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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好哇好哇


  晚上九点,李乔把车开进了警局。

  队长老方一直在楼下等候,从脚下堆积的烟头推测,他等了很久很久。

  “诸位辛苦!”方队向他们热烈问好,“说实话,那个地方,我都有点怯,就像是在吸烟区里转了一圈,哪怕你不吸,身上也多少会带上点味儿。”

  “听您老这么一说,明天我们就做体检去。”余梁一边说一边和李乔把沉重如猪的许跃从车里架了出来。

  “好哇好哇!”黄曼唯恐天下不乱,“我也要去,全队都去,只要队长肯掏腰包,我多检查几次也无所谓,权当配合组织工作了。”

  “想得美!”方队笑着呵斥。

  “人家长得美,就得允许人家想得美。”余梁见缝插针,揶揄黄曼。

  “去你的!”黄曼自认为胸怀宽广,不跟他一般见识。

  众人嬉笑着上楼,安置好许跃,方队亲自倒了三杯水:“喝完这杯水,赶紧回去吧,大家都下班啦,你们也别磨蹭了。”

  “谁不想早点下班啊!”黄曼抱怨着接过水杯,刚喝一口,就“呸”了两下:“我说头儿,这水也太热了点,我给烫着啦——”

  三个男人目睹黄曼窘状,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苏一敏的案子不用那么急了,明天我会联系专家为许跃做一次精神鉴定,我不信一场大火能把他那么精明的人烧糊涂了,应该越烧越清醒才对。”

  方队的话不无道理。

  余梁道:“我和方队的看法一致,他要是真疯了,我也会疯的!”

  黄曼马上附和:“我永远和方队站在一起,方队的分析永远精确,方队的指示永远英明!敬爱的方队,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黄曼言毕,众人的反应是:

  方队:“过誉了哈,我其实没你说的那么伟大——”

  余梁:“快拿个盆来,我要吐了!”

  李乔:“一身的鸡皮疙瘩啊,你们忙,我先走一步……”

  和方队、李乔道别后,近十一点了,余梁问黄曼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我知道有个地方做的水饺特别香,想不想一饱口福?”

  “在哪?远不远?”

  “不远,就在你家楼下的那个路口。”

  “大排挡啊?”

  “是啊,敢问小主愿意陪奴才吃一回大排挡吗?”

  “一天不损我两句,你就浑身不自在!”黄曼立即捏着嗓子,扮起小主来,“我说小余子,那儿卫生吗?本宫听说他们炒菜都用地沟油的。”

  “杞人忧天!”余梁一秒变皇帝,高声训斥道,“又不是你一个人吃!附近工地上那么多民工,每天都在那里吃,人家不也好好的嘛。你是人,民工兄弟就不是人啦?”

  “强词夺理!”黄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两人步行至目的地,余梁眼色活泛,寻了一个相对干净的位子,弯腰扬手,绅士般请黄曼入座。周围有很多戴着安全帽的民工,三个一团,五个一伙,喝着啤酒,吃着饺子,快意地谈笑风生。

  余梁点了两份水饺,又叫了一碗混沌,然后坐等上桌。黄曼说我不吃混沌啊,余梁说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自己吃。黄曼说你吃得完吗?余梁说吃不完可以带回去明天吃啊。

  “你不怕吃坏肚子啊。”

  “没关系,肚子痛的话正好请假不用上班了。”

  “偷奸耍滑!谁会这么想?”

  “我就是这么想的,天天都这么想。”

  “不理你了,我饿坏了。”

  水饺吃到一半的时候,黄曼突然说:“我想告诉你我的秘密,你愿意听吗?”余梁就说你能有什么秘密,不会是女人的私密话题吧。

  黄曼正色道:“你想哪儿去啦,是关于我的身世。”

  “说实话,我只知道你父母都是省里的高官,高到普通人不能随便打听的程度。”

  “传言你也信哪。”

  “那你说说,我听听。”

  “我爸是公安大学的教授,并非传说中的公安厅副厅长,我妈也不是女市长,她只是一名普通教师。我爸是我亲爸,我妈却不是我亲妈,她是我爸后来娶的女人,才比我大十岁。很多人说我爸老夫少妻、艳福不浅,那是他们羡慕他。我爸很疼我,听说我调到市局的消息,专门找我深谈了一次,中心思想四个字,注意安全。他统计过古楼数年来因公殉职的警察,数据高得惊人。他说他这辈子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失去我这个女儿。”

  黄曼迅速扒完剩余的饺子,接着讲道:“我和后妈关系不太好,我们既是两代人,又是一代人,怎么说呢?她在做我姐姐的年龄做了我妈,我在做她妹妹的年龄做了她女儿,反正很狗血啦。我很少回家,因为我跟她话不投机。上学的时候,学校离家很近,我实在找不出住校的理由,只好每天回家,尽量不和那女人打照面。后来工作了,我搬到了单位宿舍,一月回家一次,回家也是为了看我爸。我爸有风湿病,药没少吃,总是不见好。我觉得问题就出在她身上,她对我爸的关心和照顾不够,远远不够。我来古楼之前,还和她大吵了一架,结果我没什么,她也没什么,把我爸气得够呛!”

  “这又是何必呢!”余梁不理解,“大家各让一步,岂不皆大欢喜?”

  “我对她是一让再让,她可从来没让过我!”

  黄曼气不打一处来:“前段时间,我爸打电话给我,说那女人每天晚上都和男人煲电话粥,聊起来没完没了,可能有了外遇。哇呀呀,可把我气坏了!”

  “看来你和你妈是势不两立、势同水火了。”

  “她也不配做我妈!”黄曼气鼓鼓地说,“以前我不懂事,出于礼貌喊她一声妈,现在让我再叫她妈,比吞了一只苍蝇还恶心!”

  “行啦!”余梁劝道,“年轻轻的,哪来那么大火气,跟她结下了血海深仇似的!况且,她和你爸不是还没离婚嘛!再说了,也许她只是和朋友聊天,是你爸多虑了呢!”

  “我爸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黄曼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似乎真的生气了。

  余梁付了钱,快步跟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大黄,你的亲妈呢?”

  黄曼突然一怔,停下脚步,靠在余梁身上,脑袋埋在他宽大结实的臂膀里,肩胛抽动,呜呜地哭。

  余梁抱紧了她,轻声问道:“想妈妈了吧?”

  “嗯。”黄曼抬起头,从眼角溢出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脖颈,“十五年前,我妈打着出国考察的幌子,携带巨款,出逃澳大利亚,一去不回,音讯全无。”

  “啊!”余梁惊讶道,“你妈是做什么的?”

  “市长。”

  “啊——”

  余梁更为惊讶。原来坊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只是张冠李戴了,把“女市长”这顶帽子安在了她后妈头上。

  “你妈潜逃之前,为啥没把你和你爸带走?”

  “这正是我心痛之处。”黄曼幽幽地说,“我看过不少关于妈妈的报道,报纸上说,纪委接到举报准备调查她的时候,走漏了风声,然后她就匆忙逃走了,走得很急,根本没时间安排家小。”

  “十五年来,再没联系过你们?”

  “一次都没有!听说她在国外重组了家庭,生活富足,特别幸福。”

  “你妈真够狠心的啊!”余梁忍不住感叹。

  “是呀,她……”黄曼不住抽泣,伤心往事一幕幕,眼泪流干也无助。

  “听话,别想那么多了!”余梁紧握住她的手,“说点开心的事儿。我想等案子侦破之后,带你去海南度假,好好玩一玩!”

  “真的假的?”黄曼破涕为笑,兴奋得跳了起来。

  ***

  8月20日。刑侦支队办公大厅。

  “好家伙,这么隆重啊!”黄曼拍了一下闷头写工作总结的余梁,撇着嘴说,“看到了吗,整治许跃的人来了!”

  “有吗?”

  余梁扭头看去,方队陪着几位医学专家,正迈着奔赴战场的步伐走过来。专家们人手一只鼓囊囊的黑色大提箱,从他们拎箱的手背上凸出的青筋来推测,提箱的分量很重,但是里头装着什么高科技的器械,余梁不得而知。

  黄曼也对如何鉴定许跃的精神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乜斜了一眼余大帅哥,发现他正把脖子扭成45度望着方队和专家们消失的方向,深情目送。于是丢了个眼神给余梁,余梁会意,然后二人悄无声息追过去,来到专家对许跃进行精神鉴定的房间。

  房门紧闭,禁止一切干扰。

  他们像小白兔一样把耳朵竖起来,然后像年画一样贴在门板上,以为能够偷听到些什么。悲哀的是,“吱”的一声,门被拉开,探出一张严肃的脸。

  “喂,你们干嘛?!”

  面对不怒自威的方队的诘问,他们所采取的应对方案均告以失败。

  “啊,我内急,去洗手间,走错门了……”

  “啊,我也内急,去资料室……”

  被无情地遣回岗位之后,余梁想起了一件事,他在纠结是打电话把这事处理了还是亲自跑过去把这事处理了。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黄大美女,他终于有了决定。

  “老黄,陪我走一趟,有个急事,必须马上办!”

  “瞧你小样儿,能有多急啊?”黄曼边说边收拾妆容。

  “火烧眉毛!十万火急!”余梁夸张地说。

  “甭废话了,走着!”

  警车甫一驶出警局,余梁马上打电话给杨月荣:“你在哪?家还是公司?”

  “我在西城戒毒所。”杨月荣情绪低落,“小武这孩子不学好,居然沾了毒品。”

  “在那儿等我,我正有事找你!”余梁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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