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没进化完全的天才
霓元在台下众人一道道的目光下跑上中央高台。
霓元在台下十分紧张，可是不知为什么真正来到了中央高台后心里却变得十分平静。也许是因为他的前方只有一根呈在碗沿的碧玉色枝条，四野茫茫只有空气，无论是观众还是那四方强者他都看不到，这高台之上只有他一人。
霓元长长的吸了口气，靠近这初灵枝，那浓郁的生命气息都像是要化为液体了，一股股精粹窜进他的四肢，让他觉得身体轻飘飘。
他伸出手臂，闭上眼睛，脑中回想起白袍老人的话语，开始一点点于心中勾勒初灵枝的形状。首先是枝干，再是嫩芽，最后就是那些点点的晶莹光辉。霓元越是去描绘初灵枝的形状，越是感觉心中空灵了起来，接着额头像是被一个冰凉的东西触及了，霓元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便陷入了真正的沉睡之中。
霓元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团光，于太阳中诞育，悠悠触及地面。也有许多其他光团和他一起飞向地面，他们组成了一支河流，从九天流淌而下，所到之处万物生长，鸟兽鸣唱，神女起舞。
渐渐的，他们飞到了一棵树下，那树霞光万道，瑞彩万千，每一片叶子都像是最精美的玉石雕琢而成，而那粗壮的枝干却恍如黄金，丝丝纹路组成了最玄妙的文字，让人忍不住灵魂都要被吸引。
这时霓元于那树冠之处看到了一团最为夺目耀眼的光，无法形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颜色。那光晃动，忽小忽大，散发出一种神圣而威严的气息，使得河流中其他的光团瑟瑟发抖，像是野兽见到了森林之王。
而霓元却不在其列。他虽讶异，可是并未被那光团所震慑住，相反，他迫切的想要接近它。可当他动了后，那团光却忽然消散了，同一时刻，他感觉到了一种空前的悲意，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使他忍不住大吼出声。
“啊！”
霓元的确吼出了声。这时他也猛然从刚才的那种状态里清醒，恐惧消失了，悲伤也没有了，只有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暗示着刚刚的那一幕是真实经历过的。
同时，这几天一直使他难受的那股体内的力量消失了。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怎么回事……”霓元喃喃。
他想起来现在自己还站在中央高台上，而不是什么树下，自己也不是光团。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周身，什么都没有出现，连一点淡淡的涟漪都没有。
“怎么......可能？”霓元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一道神纹都没有出现，这说明他毫无修行资质......霓元身体微微颤抖着，他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终究还是......不行吗？”他的声音快速萎靡了下去，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当他转身要下中央高台的长梯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本来已经死寂的心有些动摇了。
“你们怎么都这个表情？”
临近高台边缘霓元才能看到台下的观众，此时此刻，众人的表情十分的统一，包括在远处等待自己的眉风，他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睁到最大，嘴巴同样如此，面部肌肉都像是僵硬了一般。这诡异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四方高台上有强者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些人很快回神，但是表情依旧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霓元瞧。
霓元有些稀里糊涂，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感觉好像和自己有关。
“这……这位叔叔，请问发生了什么？”霓元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声音还有点哑，请教那个负责报名字的中年人，他离自己最近，就站在长梯中央。
“……”中年人久久未语，眼神古怪地看着霓元。
“你叫霓元是吗？”就在局面陷入尴尬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正是点灵仪式开场时那位白袍老人。
霓元连忙转过身看着他，微微点头。
白袍老人的神情同样怪异，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惋惜，他说道：“你刚刚……大道神纹四溢，足足有上千道波动……”
“上千道波动？！”霓元瞪大了眼睛，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咳咳，可能是我表述方式有问题。”老者见状知道霓元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过程的确有千道神纹溢出不止，但最终定格的只有……呃……七道的样子。”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又是一阵吸气声。
霓元愣住，自己有七道神纹？
这意味着什么？
恐怕遍历整个边城的历史，拥有七道神纹的人也数的过来。
他还没上场前就听眉风说过：“小亭是五道神纹，在凡体里可谓是天才了，都说六道神纹乃是人道之尊，七道可称王，八道乃是人道巅峰，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那时霓元疑惑道：“八道就已经是极巅了吗，没有更强的存在了？”
“唉，事实上，八道神纹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因为神纹越多，意味着自身天赋越好，与道的亲和力越高，但是达到了这个层次的又怎会是普通人，几乎都是先天灵胎了，所以需要靠后天点灵的普通人里，几乎不存在所谓的八道神纹，更别说更高层次……”
“一般来说，先天灵胎都是六道神纹起步，但是差距也不大，能到达七道神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八道不仅对凡体来说是极巅，其实对于先天灵胎也同样如此，而更之上的九道神纹，那是真正算得上旷古绝今，天赋乃金字塔最最顶尖的一类。”
此刻霓元骤然听到自己居然是七道神纹，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既然有七道，为什么却一道波纹都不显？
“只不过……”白袍老人接着说，一句话就把霓元打进了十八层地狱：“你的神纹消失了。”
“消，消失？”霓元再一次愣在原地。
“唔，就是说……实际上是不存在的。”白袍老人很是同情地叹了口气，“虽然最终定格在了七道，眼见马上就要结束了，可它又突然消失了，无法凝聚的大道神纹，那就是不存在的。”
大喜又大悲，霓元差点晕过去，他满脸不可置信：“这神纹还会消失的？？”
这真的不是老天在逗他吗？
“嗯，确实，我们也没听说过。”白袍老人说，“我想……整个五行之域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吧。”
现场很安静，每个人都被霓元这一特殊的事件所震惊住了，连半空中的城主魏阶也恢复了身形，一只手抚摸着下巴，眼里精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七道神纹，果然还是个废柴啊。”台下有人已经反应了过来，面带讥讽的笑道。
霓元脸色木然地向台下望去，出言讥讽他的正是经常给他唱双簧的两个青年，此时他们脸上写满了得意，看到霓元将目光移向他们，更是笑的肆无忌惮：“霓元，你看看你这表情，你前几天不是很拽吗？现在怎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两个青年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在公众场合而收敛自己的话语，就这么嬉笑着指着台上的霓元，“看来今年巨兽森林又多了个要去挖矿的啊。”
“闭嘴！”有人看不下去，喝止这两个青年。
霓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喉咙仿佛被堵住一般，他连一个音节都说不出。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分辨的呢......这两个人说得对，自己的确是废柴。
霓元小小的身躯在台上孤单的站着，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这时有一个女孩从人群中走出，不顾后方家人的阻拦，走上演武台，伸手将呆滞在原地的霓元牵住，后者僵硬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同样稚嫩可爱的小脸，正是曲小亭。
“不理他们。”
女孩轻轻说道，将霓元带下场。
霓元看着女孩光洁的侧脸，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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