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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千万不要误会了


  虽然励王很想要保守行事,但是现如今既然父皇已经指名道姓地询问自己的看法了,他还是一味地守着,肯定也是不妥当的,那样做的话,反而会很容易招至父皇对自己的不满。稍稍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励王朝着父皇端坐的方向微微躬身一礼,徐徐说道:

  “回禀父皇,依儿臣拙见,悟嵩既是父皇的臣子,又是父皇膝下之子,不论于国于家,于公于私,悟嵩都自当会念及君臣之谊,父子之情,营救父皇脱离苦海陷阱的心意,想必悟嵩是不会缺少的。悟嵩自幼得您另眼相待,一众兄弟之中,太子殿下无人敢与之媲美,儿臣等人向来皆是以悟嵩之为人处世为准则,力争向悟嵩看齐,以求能令父皇欢喜的。”

  励王说至此处,忍不住飞快地抬起眼眸,瞄了父皇一眼。只见父皇面沉如水,看不出此时此刻的他内心之中究竟是晴是阴,然而目光下移之时,励王又立时瞥见了父皇不知自什么时候开始起,便悄然紧握的双拳。

  有了这一双拳头,励王便足以判断自己方才那番话的效果到底如何了。

  心头暗暗一喜,励王根本不去搭理这会儿的唐悟嵩会对自己仇恨敌视到何种程度,便径自往下补充着说道:

  “悟嵩自幼天资聪颖,对父皇孝顺,与政务之上也颇有建树,一直都是我辈之楷模。如若悟嵩竟然胆敢于救驾一事之上刻意懈怠不作为,那岂不是等同于变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儿臣实不敢作此猜想。儿臣相信,悟嵩不会行此等如同弑君杀父一般的逆天之举,还请父皇明鉴,千万不要误会了悟嵩。”

  至此,算是把自己方才一直在脑子里头盘旋琢磨着的那些话,全都说出来了。

  励王再度看了一眼父皇,后者的神情几乎与方才偷偷瞄去之时所见到的那一眼没有任何不同。因为父皇的双眼眼皮一直都微微垂着,自己有始终站在父皇的侧旁,不曾有机会正面直观地盯着父皇那一双眼睛看,所以对于父皇现下究竟是何种感受,又有可能产生怎样的想法与念头,励王很难判断出来。

  不过,耳边听着父皇微微有些沉重和急促的呼吸,励王还是多少可以察觉得到,此时此刻父皇内心并不平静。他的这份儿不平静究竟是因为唐悟嵩而起,还是因为自己而起,接下来他的满腔怒火,又究竟会对准了唐悟嵩,还是转过头来把自己席卷其中,励王相信自己不需要等得太久。最多半刻钟之内,这个答案就必定可以被揭晓。

  事实情况的发生和发展,比励王所预料的还要更加迅猛而强烈。唐悟嵩根本都还没有来得及找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为自己多加辩驳,或者应该这样说,他肯定是听出来唐悟瑾方才那些话里话外,对他极其不利的弦外之音了,只可惜,还没有等到唐悟嵩想出相应的对策,父皇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胸腔之间那股熊熊燃烧着的邪火了。

  “他会念及君臣之谊,会有父子之情,是你们的楷模,是忠孝仁义之辈?!”

  圣上忽而仰头大声狂笑了起来,那极其罕见的狂野笑声之中,慢慢蕴含着的都是父皇内心无限的悲凉与痛恨。

  没错,唐悟瑾不会听错,唐悟嵩也一样不会听错。此时此刻从父皇口中冒出来的冷然笑声,其中已经带上了三分极其显着的恨意。唐悟瑾还只是心中一凛,一时间情绪复杂难言,而唐悟嵩便是真正开始尝试到绝望了,他甚至于觉得自己的头顶上,似乎已经悬挂上了一柄磨得极其锋利的大刀,只要刀头向下一挥一按,自己就会身首异处,血溅五步。

  死亡的威胁瞬间笼罩上唐悟嵩的心头,他原本一直在哆嗦的身子,这会儿已经僵化得连颤抖都做不到了,面白如纸的程度,简直和真正的死人有得一拼。

  “身上受的伤再重,又能重到哪里去?就算自己动弹不得,但只要嘴巴还能说话,派遣援兵出城救朕这样的事情,还是不难办到的吧?可是结果如何?朕在那山上熬了一夜,几乎整整一夜!非但被那几个卑鄙的刺客逼得四处逃窜,竟然还差点儿就变成狼群的食物,连尸身血肉都留不下半点儿来!虎落平阳被犬欺!”

  圣上活了这么多年,几时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和打击,几时这么狼狈而憋屈地活过?在深山峻岭之中,身边只有乔清澜和唐悟瑾二人在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垮,也不能将乔清澜和唐悟瑾当成自己的出气筒,把自己内心的愤懑和抑郁撒在他们二人身上。他们已经尽到了为人子为人媳和为人臣的本分,自己若还向他们发泄不满,那便等同于昏君暴君。

  这一路忍耐到现在,经过时间的酝酿和发酵,就连圣上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胸膛之中憋着的这口闷气究竟有多长。在这般情形之下,唐悟嵩理所当然是他的宣泄口,或许该说唐悟嵩今日的确有点倒霉,然而归根结底,毕竟还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林渭!你告诉唐悟嵩,你说给他听个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朕还在郡城之外,尚未脱离险境的?又是如何安排援兵救驾一事的?说!”

  这些内容,当然是在唐悟嵩还未赶到衙门之前,一直跟在林渭身旁的那个师爷便先行向圣上汇报过一次的了。

  师爷的官阶地位甚至于还比不上林渭,在陛下的面前,他当然不敢有一丝一毫欺瞒的念头和做法。既然圣上要向他询问关于前一日晟王安全脱险,回到衙门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又干了些什么,并且强调“如实道来,越详细越好”,那么师爷就肯定会尽自己所能地将那一日,晟王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但凡是自己看见听见并且还能记得住的,全都说出来。

  在这个时候,师爷平日里一向都很受林渭欣赏的超凡记忆力,又一次派上了大用场。那天的晟王确实有注意到林渭的身边一直都亦步亦趋地跟随着这个师爷,但是一来师爷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儿,很难入得了他堂堂七珠亲王的眼,二来这个师爷跟在林渭身边也不是头一回了,地方官吏后头跟着一个师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任谁也不会对此产生过多的想法。

  尽管在林渭面前,晟王的遣词用句一直都十分小心谨慎,完美地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绝对关心父皇的样子,只不过是一时之间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势而忽略了这一点,提及此事的速度略微慢了些许工夫,才没能够及时调派人手去搜救父皇,以至于等到真正开始展开对父皇的营救行动的时候,时间上已经不允许捕快兵丁们走出郡城了。

  但是,晟王没有想到这个师爷的记性居然能够好到这种程度,他同林渭之间的所有对话,甚至于连说话时候的语气、神态和动作等等各方各面的一系列细节,竟然全都能够被师爷牢牢记在脑子里头,并且于圣上的面前惟妙惟肖,声情并茂地模仿复述出来。

  于是,圣上一见之下,许多事情顿时便明白了,也基本把自己被乔清澜护着突围出城之后,那些个后续发展的困惑不解之处都想通了。

  只是,想通了之后,圣上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自己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晟王不在衙门而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更不知道他在前一日,那个自己最需要他尽快调兵遣将出城救驾的时间段里,居然做下了如此混账无良的事情来。

  晟王此一举,不仅低估了乔清澜和励王护驾的本领,也低估了父皇推理和通晓真相的能力,甚至于还低估了一个小小师爷的记忆力。倒也不能说他是骄兵必败,毕竟换作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对于圣上失去外援还能够连夜安全回城的结果,都不可能事先料想得到。只能说他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圣上的语气实在太过严厉,本来看着他那张包公脸,林渭站在一旁就一直都是一种大气也不敢多喘上一下,恨不得面前有条地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先躲上一躲的状态,如今骤然间变成了众矢之的,直接被圣上以如此凌厉的语调点中大名,林渭难以自制地狠狠一个激灵,双腿一软,之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当真让自己如此窝囊不堪地软倒在地上,不过林渭依旧是一副战战兢兢,连呼吸都下意识地自我克制的模样,朝着圣上深深地躬身抱拳一礼,又趁着弯下腰低下头去的空档,偷摸地瞟了前方不远处的晟王一眼。

  唐悟嵩这会儿的脸色当然是煞白煞白的,如同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墙粉一般难看,只可惜他毕竟跪在林渭前头,面朝圣上,对于林渭来说,他唯一能够看见的,也就只有唐悟嵩的背影了。

  瞄他一下不过是下意识的所为,林渭早都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也从来没有指望能够看见什么。只是圣上就坐在上方,如今既已点明了要垂询自己,而且还如此疾言厉色,他便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怠慢了:

  “回禀陛下,昨日晟王殿下一人来到衙门之内的时候,衣服上血迹斑斑,腿上和手臂上都有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创口。微臣一时之间忘记了寒舍之中还居住着从国都而来的御医,只是赶忙派人去请郡城之内医术最好的郎中过来为晟王殿下治伤……”

  林渭和师爷不愧是在一起搭档了很长时间的老伙伴,两个人的思维逻辑都是一模一样的,那就是觉得既然圣上这样发话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尽可能地循着记忆当中,发生在前一日里的那个场景,把各方各面的细节,有一样算一样,举凡还有印象的,全部还原出来。

  林渭自己的记忆力并没有师爷那般夸张,加之年纪大了,多多少少记忆力还是有所衰退的,但他同样记得许多事情,尤其是前一日晟王同他说过的那些话,林渭基本上全部都没有忘记。此刻一说出来,圣上立时就将他的复述和先前所听到的,来自于师爷的复述在脑子里头对上了号。

  可以说,简直堪称是严丝合缝,完美无缺,就连语气词都几乎毫无二致,其精准程度,就连站在父皇身旁,陪着父皇一道,同样听过了师爷的复述版本和林渭的复述版本的唐悟瑾,当下也忍不住呼吸一滞,心头略添了三分惊异之色。

  唐悟瑾心中明了至极,经过这样一番对比之后,这桩事情可以说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任凭唐悟嵩巧舌如簧,口灿莲花,如何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到极致,都绝无可能再动摇父皇心中原本也已经认定得七七八八了的事实的了。既然父皇已经认定了这一点,那么即便除此之外,再无丝毫物证,父皇一怒之下,唐悟嵩乃至于整个晟王府也绝无可能好过。

  轻则唐悟嵩一人被父皇关入天牢之中,终此一生也难再有重见天日之时,重则说不定整个晟王府上下,不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这天子一怒,只能以死谢罪。唐悟嵩此时此刻的内心肯定是悔恨无比的,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他,究竟还会不会继续垂死挣扎。

  唐悟嵩的脸色本来就已经惨白到底了,这会儿看起来倒是异常地并没有出现什么新的变化。唐悟瑾甚至于还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似乎唐悟嵩在经过这样一段时间的缓解之后,他的内心实际上已经比先时要镇定了不少,即便依然是心怀忐忑,但精神上确实要比方才缓和多了。

  想不到唐悟嵩的心理素质如此之强,看来以前的自己虽说一直都十分重视他的能力,把他当做是自己和太子当之无愧的头号劲敌,但终究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小觑了他了。

  唐悟瑾心里头安生警惕,却听得父皇冷然的声音在自己身旁重新响了起来,瞬间传彻这个偌大的房间:

  “唐悟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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