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突变
七月流火,天气渐渐冷了下来,阿殷给怀瑾换上了厚一点的被子,又到书房翻了些旧书,做了几道药膳给他补身子。
怀瑾的身子愈来愈好了,只是夜里还会咳嗽不住。
在去街上买东西的时候,阿殷又去了药庄一趟,同大夫说了怀瑾近期的症状,大夫照旧是开了些药,嘱咐了她说病可能不会痊愈,但只要不再吃那毒方子,活命是不成问题的,阿殷心放下大半。
回家的途中,她到兵器铺挑了把好剑,满打满算,她来坒城也有三个月了,期间一直围着锅炉打转,她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当护卫的。
夜深人静时,她总感觉有人闯进她屋里,但不知为何,她躺在床上,一点也动弹不得,像是在做梦。
晚饭的内容是白粥加腌萝卜,饭后,阿殷简单地收拾了下屋子,把煎好的药汤倒进碗里。
她慢吞吞地上了台阶,停在怀瑾的屋子前,刚要敲门,一双黑锻靴面便出现在了眼前,她心里一咯噔,抬起头。
来人正是夏渊。
阿殷急急行了个礼,正要出口唤他,夏渊制止了她。
他接过她手里的碗,推门而入。
屋内很快传来了摔碗的声音,怀瑾怒道:“你又来做什么!”
“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夏渊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滚。”
……
这样的戏码三天两头就要上演一场。
眼不见心不烦,阿殷踱步进了书房。她从一本破烂书里取出了一张图纸,在上边又添了一道线。虽说她并没有答应怀瑾要带他出梁国,但自那日起,阿殷便开始留意起整个坒城的构造,闲来无事时,把大街小巷都溜达了一遍,试图寻求最保险的逃跑线路。
***
夏渊走了。
屋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挥之不去。
怀瑾躺在摇椅上,两眼阴鸷地望着门口。
忽然,正前方的窗纸上出现了个小人。
“咦~公子,你要到哪里去?”
“去寻我那美丽的娘子。”
……
门外传来忽男忽女的唱腔,怀瑾望着那跳动的人影,不知不觉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半晌,一曲终了。
阿殷手里拿着个皮影人,敲了敲门。
“进来。”
怀瑾半躺在床上,穿着略显宽大的袍子,闲闲笑道:“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夷君寻妻。”阿殷献宝似的把手里的递给了怀瑾,“这是当下最热门的曲目,茶楼里的客人每去必点。”
怀瑾摆弄着皮影人,“你哪来的这玩意儿?”
阿殷随口道:“我自己做的,央着街头的陈大爷,给他买了几壶酒,学了些皮毛,雕了五日,还是不够精巧。”
怀瑾默然片刻,柔声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阿殷咧了咧嘴,“喜欢就好。”
怀瑾静静地审视着她,长睫毛微微一颤。
***
二月,飘飘扬扬下了几场雪。
白日里怀瑾说身子不舒服,想喝些酒来暖暖胃。阿殷便到街上给他买了烈性最低的果酒回来,炒了一些小菜,两人在怀瑾的屋里喝了尽兴。
阿殷酒量不佳,喝了两杯后便倒头不起了。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感到有人在耳边呼气,然后是发现有只手在环绕在她的腰上。
阿殷瞪大眼睛,颤巍巍地扭过头。
在微微晃动的烛光中,她看清了身旁人的脸,是怀瑾,他面色潮红,看来醉得不轻。
发生了什么?阿殷努力回忆,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难道……她酒后兽性大发,把怀瑾给……
阿殷欲哭无泪,她该怎么办?
这一动,把怀瑾给弄醒了,他的脑袋靠在阿殷的颈窝里,茫然道:“什么时辰了?”
阿殷哆嗦着,没言语。
怀瑾懒懒地收紧了手臂,“你身子好热,抱起来真暖和。”
阿殷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公子,你要打要罚……”
“你做错了什么?”怀瑾好笑地看着她。
阿殷都快哭了,“我们……我们不是,那个了……”
“哪个?”
阿殷抿着嘴,脸烧得通红。
怀瑾把手放在她的外衣上,玩味道:“你该不会以为两人躺在一床上就是……”后面词语压得很低。
阿殷愣了一下,
慢慢翻了个身,吞吞吐吐道:“不,不是吗?”
怀瑾捏了捏她的鼻子,开怀大笑起来,“当然不是了。”
阿殷很少见过他这么纯粹的笑,不由也跟着傻笑。
怀瑾突然靠近,在她的耳边,暗哑道:“要不要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
阿殷呆住了,下意识地伸手拍在怀瑾的脸上。
怀瑾低低笑出了声。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用力踢开了。
怀瑾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殷的一颗心怦怦怦跳得飞快,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
夏渊沉着脸,握紧拳头,二话不说,直接把阿殷从床上拎了起来,摔在地上。
紧接着,他拿起小炉子上煮着的热酒,毫不犹疑地倒在了阿殷身上。
露出的皮肤迅速通红一片,阿殷倒吸了口凉气,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承受。
“你没事吧?”怀瑾急着要起身看她。
夏渊见状,额头青筋暴起,他几步上前,掐住怀瑾的脖子,暴戾道:“秋怀瑾,你可真敢做啊。”
怀瑾费劲出声,“你都敢把我困在梁国,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夏渊嗤笑道:“本王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自欺欺人,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是祁国把你送给本王的。”
怀瑾脸色又白了几分。
夏渊全然不把阿殷当回事,他稍稍软了语气,俯身揽住怀瑾,“本王烦闷得很,就想来你这地放松下,你别老跟本王置气。”
怀瑾翘起嘴角,眼里丝毫没有半分笑意。
夏渊不由念起了旧时,抬手摸着他的脸,“那日在临秀宫匆匆一见,回来以后,本王便时常惦念着你,找机会到祁国去,也只为了见你一面……”
阿殷像座木雕,悄无声息地躺在地上,这梁国大王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人耳根发烫。
情深意浓时,夏渊低头吻住了怀瑾。
怀瑾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下意识瞧了眼阿殷。
夏渊瞧见了,脸色一沉,将怀瑾推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好啊,本王今天就让这个女人亲眼看看,堂堂祁国……”
话还没说话,夏渊便感觉脑袋一嗡,晕死了过去。
怀瑾脸上的怒意还没完全褪去,他愣愣地摸了摸脸上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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