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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倒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励王的反应比圣上要快上一线,乔清澜刚一返回此处,他立马就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下一瞬便注意到了乔清澜手中提着的那对猎物。就连刚回来不久的乔清澜都能够非常轻易地看出来,此情此景之下的父皇心情不佳,那么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的励王,自然不可能不清楚姑且冷静下来的父皇内心深处有多么的不情不愿。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丁点儿新鲜事物,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设法开启新的话题了。

  圣上的目光果然被励王这一句话给吸引得转过方向来。在亲眼见到乔清澜手中提着的那两对兔耳朵的一刹那,圣上的眼眸之中不由得透射出两道明亮的光芒来。乔清澜并不清楚那么多,但励王心知肚明,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吧,总之父皇最喜欢的野味就是兔子肉,在这一点上,乔清放才出去溜达了一趟,倒当真是不虚此行了。

  “是的,殿下。”

  乔清澜确实不知道父皇的口味喜好,但她也能非常轻松地看出来,这会儿的父皇情绪上明显要比方才振奋了不少。这个发现让乔清澜心里头也暗暗为之欣喜不已,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

  “这里山高林密,飞禽走兽甚多,至少短时间内,不必担心食不果腹的问题。儿臣一定会竭尽所能,让父皇可以在此处安全地栖身,等待晟王殿下率人前来救援,请父皇放心。请恕儿臣无能,暂时只猎得这两只小小的野兔,如若父皇不满意的话,稍后儿臣再走远一些,或者能够猎得其他的走兽。”

  “没关系,朕平生最好兔肉,这两只野兔已经很足够了。”

  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还真的就找到了令父皇相当满意的食物来,这个消息对于乔清澜来说相当之振奋人心,她此刻的心绪之愉悦欢欣,简直要比先前带着父皇终于暂时摆脱了那些杀手的追杀的时候,来得还要更胜一筹。

  “你先歇着吧,剩下的活儿交给我来干。”

  看见乔清澜转身就要提着那两只兔子走到一旁去鼓捣,励王当然明白她这是准备开始烹煮眼前的猎物了。在他看来,当两个有手有脚好端端的大男人都在场的时候,却要一个女人去找水,找柴禾,甚至是打野兔子,凡此种种所有的事情,全都摊在乔清澜一人的身上,这本来就让励王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做得很不称职了。

  而现如今,连清洗剥皮烤兔子这一系列又脏又累还血淋淋的活计,乔清澜居然也打算一并承包了,这一点励王可就实在不能再听之任之,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继续放任她去做这些事情了。

  乔清澜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父皇,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决。她当然明白励王要从自己手中接过那两只兔子是因为什么,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早已是无需多言,如果仅有他们二人在场的话,乔清澜肯定不会跟励王客套什么的。

  可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除了自己和励王以外,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乔清澜把握不准圣上的心理,她不清楚如若让圣上亲眼见到自己宠信重视的儿子不顾千金之躯,卷起袖子亲力亲为地去干那些平素只有下人才会动手的粗活累活,反而是自己儿子身边一个小小的侧妃,居然光明正大地待在一旁坐享其成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异议。

  就在乔清澜不住犹豫着的时候,圣上便仿佛看出了她此时此刻的内心所想一般,不等乔清澜问些什么,也不等励王再多说什么,他便主动开了口,道:

  “是啊,清澜,把兔子交给悟瑾吧,他会处理好的。你自从出了城到现在还没怎么歇息过呢,忙活了这大半天,十之七八的事情都叫你一个人办妥了,剩下的,就交给悟瑾去做吧。”

  乔清澜很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恰巧不偏不倚地对上了父皇的那双眼睛。一国之君的双眸,便仿若深邃不见底的汪洋大海,乌黑得可怕,平日里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叫人很难一眼看穿父皇的内心所思所想。但是现在这一刻,乔清澜却分明从父皇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丝极其稀罕的关怀之意。

  如果回到励王府,让正妃吴氏和侧妃向氏知道了父皇在这个时候对着自己所流露出来的别样情绪的话,说不定这两个人会直接郁闷和嫉妒得吐血三升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父皇居然还有了这样仁慈的一面了?他居然……会关心自己干的活儿太多,太苦太累了?而且还是主动提出来让励王来接替自己手头上的这些活计?!

  如果不是乔清澜对于自己的耳朵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会儿的她只怕要开始怀疑方才的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父皇都已经开口了,乔清澜自是没有道理不顺坡下驴。待得励王接过她手中的两只兔子,自己走到一旁去开始忙活之后,乔清澜方才回转过身来,再度看向面前的圣上,出声道:

  “儿臣多谢父皇体恤。”

  “你也挺不容易的了,一介女流之辈,却要你独自一人带着朕突出重围,一路护送朕安全逃至此处,还要你为了今夜留宿山头而四下奔波,这一系列的事情,若是换了其他妃子前来,只怕她们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当朕的累赘。看来,悟瑾如此钟爱你,有了你之后,就连风流本色都只对着你一人而发,这实属正常,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乔清澜这才知道,原来励王近一年来的所作所为,甚至于是关系到他私底下的儿女私情问题,父皇看似听之任之漠不关心,事实上他全都一一看在了眼里。

  其实想一想倒也并不奇怪,不管怎么说,父皇也是一国之君,而在他的麾下,最有分量的臣子毫无疑问就是他的几个儿臣了。不管是作为一名父亲,还是一名君主,父皇都绝无可能真的不关心不注意自己的皇子们的一举一动的,更不要说,励王殿下还是公开的太子党,是一名亲王。

  就是不晓得父皇知道这一切的这件事情,励王殿下自己心中有没有数。

  “父皇谬赞了,儿臣愧不敢当。”

  心里头千思百转,但表面上的乔清澜,依旧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言谈举止之间,仍旧是一副宠辱不惊,贤良淑德的良好形象:

  “儿臣出身卑微,不过是家父收归膝下的义女而已,自然比不得其他娘娘金枝玉叶,所以这些粗苯的活儿,儿臣也晓得怎么做。若是换了其他娘娘来做这些事情,那就难免受委屈了,没的辱没了其他娘娘们的身份。”

  “哼,辱没什么身份?你是朕御赐钦封的励王妃,难道你的身份就比别人矮了一头不成?”

  圣上脸色一沉,登时间不怒而威:

  “宫里宫外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的平日里只懂得梳妆打扮,搔首弄姿,想尽办法争宠斗艳,至于其他的,不见她们有什么才气学识,也不见她们懂得如何舞刀弄棒,就连描红绣花这等妇人的本分之事,她们都不见得做得有多好。这样一群庸脂俗粉,还谈什么金枝玉叶?卫国的江山如果有朝一日要她们帮忙出一份力,那才真叫完了!”

  乔清澜怎么也没有想到,父皇对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嫔妃们,评价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完全把她们全都看得一钱不值了。虽然在如今这个世界里,有权有势的男人看不起身边为了自己而争宠的女人,乃是十分普遍,稀疏平常之事,但乍一听到父皇这样的言论,同样身为女子,乔清澜多多少少心里头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当然了,乔清澜不至于傻乎乎地把自己心里头的不舒坦直接表露出来,更何况尽管父皇将其他女人都瞧得一文不值,但至少对于自己,父皇眼下的态度还是很有几分欣赏之情的,她就更加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流露出自己内心的稍许不悦之色来了。

  “父皇,您还有什么需要么?如果再过一个时辰,晟王殿下还没有能够带人抵达此处,抑或是因为其他的某种原因,晟王殿下没有能够及时地找寻到父皇的踪迹,那么……”

  乔清澜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最后那几个字来,然而乔清澜此刻并没有什么想要有意掩盖自己意思的想法和做法,以圣上的慧眼,又如何会看不出来乔清澜欲言又止的那点儿潜台词是什么?当下十分难能可贵地冲着乔清澜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

  “朕明白自己当前的处境,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了。你已经利用周围的几棵树,帮朕搭好了一个可以暂时遮风挡雨的棚顶,也帮朕铺好了草席,准备了饮食和火源,还备好了充足的柴禾。你做了这么多,已经相当充足,十分难得了。”

  能够听到圣上这样通情达理的言语,得到圣上如此的体谅,对于任何人来说,绝对都是一件足以叫人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事情,乔清澜也不会例外。尽管她不至于被圣上这个意外和蔼的态度给吓得说不出话来,但她同样明显地迟钝了一霎,而后方才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应声道谢。

  对于乔清澜的道谢,这一次圣上倒是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他虽说的确是非常赏识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尤其是对于她在值此危难之际所做到的这么多事情十分欣赏赞叹,但他的骨子里头,始终也不可能改变的是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和对于他人身份的认知。在当朝天子的眼中,不论男女老少,皆要臣服于自己,为自己服务乃是天经地义,这是铁律。

  所以,即便那一大堆事情都叫乔清澜一个人做了,圣上除了欣赏以外,也并没有什么觉得理不直气不壮的地方。本来嘛,乔清澜是自己的臣民,她为自己办事,伺候自己服侍自己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如此夸奖于她,她就应该发自内心地对自己感恩,道个谢再正常不过了,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父皇安心吧,看现在的天气,今天晚上会下雨的几率很小,南境的气候一向温暖潮湿,好在现在是冬天,又有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气候相对干燥了许多。南方的山上,出现大型猛兽的机会不多,但是说不定会有狼,不过没有关系,儿臣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柴禾,狼都惧火,有火堆的存在,狼一般不敢轻易靠近此地。”

  狼害怕火这样的常识,圣上并不如何知晓,如今听得乔清澜这般一说,登时高兴起来,就好像他刚刚已经经历过了一场用熊熊燃烧的烈火驱走了凶残勇猛的豺狼的精彩搏斗一般。

  “那我们不如趁着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赶紧先多生几个火堆,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啊!”

  “父皇明鉴,儿臣以为此举不妥。”

  平日里在各式各样的家国大事上,乔清澜眼中的父皇一直都是精明能干,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样子,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不是被吓傻了,以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能够恢复过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居然让他变得如此蠢笨,连这样顾头不顾腚的话语都说出口来了:

  “如果我们生的火堆太多太旺,就会产生过多的光亮,很容易让那些尚未撤退离山的杀手们发现我们的行踪,那样一来,恐怕会将父皇置于险境,这样的风险和过失,儿臣万万担当不起。”

  乔清澜说得很有道理,一下子就说服了先前那灵光一闪现的父皇,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也就随之被果断掐灭,烟消云散了。

  “那就这么一个火堆,能震慑得住群狼吗?”

  “父皇放心,这里距离南杨郡和南林郡都不是太远,属于二者之间的中央地带,南境又算是沿海地区,出现的山脉也不是很高,这样的地理位置和地势地貌,其实并不适合大批的兽群存在,因为两个郡城的猎户这么多年来,在此地的收获必然不少,纵使曾经出现过数量众多的狼群队伍,也肯定会被打猎之人发现并猎杀掉至少一半以上。”

  乔清澜说到这里,圣上已然明白了她所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很快就记起来先前在街上的时候,还看到一些贩卖兽皮的商贩,进了望海楼之后,看着楼内挂着的菜单里头也有不少和山珍野味有关系的菜式。既然这种地方,不管是飞禽走兽的皮毛还是血肉都如此有消费能力和消费渠道,那么这里的猎户肯定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猎户多了,猎物自然也就多了;猎物一旦多了,这山岭之上还剩下的野生动物,自然就少了。就像乔清澜方才所说的那样,狼是很可能会有的,但是狼群却不大可能,尤其是连火堆都威慑不住的狼群,现在看起来就更加不大可能出现了。

  得到这样的内心保障,圣上当下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乔清澜的眼神却显得越发惊讶和诧异起来,其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更加深邃而复杂的色彩。

  这个据说被悟瑾那孩子收入府中,至今还不足一年的小姑娘,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根本就不属于上层人士应该懂得的常识?虽说这些常识都不是什么复杂难懂的高级学识,但这种涉及到野外生存方法之类的事情,纵使乔清澜的出身并不算是金枝玉叶,但身为一品大臣柳尚书的养女,再怎么着也不应该会有独自一人跑到山林之中过夜这样的经验才是。

  难道说,柳尚书的养女的这个身份其实是假的,真正的乔清澜,她的出身远比这个身份还要更加卑微低贱许多?

  说不定,事实上的乔清澜,根本就是从最低级最底层的身份出生与成长起来的,只不过冒名顶替了一个听起来相当华丽的,一品大臣之义女的名头,并以这样的身份嫁入励王府,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自己钦封的励王妃?

  尽管圣上很难相信一个小小的外臣,胆敢犯下这等欺骗亲王,进而欺骗圣上的重大罪过来,但想着从方才护送自己一路突围,一直到现在为止,乔清澜的所言所行所作所为,种种出乎意外,放在从前圣上根本就不能想象她可以办得到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又令圣上不能不对此困惑和怀疑起来。

  “父皇误会了,儿臣决计不敢欺瞒父皇,还请父皇明鉴。”

  乔清澜不由得心中一凛,她到得现在这一刻,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确实一时之间有些得意忘形,表现得太过,太放松也太突出了。自己已经用将近一年的时间,习惯了自己在励王面前坦诚相对,毫不隐瞒的存在方式,大脑当中那一根原本始终绷紧着,令自己说话做事都懂得如何藏匿锋芒,低调内敛的神经,现如今已经松了,甚至于根本就是断了。

  虽说父皇猜测得八九不离十,没有人会比乔清澜自己更加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世,她不过就只是一个戏班班主,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中,在戏班子里头当班主也好,当打杂的也罢,都是再下贱不过的身份,更不要说自己不仅是一名戏子,还是一名女戏子。

  若是当真在父皇的面前口无遮拦地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背景,叫父皇知道了,他如今这般看重宠信的五珠亲王唐悟瑾,娶了一个戏子入府当侧室,而且这个侧室还成为了御赐钦封的励王妃的话,那恐怕父皇会当场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要是手里头有一把匕首,那就非得直接一刀子朝自己的心窝上捅过来不可。

  乔清澜就是再胆儿肥,也是断然不敢这么大大咧咧地在父皇面前直接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那你又是从何知晓这些常识的?难不成你想告诉朕,在柳府之内,也有深山老林,也有豺狼野兽,而且还需要你这个柳尚书的义女自己生火以威慑群狼么?”

  “自然不是如此,请父皇息怒,听儿臣解释。”

  乔清澜不敢怠慢,她心思急转,趁着父皇质问出声的这短短数息时间,便已然想到了一个相对而言说得过去的理由:

  “儿臣是在十岁上,承蒙义父垂怜,收归膝下,进入柳府,成为义父的女儿的,在此之前,儿臣一直是四海为家如同无根浮萍,自是山高水远,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地方也都待过了。夜宿山林的经历虽然不多,但在儿臣年幼之时也曾有过数回,故而知道些许在山林中生存的小小法则,仅此而已,还请父皇明鉴。”

  “当真如此?”

  “儿臣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父皇。”

  撒谎原本就是乔清澜的强项,如今说的这番话里头,三分真七分假,听起来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关键是父皇原本就不相信柳尚书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欺骗自己,把一个下贱坯子谎称是他的女儿嫁入励王府,所以这会儿听了这番解释之后,很快地也就相信了乔清澜所言为实。

  倒是这个柳尚书,听上去颇为难得,居然还肯收一个穷苦的女孩子做自己的义女,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柳尚书看见年幼的乔清澜的时候,就发现她姿色不错,于是动了莫名的心思,想要将来用这个养女来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为他本人谋求相关的利益,等同于说把收义女这件事情当成了一种投资,放长线钓大鱼。

  如若真正的目的是后者,那么就连圣上都不得不承认,柳尚书的这笔投资显然是相当成功的。至少圣上还从未见过自己那个多情种的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专情,光凭这一点,这场政治联姻对于柳尚书来说,就已经能获得足够的利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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