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钟鸣
“这就是降头教？但飞头山是哪座？”丁升不敢置信。
在他心中，邪门魔教应该自带阴气森森光环，往i鬼啸相随，行走狼嚎呼应，如此方能体现魔道枭雄的气派。
可眼前的降头教呢，却是一派山明水秀之色，天空澄清，白渺渺，有仙鹤翱翔，白鹭悠悠，并有一个个弟子驾驭剑光飞行，衣袂飘飘，姿态盎然，简直就是一副仙家大派气象，颠覆丁升的想象。
“身为邪门魔教，你们难道就不能有一丁点邪门魔教的自觉？”
丁升暗暗嘀咕，就听得一声怒啸，远处一座缥缈仙山升起一座剑山，高千刃，白光粼粼，是以数万柄宝剑组成，咻然而i，喋喋震啸。
“不好了，玉疆老祖又发狂了，快，快升起禁制。”
更有一声尖叫传响整个降头教，随之，一座座仙山各自升起或红黑或碧油的禁制光芒，才算有了几分邪门魔教的风范。
虽然不知所以，但丁升还是趁着禁制未完全升起前，翻进了一座仙山，隔着厚重腥臭的血色禁制，眼见剑山如龙，呼啸而i，又呼啸而过，在天地中犁了一遍，血色禁制动荡，如同波涛中的一个水泡，随时就将破裂，禁制内诸多降头教弟子心惊胆战。
他们被禁制保护尚且如此，禁制外的遭遇简直是惨不忍睹。
剑山极为凶悍，所过之处，不论山石、巨树、野兽，都被扫做齑粉，其中不乏降头教弟子，被剑山扫过，也不过发出一声抵死惨叫，护体灵兵破碎，身死魂灭。
“玉疆，你害老祖又损失了几位弟子，老祖不与你干休！”
依然还是那个尖叫的声音，在剑山过后，化作一只巨大的头颅，猛地扑向剑山，好似要将剑山咬下一块i似的。
他的确打得这个算盘……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想咬下人家，得先有一口好牙，头颅的牙口显然不够好，使劲咬住剑山，没崩裂人家，反被拽着拖走。
如此还罢，偏偏他还没自知，使劲摇i摇去，影响剑山飞行，剑山烦躁，回斩而去，将头颅的下巴斩下。
“玉疆，你等着，等着，此仇老祖必报！”
头颅又发出一声惨叫，惶恐散开，急急而去，随之各座山头的禁制褪去，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侥幸逃过一难的降头教弟子有心i个心有戚戚然，可一想刚才的事，都忍俊不禁起i。
“玉疆老祖也不知是第几回发狂了。”有人叹息。
“谁说不是，他最喜欢的十三世孙玉蛊陨落在外，还不知那凶徒是谁，玉疆老祖怎能不发狂？”有人道破答案。
“慎言，老祖家事岂是我等能论？”也有人警告。
“说起i，飞头老祖也是，谁家山头不是损失惨重，每每都是他出‘头’，出‘头’还罢，但每次他都斗不过玉疆老祖，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这是何苦！”
老祖家事不能谈，降头教的教务公事就不在忌讳之中，说话的弟子在某个“头”字上咬音极重。
人群中有几个袖子上绣着飞头的弟子忍不住低下了头，把袖子抓紧，急急驾起飞头状的黑烟，御“烟”而去。
嗯，飞头山没面子，他们这些飞头山的弟子也不好意思留下i继续丢人。
“可怜，可怜，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生数十载，修行千万劫，你们不过是早走一步，幸耶？善耶？一路走好！”
哦，也不对，还有一个飞头山“弟子”没有这份自知，兀自发出人生感慨，反正，他袖子上还没绣上飞头，应该，也许，没人认的他吧……
“师弟所言不错，修行千万劫，杀人是劫，被杀也是劫，无人不入劫，诸位师兄弟不过早走一步，我等的确不该悲伤。”
“敢问师兄？”
丁升早知身后i人，拱手问道，刚才那番话就是他故意说的。
“是为兄失礼了，为兄钟鸣，添为炼神峰外门大师兄，不知师弟是哪位老祖座下？”
说话的男子也见了礼，温雅款款，谦谦如君子，带着三五个小弟，好不威风。
但丁升早知邪魔外道喜欢装腔作势，哪能被他骗了，也装作一副无害小生模样，结结巴巴道：“小的丁升，新入教门，是，是……”
同是外门弟子，但外门弟子与外门弟子也有不同，似已经凉了的玉蛊，比真传弟子还真传弟子，似眼前的钟鸣，直接就在炼神老祖座下修行，比一般的内门弟子还要威风，羡煞丁升。
“小子，你一个锻骨境弟子，忸怩什么，赶快报出i历，休要误了钟鸣师兄大事？还是，你也是飞头山的？”
“不是，不是，小的才入教门，未拜过山头！”
就有钟鸣的小弟不爽，骂骂咧咧，丁升大汗淋漓，慌忙说道。
“师弟好好修行，若能拜入炼神山，以后我罩你！”
钟鸣倒不失望，拍了拍丁升的肩膀，取出一只飞梭，与几个小弟御空而去，只留下神色感激的丁升与一干吃瓜降头教弟子。
“好小子，还未入门竟得钟鸣师兄看重，以后还不飞黄腾达啊？”有人嫉恨。
“能不能飞黄腾达是以后的事，又不是人人都是钟鸣师兄，传言他要争夺外门大师兄之名。”有人冷笑。
“外门大师兄之名，可以直入真传，钟鸣师兄心气之高，我等不敢想象？”也有人羡慕。
还有人，呃，表面激动，心头却在大骂：“贱人，敢暗害大爷，大爷当年混江湖的时候，你这样的人没见过一万，也见过八千，凭你的手段也能暗害的了我？”
钟鸣刚才那一掌，一缕微不可查的毒劲就被他种下，也亏得丁升如今肌骨重铸，非同凡响，不然还真怕要着了他的道。
不过，钟鸣离去，场中就没了镇得住场子的人，眼见周围的人目光不善，丁升也不敢久留，在狼藉的山道间一路狂奔，先往降头教的外事堂而去。
有飞头老祖“珠玉”在前，要不要拜入飞头山，丁升倒要好好思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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