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至少两个凶手
“一种赎罪。”
凶手杀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仇怨，这种跪地吊死的死法难道不是在赎罪？
然后再点上几根香，请出灵魂，求得他们的原谅。
这些邪术让霍凝感到忌惮。
院子里看的差不多了，霍凝侧身走进屋。
屋里杂乱无章，她走到案牍前，拿起一封未写完的信，她摸了摸那滴墨水。
写到这里突然停了，周龛在思考什么？她的目光随后转到一旁的火烛上。
这信，原来是在晚上写的，她仔细看了看案牍上的火烛，蜡块中间已经凹下去三分之二了，烛芯也被剪了差不多三分之二，烛灯下还放着一块用完了的蜡烛，按照火烛灯芯的消耗时间来算，这封信应该是亥时与子时之间写的。
她大致看了一下内容，是邀请某人赴宴，为什么这么晚了才写邀请？
她将信折叠收好，她觉得这信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随后她又来到床榻前，床上乱糟糟的，像是被人翻动过。
看来，宋云桑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
此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离床榻越近越浓烈。
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她看着床上翻动过的痕迹，便上前敲了敲床，里面不是实心有夹层，当霍凝快速扯开被单打开那个夹层，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霍凝朝里望去，里面空空如也。
霍凝面色凝重，她想，宋云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宋云桑正从屋里出来，一个小厮上前递给她一张纸。
“宋姑娘，小的已经查到了，死者是当地的风水师，姓康名幼博，听他的邻居说，十多天以前就发现他消失了，邻居说此人性格古怪，但是却有很多大户人家找他测风水。”
如此一来，周龛很有可能会找康幼博测风水，可他怎么死在周龛府里？凶手怕他泄露消息，杀人灭口？
宋云桑立刻将纸折叠，她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诉谢桓钰。
当她见到谢桓钰时，他正在府门口准备上马车，在他身后是谢桓之和谢桓歌，谢桓之朝谢桓钰拱手：“三哥万事小心。”
谢桓钰瞥他一眼，冷道，“本王走后，你便回洛阳，少在这里丢皇家颜面。”
谢桓之颔首笑了笑，不语。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宋云桑问。
“平阳出了一件凶杀案，父皇命本王去追查，”谢桓钰突然想起什么来，“哦，对了，你就留在蓟城，帮本王随时关注孟辞和那个霍凝的一举一动。”
“是，”宋云桑应下，但随后她快速又开口，“殿下，云桑已经查出……”
谢桓钰抬手止住，“此事等本王回来再说。”然后谢桓钰转身上了马车。
宋云桑面色凝重的看着繁华的马车就这样渐行渐远。
宋云桑是和谢桓之还有谢桓歌是一起回府中的。
“睿王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宋云桑问。
谢桓之微微低头温和的笑了笑，“本王无能，留在这也不能帮到什么忙，自然是回洛阳。”
宋云桑转眸一想，笑：“睿王殿下何必贬低自己？云桑觉得殿下在药理方面挺不错的。”
这时，谢桓歌不走了，他扯了扯谢桓之的袖子，他察觉后停了下来。
宋云桑也停下来侧身看着这位献郡王，让她想到那日他将掉落的纸条还给她时的情景。
她记得当时，谢桓歌
“献郡王是身体不舒服了吗？”她问。
谢桓歌抬眼看了看宋云桑，然后摇了摇头。
这时，一个小厮前来。
“二位殿下，宋姑娘。”
宋云桑问：“何事？”
“有一姑娘在府外，称有要是相商。”
宋云桑正在疑惑，一旁的谢桓之却道，“既然来找姑娘的，本王就先行一步了。”于是带着谢桓歌走了。
“去请她进来吧。”
二人相见是在宋云桑的院子里。
宋云桑是万万没想到霍凝会亲自上门来找她。
也是因为这种心态，宋云桑态度变得有些傲慢，“霍姑娘亲自来，殿下府中刚好没有什么茶水，恕云桑待客不周。”
“无妨，”霍凝眼中平淡，“我便开门见山了，夹层里的尸体我想借来一用。”
宋云桑一点也不意外，她笑了笑，“霍姑娘怕是在说笑吧，渝北侯与戬王殿下本就是竞争对手，怎会借你？”
“这次无关渝北侯，是我个人所需，还请宋姑娘借与霍凝。”
宋云桑不慌不忙，缓缓开口，“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要知道，单凭你一己之力根本查不出什么来，况且你的殿下早已经丢下你去平阳了，你守着个尸体又有何用？”
宋云桑还在深思。
见此，霍凝开口，“宋姑娘可以与霍凝一同验尸，一同分析，这样宋姑娘还不肯借？”
一同验尸，一同分析，这很明显就是说霍凝愿意把一些信息分享给她，这何乐而不为呢？
“好。”宋云桑点头答应。
黑暗的房间里有一盏灯亮了，随后另一盏也亮了，瞬间房间清晰可见，此时的宋云桑吹灭了手里的火种。
在房间正中放着一具尸体。
霍凝来到尸体旁，她快速找到的便是致命的勒伤。
因为腐烂比较严重，外表皮肤已经有残缺，但是死者臂膀上仍可以看见肌肉，此人生前应该是个很爱运动的人。
她抬起尸体的下颌时，霍凝突然感觉手感不对，但她半阖着眼，目光落在脖子处的暗红色勒痕还是很清晰可见。
霍凝心中默数，一、二、三。总共有三个细绳的勒痕。
她正准备翻动尸体，却听宋云桑道，“后颈只有两处勒痕。”
前三后二。她用手轻轻在勒痕处摩擦，又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三条勒痕有交错，除了第一条，剩余两条都是交错。
“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和周龛是同一天，他身上只有脖子处的勒痕是致命伤，还有一点，他的两股均有损伤，应该是藏尸时被人拖拽形成的，然后此人是名风水师，叫康幼博。”宋云桑走近尸体道。
风水师！
霍凝猛地抬头看向宋云桑，宋云桑被她突如其来的眼神愣住了，她觉得这眼神来的很凛冽。
“康幼博是凶手。”霍凝道。
宋云桑看着她有些疑惑。
“我在现场检查时，在一棵矮树下发现一些香灰和香炉的四个底脚印记。”
宋云桑恍然大悟，她当时只发现了香灰却没有发现那香炉的四个底角，难过她没有想到康幼博是凶手。
但是，凶手怎么会死？畏罪自杀？
答案，霍凝知道。
因为还有一个凶手。
不排除取走肢体的凶手杀死康幼博。
假如陈谋是巧合，是借刀杀人，那这个可以说是杀康幼博灭口，因为他很有可能就是取走肢体的凶手派来杀周龛的。
她开始沉思，第二个凶手在康幼博做完这一切后，他从后将其勒住，期间第二个凶手为了让康幼博死的更快，他又多勒了两圈。
她从一旁台子上取出一个刀片，从他下颌角一直划到两锁骨之间。
她用刀片挑开，随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在抬他下颌时手感不对了，原来是康幼博的下颌骨与颈椎之间发生断裂了，导致大动脉破裂死亡的。
宋云桑也发现了断裂处，“原来他不是被勒死的。”
随即宋云桑开始分析，“能形成这种断裂伤，一般是习武之人。”
霍凝也认同，如果第二个凶手着急康幼博死，但为了更快了结他，可能会用手臂锁喉然后用手猛力连同下颌角往一旁拉，随后便会听见“咔”的一声，那边是下颌骨与颈椎断裂的声音。
而最终分析出来的结果是，第二个凶手很可能既懂医术又是个习武之人。
可是，霍凝认识的他，只懂得医术，与武力相关的他一窍不通。
霍凝开始担心，她怕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街上人来人往，孟辞走在前，牧临走在后。
孟辞心事重重，而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看我王小二来鉴别剑的真伪！”
很快四周的行人被这吆喝声吸引，纷纷围城了环状将王小二围住。
孟辞本来不感兴趣可是经过外围人群听到了几句内容，他止住了脚步转身看了过去。
一个头戴麻布帽子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把长剑，然后他将剑横放，一手指了指这剑，“这剑，名叫玉头，因为剑首用玉装饰因此而得名，但是要如何便明真伪还得让我细细道来。”
“这叫王小二的人还真有意思。”牧临凑过来瞧了瞧。
孟辞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抵着下颌。
“鉴别剑的真伪……”孟辞呢喃，他垂眸一想，突然眼前一亮，他转身跑出人群，中间还撞到了不少人。
牧临看了看王小二又看了看早已经挤出人群的孟辞，“侯爷等等属下！”然后也跑出了人群。
马还没停稳，他便将缰绳一甩，侧身下了马快步进了府。
堂风迎上来，“侯爷。”
孟辞没有止步，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霍凝呢？”
堂风紧跟着他，“霍姑娘出门了。”
“出门了？”孟辞停下脚步半眯着眼回头看着堂风。
“对，现在未归。”
孟辞想了想，“先不管了，你马上去找来陈谋和周龛遗落在现场的佩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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