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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所向披靡


  时间匆忙,一晃又是六年……

  明德帝十九年春末:

  边境动乱(大昌与西疆交界处),西疆国大军十万人直逼帝江口,欲夺帝江口和万人冢一带,扩大疆土范围。这场战役涉及到大昌和宁国两国。

  然宁国老皇帝病重垂危,宁国上下一时混乱,无人带兵领将,无人发号施令,只得大昌国一方加以对抗。白岸止、白景瑞两位皇子在朝中大打出手,各自占领疆土准备自立为王。

  帝江口只有大昌将士不足三万,领军人冲锋陷阵苦苦坚守远在晋阳城赶来的支援。一场实力悬殊的争斗持续了四天三夜……

  明德帝十九年春末夏初:

  “晚卿,晚卿你别跑……你等等我。”

  碧绿的竹林间,穿梭着一个白色身影、一个黄色身影。俊美少年一身白衣,腰间束带。白色发带随其奔跑迎风舞动。身后那一袭黄衣少女,梳妆精,俏丽精灵,只是一身装束不宜奔跑,使得盘发上的首饰一路掉落。

  “朝阳,你别追我了,快回去。我还要与你皇兄商量要事。”顾晚卿边跑边回头,脚步依旧不减速度。

  “我也去,你等等我。”女孩依旧穷追不舍,跑的连头发都散落下来:“这次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上次的事是我不好,我还没给你跟皇兄赔礼道歉呢。”

  顾晚卿实在别无他法,大步一登,使出轻功,瞬间消失在碧绿林间。而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书堂门口,大汗淋漓。单手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还说不添乱,这丫头上回也是这么说的。那日欧阳霍溪的侄女欧阳沁雪应召见入宫,原本是明德帝要谈给祥麟纳侧妃之事,还特意将欧阳小姐带到书堂与其相见,谁知那欧阳小姐竟将顾婉卿当成了大皇子祥麟,一见钟情不说还很是殷勤。(实则是没有眼力见)

  朝阳什么性格自然不必多说,看着欧阳小姐一脸女儿家的羞涩便忍无可忍,将手中的毛笔沾满了墨水,这一甩便是甩的人家姑娘一脸一身的墨。若不是顾婉卿上前拦住,朝阳公主定然不肯罢休,可这第二下沾满了墨水的毛笔便狠狠甩在了顾婉卿的身上,下巴、脖子、脸颊到处都是…惨不忍睹……可惜那一身白衣服……

  自那以后顾婉卿再见到朝阳就绕路走,这死缠烂打的混世女魔头当真是惹不起。

  顾晚卿本想去屋内休息,谁知腿一软险些摔倒,正好落在迎面而来的温暖怀抱里。一抬头,那人正是祥麟。

  六年时间,祥麟已经从当年那有些青涩稚嫩的少年长成为如今玉树临风,俊美温婉的男子。

  祥麟扶顾晚卿站好,随后又从怀中取出帕子递给她,语气柔和的说道:“快用这擦擦汗。”

  顾晚卿接过祥麟递来的帕子并说道:“多谢。”

  “何需如此客气,今日又被朝阳追赶了多少里路?”祥麟笑着,宛如静静流淌的清泉。那笑容明明是打趣,却让顾晚卿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所以说,会笑的男人是可怕的,如此俊美的男人配上这般清澈的笑,怕是这世间也没几个女人能驾驭的了。

  “朝阳公主体力盛好,我哪比得了,不过是仗着会点轻功逃跑罢了。不过一跑快了,竟有些招架不住。”顾晚卿将擦拭完汗液的帕子随手放入衣襟之中:“武功并非人人都能学,我这身子骨果然不适合干体力活。”

  祥麟看着她,笑道:“起初以为朝阳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她竟如此迷恋你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了解妹妹。不过……我更不了解你……”

  顾晚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书屋:“太子何必如此打趣我,我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公主,所以太子还是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为好。倒是太子可要仔细着欧阳小姐,免得被谁捷足先登。”

  听了顾晚卿的话,祥麟非但不气反而满眼笑意:“老师怎知那欧阳小姐便是我的命定之人。”

  顾婉卿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如今太子师手握生杀大全,皇兄你可莫要激怒她,你受处罚不要紧,别连累了我这个做弟弟的。”

  顾晚卿和祥麟同时将目光锁定在声源,那人正是子潇。如今的子潇已经十七岁,金色黄袍彰显嫡皇子的显赫尊贵,高大英俊的身段与面庞,完全脱离了从前那总爱捉弄人的小模样。

  “见过七皇子。”

  “皇兄。”

  祥麟挥手将附近的宫女太监都遣了下去,转而大步上前来:“不必客气,这又没别人。”

  祥麟和子潇并列而坐,顾晚卿则缓缓走来,坐在两人面前。

  “小七怎么自己在这,帝江口一事还未平息,眼下龙将军已经去了边境,你不跟着过去吗。”顾晚卿看着一脸喜色的子潇。平时无人,大家都是叫他小七,很是亲和。

  “父皇只下令让师傅他老人家一人前去,并未安排我一同前行,难得我今日不用奔波劳碌,过来看看你们。我还有事要与你们说呢,你们难道就不好奇?”子潇轻笑,冲二人卖了关子。

  “何事?如此神秘。”祥麟问道。

  “直接说多无趣,你们不妨猜猜。”子潇一笑,继续卖着关子。

  “莫不是边境传来好消息?”顾晚卿看着子潇,眼神中尽是说不清的意味。

  帝江口若有何消息,那无外乎便是储玉了。

  “哎呀哈,我就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开春帝江口一带兵乱,师傅带领的十万大军悄然已至没有打草惊蛇。就是前不久我军夜里突袭,顺利将西疆敌军打退!”子潇面色喜悦,所述之事更让人喜悦。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顾婉卿说道,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地,既然是打了胜仗就说明储玉还是平安的,平安就好,否则冷宫里那位怎么受得住,苦熬了这么多年。

  子潇继续说道:“那是自然,不过你再猜猜师傅到帝江口之前的那些日子,带领众将士防守杀敌的人是谁?”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这些年但凡帝江口一带但凡出现问题,总是会被其连夜剿灭,大臣们一本本的奏折呈上,边境处又一封封密函传来。

  顾婉卿曾不止一次从黄舜和顾文生等人口中听到消息,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快。

  “是储玉!”祥麟抢先一步说出口。

  “嘿嘿,正是二皇兄!还有龙将军的小儿子龙连奎!”子潇笑的开心,可顾婉卿却看着身边的祥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不知祥麟心中究竟是怎么想。

  顾婉卿道:“他们二人可算是立下大功了。”

  祥麟这么多年来最让顾婉卿看不透,表面上看他与从前并无不一样的地方,可实际上顾婉卿还是能感觉到大病一场后的他身上多出了一股说不清的气场。而且待人的笑容也是从未达进眼底,仿佛一切都是形式。

  “二皇兄和龙连奎在帝江口数年参加过多次战事,如今本是寡不敌众的必败之战却硬是被他们俩力挽狂澜给扳回一局。现在大臣们都在说他们二人的英雄事迹,说他是战神战枭,所向披靡。这事儿在边境一带已经传开了。”子潇自顾自的说着,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崇拜向往之情:“二皇兄真是厉害。”

  顾婉卿并没有作何表态,只是静静的喝茶。祥麟温柔的脸上始终挂着标准的轻笑,让人看不出喜怒。

  子潇看着眼前的二人似乎并不像自己这么高兴,转而想明白了一些事。当年储玉之所以被派边境正是因为同其母妃谋害祥麟一事,如今储玉凭借自己的努力立下大功、受将士簇拥爱戴,怕是不日便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该如何相处?

  可事情发生在六年前,子潇还小,为人也是迷茫懵懂。二皇兄真的有参与这件事吗?如果没有那就是被人陷害的,可大皇兄会信吗?

  “大皇兄。”子潇突然变得严肃,他看着祥麟问道:“如果有一天二皇兄回来了,你会介意吗?”

  顾婉卿顿时黑脸,看着子潇严肃的小脸一言不发。他是怎么想的?竟然直白的问出来!但是话说回来,已经如此尴尬了,她也很想知道祥麟的想法,只是他会说实话吗?

  祥麟从始至终是抱以微笑看着眼前的人,虽说那眼中的神情所透露的情绪不足以被子潇这个单纯的孩子察觉,但如果就气场来说,还是不一样的,明显在子潇问出那句话开始就不一样了。

  “不会。”祥麟回答的很肯定。

  子潇又问:“这么干脆,那你是不相信二皇兄和冷宫那位害过你了?”

  祥麟开口:“如果我不相信,便是怀疑父皇和母后。”

  子潇有些失落,果然啊,他心里还是相信的。而且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处理的,如果祥麟心里不相信不正是说明皇上和皇后处理的有问题吗?不也等同于九五之尊处事不公,偏私吗?谁会那样想,谁又敢那样想。

  “但是……”祥麟继续开口:“若是他能悔改,我还是不介意像从前一样与其相处,毕竟是手足,没什么过不去的。”

  顾婉卿和子潇分别在两个不同的角度看向祥麟,他是释怀了吗?

  子潇笑着:“那就好,咱们都是兄弟,大皇兄登基以后少不了我们两个兄弟互帮互助,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祥麟轻笑,提醒道:“父皇身体康健硬朗,小七日后可要少说什么登基不登基的话,以免祸从口出。”

  顾婉卿看着子潇,这个毫无心机的单纯孩子,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说出不该说的话。但正像他所说的,祥麟贵为太子,日后登基已经板上钉钉,不出意外大昌国下一个皇帝就是祥麟,而储玉和子潇作为先皇的孩子是会被封王位赐府邸的,以供他们为朝廷继续出力和安享晚年只用。但前提是不出意外,且祥麟心里真的不介意。

  前朝:

  边境战火刚刚平息,朝堂上的战争却又爆发。那浓浓的□□味着实呛人。

  黄舜开口道:“启禀皇上,边境一带已经太平。二皇子和龙连奎二人保卫帝江口有功,饱受将士拥戴,臣以为将该将二人接回晋阳城内予以褒奖。”顾婉卿站在其身后,看着高高在上的明德帝,只见他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而另一边欧阳霍溪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黄右相说的颇有道理,但光是如此还不足以将其二人接回城内。且六年前二皇子是因涉及巫蛊之罪被皇上下旨远赴边境,既然是牵涉死罪便不可因立小功而接其回京。”

  很明显,两位丞相一左一右处于对立面,为什么而对立自然不用多说,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都是站在慕容皇后和祥麟一边的,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加以说辞,阻止储玉回来,为的就是确保祥麟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子之位牢不可破。

  但黄舜这人一向很随意,有时候甚至连朝都不上,所以顾婉卿很明白他这个人并无立场可言,既不站在谁一边又不与谁对立。所以顾婉卿并不知道,黄舜究竟是以什么为底气与慕容皇后公开叫板,主张接二皇子回朝。

  黄舜看了一眼欧阳霍溪,继续开口道:“左相说的是有道理。但其一,二皇子当年离开并非因为巫蛊而是偷盗,巫蛊之事从头至尾都是冷宫里那位娘娘一手策划,与二皇子并无直接关系,因此才被皇上免死。其二,当年皇上之所以未将二皇子赐死一是骨肉于心不忍,二是给二皇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然而这么多年众位都是知道的,帝江口一带屡次不安宁,都是二皇子带领众将士冲锋陷阵胜仗而归,才可像如今一样受人爱戴信服,这些可不是打一场胜仗就能行的,而是这六年来一点一丁积累下来的。且左相难道觉得那场耗时四天三夜的恶战只是立下小功而已吗?”

  “若没有二皇子和龙连奎的拼死捍卫,龙将军就算到了帝江口也无济于事。只怕帝江口早就被西域狼人占领,还会再打一场恶战,损伤不少良将,这无疑都是大昌的损失。”黄舜继续说道:“而如今二皇子奋勇杀敌,不顾个人利益安危只为保全疆土,让大昌不仅保全帝江口,还得了脸面,更灭了狼人气焰,连宁国和诸夏国都得知此事,实为大昌的长脸,如此功劳难道还不足以低过吗!”

  的确如此,储玉和龙连奎二人在以三万对十万且是基本毫无胜算的情况下,硬是抵挡了四天三夜,直到龙将军带领的大兵到来。

  这一番话说完,余下人等包括欧阳霍溪都不再言语,黄舜将目光看向明德帝,继续说道:“所以臣以为,就算是将功补过,前几次战役二皇子已经达到标准,而春初那场战役险之又险,若非二皇子骁勇怎能以三万敌十万坚守四天三夜。如今此事在晋阳城内外已经传开,人人都说二皇子和龙连奎是战神战枭转世,所以皇上为安抚军心民心理应将其二人接回城内,加以封赏。”

  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明德帝看着欧阳霍溪身后的龙威,此事不仅涉及到储玉还涉及到他儿子龙连奎。原以为他也会说的上话,可他却唯恐避之不及。再看看顾文生,转而又看向顾婉卿……

  “太子师,你有何看法。”明德帝问道。

  殿内文武百官瞬间竖起耳朵,静等下文,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顾文生。

  顾婉卿没料到会这样,明德帝这是想在确保自己没和顾文生串通一气的情况下先透透口风。这个问题没有正确答案,怎么回答都会得罪人。若是同意让储玉二人回来,就是得罪了慕容皇后之类的一干人等……那范围可就大了,这其中可能还包括顾文生。若是不同意,就摆明了得罪黄舜,而且确实也有可能让储玉这些年的努力被否定,毁于一旦。这问题确实不好答啊……

  “微臣认为于公二皇子和龙连奎是有功之人,为安抚军心民心都应该接其二人回城加以封赏。”此话一出,殿内众大臣纷纷将目光看向顾婉卿,前边的黄舜也不例外。

  “于私二皇子当年之事的确不算光明磊落,但不论轻重,一切都由皇上您全权处置。所以无论是将功补过、还是功高于过,衡量标准都在皇上心里,而非在我等手中。微臣一时还不能分辨民意重要还是亲情重要,微臣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却也不是没有人情味的人,所以此事微臣也很头疼不能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恕罪……。”

  的确如此,明德帝贵为天子,九五之尊。想要保住一个人的性命、想要压下一件事情并不难,顾婉卿几句话就把事情的转折点指向了明德帝,既不得罪人、又不被人为难、还能装疯卖傻一举三得。

  黄舜看着顾婉卿,眼中透露着打量、探究、赞赏和莫名的意味。明德帝也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么多年已经出落的如此聪明了吗?小时候就很聪慧,又懂得察言观色,长大了这都快赶上顾文生了。

  “罢了,民意重要。”明德帝开口,顺着顾婉卿给他铺的路走下去。

  顾婉卿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是目的达到了。而且此番顾婉卿也知道,原来明德帝是希望储玉能回来的,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由头,便只差那个推波助澜的人了。

  “传朕旨意,召二皇子储玉,龙将军之子龙连奎进宫。”

  这道圣旨一下,恐怕许多人都坐不住,睡不着了。椒正殿自然是首当其冲,舒兰苑说不定也能收到风声……

  欧阳相府:

  欧阳霍溪大怒:“哼!那个顾家小儿真是不怕死,自以为说那一番模棱两可的话便能把自己摘出去,实际上聪明人谁不知道她就是帮衬黄舜,与皇后作对!真不知道让二皇子回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欧阳锦荣上前,递上茶说道:“爹爹息怒,眼下已经知道顾婉卿与国师并不处于统一战线,那今后便不能再拉拢她了。这些年咱们明里暗里送了翙秧宫不少好处都让她给回绝了,显然是不准备成为咱们欧阳家的战力。”

  “不跟顾文生站在统一战线她想站在哪里?二皇子那里吗?舒兰贵妃都进冷宫了,二皇子根本没有靠山!简直是目光短浅,自寻死路!。”骂了一痛不解气,欧阳霍溪继续鄙夷说道:“我原以为那小儿有点小聪明,如今看来真是鼠目寸光!得罪了皇后那便是得罪了慕容皇室!顾家再怎么家大业大也大不过诸夏!顾文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好不容易把二皇子给赶出宫去了,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让他立功回来!”

  欧阳锦荣说道:“爹爹,说不准这就是顾文生的意思呢,他们毕竟是父子,若是没有国师大人没有顾家做靠山,凭他顾婉卿一个人,敢在皇后眼皮底下翻跟头吗?她就不怕横死在宫里头?您说会不会是顾文生想要反皇后娘娘啊!”

  闻言,欧阳霍溪若有所思:“这个……如今不论前朝还是后宫,慕容皇后都是独大,众位大臣都是站在慕容皇后这边,龙威那老匹夫是何想法我不知道,但黄舜肯定是站在皇上这边的……若是此时能把顾文生从皇后这边踢出去,那到时候皇后便容不下他,皇上说不准也会容不下他……”

  欧阳锦荣大喜说道:“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和诸夏国那边都会器重咱们,咱们欧阳家便有望在大昌成为名门望族了,说不定来日还能独当一面,不用再对宁国本家畏首畏尾了!”

  想到这里,欧阳霍溪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儿子,你要好好跟那顾常洵来往,抓住把柄,来日一有机会便狠狠去咬上一口,给顾家泼尽脏水!让他们翻不了身!”

  欧阳锦荣点头:“是,儿子明白。”

  翙秧宫:

  顾婉卿在正殿的佛像前打坐,手里盘转着紫檀佛珠。虞柯站在门外守卫,听着附近的风吹草动。

  “哈啾……”顾婉卿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这么晚了,是谁在背后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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