手,那一刀,明确无误地割断了他的颈部,从他指缝里流出来的鲜血都流了一地了,而且无论呼吸心跳脉搏,我都检查过的,那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死得很彻底了,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这就是这门秘术的强大所在了。那么多的鲜血从何而来,清澜暂时还没有想明白,但按照江湖传,这门秘术一旦修炼有成,是可以让人匪夷所思地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机能,一定时间之内,可以令其心跳停止,呼吸断绝,身体冷却,整个人看起来便和死透了没有任何两样。但是那人的意识其实是始终保持着清醒的,他随时都可以自主恢复过来。”

  “江湖上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秘术?要是一个人可以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然后又从尸体状态中重新活过来,那……那他还是人吗?”

  励王根本无法理解这种秘术的存在。这也太颠覆常识与认知了吧?

  “这确实是一门比血逆之法还要更加邪门和神奇的秘术,想要修炼此术法,难度比起血逆之法也只高不低,所以江湖上早已失传,想来真正有幸见识过的人,如今也已经寥寥无几了,只剩下传还一直存在着,但也已有不少人怀疑这些传夸大其词,被人以讹传讹,已经曲解了原意。清澜以前一直都以为此门秘术的传只是虚妄之言,可现在看来……”

  乔清澜摇了摇头,并没有继续下去。她心里头原本是极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逆天得接近于仙术一般的秘术的,如果不是现下励王所得到的这个紧急情报,她甚至于连想都不见得就会想起那个江湖中已经沉寂了许久的传。

  “就算真的会有这种秘术,就算这种秘术的效果不曾被传言有丝毫夸大之处,就算这种秘术事实上并未完全失传……”

  励王一口气假设了许多事实上已经足够不可思议的可能性,就像要借着这样的列举来最大程度地为自己创造接受乔清澜所提出来的这个假设的条件,可惜话锋一转,励王最终还是没能真的做到认同乔清澜的大胆假设——

  “只凭马二凉那样的货色,他怎么可能学得会这等神乎其技的江湖秘术?如果枫木寨中真的有人能学得会,依我看,那也该是侯文力才对。”

  道理其实还是那个道理,就像励王怎么都不能相信侥幸逃脱的那几个虾兵蟹将会有这个胆量和本事潜入东培军军营内部作妖一样,他也同样不会相信马二凉这么一个在枫木寨内顶多只能算是个中流头领的存在,会有机遇和能耐学得会这样强大无匹的江湖秘术。

  “殿下所言有理,可是除此之外,清澜实在想不出来,究竟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解释马二凉尸体离奇失踪一事了。”

  乔清澜摇了摇头,自己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蹙到了一处。励王先前能够想得到的那些猜测,乔清澜自然也能够想得到;而那些猜测被励王全盘推翻了,在乔清澜的脑海里停留的时间也没能持久。在她看来,虽然这种可怖的秘术重现江湖,而且还是在马二凉的身上出现了,此事虽然骇人听闻,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可能性的,可若换了是那些卒……

  励王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绝对不信。

  “算了,多思无益。这样,我们先去现场看看情况再做定夺,若是实在问题严重,那恐怕……我们也只能延期离开此地了。清澜,你……”

  “清澜不会有事。”

  乔清澜知道励王欲言又止的担忧之色究竟源自于何处,于是干脆了当地让励王吃下一颗定心丸,旋即也不耽搁时间,伸手往衣架的方向处隔空一吸,瞬间就将挂在衣架上的外衣给吸到了自己的手中。

  所谓的现场,其实就是东培军军营内一处专门负责集中处理战俘尸首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个山坡,山坡的高度极矮,以励王和乔清澜二人的脚力,三两下也就上去了。

  到了坡顶,乔清澜定睛望去,却看见东北角堆放了好几具尸体,看衣服的样式,想来他们生前都是枫木寨里的人,而现如今之所以堆放在那里,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与从寨中搜找出来的花名册对上号,自然更加来不及把他们焚化和骨灰入土。

  虽然东培军的情报不大可能会犯此等低级错误,但既然明白了那里的尸体是未曾确定身份的,乔清澜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走过去转悠了一圈。果不其然,在那里根本没有看见任何一张眼熟的脸,包括马二凉。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根本不需要多问,一看见乔清澜冲自己摇了摇头,励王就明白了她没有收获。转头看向正站在自己身旁的一个基层军官,他已经弄明白了,那份情报就是他传过来的,如今励王亲临此地,第一个要问的人当然也就是他了。

  “回禀殿下,先前樊将军把马二凉的尸首带到此地,属下就已经将他的姓名身份和花名册中校对完毕,并且将他放入稻草堆中,只等同一批的人数凑齐,所有身份核验完整,就可以点火焚化,再将焚化后留下的骨灰埋入土中,这是东培军处理战俘尸体最惯用的方法。”

  “可是到了晚间,士兵准备去焚化尸体的时候,却有人来汇报稻草堆中的尸体有被翻动的痕迹。属下赶过去一看,就发现那些尸体果然有变化,再度核验之下,发现里面没了马二凉的尸体。属下知道马二凉是殿下亲自下令抓捕格杀的重犯,因此不敢怠慢,只好连夜向殿下奏报此事,扰了殿下清梦,还请殿下恕罪。”

  励王伸手一挥,对于那什么扰梦不扰梦的事情自是半点也没有在意过。此时的他,已经在那军官的引领之下,走到了那处因为少了一具尸体,而至今不敢放火焚烧的稻草堆之前,俯首看向被稻草围住的中央地带,那里面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但有一处看起来却很有些空余,就好像硬生生被挖走了什么东西似的。

  励王立时明白,那处空了一角的地方,肯定就是先前放置马二凉尸身的地方了。

  “尸体有被翻动的痕迹,那么四周围着的稻草堆呢?是否也有被动过的痕迹?”

  励王扫视了一眼四周,沉声开口问了一句。以他自己的观察来看,稻草堆倒是十分整齐,没有任何被破坏的地方,但是他并不能够肯定这是一直如此,还是后来又有人把这些稻草给恢复原样了,毕竟二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没有,稻草堆没有任何动弹过的痕迹,就好像马二凉的尸体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那军官虽然形容得很有些耸人听闻,但励王一听就明白了,尸体当然不可能是凭空消失的,只有可能是从上走或者从下走。不过看眼下这个情景,显然土地也没有任何被松动过的样,那么马二凉的尸身要么就是被人带着凌空翻过稻草堆,要么……就是马二凉自己活过来了以后展开轻功翻身逃跑。

  可是尸体如此之重,体积如此之大,却又岂是轻轻松松就能带着离开还不会惊动任何人的?尽管励王始终都无法接受,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莫名地总会想起乔清澜那个近乎天方夜谭一般的推测,而且记起的次数越多,心里头某个坚守着的结论,似乎也就越发动摇得厉害了。

  强行遏制住自己心里头某些不该有的念头,励王将视线从稻草堆上头移开,重新投向了身旁的家伙:

  “郝克,既然你们发现尸体不见了,那应该不至于忘记找人搜寻清楚,就直接上报与本王知晓吧?”

  “属下自然记得。”

  郝克连忙应声回答道:

  “发现马二凉失踪之后,属下立刻派遣四支队,分四个方向去寻找他的尸身,在将此情况上报给您之前,四支队已经全部回来复命,并无一人发现马二凉的尸身下落。他们也都分别询问过不同方向的营口岗哨,并没有人看见过有任何可疑人物在营口及附近出没。”

  “你可以确定,没有任何岗哨看见有可疑人物出没?”

  励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这个问题十分关键,因为郝克派遣出去的四支队十有八九就是按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自划分了一块区域去找的,既然已经全部回来复命,而且郝克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强调之处,那么基本上就表明了这四支队搜寻尸体的范围,已然覆盖了整一个东培军军营。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们分别碰到的不同营口的岗哨,自然也就包括了所有岗哨,如果所有的岗哨都一致认定,在他们自己负责的范围之内,看不见任何可疑人物,那便足可证明,要么是把马二凉带走的那个高手完美避开了所有岗哨的耳目,真正做到无人察觉,甚至于连被迫杀死某一个或某一些发现了蛛丝马迹的岗哨都不需要,要么——

  就是马二凉自己完成了这样一个难如登天的伟业。

  “是,属下可以确定,所有的岗哨回答都是一样的,毫无发现。”

  励王站在原地默然无语了半晌,突然从口中冒出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来:

  “会不会,是你先前记错了,其实马二凉没有在这一批焚化的尸体当中,其实他已经被烧成骨灰了?”

  这个问题事实上不仅愚蠢,而且还很容易得罪这里的一票人,毕竟这已经不单只是一个问题那么简单,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在质疑他们的办事能力了。

  不过励王身为亲王,威风赫赫的身份摆在那里,而站在他面前的郝克,却只不过是一个东培军内比普通的士兵地位稍微高了那么一丢丢而已的军官罢了。二者之间的身份地位相差如此悬殊,根本容不得郝克在面对励王对他们业务上的质疑之时,产生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不满之色。

  郝克脸上浮现出来的只有一抹刻意掩盖却终究没能彻底掩盖住的惶恐。他忙不迭地对着励王就是深深一揖,用等同于当场立誓一般的语气保证道:

  “殿下明鉴,我们需要焚化的战俘遗体虽然很多,但是在核验身份的过程中绝对不会出错的!更何况马二凉是殿下点名一定要活能见人死能见尸的重要战俘,属下就更加不敢有半点出错了!属下可以以性命担保,马二凉的尸身一定还没有被焚化,只是不知道因何缘故失踪了!”

  郝克都已经把话到这个份儿上,励王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在这么无缘无故地质疑他们办事儿不牢靠。更何况郝克的也挺有道理的,如果把别人的身份和遗体给弄错了,或许可能性还大一些,但马二凉的身份不同,对于这样一个特殊化的战俘尸首,郝克他们确实无论如何都没有道理混淆了处置批次才对。

  可是,若是连这个略显愚蠢的理由都被推翻了,那还能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这个尸体其实是被狗给吃了,莫此地由于常年专门划分出来处理尸体,所以军营中的各类狗都被完全杜绝了接近此处的可能性,就算真是被某种动物给叼走了,那也绝无可能做到尸体没了,稻草堆还好好儿的,除非狗成精了。

  励王越想越是郁闷,缩在袖里的手掌心都快要被他自己不安分的手指给抓破皮了。难道真的要他相信,其实马二凉是传中扮猪吃虎的集大成者,他不仅装得了孬种,装得了熊包,甚至还装得了死人,然后就这么一重接着一重把自己骗得团团转,最后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一想到种种事由都在一步一步地指向这个自己最不能接受也最不愿意相信的方向,励王就觉得自己喉咙中有些发痒,仿佛随时都有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似的。

  “殿下……”

  乔清澜的声音及时把励王从吐血抓狂的边缘处给拉了回来。他猛地抬眼一看,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清澜居然已经翻过了四周围着的稻草堆,直接走到了那些尸体的脚旁。

  “清澜,你进去做什么?快出来!”

  虽然励王从来就不是什么相信鬼神之的迷信之人,也从来不会畏惧这里众多的战俘尸身,而且他也清楚,乔清澜同样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女,她面对着这么多遗体,同样不可能有发怵的表现。可是那毕竟是死人堆,无端端地跑到那里头去,光是想想就难免让人觉得多了几分晦气。励王自然不会希望乔清澜跟这种倒霉的东西有所关联了。

  “殿下,清澜已经检查过这里的痕迹,可以确定马二凉的尸身,应该是这样起来的……”

  乔清澜这个时候将她身为戏班班主,从就在底层社会里摸爬滚打起来的特有气场全都拿了出来,表现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侧王妃,更像是一个打混江湖的豪爽女侠。她半点也不扭捏地直接躺了下去,在她自认为正是先前放置马二凉尸体的地方卧平了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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