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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原来也是这么来的


  任何人在得知一条从旁人口中听到,并且由旁人领着才第一次进入其中的秘密通道,一条连出入口的机关口诀都是自己毫不知情,要由旁人破解方才知情的旧宅地道,实际上却是自己的至亲下令设立的之后,只怕反应都不会比此时此刻的乔清澜好到哪儿去。

  “兄长,你能确定?这条密道当真是我母亲亲口下令设立的?”

  虽然知道萧痕宇尽管措辞谨慎,但他的语气分明是很肯定的,而且方才与冷子晗二人的双双讶异之色,也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了,但乔清澜一时半刻间到底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桩事情,只觉得如若不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二度肯定确切的回答的话,她就很难彻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是,属下确定。”

  萧痕宇反应极快,立刻又回答了一遍,只是看着乔清澜的眼神里,困惑之外又免不得开始爬上几丝极其隐晦的猜疑之色:

  “难道秋夫人从来不曾告诉过少盟主此事么?既是如此的话,那么敢问少盟主又是如何发现这条密道,如何进入其中,来到此间的呢?”

  “我娘确实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条密道,是悟瑾带我进来的……”

  乔清澜呐呐地应了一声,在最开始那种本能的大惊失色和万分抗拒的劲儿缓过来之后,她倒是越来越能够确信这个真相了: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那涂满了石壁和穹顶的燃料,嗅到那股香味的时候,就发现那里的燃料是我娘亲自调配的那种特殊燃料,我还一直以为这是因为秋婷是母亲最贴身的侍女,所以她也得到了配方的缘故,现在看来,这条密道既然本来就是母亲设立的,那么那里的燃料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还有那个棋谱的图案,原来也是这么来的……”

  可是一想到那里的燃料,乔清澜立时便又记起了另外一处疑点:

  “既然那里的燃料是几十年前挖掘修建这条密道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的,那么那里的长明火,岂非等同于已经燃烧了几十年?这怎么可能呢?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消耗了那么一点儿燃料?”

  “少盟主误会了,您所见到的并不是长明火。”

  萧痕宇给了冷子晗一个眼色,后者瞬间会意,立马上前解释道:

  “那里的火焰是机关的一部分,数十年来,从未有人打开过旧宅大厅之内的出入口,所以地道之中的一系列机关也从未有人触发过。今日之前,您是第一个打开旧宅密道的,在您破解了出入口的机关的那一刻,石壁上的机关也同样被激活,于是开始有火焰燃烧,待得您见到那里的火光的时候,那里的五处明火也不过持续燃烧了一小段时间而已。”

  乔清澜一边听,一边自己默默计算着。回想起自己在查探石壁的时候所清晰见识到的,五处明火的燃烧和移动速度,以及自己同励王在第一次打开那里的机关,进入地洞之中后,通过那条狭长无比的黑暗地道抵达明火燃烧之处的大致时间,她很快就明白了,两者之间确实是基本上对等的,冷子晗所言非常成立。

  不过他们好像还是误会了一件事情。他们都以为旧宅密道数十年来第一次被人打开和动用,是昨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不知道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励王就已经带着自己进入过那处密道一回了。

  “原来出入口的机关是唐悟瑾打开的?”

  冷子晗又是微微一阵发怔,不过这一次她倒是不再觉得有多少特别值得惊讶的地方:

  “也是,既然秋夫人有意将此处的密道对少盟主您保密,那么机关口诀自然也不会告知于您。但是秋婷小姐也是十分清楚此地机密的,如此一来,唐悟瑾知道也便没有什么稀奇的了。”

  “你们可知秋婷从小就要悟瑾牢记机关口诀,并且要他想办法找到密道所在,却又不告诉他这条密道就在南杨郡内,这颠三倒四说一半藏一半的,究竟是意欲何为?”

  乔清澜还有一点没有明白地说出来,那就是秋婷不仅如此,她还欺骗了唐悟瑾,告诉他这条密道是他的亲生父亲留下来的。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要保证唐悟瑾真的会用心地去寻找这处旧宅,并且在找到旧宅之后,也一定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轻易抛弃原定计划,而是会想方设法卯足气力,说什么也要进入此地。

  原本乔清澜就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励王的生父分明是朝廷命官,足以功高震主的那一种,可是这处旧宅占地广则广矣,布置精则精矣,却明明白白就是一处标准的民宅,不要说高官大吏,就算是九品芝麻小官也不会选择居住在这种跌份儿的民宅里头的。

  先前她还自己强行解释了一通,说这里只不过是励王的生父提前预备好了,要给自己告老还乡之后居住的地方,又或者其实这里并不是励王的生父生前居住之所,乃是励王之父住在乡野之间的一众亲戚们,然而现在看来,这两种可能性显然都可以一次性痛快地推翻了。

  想想也是,不管是两种可能的哪一种,有一点是共同之处,那就是乔清澜已经设定了一个前提,一个励王之父本人并不住在这里,只是在这里建了一处民宅的前提。

  可是,如果这是一处普通的,用来给自己养老或是自家乡下亲戚居住的宅子,励王之父又怎么会把这般隐秘而机密的地道设置在这里?即使刨去这条地道连接着暗羽盟的地下堂口此事不提,单单只按照和妃所说,此地有可能留存着励王之父想要留给励王的珍贵遗物这一节来思索,这处地洞也应当设立在他的官家府邸之中,而不应当是此地。

  毕竟,南杨郡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些,低调些,但任谁保管自己珍而重之还打算传于后代的宝贝,都没道理留在一个自己没办法随时随地关照得到的地方的。

  不过,在得知此地原是自己母亲所设的之后,这些说不通的地方自然也都不是事儿了。然而乔清澜也并不能够清楚励王那位做大官的生父究竟和暗羽盟牵涉有多深,甚至于励王真正的父亲并不是当今圣上这件事情,眼前这两位到底知不知情,所以这一点她便非常干脆地略了过去,只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唐悟瑾虽然是皇家血脉,贵为亲王,但在我暗羽盟内来算的话,他的地位连屈灵附灵都略有不如,所以他没有资格知道太多的事情。”

  这一次回答问题的人换成了萧痕宇,或许是因为秋夫人的贴身侍女本来就和秋夫人的义子关系比较亲近的缘故,冷子晗对唐悟瑾其实所知甚少,反倒是萧痕宇知道得多一些,和励王也曾有过数面之缘:

  “让他自幼记下机关口诀的事情,是属下与秋婷小姐共同商议过后得到的结果,因为秋夫人在世之时,就令盟内护法以上数人,以及秋婷小姐记下这个口诀,用来作为万一此处堂口遭到攻击的时候,可以让堂口中的门人弟子从中逃脱的退路,以及堂口被封之后,我派中人依旧可以设法暗中潜入的通道。”

  “后来秋婷小姐担心自己只身蛰伏于深宫之中,随时会有性命之忧,便将口诀给了她唯一的骨肉,同样是以防万一她自己暴露的话,唐悟瑾或许还可以留得一条命在,逃出皇宫,投奔暗羽盟,而到那个时候,这里的机关口诀就是他证明自己身份的最好通行令牌。但是唐悟瑾身份有限,他本是无权知道这处堂口的,所以说了口诀而隐瞒地点,是最好的折中办法。”

  乔清澜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这其中内情竟有这许多兜兜转转,不过被萧痕宇这么一番解释之后,乔清澜倒是发觉处处都说得通起来。秋婷虽然名义上只不过是一名服侍秋夫人的侍女,但她实际上和秋夫人情同姐妹,在盟内的地位举足轻重,就算她要和萧痕宇平起平坐,甚至于命令萧痕宇去做一些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胆敢多说一句。

  所以,盟内的种种辛秘,包括这些规定了护法以上等级才有资格知晓的重大机密,当然也要预留一份儿给秋婷了。

  不过秋婷如此,那是因为她和秋夫人关系紧密,并不代表她的骨肉也可以得到同等的特殊待遇,更不要说励王的父皇还跟暗羽盟没有半点干系,甚至于从暗羽盟总喜欢暗地里给卫国找麻烦这件事情看来,他们对于当今圣上的态度决计算不上好。

  仔细回想一番励王所曾经向自己大致转述过的,和妃要求他牢牢记住这份机关口诀时候的说法,乔清澜很快就记起来了,励王分明说得很清楚,他的母亲就只是要求他牢记而已,非但不曾告诉过他这段口诀在什么地方能够使用,也根本没有提及半个字要他去寻找这里的旧宅。若非必须要找一个理由说服励王用心记诵,只怕她连“宅子”二字都不会吐露。

  只不过是励王误解了和妃的意思,以为自己的母亲既然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段机关口诀倒背如流,还是跟他生父遗留之物有关的,那么自然是要他找出来了。

  说起来,和妃的一番良苦用心无可挑剔,励王的思维逻辑也没有问题,只是阴差阳错之间,造就出许多误会来,最终第一个闯至此处了解了一切的人竟然是自己,那就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了。

  就是不知道,如若母亲在天有灵,知道她生前瞒着自己只字不提的秘密往事,最后居然用这般巧合得近乎荒唐的方法被自己给揪了出来的话,她老人家是会高兴,还是无奈?

  迟疑片刻,乔清澜觉得有些事情就算瞒得了一时,照眼下的情形看来,也铁定瞒不过一世的了,终究仍是开口说道:

  “虽然按照规矩,悟瑾没有资格知道这条密道在什么地方,但是现在看来,这个规矩也不得不破了。”

  萧痕宇闻言不由得一愣,和冷子晗眼神交汇一瞬,登时双双反应过来:

  “这条密道是唐悟瑾先行发现,地道出入口的机关也是他破解的?”

  方才他们二人只是没有去想那么多罢了,其实只要稍稍思索一下就不难知道,既然乔清澜说了她自己原先是不知道这里的存在的,又提及励王熟记机关口诀一事,那么这条数十年来无人开启的旧宅密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第一个跳进来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错。头一遭随着他下来的时候,我们都被那盘棋局给困住了,无功而返,但翌日我就破了棋谱,也已经告诉了他此事,我想他最多七日之内,肯定会想办法找到空闲的时间,二度前来此地的。”

  乔清澜话音未落,双眼的视线却第一次有了侧重点,从先前一直在萧痕宇和冷子晗二人来回穿梭徘徊的无目标状态,转而变成了定格在萧痕宇一人身上的果断:

  “如果他真的闯入此间,你们打算如何对待他?”

  “属下愚昧,还请少盟主明示。”

  一阵儿无言的怔忡。萧痕宇自是可以清晰地瞧见乔清澜某种蕴含着极其深邃而复杂的深长意味,然而很可惜的是,他并不能够揣度得出来乔清澜的用意所在,并不知晓她老人家打算让自己如何对待随时有可能前来的励王方好。

  “先前我已经说过了,要对我的身份保密。”

  乔清澜已经渐渐开始学会习惯这些人面对自己时候的谨小慎微,更何况此事于她而言本来就是决计不容忽视出错的,眼下这些人态度谦恭一些也好,至少这样一来,自己的吩咐不至于分量不够:

  “保密一事,也包括面对着悟瑾的时候。如若他近日真的会前来此地,那么届时我也一定会陪伴在他的身边,你们一定要保证整个堂口上下所有人等,都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异样神情,让他发现我已经率先来过这里了,尤其不能让他知道我是暗羽盟的少盟主。”

  “是,少盟主。”

  虽然略略有些意外于和妃对乔清澜的身份已经心知肚明,而励王竟然还依然被蒙在鼓里,但既是少盟主的命令,他们当然不会有二话。

  “还有,悟瑾以为这条旧宅密道是……他并不知道此处是先母所留,你们也不必告诉他。他只是想来探一探此地的虚实而已,如果做得到的话,你们就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我和悟瑾二人,让他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便是了。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要和他起太多冲突,更不要同他提及太多有关于我,我娘和秋婷的事情。”

  乔清澜险些就想说出“是他爹建的”这样的话来了,好在到了最后一刻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悬崖勒马,虽然这个转弯转得实在是太急,太凶,太突兀了,但乔清澜有这个信心,萧痕宇和冷子晗就算发现了这一点而心头生疑,他们也不会多问的。

  果不其然,这两个人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似的,非但问也不问半个字,就连脸上的神色都一如往常。他们只是再次齐齐地恭声称是,再三保证一定会传令下去,让底下的人全都学会当一个睁眼瞎,一定尽全力配合唐悟瑾,让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堂口之内,最后再从容不迫地全身而退。

  至于底下的人并不认识唐悟瑾,到时候他们又要如何辨别什么人可以视而不见,什么人应当多加警惕严阵以待,这一点萧痕宇和冷子晗倒也并不如何担心。毕竟先前乔清澜就已经说过的了,到那个时候,来的人不仅只有唐悟瑾一人,还会再加上她乔清澜。

  一男一女两个人的组合本来就足够显眼,更何况乔清澜的音容笑貌,萧痕宇和冷子晗经过这数次接触,都已经称得上十分熟悉了,到时候将乔清澜的大致外貌特征也传扬下去,让底下的人看见此女子和跟此女子在一起的男子一道出现的时候,就装作自己聋了瞎了也哑了便可,这个命令虽然怎么听怎么古里古怪的,但执行起来难度绝对不算大。

  “好了,正事儿说完,说点儿别的。”

  解决了这一桩大难题,基本上已经可以保证励王不会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母妃欺骗多年的残酷现实,同时也没有什么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背景了,乔清澜看上去十分明显地长长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神色也要比方才微蹙着眉头的时候看起来明朗三分: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跟卫国朝廷过不去?”

  秋婷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儿子暗地里做一些对御林军不利的事情,这一点的理由乔清澜自认为现如今的自己已经完全可以理解了。在得知励王的生父并不是当今圣上,反而父皇正正是唐悟瑾的杀父仇人。励王没有法子杀得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那么就从那一群守护天子的最强军队身上钻钻空子,这也可以算作是一种另类的报复了。

  更何况,削弱御林军,就等同于削弱父皇身边最强大也是最近身守护的防线力量,说不定要是暗羽盟这会儿派出几个王牌杀手去刺杀圣上的话,还真能叫他们得手了呢?

  但是,说到底,这也是秋婷母子自己的私仇。秋婷和秋夫人的关系再如何亲近,她也不是秋夫人本人,她不是暗羽盟之主,连二把手还是三把手之类的地位都远远称不上,明面上来讲,她也不过就是一名婢女而已。

  暗羽盟再如何尊重这位多年来贴身服侍秋夫人的侍女,也不可能为了帮她报这个私仇,便拉上整一个暗羽盟去同卫国朝廷作对吧?如若萧痕宇当真是如此意气用事之人,只怕这个萧氏分舵的舵主之位,他早就坐不下去了。

  盟内的其他人,是不会任由他如此胡来的,毕竟卫国朝廷绝对不好对付。

  幸好到如今为止,暗羽盟所做的一切都极其隐蔽低调,并不曾引起任何不相干之人的注意,更加不曾对外有丝毫的风声泄露。对于暗羽盟在保守秘密这一点上,乔清澜还是颇为信任的,这是她为什么胆敢照实了说出此地有地下据点的缘故,也是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她在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如何忧虑的原因。

  “卫国的朝廷曾经对暗羽盟做过极其不堪的事情,就是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秋夫人的黯然远走。”

  “秋夫人的离去令暗羽盟大失元气,人心不齐,乃至于最后不得不一分为三,将盟主之位暂且搁置,只设了三个分舵,各司其事,貌合神离。”

  “说到底,暗羽盟从当年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派,变成如今这般不得不低调行事,勉强留下一个天下第一大杀手帮派之名的凄惨状况,归根溯源,都是被当今高高在上的那个卫国狗皇帝给害的。”

  乔清澜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是统领天下第一大帮派暗羽盟的盟主,在江湖中人人敬畏地位超然的秋夫人,但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娘亲放弃了那令世人惊叹艳羡抑或是嫉恨忌惮的声名,隐姓埋名生活在乡下,还嫁给了一个平平无奇,依靠搭野台子唱戏为生的班主,这一切居然全都是拜父皇所赐。

  母亲从来都没有提及过只字片言,太小的时候,乔清澜也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想要询问她。等到长大些了,懵懵懂懂之间,开始产生这般疑问的时候,母亲却已经卧病在床,风中摇曳的微弱生命只剩下苟延残喘,一日之内从白天到黑夜,乔清澜除了学戏读书和习武,同娘亲说上几句话的机会根本就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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