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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却说直隶道台李维钧,贡生出身,从知县做起,历经官场二十几年,好容易做到四品官,举头一望,好像已经到了顶棚。再看看顶头上司直隶府的总督赵之垣,年龄比自己小,也未见有特别的长处,只不过凭着祖、父的功劳,他叔叔赵弘燮一卸任,康熙便将总督的位置给了他。李维钧想康熙口口声声说“不妨孤寒进身之路”,可是自己分明在第一个路口已然输了,故此日夜长吁短叹,被他的一个不起眼的妾室见了,劝慰道:“大人为何近来每每对着房顶发呆?莫非为了公事忧虑?妾可以想法子令大人开怀。”

  李维钧道:“一介女流,此刻能有何法能令我开心,你们那老一套就别再演了。”

  妾室道:“大人且听我细说,如今新皇登基,大人正愁入不了他的眼,故此忧愁,我倒有根线儿,或许能帮到大人。”

  李维钧道:“快快说来。”

  妾室道:“妾的父亲在世时,与个姓魏的交好,且帮衬过他,他便叫我认做干亲,那时候说若有发达之日,不会忘了我家。后来那人为了谋生路远走他乡,以为是一句大话,谁知道如今他真的发达了,就在年大将军府上做管家呢。”

  李维钧道:“莫不是那魏之耀,如今他风头正盛,封了副将,有了顶戴,听说连上面的老爷们,他见了也不大理会呢。”

  妾室道:“我见大人一路做官,都是井井有条,只是没有门路,便有千样好也没人知晓,如今我们不如备了礼金去见见他,就怕大人抹不开脸。”

  李维钧道:“我早已看开了,人活一世,若不能像个炮仗一样响一阵子,也无意趣,哪怕将来再下来,我也想先尝尝顶上的滋味儿,且我是真想施展一番,让新皇知道我这个人的才干。若说抹不开脸,这官做了二十年,品级上不去,一样处处看脸不是?你若能成此事,以后这家里的事,除了夫人,你就是头一份儿如何?”

  于是二人想法儿牵线搭桥,见了魏之耀,那妾室十分豪爽嘴甜,魏之耀正要炫耀自己荣光,见了故人,受了吹捧,十分乐意;见了礼金,原是惯例,便收了;又见朝廷命官奉承自己,要认长辈,十分得意,便举荐给年羹尧。李维钧偷偷地跑去军前参拜一回,年羹尧见李维均有些能为,又有银子进账,一来二去,便连坐一伙,乘隙将他题做直隶巡抚。那李维钧的夫人十分识趣,即时西去,将位置腾给这小妾,自此二人里里外外摇头摆尾,十分得意,官道上有看不惯的作诗讽刺,李维钧只装作听不见。

  原来赵弘燮在康熙朝任直隶总督的时候,尚有亏空的四十万两没有赔补,雍正便令赵之垣赔出来。李维钧从中弄巧,奏请将赵弘燮之事交由原籍宁夏府清查,幸好赵家一大家子均是做官的,有些家底,便赔了出来。到了自己的地界,年羹尧岂会放过,四十万两全数截获。此事被赵之垣发觉,他深知年羹尧如今如日中天,可是一吞这么多,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可是要让皇上愿意相信这件事,也是一件很费周折的事体。年羹尧听闻赵之垣心怀不忿,恐他参劾自己,便软硬兼施,谁知道赵之垣不大理会。年羹尧害怕雍正起疑,必得将赵之垣彻底弄倒方是。这个意思一出,正中李维均下怀,于是两下计议,使出一条妙计。

  那赵之垣平白地将官银赔进了年羹尧的私邸,正是无比郁闷之时,不知何人前来提点,说是西宁正是用钱之际,皇上为此烦心,何不捐银三十万两,以表公忠体国之心。皇上龙颜大悦,便可徐徐进言。赵之垣信了此人的邪,果然上表请捐,而年羹尧揭发赵之垣收受下级节礼三十万两的折子早已放在龙案之上几天了。雍正正在半信半疑之际,见了请捐之折,登时大怒,谓赵之垣敛财以沽名,可谓罪上加罪,将他立时罢官,发往年羹尧处深加教诲,至于教学成果如何,此是后话。

  李维钧至此如同坐上了炮仗,一举穿透顶棚,借着年羹尧的巨光,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年羹尧进京陛见之时,身为总督的他和范时铎二人于道旁跪迎,一旁的蒙古额驸没搞清状况,但见年羹尧骑着一匹红得发紫的宝马,握着一条金光灿烂的缰绳,以为是御赐之物,必得下跪,后来越想越不对味,便上折子参劾,此亦是后话。

  再说雍正此人,自有一种不服输的性格,最喜逆水行舟。清查国库之后,觉得此事虽然得到整饬,然而纠其根本,确是体制之痼疾,若只是事后一味抄查,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一天批阅奏折之时,便问和妃道:“素莹,你对历代变法之事,有何评价。”

  素莹道:“你这个题目出的太大,历代变法,有变官制军制的,有变域内辖制的,有变赋税之法的,有变选官之法的。妾身毕竟是一女子,不能得知外边的事,就算看过书,也是不得要领,只能绕过。莫非你也要学前人变法?”

  雍正道:“此次清查国库,只是表面之事,虽然得了钱,只能解一时而已。我大清银钱流转,有很大不妥之处,其一:税赋按人不按田亩,然而有田的都是富户,广坐良田而少赋税,穷人只顶一个脑袋,却要因此而交税,以致贫富更为不均,很多人为了逃税四处流窜,易成祸患。每年各地均有欠税,皆因贫民无力缴纳,只得豁免,虽是一件仁政,朝廷却少了很多收入,此为一不均。

  其二:为了避免人口因税逃窜,汗阿玛自康熙五十年提出‘永不加赋’,自此民间再添人口皆不用交税。可是其中有不合情理之处,比如张姓李姓两户,原来都交着一份丁银,经过了这些年,张姓人丁滋生,李姓却成了绝户,根据‘永不加赋’,依旧每户只收一份丁银,那么张姓大占便宜,李姓的这份丁银却要亲戚代缴,实在不公。再则如今人口有所长,市价有所升,过去那不变的赋税朝廷如何够用?所以地方之上,早已巧立名目,夏天收冰银,冬天收炭银,过年再收岁银;此外还有最大的两项,就是之前那个高成龄上奏的‘炼银税’,还有‘鼠雀税’,如今这两项都没了节制。还有更荒谬的,岭南之地,乡民好勇斗狠,争斗之时,官吏叉手不管,待到打完,便去收所谓“斗架税”,若收不来,便要拿人,国家法纪何在?还有葡萄钙丝国商人租借澳门,每到他们进入广州之时,便要缴纳所谓‘抬脚税’,回去澳门,又要缴纳‘落脚税’,我大清税赋之多,连洋人也要领教一番。”

  和妃笑起来道:“这个税收得倒好,省的他们到处乱跑,乱说乱做的。”

  雍正亦笑道:“从前皇祖和皇父都曾经大量裁撤过前朝遗留下来的的名目,可是裁了不久,就会出来其他名目,这真是应了黄宗羲所说:‘历朝减税若葫芦下水,越按越高,必成积重难返之势。’地方收钱不少反多,大员们荷包裹的满满的,国库却因为一句允诺,搞得如今没有钱花,此为二不均。

  其三:一个人一旦有了功名,即使一辈子位列末等秀才之流,也可免去赋税徭役,更有田主将自己所属田亩记于监生秀才名下的,串通作弊,逃避赋税,此为三不均。民间所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必还有这个缘故。读过几天书,便可以不事劳作之苦,不受赋税之累。他们白得了清闲,有些人不但没有感恩报效之心,反而对朝廷摇唇鼓舌。而且这些人中,不乏欺压百姓者。皆因百姓不能识文断字,遇有借贷、诉讼等事,不得不求助于乡绅。有的乡绅,趁机从中充当掮客,捞取好处。他们把持税赋,欺瞒国家,勒索小民,甚至有煽动百姓,抗税抗粮的。皆因他们自古有所矜持,是以高人一等。这一点,恐怕也要改改才好。”

  素莹听得半头雾水,道:“你说的真好。贱妾虽然没有听懂,却也大概知道,皇上想要利小民,实国库,再给南方那些拉帮结社之人一点颜色看看。”

  雍正笑道:“你自然听不懂,因为这些事体不涉及到你自身,恐怕外边那些明白的人,会有割肉之痛。我将这些弊端与朝中有识之士有所商榷,他们给出一些主张,我觉得不错,如今又找到一位直介老臣,愿意在地方为我首推新政。”

  和妃听到涉及外臣调度,便不再问,雍正又道:“说起来也怨不得这些官员们雁过拔毛,只因大清官员们的俸禄实在太低,当初朱元璋就是这么定的,我朝略作改动搬了过来。一品官只有一百八十两,九品官只有三十两,够做什么用?”

  和妃道:“这也太少了些,一品官的俸禄比宫里头的嫔位还要少二十两。”

  雍正道:“可是他们这些银子,不仅要养活家小,还要维持行署的开支,怎么算都是不够花的。”

  和妃道:“这也奇了,宫里也是一样,我们只怕还好些。一宫的吃穿用度,虽分等级不同有所差别,倒也能按定例供应,除非实在供的不好的,才须另外花钱去办。按理说每年的俸禄,也没什么可花之处,可是宫里头的人情往来,确实令人头大。记得那时候在瓷宫里面,每到年节生日,要按品级高低度量许久,既费脑子,又费银子,大费周章,只为面子。到底这礼品适不适用,却无人去管,我那里还有一堆每年所收的华而不实之物。我拿了十几年贵人的俸禄,若不是后来有你周济,竟不知道要困顿到何种境地。”

  雍正笑道:“是了是了,你从我这里所取用的,就如同府州县衙多收的税赋,这就是因为正项不够用,只得以外财添上,你可明白了?礼尚往来原是对的,上下之间,可以籍此体察眷爱之意和诚敬之心,只是如今这一项成了吏治之患,不得不治。地方的大小官员,比你们更要头痛。上级官员一到,犹如蝗虫一般,连吃带拿,已成定例。这钱从何处而来?也是和明朝学的,俸禄之外,自己想办法弄钱。如此全凭官员的德行,若遇上无德之人,尽力搜刮起来,老百姓便要遭殃。这样的银钱体系,长此以往,必然将照章办事之人全都排挤出去。且上司收了下属的钱,有了过错,自然要替他们百般回护,欺瞒朝廷,所以这是事之源头,必须要改。”

  素莹叹道:“你似乎已经将地方情形摸透彻了,短短数月,你是如何做到的?”

  雍正道:“这里面的渠渠道道,短期哪里能够厘清?是从前我在藩邸之时,就留心于此,门下之人凡有外放到地方的,往来书信里面,我已将州县实情了解了许多。”

  素莹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的渠道由来已久,一时如何能改?虽然变法之事我不能明白,古来变法的结果,我却知道,成的少,败的多。秦皇变封地为郡县,恐怕因为不合时宜,导致祸乱;王安石新政在神宗之后便被废,旧法卷土重来;张居正之法,实施到天启时也罢休了。甚至有人将王朝倾覆归罪于变法。这变法到底是好是坏,有些古时所变之法,今天已成定例,然而当时却朝议汹汹,不能顺利推行,令皇帝头疼。”

  雍正道:“历来所变之法,都是要拿皇帝身边的人开刀,切到他们身上,自然极力喊痛。商鞅令贵族不能坐享其成,王安石将青苗的利息收归国库,张居正让地方官失去了收税时作弊的机会,于是这些人千方百计大加阻挠,以致所变之法多不能实施。再则王安石等人急功近利,实施不得法,反致误国,所以变法搞不好不光得罪人,还要得罪天地祖宗,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和妃道:“这‘青苗’等事我不大懂,我说些我的想法与你。天下苍生只知道眼前利益,若是官员夺了他的,他会说皇上不好;若能享到变法的成效,却不一定知道是皇上所给与。皇上看那些变法之官就知道了,无不惨淡收场,后世之笔,还要横加指责。依妾看来,若想建功立业,别的法子很多,何苦要去做变法这样出力不讨好之事,尤其这历朝历代,从未叫读书人上过税,当过差,他们闹起来如何是好?且皇上如何保证能成,又如何能保证皇上的子孙不去推翻。”

  雍正笑道:“女人究竟见识浅陋,连你这读过书的都如此说,我只得再寻人算计。”

  和妃叹道:“大多做皇帝,无非为了尽享天下钱财美色,哪有像你这样的?原来例定的奏折还不够多吗,如今定要人人都来上折子,还要一一认真回复,弄得我也每天腰酸脖子痛,简直自讨苦吃,如同回到了当年帮哥哥弟弟们赶功课的时候。不知你为何费劲心力要坐在此处。”

  雍正笑道:“坐在这里多好,可以天天自由地对着你,强似过去犹如隔着天河一般。我苦于耳目不广,见闻不多,有了这些密折,就可以了解下情,洞悉政务了,更有何事再能瞒过我?你果真不爱批折子,如何又批的意兴不止?”

  和妃道:“我不忍见你终日辛苦,虽然我能帮你批几个折子,终究智算不足,如同杯水车薪。妾批的又不是重要的事,只不过妾最喜欢遣词造句,按你的意图写出文按,原是一件得意之事,又可以学你如何用大白话挤兑人,自然乐在其中。妾也不傻,你断断不是只为了一个女子才要坐在这里,你原来自有你的宏图抱负,如今终于得以施展,再无遗憾之处了。”

  雍正道:“我其实遗憾很多,记得那晚你我在寿萱殿上,一齐流泪;自我初登大宝,兄弟们便掣肘至今,或者从此难以弥合。”

  和妃道:“既如此,何不离此纷扰。”

  雍正道:“为了众生百业,只得强缚丝茧,有了这纷繁的欲念相扰,便时时有我之相;人人以自身为先,便有了排它之举,此为人之相;若我无生在此处,便无此番因缘际会,或可脱得轻松自在。或许于父兄,乃是前世旧怨,今世难解,来生再续吧。只愿此生,以‘众生之乐相’为己之心怀,栽培自己福田,解除一番,也就无憾了。”

  雍正便在朝堂之上,将自己的改制之法一一说出,举座哗然。一在京奏事的总督道:“若是将炼银税、鼠雀税充了公,今后地方行政,从何处出钱?”

  雍正道:“我所说此二税充公,并非收入户部,而是依旧留在地方。只不过变苛征为轻取,一则今后二税皆有定额,不可私自加成;二则这些税收的用途,今后也需立账核算,不可随意取用。如此贤者无须矫廉,不肖不能贪取,方是两全之策。”

  总督支支吾吾道:“只是地方上有些花销,并非臣等可以定量。”

  雍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督抚等行政于地方,朝中总有人掣肘其中,我的兄弟们,汗阿玛都赏了些奴才给他们用,还可以外放做官。这本是汗阿玛的恩德,可是偏偏有人,将汗阿玛的恩德胡乱糟蹋,损毁汗阿玛的圣誉。诸王以及各旗旗主,如有下属奴才外放做官,也要跑去勒索一二,又将外官的子弟选作侍从,任意驱使,成何体统?两广如今成了允?的私地,你苛索无度,弄到两广府衙见到你派去的人就叫苦不迭,从前你在汗阿玛跟前撒痴卖呆,如今再别想哄人了!你下面的门人凡是有官职的,自此不再归你门下;没有官职的,今后一律不得外放!”

  允?待要开口,雍正挥一挥衣袖,不耐烦道:“此刻没工夫同你废话!”

  允?只得衔恨噤声。雍正又道:“嗣后旗主阿哥们由门下官员供奉之事,定要更改;还有地方今后遇有巡查交接等事,皆须从简,不可一味铺张浪费,滥索人情。这些陋规不裁,州县必至横征暴敛,武官必至冒领军饷,我会另行订立制度。至于二税归公之后的用途,一份用作公费及往来官员之用,一份用以弥补历年积亏,余者银两,我深知大清官员俸禄不济,若只拿朝廷的俸禄,恐怕养活一府之人口从属,都有问题。这部分银子就按事务的繁简分配给各级府衙,尔等有了这些银两,不可再乱做摊派。我还知道,地方上有所谓捐俸,一遇大工事,大小官员号称捐出俸禄,实则又成摊派,苦累百姓,此后这一项定要废除。”

  恰逢甘肃巡抚石文焯进京述职,于是出班奏道:“捐俸自唐代有之,历经数朝未行变更,今轻易废除,恐怕有碍地方修建工事及助学扶贫,亦不能全官吏舍己为民之心。依臣愚见,捐俸之举,乃是万不得已,势难停止。”

  雍正道:“无耻之极!什么你的愚见,我看你分明是装糊涂,以为我不知汝等具何面皮心志。历来捐俸,听着虽好,官员本来俸禄就底,都捐了出去,势必搜刮于民。钓誉以为名,肥家以为实,你们倒是会算账,有何颜面在此振振有词?”

  石文焯不敢再说,雍正又道:“从前鳌拜专权跋扈,为社稷安定所不能容忍,故此论罪。先皇在时,也在朝堂之上说过,鳌拜昔年间在战场之上出生入死,又曾辅助世祖,抵制多尔衮之野心,若以功过相抵,尚有一些功劳。如今守制三年已过,可略为更张,以示赏罚分明。今赐鳌拜一等武超公,着其子承袭,从此鳌拜一族,不可再以罪族论之。朝中诸人理应引以为戒,功劳再大,切不可有越轨之心,要分得清君臣尊卑,否则如鳌拜一般罪及家族,悔之晚矣!”众臣诺诺,雍正由是施行改制之举,然大小臣工,多有阻挠拖延,不再一一枚举,此中自有原由,雍正暗中与高僧商议整饬之方。

  和妃检出一个折子,对雍正道:“这里有一个挑选佐领的折子,皇上还没有签注呢。”

  雍正看了看,便在上面画了个圈,和妃看了问道:“这二人均是步射平常,骑射平常,且这邬咛阁年纪小些,又是长史,为何弃了他选个普通侍卫常耐呢?”雍正道:“正因为他是王府长史,这个佐领才不能给他,如今王府下佐领太多,他们只知有旗主,不知有皇帝。若不想法子逐步裁去,必成其势力。且这些做长史的,主管一府事务,有的常常为了一己私利,挑唆其主任意妄为,也需整治。对了,大学士逊柱没了,他身上也兼着祖传的一份佐领,不知道内务府查清了没有。”

  和妃道:“逊柱大人如此长寿,也是人瑞了,可叹没了。”她寻了一会,果然找到有关逊柱家族袭职的折子,雍正打开来看,奏折先叙述了逊柱祖先得到□□嘉奖的敕书内容,又列出了《大清会典》所记录的相关承袭条规,后面粘附着红笺,画了董鄂氏这一支小家族的家族树,只见自归顺□□封为佐领以来,已然历经七代。逊柱是第五代,如今第六代、第七代的人等着袭缺,内务府从中择选了五名,一一列清履历,等待皇帝定夺。

  和妃道:“先时是一份钱粮,百年来人口滋长,如今有这么多人等这份差事。”

  雍正道:“是啊,钱粮有限,若不趁早找些其他生计,这些人再繁衍几代,可如何是好?”只见那五个人是:

  英泰:六十一岁,逊柱伯父之子,现任参领,步射平常,骑射不会

  苏彤哥:二十九岁,逊柱长子,现任员外郎,步射平常,骑射不行

  苏栗山:二十四岁,逊柱次子,侍卫、多罗额驸,步射平常,骑射平常

  好尚:二十九岁,逊柱堂侄,现任校尉,步射平常,骑射不行

  穆腾阁:二十一岁,逊柱侄孙,现任城门吏,步射平常,骑射平常

  雍正在折子上点道:“百年前八旗人人精通骑射,如今非平即劣,也不知道他们平日里是如何操练的!”

  和妃道:“兵者不祥,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天下承平日久,他们不上战场,如何能比得上从前呢?”

  雍正道:“唉,若有一个出众的,也就不必如此作难了,以你所见,该选谁呢?”

  和妃道:“我的一点浅见,若以远近亲疏来论,应该是逊柱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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