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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这时候那位伟大的彼得已经撒手人寰,这位沙皇性格暴躁,行事古怪。他有一位小他一岁的宠臣年匙糕夫,两个人好到共享一个女人。这位年匙糕夫是一位军事天才,帮助彼得从哆瑟西北的司外礼涯、薄汝瓷、宝蓝地夺取了大量土地和港口,立下赫赫战功,彼得于是将国政和税收全交给他管理。年匙糕夫趁机大肆揽权纳贿,私开盐场,贩运木材,无利不贪,人们纷纷传说,年匙糕夫的财富足可以抵得上半个国库;他奢侈张狂,不可一世,人们称之为“半个沙皇”。

  传闻飘到彼得耳中,彼得可不会循循善诱苦口婆心,他直接将这位好哥们引入密室一顿爆捶,令他老实了许多。女皇凯瑟琳一世登基后顾念旧情,对年匙糕夫的所作所为全部予以宽恕。女皇晏驾后,年匙糕夫被众人参倒,带着几百车家财被流放到栖敝离忧,当这一切被充公之后,年匙糕夫穷死在那里,哆瑟的画家们最乐于描绘伤心凄惨的场景,年匙糕夫一家便成了他们最好的素材——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此时凯瑟琳不忘彼得的遗嘱,要悉尽所能地扩张哆瑟的地盘,她将这一点明确地告之了一众大臣,一个名叫萨瓦的公爵毛遂自荐出使清国。、

  目前的情况是,哆瑟不断地跑到喀尔喀边境处修筑城堡,简直不把大清放在眼里,雍正一生气,停了两国贸易,等定好界桩再行通商。这可犹如拧住了哆瑟的动脉。哆瑟每年岁入五百万卢布,其中有一成半来自与清国的贸易。这位狡猾的萨瓦公爵原本是个情报掮客,年轻的时候在幽若浦南部的几个小国间贩卖情报混事,如今投靠凯瑟琳,希望立下功勋好弄一块领地安度晚年。他本就是六国贩驼之能手,不仅对各方情况了如指掌,而且从各国收买了不少“朋友”,以备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是这样对女皇描述那位清国皇帝的:

  朝臣们对这位新皇帝都不大满意,他苛刻无情,逼迫他们还清所欠先皇的债务,他是个贪财的人物,最喜欢的就是抄大臣的家,很多人被弄到倾家荡产,其中包括他的兄弟们;人们纷纷在暗地里祈祷他子嗣稀薄,早点完蛋,看起来他的暴行足以比得上罗马的皇帝内蹂,宫廷里面非常的奢华,人民却两餐不济……萨瓦还用□□吞天的气势对女王撺掇道:假如哆瑟能和幽若浦洲保持和平之势,转而和准噶尔勾搭好,再备好充足的军费,就能将只占中国人口五十分之一的满人赶回峒谷泗去,进而如同成吉思汗一般,吞并这个富庶温热的国家。

  而隆科多对雍正描述女沙皇和她的国家如下:

  彼得十分暴虐,以至于亲手将自己的继承人阿罹堪惜拷打至死,身后不得不将自己女奴出身的皇后推上宝座,国家朝政十分混乱;由于连年对傲狮忙热和芳汐用兵,国库的银子耗用殆尽;女皇浑身披挂着大块的宝石,穷人的孩子们却在极寒的天气里面裸奔,根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训,哆瑟这艘大船迟早被它饱受凌虐的臣民们颠覆……

  看起来人人都喜欢用眼睛盯住别人的短处,国家之间也是如此。接下来萨瓦公爵和隆科多展开正面交锋,两人先起来一些小小摩擦,因为哆瑟人对于中国人把老婆藏在家里头不给人看十分不解,而隆科多对于萨瓦把老婆带到谈判场地来抛媚眼秀恩爱更是觉得不可理喻。

  几个回合下来,萨瓦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块难啃的骨头。隆科多认为蒙古各部包括部离亚特均已是大清臣属,因此他们从前的领地自然应为大清所有,哆瑟理应退出北海地区才是。萨瓦见难以谈拢,又不想真的打仗,再打下去女皇就要没钱买衬裙了。自己啃不动,就找别人来啃,萨瓦熟知人类的本性,又秉承那位蛮中之蛮的彼得一贯的策略:兵马未动,奸细先行。

  他先是四处放风,做出与准噶尔侧翎勾勾搭搭的声势,好增加和清国谈判的砝马;接着收买了一位喀尔喀台吉,这位蒙古贵族收了银子,便力劝皇帝不要和哆瑟人动武,而且对萨瓦带来的几千兵力和火器做了一番夸大;萨瓦又让内廷行走的珐琅瓷国人宋君荣帮助打探消息,宋君荣转送给议政大臣马齐一千卢布,马齐早已看出来雍正要挑隆科多的错,便趁机在皇帝面前诋毁隆科多贪功好战,谈判毫无进展,若是弄到与哆瑟动武,准噶尔势必趁火打劫,到时候大清腹背受敌云云。

  雍正听了这些话,不免动摇起来,佟家的人都很有个性,谈判的过程可想而知,怪不得谈了几个月都没有了结。北海以南是“部离亚特蒙古”居住地,一则那里气冷,从前是匈奴人流放犯人之地,二则哆瑟频频骚扰,很多部民都南投繁华的清国。在大清看来,那一块难以统御,对于傲霜斗熊的红毛鬼,那里当然是宜居之地。举国兵力有限,比之哆瑟,准噶尔才是肘腋之患,还是速速签订界约,稳住哆瑟才是。于是隆科多突然被召回问罪,留下的十额驸侧翎、图里琛等对边界谈判欠缺了解,连从前两国立的界桩在哪里都弄不清楚,又怕谈崩了被治罪,于是匆匆订约,两国以杉岩岭、娥雯客江、外兴安岭为界,大致是今天俄蒙边境线的由来。

  得到了隆科多被召回的消息,俄国人高兴得差点蹦到枝形吊灯上面,萨瓦利用中方君臣之间的猜疑,朝臣之间的倾轧,施展的诡计终于得逞,这位来自摄理威雅的老狐狸为他那位王座上面一字不识的孀妇巧取豪夺了九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要说女人的关注点总是离不开漂亮的物事,即使身处王座亦不能免俗。萨瓦启程之前,凯瑟琳一世未想到结果能如此之好,她想既然去一趟清国,万一要不来地,要些别的也是好的。她将自己的金刚石拎出来一堆——俄罗斯以盛产大块宝石名震欧陆,嘱咐萨瓦谈判之余帮自己向中国的博客达汗换一些红玺石回来,听说中国的红玺石颜色浅淡温和,有显瘦的功效,可以帮自己追溯回一些当年的美貌。萨瓦待谈判结束,便厚着脸皮向图立宸提出了要求。

  雍正觉得哆瑟之人俱都贪得无厌,因此堂而皇之地回道:“赠妻子之礼,焉有高于赠夫君者?今赠女皇之物,皆依从前赠彼得沙皇之例,不可令女皇背负僭越藐视夫君之过也;且女皇服丧未满二十七月,守节悲伤之人,红色宝物不甚相宜?我泱泱大国,并非吝惜此数块无用之饰物,无非以全彼此国家礼数,现将金刚石留下,权作两国友好之见证。”

  萨瓦无言以对,悻悻回国,中方算是挽回了一些经济损失。

  听闻界址终于议定,围拥在边境上的哆瑟毛皮商人们感动的痛哭流涕,他们并不关心界址是向南还是向北移动了,他们只知道,终于可以进入中国贸易了,很多人已经等了三年之久,更有资金耗尽以致跳进北海的同伴。他们纷纷跪地向上帝谢恩,一面呼喊着“伍呐!凯瑟琳女皇小妈妈!伍呐!中国神圣灵汗!”一面忙不迭地办理着通关文书……

  于是这边厢论起隆科多之罪:凡是奏过的皆属妄奏,凡是没奏的皆属庇佑。隆科多自被召回,便知不妙,从前只道这个外甥有些偏冷,自继位后,也曾热如炭火了一段,谁知如今越来越像一盆冰水,隆科多想龙生九子,自己偏偏遇到的是那一只睚眦,心胸狭隘,好杀喜斗。自从年羹尧被赐死,隆科多难免警悚,隐隐明白雍正一意不肯放过自己,便早早将一些家财藏在子侄之处,自己进宫拜见姐姐。

  隆科多行了大礼,道:“弟弟糊涂,恐怕以后不能再见姐姐了。”

  佟妃道:“自从你将司龄嫁给皇上,布了这个局,就没有算到会有今天吗?你以为自己织好了网,却不知道自有收网的人。那时候你们在寿萱殿上做了些什么,他岂能容你?都说我们佟家半朝簪缨,其中的凶险和心碎又有谁能知道?伴君如伴虎,没有比我们佟家更能体会的了,这几十年来,这个战死了,那个砍头了,我已经习惯了,也许在宫里头,对着这些个金盘子玉碗,就能减轻些伤痛吧。父亲那时候支持允禩,得罪了先皇,如今你跟对了人,一样得罪了皇上。他叫你几声舅舅,你就忘了自己是谁。皇帝家的舅舅又能如何,亲父子不也能翻脸吗?鄂伦岱已经被发配走了,眼看不能保命,如今又是你,今后又是谁呢?此时我这个做姐姐的能为你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获罪。”

  佟妃说到此处,哭不能止,隆科多伏地不能起,痛哭失声,拜谢过姐姐的恩情,只得回府听候发落。

  和妃听到隆科多终致获罪,便求告雍正道:“还望看在皇贵妃的面上,能宽宥之处,加以恩德。”

  雍正冷冷道:“如此或可免于一死。”

  和妃听了或可二字,不知隆科多能否脱命,又不敢问。

  雍正不再说话,殿上气氛十分尬冷,一时草草批完,雍正翻了牌子,起身立于地下片刻,和妃醒悟过来,急忙离了座行跪送之礼。

  雍正道:“你应该知道,我最恨夤(ying)缘请托之事,如今也要给你立些规矩方好,自此之后不得再有借机求请之事。”

  和妃见雍正脸上冰霜严肃,不由后背发冷,头皮发麻,忙答道:“是。”雍正也不扶她起来,径自去了。

  和妃虽有退身之意,一则情之所绊,见他政务辛劳着实心疼,终究难以割舍;二则深悉雍正脾性,若因受责而推诿事体,便是不忠之举,是以照旧理事。

  雍正便将隆科多□□于畅春园朝房,数月之后,常青报道:“那隆科多关了几个月,听说有些疯了,吵着要见皇上一面。”

  雍正警觉道:“他可说了什么疯话?”

  常青道:“那倒没有听说,已派了得力的心腹,若不对时,他们自会处置。”

  雍正道:“既如此,我就去见他一面,看他到底是真疯假疯。”

  二人便去畅春园禁所,看守开了门,常青在外边守候。雍正见里面倒也干净齐全,略略宽心。

  那隆科多见了雍正,忙跳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道:“胤禛,别杀我,胤禛,别杀我。”

  雍正于床沿边坐了,掀起袍幅,将一腿放在另一腿上,望着墙壁道:“我杀你作甚,你我数十年的甥舅之情,我又岂能轻易忘怀?人人都道我冷酷无情,你倒是掰着指头算一算,我宽容了你多少事?我一直盼着你能迷途知返,可是你为什么就不知道收手呢?”

  隆科多指着雍正道:“对,外甥,外甥。”

  雍正道:“我最不能宽容的,是你竟和允禩有所勾连,怎么,我有何处对不住你,你竟想再立一次扶立之功么?想你当年立捧于我,无非以为我是势力渺小的牵线木偶,不料我颈后自有一根硬骨。我一贯敬重与你,凡事皆以你为先,甚至为了讨好与你,与自己心爱之人失之交臂。”

  隆科多跳下来拍了拍床,道:“外甥,别哭了,快坐这里,我告诉你,这是龙椅!”

  雍正道:“这龙椅是阿玛亲自传给我的,与你无关。你难道忘了,父皇一向对我宠溺有加,走到哪里都带着我,我还可以随时见他。有时我被太监拦住,对他说了,他说:‘胤禛,父皇正想你呢,哪个太监拦着你,你打他一顿,便可以进来见父亲了。’”

  说着雍正大笑不止,隆科多也跟着傻笑。。

  雍正道:“父皇说:‘你不就是喜欢一个女孩吗,父皇这就替你做主娶了来,太子都娶了几十个了,你不就要这一个吗?这个女孩在我宫里也不是拔尖之人,只不过小有才情而已,也值得你这么着急。’我说:‘在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孩儿的心声’。”

  雍正问隆科多:“你可还记得我的母后吗,她对待我比亲生母亲还亲,她对我说:‘你不要和他们一样,你要尽力做个清正的人。’我于是尽力去做,后来有时候我迫于世情,做一些违心之举,我就会十分难过。可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上天狠心地把她夺去了。我到了德妃娘娘身边,可是她冷冰冰的,她把全部的笑脸,都给了十四弟。记得有一次,保姆带着我和十四弟玩耍,突然那个保姆内急,她嘱咐我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我看着十四弟向水塘走去,心里面想,要是他掉进水里会死去的,额涅就会疼爱我了。这时候十四弟真的脚下一滑,站到水里去了,我去拉他,却发现水底很滑,幸好岸边的柳条垂下来,我于是一手抓着柳条,一手拉住十四弟,大喊起来。几个太监跑过来拉起我们两个,又急忙去报信,一会儿父皇和母亲都赶过来了,母亲一把将十四弟抱住,对父皇抱怨道我没有看好弟弟,引得弟弟去水塘边玩,幸而报信的老太监对父皇说了当时的情由,还夸我沉稳聪明,父皇于是责备母亲没有弄清楚就冤枉孩子。我于是躲到一边想:为什么在这皇宫里,不让母亲养育自己的孩子?!从此以后我便独步世间,备尝冷暖。想想看,当今皇帝即昔日饱尝人世间酸甜苦辣的四阿哥。”

  隆科多突然喃喃自语道:“我是诸葛亮,难逃一死。我是诸葛亮,难逃一死……”

  雍正道:“原来你自以为有白帝受托之功?你可还记得那个晚上吗?父皇将我叫到他的床前说:‘胤禛,这个烂摊子,我留给你,因为你一向最擅长得罪人。这个素莹,我一向对她错怪指责,不大喜欢。我这就将她赐给你,你们好好去吧。’你说这里头究竟有你什么事,你至于居功自傲,弄到这步田地……你的荣耀,从这畅春园开始,就也从这里结束吧。让我最后叫你一声‘舅舅’……”

  隆科多喃喃道:“舅舅……舅舅……”

  雍正收起泪水,大步离开。

  却说湖北境内一田庄,庄头将佃户们说道:“如今年成虽好,手里却更紧了。皆因皇上新政,你们的人头税都交由我来承担。咱们这里,地多人少,新政一发,咱们的税费便平白多了出来,这不是整治咱们么?可见皇上毕竟是关外之人,哪能向着我们这里?故此今年的佃租要加些才是。”

  底下嗡嗡起来,乡绅道:“这也怨不得我们,听说皇上连炼银税都收进自己口袋里面,如今官也不好做,何况我们?”

  一小民问道:“皇上如何能这般缺钱?”

  乡绅比划道:“皇上大兴土木,修了个圆明园,听说里面有一座摘星楼,足有一百尺高。皇上不理朝政,夜夜醉饮,宠幸一个瓷精……”

  一老头儿叹道:“还是先皇好啊,如今的皇上,不好好依照先皇定下的规矩,弄什么新政,唉,受罪的还是我们。”

  小的便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先皇明明说过不多收一文钱的,依我看咱们一齐去衙门里面闹它一回才是。”

  老的便说:“不知足的东西,从前连饭也吃不饱,如今总算还能将就糊口,闹什么闹,还不滚回去!”

  历来改制便是如此,“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久而久之,士大夫便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团,若皇上想动他们,他们百般阻挠不成,便学会歪嘴念经,引火下行,教老百姓以为是皇上的过失。即使圣鉴如炬,也敢于瞒哄欺骗;即使民怨如火,也敢于视而不见。千年以来,此团颠扑不破,历久弥坚。

  和妃觉得自己近来与雍正有些疏远,便想要弥补,批折子的时候,见到有好玩的词句,便与雍正嘲笑一二。这天拿起一份奏折,未及多想,便对雍正道:“此人实在不通,连‘陛下’这两个字都写错了呢。当初念书的时候,先生待我们极其严厉的,若写错了一个字,便要打好多手板了,故此贱妾从来不敢写错字的。”

  雍正看了道:“你先生的确做得很对,打手板总好过日后掉脑袋。”

  和妃见话不对,依旧笑道:“想是此人没有念过什么书吧。”

  雍正道:“这是徐乾学的儿子。”

  和妃听了,后悔不迭,自己虽然不认识几个臣僚,徐乾学的大名还是知道的,他的儿子岂会是才疏学浅之辈?又想此人莫非是故意的?将皇上置于“狴”下,细论其心深为可怖。

  雍正看着和妃的脸道:“我若直接惩处于他,恐怕连你也不服气,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徐乾学原就是那顾炎武的外甥,顾炎武参与叛乱,拒绝入仕大清,你敢说他的戚属不是故意的?”

  和妃道:“贱妾不敢。”

  雍正道:“你应当高兴才是,若你今天没有看出来,也要担上失察之责。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两个字定人的罪,你应该知道如何批了。”

  和妃批道:“辱及圣尊,交部严议,清查其家中书札。”

  过几天雍正将一折子递给和妃,和妃见上面写道:经刑部核查,徐骏另有反诗数首,均系大逆不道之语,拟斩决,其诗摘录如下:

  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

  可叹塞外番妇来,红墙御榻补胡毡

  陆沉不必有洪水,谁为神州理旧疆。

  这是无可辩驳的反诗了,和妃看了那些诗句,觉得喉咙发紧,只得咽了数下。

  雍正道:“你如何批?”

  和妃以朱笔写下:“准。”

  雍正看了问道:“为何如此批?你是如何想的?”

  和妃道:“此人家学渊博,断非无意之举,族中原有逆党,分明是借诗句讥讽我朝,罪不容恕。”

  雍正道:“徐乾学在先皇一朝,就党附明珠,收取贿赂。他们一家,本就鱼肉乡里,先皇在时,多为包庇,以致子弟依旧横行不法;就是这个徐骏,也是一个狂妄小人,曾经霸占房屋闹出人命,听了这些,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了一些?”

  和妃深知他的脾性,若不能虔诚悔过,便是心怀有异,因此硬着头皮道:“贱妾知道皇上为君不易,断不能姑息养奸,为人君者,不可一味宽仁,贱妾又岂敢滥施同情,博取慈善之名。”

  雍正道:“你可要心口如一才是,以你从前的身份,我不能对你多做苛求,如今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妃嫔,自当与我同声共气才是。你们不仅是我的妻妾,更是我的臣子,理应摒弃杂念,一心奉主,岂可将一二小臣的生死为念?我说的这些,你可领会了精神?你可知从前年妃在时,与她哥哥的来往书信,均特特拿来经我过目,你应以她为则,以我之心为心才是,不论何人获罪,不得再有一言回护。”

  和妃口上称是,心如铅堵。

  雍正对和妃道:“你睁开眼睛……你看你一脸僵硬,好像得了皇后真传似的,作为一个妃嫔,此刻难道不应该高兴地笑着吗。”

  和妃就对着他笑,雍正看见她笑容的虚假和眼中的敷衍,于是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笑呢?”

  和妃不知如何回答,雍正说道:“此事我不愿勉强,你还是走吧。”

  和妃穿好衣裳,想了一想,去他身边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宠着我,我当然应该笑了。”

  雍正抚着她脸上的假笑,一会儿问道:“你难道忘了我们几十年的情意了吗?”

  和妃觉得自己就快哭出来了,只得将眼睛躲到一边。

  雍正道:“你还是去吧。”

  和妃急忙下了床,只听到雍正在她身后说:“你叫他们传苏格格过来吧……你放心,他们最多在背地里说两句,表面上,还是会称赞你雍容大度,贤良淑德。”

  和妃想自己因为不能顺从他的心意,他便如此行事,心下十分难过。她忍住泪,走到外面去吩咐,宫女脸上一丝错愕,便去传旨了。

  苏格格接了旨,便问道:“宁妃不是在皇上那里吗?”

  太监道:“宁妃娘娘已经走了,皇上请格格过去呢。”

  苏格格连忙略略收拾,将头发随意挽好,便过雍正处来,路上遇到宁妃,苏格格匆匆施了一礼便急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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