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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分散


  玲珑本是下意识地去护着倾心,却听到倾心喊道:“郁儿!”

  玲珑才意识到这次旅途里最需要保护的不是倾心而是郁儿,等再回过神准备把郁儿抓到怀里的时候,才发现如今已抱不动郁儿了。低头去看,郁儿的身上亦然是多出来一双女子纤细却干枯的手,这双手玲珑认识,煮饭时的灶火处,最常看到的便是这双手!

  玲珑没时间弄她的梅花刺,只能赶紧从怀里掏出匕首,便是朝着那双抓住郁儿的手划去,匕首还未曾划到那双手,玲珑自己的手上却是挨了不知何处丢来的石子的打。

  玲珑的手虽然硬生生地挨住了这粒石子,仍旧咬着痛去划,但是已经没有了力道。便是只能划出一道细微的伤口,但郁儿却被那双干枯的手给抓了过去。

  玲珑眼睁睁地看着郁儿的眼里带着惶恐,嘴里喊着:“玲珑阿姐”。

  郁儿的话还没有说全,却被杜樊川的叫喊声先给压了下去,玲珑便是感到有人用手压着她的头,她这才听到杜樊川喊道:“小心。”

  临渊早就踢翻了桌子,一手拉着倾心往自己身后靠,一手却直接托着桌子往前狂奔,用桌子顶着从门中射进来的箭。

  外面的箭刚停下来,临渊便听到了身后轻微地拔刀的窸窣的声响,这种声响只有人小心翼翼掩盖自己的拔刀时才会出来,临渊便是赶紧回头,一边喊着:“杜樊川,叫人进来,能走就先散开各自走!”,一边寻着倾心在何处。

  杜樊川一边护着玲珑一边喊道:“刘云山!不用管外面,赶快进来两个!先把里面稳住!”

  刘云山听了杜樊川的话,又看了看外面十几个围着野店的弓手,便是一咬牙一跺脚喊道:“进店!”

  他知道,即便里面的人都被清理完了,自己这几个兄弟也得搁在了这里,若是现在不进里面,反而自己逃命去了或许还能有一丝的生机。

  有人拉了刘云山一下问到:“大哥?真进啊?”

  刘云山根本不能多去想,他知道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选的对选的错的选项,只要是不犹豫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若是犹豫了跟杜樊川他们分来了,即便是活下来,又如何?回不了苏家,只能逃。但苏家也不是吃干饭的,早早晚晚要逮着他们问个究竟。

  刘云山便也跟临渊一样早已踢翻了桌子,挡着箭,那些箭有些力道大的便是穿透了桌子,划伤了人。等刘云山把桌子顶住了前门,越过临渊的桌子翻滚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刘云山拿眼去看,脚夫里已经有三四个人被射死了,只有两个脚夫手里拿着刀跟护着大姑娘的余临渊刀光剑影一番,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

  杜樊川跟那对刚刚进来的男女里的男子互相斗着,最激烈的反而是玲珑跟那个妇人还有那女子三人斗做了一团。

  刘云山便是立刻分辨出来了关系,最后进来的那对男女与这个野店里的妇人跟脚夫或许并非是一伙的,看那妇人手里抱着孩子,或许她的目标是郁儿,但他也不敢立刻去说,怕说错了,反而乱了大家的心思。

  刘云山心里骂了一句:“他奶奶的,乱套了”,便是回身看着自己手下只进来了两个人,另一个腿上受了箭伤进不来,便是在外面躲着。

  刘云山便是安排一个人去帮余临渊,别让大姑娘出了事,还有一个便是把他安排去了杜樊川的身边,自己则是立刻奔去了玲珑那一边。刘云山判断只有玲珑这三个女子的互斗里,自己参合进去是最短时间里能发生改变的,其他的两处即便是自己参与进去了,也未必能及时分出胜负,何况外面的第二波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射出。

  玲珑跟那妇人斗了两下便发现自己的力根本用不上,那妇人仿若是一条蛇,整个腰身弯弯曲曲,轻轻柔柔地绕着玲珑刺过去的匕首,玲珑从来没见过这种招式,心里骂了个没完。想随意用匕首去划,但又怕伤着郁儿,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地去刺。

  玲珑还没想好如何去破这个妇人的招式,好能赶紧把郁儿夺回来,正懊恼时却感到自己的左侧便是一震寒风,迫不得已只能拉开距离去躲,但是这一躲,便是让自己跟郁儿离得更远了。

  那妇人便是趁着这个机会把怀里不停挣扎地郁儿用手轻轻一捂着,便是渐渐不动了。

  玲珑看着刺向自己的人,便是后来进来的那个女子,那女子一脸惊讶地说:“哟,居然躲过去了,我还以为能刺中呢!”

  玲珑心里早就开始骂娘了,用眼角斜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都各自有着对手,没时间来照顾她,尤其是倾心那里,临渊一个人顶着两个脚夫的刀,还要护着倾心别让她受一点伤。

  那女子见玲珑眼歪去了别处,便是趁着玲珑未曾看她的机会不停地逼着往后退,不停地离着郁儿越来越远。

  那妇人见没人来夺郁儿来挡着她,便是要逃出屋子,可刚出翻出了桌子,到了门口,便被外面飞来的箭给逼了回来。

  那妇人只能再翻会屋内的大堂。

  刘云山见了便是一愣,立刻确定了自己判断是对的,赶紧喊道:“不是一伙人!”

  屋子里所有人都静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对方,但是谁也不能让谁离开,便是又继续斗了起来。

  玲珑看着郁儿要被带出去了,赶快喊着:“刘云山!快给我拦住她,郁儿不能丢!”

  倾心听了玲珑的喊,去找郁儿,见了郁儿的位置,便是要走,却被临渊用身子把她逼到了角落里,她听到临渊说:“别动,先不要去救。”

  倾心便知了,若是这时自己也被他人抓了,这屋子里的苏家的所有人都没了机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她跟郁儿抓走。

  杜樊川听了玲珑的叫,便是趁机把脚底下的凳子踢飞了过去,再堵了那妇人还想逃的路,逼着她只能往回走,而后面的刘云山便早已拔着剑,扑了上去。

  玲珑怕刘远山伤着郁儿,还要喊,却被眼前的女子笑道:“你自己都忙个没完,还去喊,也不怕喊破了喉咙。”

  那女子说完了,便是扬了一把从怀里掏出来的白灰,直接罩住了玲珑的眼。玲珑便被照的一脸的白,睁不开了眼,只能凭着感觉去避开那女子的刺。

  杜樊川听到玲珑的叫声,便知了不好,只能使着劲力把那男子的剑给挑开了,赶快去看玲珑如何了。看到玲珑脸上一白便知道大概是被扬了石灰,樊川要去救,身后的剑气早就逼到脊梁了,樊川便是犹豫了一下,先回身挑开了剑,但玲珑那里已经叫了两声了。

  杜樊川不得已,只能赶紧赶到玲珑身边,于是卖了个破绽,引诱男子去划伤他不常用的左臂,那男子伤了樊川的左臂,才发现上了当。

  樊川便赶紧用手中的剑去刺他,那男子只得一个飞身避开老远,樊川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去刺与玲珑敌对的女子的背后。

  那女子听得那男子提醒的一声“小心”,便立刻感受到背后的冰冷地剑气,也只能不去刺玲珑,回身来自保。

  杜樊川用着劲力逼得女子退了两步,便让那女子离开了玲珑,自己赶到玲珑身边,用着声音安慰四处用匕首乱划的玲珑。

  玲珑听到了樊川的声音便是才安稳下来慌乱的心,按住着自己的腹部不停流出来的血说:“小心,那女子身上还有着石灰。”

  樊川看了玲珑腹部的跟胳膊上各有一处,只能皱着眉说:“要逃了,此处不能再打了,等会外面的一大群人的靠近了,谁都跑不了。”

  玲珑知了樊川的意思赶紧说:“后面还有一个破洞,刚刚在灶火旁看到的,到那里看看能不能出去。”

  樊川便是用身子罩着玲珑一边指引着她往回退,一边喊道:“都往后面的灶火间里退!”

  倾心在一旁早就听到了玲珑的叫喊声,只是自己被临渊按得死死地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才没法靠近玲珑。这个时候听到樊川的叫声,便是拽了临渊衣袖轻轻但是焦急地呼了声:“临渊。”

  临渊自然也知道倾心的心急,但是这两个脚夫模样的刀客并不容易对付,两人似乎在一起了很久,刀法用的极其精密准确,每次他想刺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便是立刻把缺口补上了,只能逼得临渊一时打不开缺口,何况还有倾心,若是跟以往一样,用命去拼,怕有一个闪失反而伤到了倾心。

  临渊知道倾心实在是着急了,没有去看她只是一边抵挡着刀,一边说:“知道了。”

  倾心还没反应过来,便是感到临渊把他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耳边听到了临渊低沉的话说:“走!”

  倾心便是被临渊的劲力推出了身后,往着野店后的灶火间去了。

  临渊自从听到刘云山说的“不是同一伙人”,又见到野店的妇人趁着大家恍惚的时候,首先夺的是郁儿而不是倾心,便知道了这野店里的人夺得是郁儿。外面来的那一对男女是要夺的是倾心。

  因此他才敢直接把倾心推出去,他知道这两个刀客不会对倾心感兴趣,不会在半路特意去拦下倾心。

  临渊借着倾心不在身后,不需要再护着她,便是直接从单手拿剑,变成双手,剑上的力道就比原先大了一倍,把两个刀客逼得往后退了许多。

  临渊双手积攒了力道用着自己的剑身的宽,横推过去,逼得两个刀客得一起用刀挥斩下来防着,但是临渊的力道太大,两个刀客便不敢轻易松了自己的力道,去换招式,怕这一松,招式未曾换好,自己卸了力气,那边压着自己的剑就能把他们劈开两半。

  倾心不得已踩着几个被箭射死的脚夫的粘稠的血到了灶火间的门口,又看了看一脸白灰的玲珑不知道该往那里走,就赶快去扶她,两个人进了灶火间,倾心问:“在哪里?”

  玲珑看不见只能回着说:“看看灶台的右边。”

  倾心赶紧往右边走,便看到了些微的光跟风从土墙后面漏了出来,倾心用力推了推,那土墙虽然破但是凭倾心的力道仍旧是推不开。

  倾心只能仍旧跑出去对着灶火间的外面喊道:“打不开,快来帮一把。”

  临渊听了,便是顺势卸力,把两个刀客逼到了另一边远离着倾心所在的灶火间,好给其他人留了一条往回走的后路。

  临渊见刘云山的手下过来帮自己了,便是把这个人按在此处,让他对着两个刀客,交代道:“只守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临渊便是赶紧拉着倾心往灶火间里钻,看到玲珑闭着眼靠在墙上,对着倾心说:“快找油,脸上的是石灰,别用水。”

  倾心在四处找油,临渊便看到了玲珑身边的早已破烂的土墙,环视了灶火间一圈,只见到一个半人高的水缸外,便是找不到其他可用的重物。

  临渊只能走到水缸前,把胸腔吸满了气,慢慢抬起满水的水缸,移到到墙边,砸了过去,才把整片墙砸出一道口子,缸里的水,溅了倾心跟玲珑一身,那些水便顺着地势一直从灶火间漫道了大堂。

  刘云山的另一个手下来帮樊川,樊川却看到刘云山那里吃紧,虽然未必斗不过那妇人,但短时间里也救不回郁儿,便把来人给推回去了,让他去帮刘云山,赶紧把郁儿救下来。

  那对男女见一时也拿不下樊川,那男子一想,自己也跑去夺郁儿,他们知道,只要拿捏住了郁儿,即便拿不下倾心他们也有东西攒在手心里,即便是倾心跑了,还有郁儿可以换。

  那男人走了,樊川身边的压力就小了,一边打一边往灶火间里退。

  临渊砸开口子后,便是先出来探一下外面如何了,便看到苏家在最后放鸽子的伙计缩在了墙外。

  临渊赶到他身边便是一巴掌喊道:“还不快牵马过来!”

  那伙计被临渊的巴掌声给打醒了,才软着脚一颠一颠地去牵马。

  樊川看到了水流出来了便有了想法,自己卖了个破绽让那女子砍他,却从她身上拿出了一整包的石灰。再假装要撒,那女子便被逼退了,樊川也借势进了灶火间。

  临渊见樊川也进来,便是喊着:“快撤!”

  刘云山呼道:“孩子还没救下来呢!”

  临渊一咬牙说:“先不救了,先撤了再说!”

  刘云山便是心里一沉,知道是自己坏了事情。不想撤,但是却被他手下的两个人给拽了下来,让刘云山撤。

  刘云山便是迫不得已往回撤了,进了灶火间里,刘云山让他们也撤,但是那两人要挡着其他人,根本撤不出来,刘云山要去救人,却被樊川拦了下来,樊川直接抓了一把石灰,丢了出去,石灰扬起来的白让人看不清里面如何了。

  原本打算趁机追过来的人根本不敢飞身往灶火间的小口子里进,大家都知道若是真飞身过去,便是叫人来砍自己而已。

  其他人要走,刘云山却坚持要留下来,他对着樊川说:“杜公子,我就是死也把那孩子给救出来!你跟大姑娘先走,不能让大姑娘遇险!”

  倾心也要救郁儿,临渊却直接拦住了她,二话没说便是把她抗在了肩上,穿过刚刚的砸碎的土墙,到了外面,骑着苏家伙计刚刚牵过来的马,便是飞奔而去。

  樊川便也没有时间跟刘云山多说,只是把石灰放在了他手上,让他继续扬,别让他人追来了,让刘云山再拖一会儿。

  樊川拍了下刘远山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多保重!”

  樊川就也扛着玲珑上了马,去追倾心跟临渊,他亦然是更担心倾心多一些。

  苏家的伙计也要骑着马去跟随倾心,却远处的箭射杀了马,被马压在身下,哎哟个不停。

  倾心回首去看那屋子,便是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了,她耳中那个伙计的哎呦声也早已听不见了,如今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这奔跑不息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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