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尬戏
杨昊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烨吃掉了一整根巨辣鸭脖，这在之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事。
不过杨昊也能大概猜出来是为什么。
双腿残疾后，秦烨上厕所变得很不容易，他自尊心很强不愿意靠别人，只能在饮食上尽量清淡，减少闹肚子、上厕所的概率，免得弄出什么狼狈的事。如今有了腿，从前不敢尝试的事便开始尝试了。
秦烨干干净净啃完一根特辣的鸭脖还不过瘾，想去拿第二根，被颜真真眼疾手快把外卖盒子盖上。
颜真真就像个护食的奶狗，把外卖圈到自己面前：“秦总想吃自己去买，干嘛跟我抢。”
秦烨意犹未尽地吸着凉气，舌尖的辣味让他感觉上瘾。他拿出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嘀咕了一句：“小气。”
颜真真撇撇嘴，问：“我的手机呢？”
秦烨这才把手机还给她：“姚杏羽给你发过消息，问你什么时候出院，我帮你回了。”
颜真真的身体受的都是皮外伤，当时车是杨昊开的，秉着负责任的态度杨昊硬是把人送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如今确认无事早就可以出院了。
颜真真没在意，翻出通讯录想给孟阳打电话，想了想发觉自己不能用秦烨的声音沟通，只好转为发消息。秦烨趁她点手机的功夫，又抢到了一根鸭脖，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颜真真询问剧组饭局的事，没想到孟阳立刻就回了一条语音。
孟阳：“真真啊，早说你认识千盛的秦总，我还给你介绍什么罗金龙？剧本已经改回去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话里话外尽是狗腿，颜真真马上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有点迟疑地问：“秦总跟我的经纪公司说了什么？”
秦烨答：“用我的名义打了一笔钱给剧组而已，保你的戏不改。”
颜真真顿时感动了，有点不自然地把外卖盒子推给秦烨：“……谢谢。”
秦烨不客气地又拿了一个辣堡：“算是给你签单成功的提成。”
颜真真笑起来：“秦总果然胸怀宽广出手大气日入斗金节节高升……”
秦烨吸着凉气打断她：“少拍马屁，再多的钱不会有。”这辣堡是哪家的，真香。
颜真真：“不不不，我有那一千万已经很知足了，就是排戏的事……您看要不然我现在给您讲讲？”
秦烨意犹未尽地放下空空的汉堡包装纸，差使杨昊去病房拿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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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颜真真就认真给秦烨讲起戏来。
那剧本早就被颜真真看过不知道多少遍，她对内容烂熟于心，还标记了满满的笔记，此时讲起戏来自然入木三分。
颜真真：“这场戏的重点是一定要表达出小师妹对师兄的暗恋之情，重在眼神。”她说着给秦烨示范了一把。
在此之前，秦烨以为颜真真只是个跑龙套的三流演员，可颜真真演戏的时候一秒入神，即便顶着秦烨那张冷冰冰的脸，还能调动出丰富的感情，那双眸子就像被小师妹灵魂附体一般，望出来的时候暗含情愫，把跟她对戏的秦烨看愣了片刻。
秦烨从没想过自己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还能表达出这样层次丰富的感情，不太自然地收回自己与之对望的目光，说：“不要拿我的脸摆出这幅样子。”
颜真真撇嘴：“这叫专业你懂不懂？好演员就是要克服外形的桎梏，要演什么像什么。你试试？”
秦烨努力让自己的表演生动起来，可惜万年冰山脸的他就连摆个笑都不自然，何况是演戏。
颜真真早就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但仍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
秦烨完全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那副属于颜真真的面孔，演戏的时候浑身僵硬无比，台词说得毫无感情，颜真真怀疑随便换个机器人录入台词都比秦烨演的好十倍。
一个小时后，颜真真颓丧地拿剧本捂住脸。
秦烨面色也不好看：“我早就说过让你放弃这种想法，现在退圈还来得及。”
颜真真哀鸣一声：“我不！绝不！我就不信我教不会你！”
她说着打起精神再次示范了一遍。
秦烨颇感无奈。他从小优秀到大，解决各种麻烦是把好手，但实在要承认自己无法演好一个小师妹，挫败感令他更加烦躁，他语气消沉地说：“颜真真，有所为有所不为，人总有做不好的事，现在放弃总比等我把你的戏份演砸了在导演面前出丑要好。”
颜真真捏着被单，差点要被秦烨说服了。
可想想自己十年来的努力，拿到今天这个角色费劲多少周折，让她放弃痛如割肉。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演技总不能急于一时，这个角色还有很多动作的部分，文戏演不好，武戏肯定要练回来。你明早就出院，孟阳已经安排好武戏的教练，我就不信还有凭努力办不成的事。”
这最后一句话秦烨倒是认同的，他说：“可以，那我也有个事情要安排你做。”
颜真真就知道秦烨今天如此配合，肯定要在别的地方让她还回去：“你说。”
秦烨：“明天你也要出院，参加一个酒会。”
颜真真：“可萧医生说你的腿必须要住院治疗，一个疗程还差十多天呢。”
秦烨：“我会请萧医生上门随诊，没有时间住院了，明天的酒会是千盛最大的股东樊正华的送别会，他儿子在国外生了孩子，他要出国抱孙子，有意变卖国内资产不再回来。千盛不少人都在想办法拿他手里的股份，我对此势在必得。”
颜真真联想到之前冯淮旭说的话。秦烨虽然身坐总裁的位置，但手里的股份并不算多，颇受股东会的钳制，要是能拿到樊正华手里的股份，必然可以稳固现在的位置。
颜真真马上感受到此行的重要：“又交给我这么重的担子，都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
秦烨：“你以为千盛的总裁好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颜真真叹了一口气：“好吧，需要我做什么。”装面瘫谈判什么的，虽然不简单，她好坏也有过一次经验，没什么好怕的。
秦烨：“樊正华还有个小女儿叫樊雪，今年24岁，尚未婚嫁，也会出席明天的酒会。”他目光很深，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颜真真暗戳戳地想，秦烨不会是想来什么美男计吧？堂堂总裁卖身换股份？
秦烨道：“明天会有人跟樊雪求婚，你的任务是搅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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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真：比卖身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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