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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长安


  玲珑在城里等了两日,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为了防止倾心过于担心她,她今日便是早早地起了身子,往着倾心的屋子去,给倾心洗面装扮。

  倾心见了玲珑来了,也知道了她的意思,只是说着一些家长里短,可有可无的话。

  玲珑按捺不住了只能自己先张嘴问:“阿姐,樊川有来消息吗?这已经是第三日了。”

  倾心见玲珑开口问了,未曾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身子上的伤好些了吗?”

  玲珑赶快抖擞着身子说:“阿姐,你看,你看好多了,没有问题!”

  倾心特意叹了口气,是叹给玲珑看的,等她感觉到玲珑给她梳发的手有了停顿,知道玲珑听到她的叹了,倾心才说:“这是樊川说的最后一日了,若是他没有寻过来,我们就要先去长安等他了。”

  玲珑没说话,低着头,用脚摸索着地,磨得躁起来了声音,听得倾心耳朵疼。

  倾心知道玲珑心里闹了小别扭了,便是说:“你先把我梳洗打扮好了再说。”

  玲珑听了倾心的话便是心里乐了起来,赶紧给倾心梳好了头发,打扮好了衣衫,睁着一双眼不停地看着倾心,等着倾心来说话,告诉她要说什么。

  倾心看着玲珑的样子说:“你呀,平时也没看你这么关心自己,反倒是关心樊川都快要超过自己了,樊川就这么好?值得你这样日日夜夜思念不止?”

  玲珑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羞了羞脸稍稍抵抗地说着:“阿姐,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呢,毕竟杜樊川为了救郁儿,现在还没有消息,我是关心郁儿,顺便关心杜樊川。”

  倾心看玲珑又担心又不知所措又害羞的样子,便是笑了笑说:“好了,不欺负你了,看你平时毛毛躁躁地,对樊川却如此用心,心里这么念着,我可要好好让樊川知道,你是怎么牵挂他的。”

  玲珑刚想张嘴否定自己没有,但是听倾心的话,便是心里一乐,笑着靠着玲珑说:“阿姐,是不是获得了什么消息了,阿姐这么好的人,这么担心别人的人,若是樊川一点消息都没给你,你怎么能着急呢?”

  倾心轻轻刮了下玲珑的鼻子说:“就你精明,什么也瞒不过你,等一会儿吧。”

  倾心刚说完话,临渊便是携着剑,快着步子进了屋子说:“车马都备好了,我们上路吧?”

  倾心还没开口,玲珑便是先说了话:“余大哥,这么快就上路是樊川回来了吗?”

  临渊一愣,听着玲珑嘴里的“余大哥”有点不习惯,第一听她这么叫,反而有点不像是在叫自己,愣好了才回着话说:“没有。”

  玲珑一听就歪着脸着急的看着倾心,嘴上却没有说话。

  倾心笑着说:“好,好,好,你别急,临渊你把那封信给玲珑看。”

  临渊便把怀里的信给了玲珑看,玲珑接过信纸,折开一看,上面的字便是樊川的字。

  玲珑在那里看信,倾心便是问着临渊:“都备好了,我们这就去长安吧,到了那里再说,临渊你在外面先稍微等我们一会儿。”

  临渊瞧着倾心又看了看玲珑一眼就明白了倾心的意思,点着头拜了拜说:“不急,我在外面候着就是。”

  玲珑看了信,想了想,又重新看了一遍才对着倾心说:“阿姐,这封信哪里来的?”

  倾心说:“昨日夜里有人敲门说是有人留着话给苏家大姑娘,留的话是,野店寻尸。”

  玲珑问:“那……这是从我们逃出来的野店里的尸体上寻来的?”

  倾心点了点头继续说:“我昨夜跟临渊商量了下,便是冒险让他去看一眼,便是在唯一的苏家的伙计的尸体上找到了这封信,这封信的笔迹跟内容明显是樊川救了郁儿之后写下来的,让我们去长安汇合。”

  玲珑问:“信里说,有人盯着郁儿了,若是跟我们一同行走,不仅暴露了郁儿的行踪,更把我们置身于危险当中,有谁能盯着郁儿呢?”

  倾心点醒玲珑说:“你可别忘了,宗爷可是明里暗里地告诉我们,秦国公的东京府邸的那场屠门是没找到凶手的,以前你我都认为是梅花门做的好事,如今看来,未必是他们,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真的是借着梅花门的名,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玲珑突然惊醒回道:“阿姐,阿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上这些害人精一直都会活得好好的了,甚至比大多数名门正派活得还好,原来,是有许多人都需要他们存在呀!”

  倾心轻轻压着玲珑的嘴,怕她把话都说得干净了,让天地听见了,世间容不下她们。

  去长安的路上,只有临渊驾车,玲珑倾心坐在车内,三人轻车简从紧赶慢赶地行了六七日的车程,终究是比樊川留的信里的日期早了两日到了长安。

  这两日倾心大张旗鼓地住在苏家的钱庄——德信堂的的后宅里,私下里却让临渊出面,偷偷租赁了附近的一个院子,院子的入口很窄,又偏僻,所以若是有人来往,便是能看得清清楚楚,连人小声说话的声音,都会被他人听得明明白白。

  倾心打算用这个屋子待樊川来了,好让他们护着郁儿住在里面。

  秦国公写了信来问郁儿如何了,是否平安。

  倾心看完了,压着信没有回,便是让送信的人去了长安最热闹的酒楼好酒好肉的伺候着,又送他到了烟柳繁华地里享乐,权且压着这人,既不回话说郁儿到了,也不回话说郁儿没到。

  那人享乐两天的乐,终究是连乐都压不住送信的人的躁了,紧赶着来拜倾心问:“苏大姑娘,我们家的公子是否已经到了长安?”

  倾心仍旧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让玲珑把信转交给他,笑着说:“只需把信交给秦国公即可,里面的话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人要走,倾心又让玲珑拿着包裹,里面掺着银子,赏给他的。那人拿过包裹就知道了里面的东西,笑得合不拢嘴,大大地拜着倾心说:“苏大姑娘,小的拜谢了,定当平平安安地把苏大姑娘的信交给我家大老爷。”

  倾心笑着伸了伸手,那人就自己退出去了。

  临渊见人走了才对着倾心说:“杜樊川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日了。”

  倾心也蹙了眉头说:“是,晚了两日,或许樊川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了,郁儿跟他并不亲近,更何况路上有一个孩子,赶起路来或许会更慢了些。”

  临渊问:“要我去寻一寻吗?看看有什么蹊跷?”

  倾心摇了摇头说:“不,如今动不如静,就再等两日,若是樊川还是没有消息,我只能起身亲自往秦州的秦国公府邸,谢罪了。”

  临渊当然知道,这个罪是千千万万不能谢的,若是承认了把郁儿弄丢这事,别说苏大老爷想让倾心与樊川开西域的商贸线路,连能不能离开秦国公的府邸都难说。

  苏家与秦国公会交恶到什么程度更难以去估量,这些倾心比樊川更清楚,可是再清楚也没有任何用处。世上有些事,就是会发生,而你,而人,只能看着这些事一点一点地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

  临渊问:“那,那封信,你现在回给秦国公的信,快马的话明日就到了秦州了。”

  倾心笑了笑说:“不急,等一会儿。”

  等了颇一会儿,玲珑笑着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刚刚倾心给秦国公信使手里的信。

  倾心拿过来看了看,确定了下信没有任何被打开的痕迹,对着临渊摇了摇,又交给了玲珑,让她把信烧了。

  临渊想了想说:“信是空的?”

  倾心也点了点回道:“不,信里的有纸但是一张白纸,我让玲珑安排小厮,待那人离远了,再从他身上摸了回来。我已给足了他银两,若是回到了秦国公的府邸,说信丢了,我断定秦国公也不好再来问我,只能等着我们到了秦州去拜他时,他才会问。不过也就是苦了那个送信的信使了,希望他别因为害怕,就带着银两逃了,连秦国公的府邸都没回去。”

  两人说话间,便听到钱庄那里闹哄哄的,临渊跟倾心一同往后宅的院子里望,便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刘云山颤巍巍手里抱着一个人在院子里跑,寻着倾心,口里喊着:“大姑娘!大姑娘!”

  临渊比倾心反应更快,一个箭步便是飞奔了过去,接过刘云山手里的人,临渊仔细一瞧,确实是他在心里想的人。

  临渊接过人后,刘云山便是整个跪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玲珑听到了叫喊声,也赶紧把手里的信烧得干净了赶了出来,看倾心要起身,便是赶紧说:“阿姐,别动,我去看。”

  等玲珑赶到时,刘云山已经晕了过去。临渊把怀里的人交给了玲珑,待玲珑颤了几下,才回着身子给倾心看怀里的人。

  倾心看了看玲珑怀中的人,亦然是跟自己心中猜的一样,果然是郁儿。虽然想去看,但是自己身上却一下子疲软了下来。

  玲珑看了,便是抱着郁儿往倾心身边赶,倾心就越来越把郁儿的样子看得清楚了。

  郁儿一身都是血,血多到快要把整个衣衫侵染透了,身上不知受了如何重的伤,脸上却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整张脸似乎发起了烫,红得涨了起来。玲珑叫了几声郁儿的名,郁儿只是一脸的难受,整个五官使着劲力地往一起扭曲,回不了玲珑的回话。

  钱庄的伙计早把这两日一直呆在钱庄外的郎中叫了进来。倾心就预计即便樊川回来了身上也少不得刀伤剑伤,因此早早就预备好了郎中。却未曾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临渊跟郎中在院中说着刘云山的伤势,玲珑着急着喊道:“郎中,郎中,快来这里看!”

  郎中要来,却被临渊按住了,让他继续去看刘云山的伤势。

  玲珑着急还在那里喊,倾心赶紧说:“玲珑你抱着郁儿过去,别让郎中过来!”

  玲珑这才猛地觉察到,口里念到道:“玲珑啊,玲珑你怎么这么笨啊!”

  等玲珑赶过去一看,刘云山已经被临渊与郎中扶起来身子,脱了上衣,这才看到。刘远山的后背的伤口已经糜烂了,前胸还有这两个似乎还在不停地缓慢地流着血的伤口。

  玲珑身子抖了抖,心里不自觉地感慨道:”这个叫刘云山的男子是真的要强,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抱着郁儿不停地跑着,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

  玲珑刚要喊郎中来看郁儿,临渊却先开了口说:“不急,郁儿只是发了热烧了,身上没有受伤,身上的血是别人的。”

  玲珑听了临渊这么说才放了心,舒了一口气。

  玲珑这口气还没舒完,临渊又开了口说:“不过身上热得怪异,或许中毒了,但别急,刘云山的命更急。”

  玲珑心里焦急,想让郎中也赶快看看郁儿,又不想让刘云山丢了命,在那里焦急地跺着脚。

  倾心听到了他们的话,便是赶了出来对着钱庄的伙计说:“快去,再找一个郎中来!”

  玲珑一听重复着倾心的话说:“对,对,对,对,快点,再找一个郎中来,郁儿等着人救呢!”

  临渊把刘云山抱到了屋子里去治,终究是闹腾了一整个白日,临渊跟郎中一起把刘云山身上的大的伤口,一点点用着针线缝了起来,那些已经糜烂的伤口只能重新割了附近的腐烂的肉,露出新肉才去上药,否则那些烂肉能烂到骨头里去。

  临渊试了几次想让刘云山张口,说杜樊川如何了,说郁儿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但刘远山仅仅是迷迷糊糊地说着听不懂的话。临渊便放弃了,只能把希望放在刘云山活着醒过来,或者从郁儿那里问出话来。

  等临渊跟郎中收拾完刘远山,出了屋子,送走郎中后,夜早就弥漫了下来,压着人的眼。

  倾心等着临渊把事情都料理完了,才对临渊说:“刘云山怎么样?”

  临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了。郁儿呢?醒过来了吗?能说话吗?”

  倾心笑了笑说:“还好没有大碍,但是还睡着。玲珑在照顾郁儿,他确实是中毒了,但不是重毒,只是让人无力,难受而已。看样子并不是想要杀人,而是想要困着人的样子。”

  临渊透过倾心看了看她身后的那盏大红灯笼,被风吹得摇了起来。临渊感受到了一身的冷,刚刚在给刘云山疗伤,自己早已紧张得、热得出了一身的汗。如今再被夜里的风一吹,就更冷了。

  倾心看到了临渊的冷,便是说:“看样子,雨要来了,快回屋子吧,还不知道这个雨能下到何时呢?”

  临渊又叹了口气说:“是呀,仲夏的雨就要来了,接下来便是要连日骤雨不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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