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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若即若离


  “对不起,清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说出来之后,你会怎样看待我,但是……但是做过便是做过,我这辈子都抹灭不了这一点。那一夜前来刺杀你的人,是母妃请来的,但是我没有留在府中,并不是恰巧,也不是母妃的要求,是我自己决定的。还有……你住在哪个房间,也是我事先告诉那名杀手的,他才会如此准确地找上你。”

  将这番话说出口之后,励王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这个积压在心口大半年的包袱,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彻底被自己给摘掉。他忽然间发现,有些错事到底还是应该承担而不是逃避的,之后的结果就算是让乔清澜从此恨透了自己,也好过一辈子和乔清澜在一起生活,却夜夜同床异梦,日日若即若离。

  “清澜,对不起,那个时候的我……确实真心地想要杀了你。”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和妃已经告诉过她理由了,但是乔清澜实在接受不了那样的理由。在和妃的眼中,只因为觉得自己比较与众不同,很有可能会成为励王真心爱上的那个女子。

  和妃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想要取走自己的性命,并且因此有了那一夜失败的次杀行动;可是励王呢?难道他打算告诉自己,因为他害怕他会爱上自己,所以才想要谋夺自己的性命么?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似乎已经爱上你了。”

  励王给出的答案,和乔清澜不愿意接受的答案十分相近,却又终究还是有所不同。尤其是那个“已经”二字,让乔清澜实在无法淡定处之:

  “你先前不是告诉我,在我遇刺之后,你第二日回府,发现我还活着,你才察觉到你已经爱上我了么?现如今怎地有将时间提前了数日?我究竟该相信你先前所说,还是相信你现下所言,又或者……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足取信?”

  乔清澜真的有些急了,以至于说话的时候,都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自己一直坚持着的某些礼仪用语了。她心里头一千个一万个期盼着,励王会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来,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至少是勉强让自己能够接受的理由,毕竟现在的乔清澜,心里头唯一剩下的心结,也就只是励王到底为了什么才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这一样而已。

  然而,励王的说法,她依然难以置信,就算是信了,也无法在心底里坦然地将这一页翻过去。

  “不是,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都没有欺骗你!”

  励王一下子凑近到乔清澜的面前,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她的双眼:

  “清澜,就是因为我发现我对你太过在乎,可是当时的我,满心只有自己的大计,我不想让母妃失望,也不想让自己筹谋多时的大局会在一个‘情’字上,所以才会决定狠心杀了你。可是那天晚上,我始终都睡不着,我很害怕等到回府的时候,只能看见你蒙着白布的尸体。幸好苍天有眼,让你活下来了,也就是那个晚上,我明白了我自己的心。”

  “我知道,就算我和母妃布置了半辈子的大局会因为我爱上你而毁于一旦,我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更加没有办法让你离开我。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都很混蛋,很像是一个风流下作的公子爷在欺骗无知的良家妇女。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心路。清澜,你告诉我,你信不信我?”

  乔清澜默默地看着励王,这个时候的她,并没有说话,也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励王很是有自知之明,他说得半点也不错,方才的那番话,听起来真的很渣。但是细细一想,乔清澜又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头已经相信了励王的解释都是真的,而且,她似乎也没有什么道理因此而憎恨励王殿下。

  回想起来,当初自己遇刺的时候,不过是嫁进励王府内没有多久的时候而已,那个时候,自己对励王只能称得上是有一点儿好感存在,远远谈不上喜欢二字;而励王所说的,他发现他自己似乎爱上了她乔清澜,大约也是和自己那时节对他的好感程度不相上下,当真说一个“爱”字,想必也很勉强。

  既然如此,当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会搅乱他的心智,而他又看不到自己有任何对他能够帮的上忙的地方,唯一的价值,在自己以柳府义女的身份嫁入励王府之中后,也就已经走到尽头了的时候,他又为什么就不能对自己下杀手?

  乔清澜一直很清醒,知道励王从来都不是什么真正的良善之辈,他有心计有手段,有城府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他只不过不会随随便便地滥杀无辜而已,但是如若有人成为他的拦路石,他是肯定会果断一脚踢开,而不是慢慢悠悠地翻过去的。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励王眼中看来,就等同于一块拦路石,他当然想要直接把自己解决了干脆。只不过他在还没有解决掉这块拦路石的时候,爱情的种子就在这块石头上面开出了花,那便又是另外一回事情,是励王始料未及,也是乔清澜事先不可能猜得到的了。

  如果说那三日之约,依旧是励王的主意,那么乔清澜决计不会对励王有任何原谅,从今以后,要么和他一拍两散,要么同他逢场作戏,曾经动过的心,也一定会重新封存而起,乔清澜并不认为自己会如此卑微低贱,要去爱着一个三番两次想杀了自己的人。

  但是,励王现在已经不会再对自己动这样的念头了。他也终于有了这样的勇气,在自己的面前承认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一直希望得到的,不就是这样的一天么?为什么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之时,当自己想要听到的真相和解释终于从励王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却偏偏还要觉得心中难受呢?

  或许人的劣根性都是这样的,总是不懂得什么叫做知足,之前盼望着一样东西,等到得到手的那一刻,便又会有更高的奢求。自己,难道也要做一个永远不能满足的人,要永远让这个心结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让自己和励王之间,永远都没有办法拥有彻底翻篇走向新天地的那一日么?

  “清澜,你信不信我?你肯不肯信我?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清澜?清澜!”

  看着乔清澜整个人好似完全愣住了一样的发呆表情,励王不由得有些着急,生怕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给了她太大的刺激,把她刺激得脑子都开始出问题了。他连连叫唤着乔清澜的名字,又一次伸手去晃动她的肩膀,想要让她尽快清醒过来,再好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受了太大打击了。

  乔清澜倒是真的回过神儿来了,不过清醒过来之后的乔清澜,看起来面色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的眼神之中,似乎也并不曾蕴藏有多少憎恨厌恶之色。励王还在思考着这个跟自己想象当中大不相同的眼神到底代表了什么,乔清澜便已经开了口。

  好在声音虽然低沉,但话里行间能够听得出来,这是乔清澜自己自愿做出的决定,其中并无半分勉强和伪装:

  “殿下,您对我的情意,我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了。如果说我对过去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没有任何介怀,那是绝无可能之事,这一点连我自己都说不通,想来以殿下的智慧,也决计不会相信。我承认,那夜过后,我就已经猜到了遇刺一事和殿下有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殿下有所防备,但是我每一次帮助殿下做事,都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对我是怎样的心意?”

  乔清澜如今也将这些事情摊开来说,对于励王而言,他回想起这大半年来自己和乔清澜相处之时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也终于可以理解得了,自己时不时能够感觉到的那种别扭感究竟从何而来。

  自己终究还是大大低估了乔清澜的智商,想不到她那么快就已经猜测到了真相,即使如此,她还是愿意帮自己的忙,事事以自己的性命安危为先,她对自己,也当真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仅仅如此,对于励王来说还不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狠心的人,但是在件到乔清澜之后,他发现自己也有狠不下心的时候;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贪心的人,但是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也会如此贪心。

  “我对殿下的心意,同殿下对我是一样的,并无任何掺假。”

  “你是说——”

  励王整个人都紧张激动了起来,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正常人的心跳也可以跳动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响,仿佛每一次都快要直接跳到喉咙口,跳出口腔,直接跳到地上去了一样。

  “我是说,我也爱殿下。”

  乔清澜在说前三个字的时候,头还是低着的,然而说到后五个字的时候,她就好像突然之间,整一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一样,毫不遮掩地直视着励王,目光里盛满着的,都是她对励王虽然无声,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的情意。

  乔清澜真的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乃至于爱上励王殿下的,这许多事情都好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自然而然便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终究踏过多少块青石板,多少颗鹅卵石,乔清澜从来就没有记清楚过。

  但是,这一切似乎也都已经不重要了。乔清澜很明白自己爱着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他的爱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牢固,越沉淀,越醇香,越美好,这样便足够了。

  和妃今天的种种表现,落在平日里伺候她伺候惯了的宫女侍从眼中,实在是古怪得不得了,以至于令他们一度怀疑平日里待他们十分和善的这位和妃娘娘,今天是不是突然间中了邪了,都已经开始商量着是不是应该给和妃娘娘请御医了。

  对于这些下人们的种种揣测和猜疑,和妃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多管的,好在每当遇到类似的情形,和妃的身边都仍然还有一个辛嬷嬷。当下人们的心都开始乱了的时候,辛嬷嬷就如同定海神针一样,镇住了整一个和煦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让他们当真跑去把御医给叫过来。

  辛嬷嬷恩威并施地搞定了一帮子宫女侍从,才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度去见和妃。想不到一进房门,就看见和妃一个人坐在八仙桌旁边,美味佳肴摆满了整一张八仙桌,她的手肘边上还放着一壶酒,手上端着的酒杯里的酒,则已经十分爽利地倒进了和妃的嘴巴里头去了。

  “阿婷,姑姑知道你今天特别开心,但是你也要克制一些,怎么可以把喜怒哀乐全部都摆在自己的脸上?你表现得这般明显,能够在宫中生存的人谁也不傻,谁也不瞎,任凭谁看见你这般模样,都知道你不正常了,有些秘密想要瞒住,难度岂不是大大增加?”

  “辛姑姑,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得就算我心里头什么都明白,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和妃呵呵笑着,面对着辛嬷嬷这充满了关心而急切的数落和警告,她本人的心情显然并没有收到一星半点儿的影响。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又掏出来一个酒杯,一把摆到了桌子上,和自己用来饮酒的杯子并排而立,随后将两个酒杯都甄满了酒水,一杯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另外一杯则用两指捏着,伸长了胳膊递到辛嬷嬷的面前:

  “来,辛姑姑,陪我喝一杯。”

  “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一向不胜酒力的,看你今天这个样子,晚上肯定要喝得酣畅淋漓一醉方休了,如果你我二人全都喝醉了酒,就没有人可以镇得住场子了,万一三更半夜的那些孩子再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只怕我们这个一直与世无争的和煦宫,就要乐极生悲了。”

  辛嬷嬷说得很清楚,也很有道理,和妃也明白,今天晚上只怕自己真的需要将整个和煦宫都交由辛嬷嬷一个人去管理了,尤其是在那些宫女侍从们本来就疑神疑鬼的情况下,一个神志清醒的辛嬷嬷的确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但是,她还是很想辛嬷嬷可以跟自己一样,分享一下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哪怕不能够太过放纵,但稍稍解放一下天性,也未尝不可:

  “辛姑姑,你的酒量虽然从来都比不过我,但也不至于是一杯倒的那一种,所以只喝一杯,你肯定能顶得住的。来,陪我喝一杯,一杯就可以,难道这么大的喜事摆在眼前,你都没有半点儿想要喝酒的冲动么?”

  辛嬷嬷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接过了和妃抬手递过来的酒杯,脖子往后一仰,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辛嬷嬷无疑是最为了解和妃的人,而和妃同样对辛嬷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唯有她最清楚,此时看起来比自己冷静了太多的辛嬷嬷,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一副火海翻腾的壮观景象。

  辛嬷嬷心里头的兴奋感觉,决计不会比和妃弱上分毫。

  只不过年纪大了,看透了世情的老人家,有些情绪总能内敛一些,收拢一些,虽然心里头激动万分,但表面上想要有所自制,对于辛嬷嬷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放下酒杯,辛嬷嬷也不知想起了些什么世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询问和妃一样,道:

  “虽然小主人的眉眼,越看越像主人的眉眼,小主人的年龄也对得上,而且她还懂得血逆之法,懂得迷心术,知道你我二人的存在,还知晓那么多暗羽盟内的辛秘之事,可是……”

  “可是什么?”

  和妃忍不住插了嘴,半开玩笑地说道;

  “难不成有了这么多的证据,姑姑还不相信小姐就是夫人的骨肉?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和暗羽盟毫不相干的外人,能有这个本事知道那么多跟暗羽盟有关的事情,还有办法学习到暗羽盟的秘法,那我们暗羽盟早就垮了,如何可能还有天下第一大杀手帮派的响亮名头?”

  “话说如此,可是阿婷,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小主人其实不是小主人,是其他两个分舵派遣过来,想要借机混入我们萧氏分舵,算计我们的人?”

  和妃被辛嬷嬷说得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辛嬷嬷的这个猜测:

  “不会的姑姑,您这个说法,我先前也想过了,但是如若小姐真的是其他两个分舵派过来的人,她又如何可能学得会血逆之法?您不要忘了,血逆之法在暗羽盟一分为三之后,就一直由我们萧氏分舵保管着,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血逆之法的秘笈被人偷盗偷窥的事情发生,就连萧氏分舵之内,也从未有人修习过这门霸道的功法。”

  和妃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整个萧氏分舵始终都精心保管着血逆之法的秘笈,这份秘笈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闪失,就连萧氏分舵的自己人,也没有人有这个机会接触到秘笈的内容,那么其他两大分舵的人不论是强取豪夺,偷盗抢掠,还是派遣奸细入内偷窥抄录,种种明里暗里的方法,都不会有这个机会实施成功。

  如此一来,其他两大分舵的人再如何厉害,都不可能培养出一个习得血逆之法的假小姐来,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应当是乔清澜正是秋夫人真正的骨血,是货真价实的小姐,名正言顺的暗羽盟现任盟主——只要乔清澜自己肯点一下头。

  “可是,小主人习得血逆之法,此事我们都只是听小主人自己口中提及,并未亲眼所见,如若她只是诈我们一诈,料定我们只要相信了小主人的身份,就必定不会仔细地去求证此事,那我们岂不是彻底上当了?”

  和妃这一次是真的被辛嬷嬷给说愣了,因为她发现,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而自己之前竟然当真从未想到过。那个时候自己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很多细枝末节都根本没有心思去求证其真伪,只是在自己确定了乔清澜的身份之后,也就同时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和妃相信那个时候的辛嬷嬷,心情肯定也和自己一般无二,所以才会出现同样的思维方式,进入同样的思维误区,以至于那个时候的辛嬷嬷照样什么都没有想过,任由乔清澜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儿都不曾起疑,反而对她的吩咐唯命是从。

  只不过,当自己到得现在都还沉浸在乔清澜就是夫人幸存的骨肉的喜讯之中的时候,辛嬷嬷却已经先自己一步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而当她以镇定之后的心境再度回想起白日里发生过的一系列事情,尤其是跟乔清澜有关的种种事情之时,便很快发现了其中某些不大对劲儿的地方,自然可以做到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难不成,乔清澜特地吩咐我们不得向瑾儿提及此事,要求我们帮助她隐瞒住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为了要做什么事情,也不是另有深意,只不过是害怕我们一旦同瑾儿说到这件事情,就会很容易穿帮,将她浑水摸鱼的把戏戳穿?”

  和妃心里头越是往深处想,就越是觉得很多事情似乎都无端端地生出了许多疑点来,而这些疑点又都很快得到了一个相当之合理的解释,只不过所有得到的合理解释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那就是建立在乔清澜并不是真正的秋夫人的骨肉,而只不过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冒牌货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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