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海中孤岛
陆嫣儿跟着来到楚立的房间。
“师兄，师傅都说了什么啊？”。
楚立灵机一动。
“师傅让你赶紧回兖州，去找你哥哥”。
陆嫣儿闻言脸一黑，嘟着嘴，不说话。
“师傅是怕你整天在京城闯祸，惹是生非，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切，这里可好玩了”。
楚立斜了她一眼。
“我知道，是师兄不想小七待在这里，怕我给你惹麻烦”。陆嫣儿赌气说道，语气万分委屈，一脸幽怨地盯着楚立。
楚立见她眼眶中，无数滴眼泪相互较劲打架，像是争夺谁先蹦出眼眶一样。
他双手握住陆嫣儿的两条胳膊，扶她坐在凳子上，满脸无奈，却真情满满地说道：“你知道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会嫌你给我惹麻烦呢？我也希望你能待在身边，照顾你。可是你知道我来京城是为了什么，这里太多危险，我不能时时刻刻地保护你，回到兖州，有你哥哥保护，我才能放心啊”。
说着，陆嫣儿的眼泪就哗哗地下来了。
她一头扎进楚立的怀里，抽泣道：“师兄，我不怕，我就想待在你身边，我想帮你，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保证”。
楚立也变得两眼通红，仿佛陆嫣儿越是这样，他的内心就愈发感到不安，现在，他似乎能听见危险靠近的脚步声。
“师兄，别让我走，好不好！呜呜”。
陆嫣儿这么一哀求，楚立又变得心软起来。
第二日，天朗气清，赶走寒气的最后一阵春风终于来了，大地恢复了春生绿意，抚摸在人们脸上的是暖暖的清风以及和煦的暖阳。
楚立摇了摇还在床上熟睡的陆嫣儿。
“小七，起来了，师兄带你去个地方”。
迷迷糊糊地陆嫣儿立刻清醒过来，她猛地一下直起身子，用手揉了揉因为眼泪浸泡过久变得有些红肿的眼睛。
什么地方？
师兄要赶我走了吗？
陆嫣儿的第一反应是这些。
她哭意顿生，两只手抱住楚立的胳膊，央求道：“师兄，别赶我走”。
她嘟着嘴唇，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楚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楚立用另外一只手抚摸她微鼓的脸颊，柔声道：“没有要赶你走”。
“真的？”。
“嗯”。
得到楚立的肯定，陆嫣儿高兴坏了，脸上愁云立散，喜上眉梢。
她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要渗出眼泪的眼睛，开心地问道：“师兄，那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楚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窗户，似乎刚刚笼罩在陆嫣儿脸上的乌云飘到了他的脸上。
陆嫣儿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妥。
“去看一位亲人”。楚立淡淡说道。
亲人？
陆嫣儿先是觉得疑惑，她想到的是师傅和师兄们，但是楚立昨天才和他们见过，而且去见他们，楚立应该不会是这种表情。
见楚立脸上的悲伤越来越浓，陆嫣儿不敢多问。
她跟着楚立出了城，这让陆嫣儿更加疑惑。
出城往东大概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来到一座山的山脚下。这里有个小茶肆，两人喝了点水，把马放在这里，然后徒步上山。
山不算高，也不险峻，但是楚立似乎攀得很费力，因为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陆嫣儿跟在他后面，也没说话。
林间时不时都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叫声，当然清脆的鸟叫声是不绝于耳的。
春天的到来，让大地从白色慢慢变成了绿色。
一路上，地上冒出很多嫩嫩地幼芽，楚立无心理会，只负责赶路，有的时候，一脚摧毁了一条生命也不知道。
跟在后面的陆嫣儿只好替他收拾烂摊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遭受楚立脚底蹂躏的幼芽扶起，然后或用树叶，或用泥土将它们支起。
然后将随身带的水浇给它们一些。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水袋里的水已经没了，在后面的路程，她只好面露愧色地双手合十，向老天祈祷让这些幼苗活下去，向这些幼苗，她又恳求它们的原谅。
要跟上楚立的脚步，又得照顾这些受伤的小东西，陆嫣儿很快就忙得满头大汗。
楚立有好几次瞥见了她在干这些事，他除了心里觉得暖暖的之外，便什么也不做。
像是特意将这些当作是陆嫣儿要求待在自己身边的代价。
终于在陆嫣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两人来到了山顶。
见楚立停住了脚步，陆嫣儿气喘吁吁地问道：“师兄，到了吗？”。
楚立没有反应，于是陆嫣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觉得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刚刚受的累都觉得值得。
陆嫣儿走向前，与楚立并肩而立。
山顶的凉风吹在她有些湿湿的身上，让她打了一个寒颤。但是有眼前之景为伴，她依旧开心地笑出声来。
在山的那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大海的蓝色尽头与天空的白云连成一线，构造出一副人间仙境的画卷。
习习海风不远万里，跨过千垣万亘，吹拂在脸上，给两人带来大海的味道。
陆嫣儿深吸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张开双手，仿佛在云端翱翔。
“他就在那里？”。
楚立突然出声打破了陆嫣儿的遐思。
顺着楚立手指的方向，陆嫣儿发现离山脚不远处，大海的沿岸，有一座孤岛。
那孤岛像是在海上流浪的孩子，跟随波浪起起伏伏，确始终待在原地，哪儿也去不了。
“师兄，谁在那里？”。
“我父亲”。
陆嫣儿闻言瞬间愕然。
“前朝的亡国”。陆嫣儿突然觉得自己所言不妥。
“没错，桓楚王朝的最后一任皇帝，他退位之后被当今皇上秘密囚禁在那里”。
陆嫣儿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她看了一眼楚立的脸，那上面满满的尽是无奈，悲伤，忧愁，疑色。
两人静默良久。
清新怡人的山风最终吹散了楚立脸上所有的烦忧，惨白如纸的脸颊总算恢复了一点红润。
“想吃什么？师兄去猎来”。
“好吃的都行”。陆嫣儿笑嘻嘻道。
看到楚立脸上的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陆嫣儿多么渴望自己有能力可以将它永远留在楚立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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