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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追之不及


  很显然,虽然马二凉还不清楚眼前此人究竟是谁,对于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马二凉当然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原谅宽恕了他,但是眼下这般情形已经让马二凉意识到眼前之人的难缠,明白对方的武功之高,决计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就算最终能够战而胜之,肯定也要耗费不少时间和内力,而且对方就算不是自己之敌,也顶多不过是略逊一筹罢了,自己想要留下他的性命只怕难如登天。

  对于马二凉来说,只是战胜对方而不是除去此等祸患,根本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他又不是闲极无聊跑到这里来摆擂台比武的,究竟和励王之间孰胜孰败,又有什么用处?

  既是如此,那么不如趁早走人吧,倘若因为在这里打斗所引发的动静过大,把不该吸引过来的牛鬼蛇神都给招惹了过来,到时候再想走只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马二凉的企图,励王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他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放马二凉逃跑,立即紧随着追了上去;然而眼角余光却在一瞥之间,再度看到了一抹悸人的寒光。

  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常年习武的身子已经自动给出了最为恰当和及时的反应。励王瞬间就重新退了下来,跃回到地面上,这个时候才终于看清楚了那抹寒光究竟是什么东西,却竟然是一块铜镜的碎片,想必是方才桌子上的镜子被气机牵动掉落在地摔碎之后,他不知什么时候顺手捡起来的。

  这块碎片的棱角自然是锋利的,割在人的皮肤上,只要力度足够,自然也是可以割伤皮肤,划出血痕,甚至是隔断脖颈,抑或是扎入心窝内以致命的。但是这并不是马二凉随身携带的飞梭暗器,其上不曾淬有毒液,锋利程度也绝对不足以对励王造成多少威胁。

  马二凉随手抛出这么一样事物,那显然并不以伤人为目的,不过是为了阻励王一阻,让他再也追不上自己逃离的步伐罢了。

  等到励王彻底明白了马二凉意欲何为的时候,后者整个身子都已经冲破了屋顶的瓦片,旋即一跃而上,飞身到了房顶之上。马二凉的轻身功夫本来就要比励王稍微高出一筹,二者之间又有了如此之远的距离,励王甚至于连努力一把都不需要就已然清楚,自己注定追之不及了。

  然而即便是到了这等时候,励王望向房顶处的眸光里,却依旧是冷冷的,静静的,于无声处,隐有携带万千嘲讽之意,最后还夹带着一丝仿佛在看着死人一般的,诡异的安宁。

  励王脸庞上的表情,马二凉半点也未曾注意,这个时候的他,自然也没有任何时间再分心他顾。他心头就只剩下一个目标,便是赶紧离开这里,趁着尚未有太多不相干的人知晓此处所发生的事情的时候,立即更换居住地点,安静地等待东培军重新开启城门,放城内之人出去。

  即使已经走到这一步,马二凉也还是没有意识到城门的关闭,以及现如今他所遭受到的陌生人的截杀,这一切其实都是有关系的,尤其是城门紧闭一事,说到底其实正是冲着他而来,城内其他出不去的人才是真的无辜,而他们全然都是受了他马二凉的牵连罢了。

  没有办法,他对于自己的假死之术实在是太过于自信了,当日连励王都没有看出丝毫的问题来,就这么优哉游哉地走人了,而后来赶到那里的士兵们就更加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了,他们只将“尸体”用一块白布一包,往坡上一扔就完事儿了。

  整个过程那么多人把他的身子搬来搬去,挪去挪来,硬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其实还活着。

  如此出神入化的江湖秘法,是马二凉从戒备重重的东培军军营内逃出生天的最大凭仗,他实在没有理由对自己这一门绝技不自傲,不自豪。东培军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古怪的地方,所以封了城,但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而大动干戈,封闭城门呢?

  马二凉现如今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低调二字而已。

  他刚刚跳到房顶之上,还没有来得及彻底离开这座满芳楼,就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朝自己袭来。来不及多想,只条件反射性地往身后一挡,掌心接触到的,却是两根温凉的手指,看似纤纤细弱,实则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马二凉神情骤变,立时意识到袭击自己的这个人一定是跟那陌生敌人一挂的,八九不离十,就是他此行带来的帮手,之所以方才始终不露面,那是因为一直在准备着现如今的这一击。

  想不到竟有人的隐匿功夫可以达到这等程度,先前励王躲在那墙根底下,竟然能够瞒得过自己的耳朵,就已经很令马二凉吃惊不已了,但好歹也是以有心算无备,励王有意识地藏匿,而自己还隔着一道门板。然而只要励王一出手,飞刀射出的那一瞬间,自己就已经完全发现了他的存在,尽管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的样貌,但飞刀的来势是一清二楚的。

  可是现在,自己人都已经跳到了房顶上,那人并指成剑直刺而来,竟然要一直等到指尖之力侵袭己身,他马二凉才终于发现异常,匆忙间将手掌往背心处一遮,指头虽说没能彻底建功,点中自己的背心要穴,却还是不偏不倚地刺到自己掌心之上,整一只左边的臂膀连同左肩一道,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顾不得去管自己完全麻木的左臂,马二凉略显狼狈地在房顶上一滚,勉强离开了对方的攻击范围。方才那腾空一跃之势早已消除殆尽,加上左臂的伤势,他不用尝试就明白,自己暂时是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屋顶了。只是下面还有那个不认识的家伙在虎视眈眈,若是自己重新跳下去,只怕瞬间就会腹背受敌,情况会变得越发危险。

  所以相比之下,马二凉宁可尽量继续留在这屋顶上,至少到目前为止,上头的敌人只有一个。

  下一刻,让马二凉无比郁闷兼气愤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屋顶上的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自己居然还是根本就不认识!

  如此深切刻骨的仇恨,如此精深高绝的武功,他们二人绝不是那种被自己收拾教训过的小鱼小虾可以比拟。这样的敌人,自己记不住其中一个都已经是十分古怪之事了,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了两个,而偏偏这两个自己全然不记得?

  以他马二凉的记忆力,这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开始意识到,此事背后,只怕另有古怪之处,是自己尚且未曾发觉的。

  “你们究竟是何人?!”

  励王没有回答,自然是想要隐藏身份。这一点乔清澜心知肚明,她更加清楚,由于血逆之法的缘故,马二凉对自己的音容的印象只会更深,一旦自己开口,他百分之百能够立时辨认出自己的身份来。所以,面对这样的问题,乔清澜十分有默契地同样选择了沉默,她只是暗暗偏移了几寸,将马二凉的退路彻底封死,同时也将他的气机牢牢锁定。

  在这个距离和情形下,马二凉唯一有机会摆脱乔清澜的方向,就只有跳回屋子里。

  马二凉察觉到自己的气机被对方锁定,心头更加惊诧不已。一流高手之中,内力修炼至化境时,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气机外放,这种外放的气机并非每时每刻都存在着,但是在丹田内的真气流转不休之时,属于自身的气机便会不自觉地溢出来。所以方才马二凉和励王对的那一招,才会将整个房间都毁于一旦,这不单是掌力的肆虐,也有气机牵引的缘故。

  然而,锁定对方的气机这种事情,却并不是每一个将自身内力修炼至化境的一流高手都可以做得到的。这需要十分精准的控制能力,必须对自身的气机了如指掌,不论是释放,收缩还是其他各种方面的作用使唤,都能达到一种如臂指使的地步,唯有如此,才能使用自己的气机,去锁定敌人的气机。

  锁定他人的气机,目的并不是对他人造成某种伤害,事实上气机向来是虚无缥缈之物,想要利用气机对他人进行攻击,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是一旦有一方用气机锁定了另外一方,彼此之间就好像多出了一条看不见的绳线,主动施展气机锁定的那一方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对方逃脱不出自己的可控范围。

  也就是说,既然现如今的乔清澜已经用气机锁定了他马二凉,那么除非是马二凉主动将自己的全身气机用一种特殊法门燃烧起来,从而一举摆脱乔清澜的锁定,或者更绝一点儿,干脆就是自废武功顺带着也能废了自身气场,要不然的话,他就只剩下和乔清澜在这方寸之间死磕到底一条路可以走了。

  光是励王一个人,他想要取得胜利就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武功同样是顶尖之流的敌方帮手?如果说刚才的马二凉决意走为上策之时,内心还存留着三分对此人的挑衅暂时不能还击的不甘不忿,那么现如今的马二凉就完全不复原先的想法了,他只想立即一走了之。

  马二凉已经完全看出来,此次前来的这两个人分明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他们显然对自己真真正正地抱了必杀之心,每一步都算得无比细致周到,才会让自己使尽了浑身解数,非但没有逃出他们的围攻范畴,反而被一点一点地收紧了这张大网。

  以致于现如今竟然落得个连气机都已经被对方锁定了的境地。

  只是直到现在,马二凉依旧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谁。这种自己的每一步对方都仿佛能够自如掌控算计,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十分了解清楚,而自己却连对方姓甚名谁来自何方都完全没有弄清楚的感受委实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马二凉这种向来算计掌控旁人惯了的人物来说,就更加不是什么美好的存在了。

  马二凉的眉头越拧越紧,早已凝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肉疙瘩。他定睛看着眼前之人,强迫自己有意识地去忽略对方那张摆明了陌生无比的脸庞,也同样不去关注同样不曾见过的着装,而是开始集中精力去观察对方的身形姿态,和一些有可能会在无意识之间做出来的习惯性小动作。

  就像乔清澜能够猜测到马二凉使用了假死之道一样,在与对方的接触之下,马二凉也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完全认不得这两个生死大敌,除去自己当真贵人多忘事的原因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对方易了容。

  马二凉虽然不懂得易容之术,但是他对此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很清楚一个人如若当真易了容,那么自然是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自己绝对不可能认得出对方易容之后的那张脸庞,除非是对方的易容术还不合格。

  但是一个人可以改得了自己的脸,也可以控制声带和喉咙,从而改变自己的声音,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连同自己的身形体态也完全变化成另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性动作,即便是经过了刻意的控制,也难免有的时候依旧会泄露出一两分真面目来,如若能够被自己捕捉到,或许对方有意隐藏的身份也就可以随之破解了。

  乔清澜全身紧绷,没有半点儿多余的小动作可供赏鉴;可是女人的身形和男人毕竟会有很多本质上的区别,即便她在流衣的帮助下,已经很大程度遮掩了许多女性的显着特征,可是这小身板儿摆在那里,就注定了瞒不过一些目光如炬之人,譬如马二凉。

  他只是多看了三四眼,就已经可以完全确定,站在自己对方的这个,一指头废了自己一条胳膊的厉害角色,一定是一个女中豪杰。而一旦马二凉脑海当中冒出“女子”二字来,一个曾经萦绕于脑内多时,给自己带来无数身心创伤的名字便也不可避免地随之而至。

  马二凉瞬间瞪大了双眼,再度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家伙。因为心里头开始产生具体的揣测,等同于有了一个假想的凭据,再度跟着这个凭据来看待他人的时候,不由得越看越是觉得相像,从那般貌似娇小却实在矫健无比的身姿,到那双沉静如水,平淡中带着明亮晶莹之色的眼眸,每一处没有办法被易容术所完全掩盖的地方,都像极了那个噩梦般的女人。

  “你是——乔清澜!”

  马二凉的脸上被一片惊色所充斥,再也找不回方才一直保持着的冷静自制了。他早在发现有人想杀死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那人是谁的时候就设想过了很多种情况,他知道自己这一生虽然活的时间还不到半辈子,但是得罪的人和势力已经很是不少,江湖上想要取走自己性命的人比比皆是,其中必然也少不了前辈高手。

  甚至于马二凉还设想过,会不会是某个势力恨透了自己,却又没有能力对付自己,所以就重金雇佣了江湖上的一些一流杀手,所以眼前之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并不是他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而只不过是他收了别人的钱财,所以需要完成他应该完成的任务而已。

  可是不论他怎么想,都并没有把此事的可能性归结到励王乔清澜身上去。在他心里头已经认定了,自己在那二人眼中早已死去多时,他们没有任何道理还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算依旧不甘心让自己死得这么痛快便宜,也同样没有道理跑到城镇里来找一个死人才是。

  可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看着当自己喊出了这个名字之后,对方瞬时间微僵的身子,尽管随即恢复了正常,而且对方始终都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答复来,但马二凉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不消多说,既然此刻锁定了自己气机的人是乔清澜,那么先前和自己缠斗多时,逼得自己不得不尝试跳上屋顶逃跑的那个家伙,肯定就是唐悟瑾了。

  可是,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还活着,又是如何能够如此迅速准确地便找到了此地的?!

  居然易容成这样,还是能叫马二凉三两下就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来,这一点也同样十分出乎乔清澜的意料之外。只是看着对方的神色状态,乔清澜已经可以肯定,他心里头已然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判断,并不是在企图诈出自己的反应和答案来。既是如此,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怎么藏着掖着,刻意装聋作哑了。

  只稍稍迟疑了一息的时间,乔清澜便终于开了口,声音仍是淡淡的,就好像经历了这许多波折,于她而言都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一团过眼云烟罢了:

  “马二凉,你果然没有死。”

  “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没有死?当初我并不是在你们面前自我了断的,是唐悟瑾亲手给了我致命一刀,无论从哪种结果来看,我都不可能从他一刀之下逃生的。”

  比起既然眼前二人是唐悟瑾和乔清澜,那么自己这一次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再度从他们二人的联手之下成功逃出生天,此时此地的马二凉,显然更加在意和好奇这两个家伙究竟是怎么识破自己精心安排了多时的假死之局的。

  他自认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筹谋策划得天衣无缝。

  为了让二人彻底不会生出疑心,马二凉甚至于甘冒奇险,让自己“死”在了励王亲手施为之下。

  本以为事情的所有进展果然如自己所料所愿,可现如今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之后,竟然是又一处穷山恶水,如此大起大落,马二凉实在难以理解和接受。

  “首先发现你可能没死的人不是本王,是清澜。”

  这个时候,励王也已经跃上了屋顶,和乔清澜一前一后相对而立,果不其然地形成夹击之势,把马二凉困在了中间。听得后者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声质问,励王心里头生出一种莫名的骄傲之情,也不知道究竟怎么的脑子一热,此话便瞬间脱口而出,将头功一下子全部都记到了乔清澜的头上。

  乔清澜微微一怔,尽管不明白为什么励王要对着马二凉强调这件事情,然而这的确是事实,也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一怔过后立即恢复正常,这么一点儿小小插曲自是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看到马二凉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乔清澜缓缓点了点头,也并没有打算隐瞒他什么:

  “龟死术是江湖秘术,我也只是曾有耳闻,并不曾亲眼见识过。如若不是你今日果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只怕我仍是不相信这个世上还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江湖秘法。”

  “你竟然连龟死术都知道?”

  马二凉想不到乔清澜竟然能够一口叫出自己假死之道的秘术名称来,当下更是震惊不已,心里头却开始隐隐间浮现出一种让他自己万万不能相信的猜想来:

  “你究竟是何人?在谁的口中听说了这门术法的?!”

  乔清澜眉头一挑,忽然发现马二凉的这个问题,自己竟然真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自己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瞒着励王的,唯独有一样事情,是自己不愿意也不敢轻易同任何人说的,自从自己的爹爹去世之后,包括励王在内,还能完全清楚此事的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戏班子里头一位看着自己长大的石大叔知晓内情如何了。

  如若自己据实相告,或者三下两下,四言五语之间,就会让励王意识到自己和暗羽盟之间存在着某种连他也不曾听闻过的特殊关系,而非常明显的一点是,乔清澜根本就不愿意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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