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教周小姐打干瞪眼
林湘妆当然求之不得。
她疯狂拍其马屁，不就是为了重回对方跟前，好伺机拿回属于自己的卖身契吗？
不过，在这里听她说了半天的故事，周扶弱终于也感觉到饿了。
“湘妆，你刚刚把我的冷淘吃掉了，我现在饿了，你赶紧再去做一份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好的，那你稍等。”
“林姑娘，我们来帮你吧！”
其他一干人等殷勤围了上来。
“行，多谢多谢！”
有人帮忙，林湘妆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刚刚因为赶时间做冷淘，林湘妆便只用了面条，没添加其他辅材。
现在有时间了，她仔细查看了一下食材，正好看到有黄瓜和豆芽，她便让擅刀工的婆子来给黄瓜切丝，又将其他工作也分派了一下，她反倒没什么具体事做了，就光用嘴指挥就行了。
很快，一份豆芽黄瓜丝凉面便香喷喷出炉了。
当热油淋到面条上，散发出的香味早已馋得周扶弱垂涎三尺。
凉面放到她面前，她便也丝毫不顾形象，挽起袖子便开吃。
没多大功夫，一碗凉面便见了底。
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湘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会做吃的？”
周扶弱吃得心满意足，看向林湘妆的目光越发满意了。
以前真不知道，她竟然是如此一个妙人儿。
“因为小姐你身边能干的人太多，我挤不进去。好不容易才引起你的注意，还差点被小姐你下了油锅呢！”
她灵机一动，索性便给之前那件事定个基调。
周扶弱恍然大悟，“啊？你让那个花匠杀了我的小铃铛，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小姐你光芒万丈，一如皓月，而我只是一枚不起眼萤火虫。我如果不剑走偏锋的话，又如何能引起小姐你的注意呢？”
周扶弱一想，可不是吗？平常转在她身边的，也就春香秋婵几个亲近的丫环，像林湘妆这样的粗使丫头，她一向是嫌粗鄙不堪懒得理会的。
若不是她兵行险着，自己还真的不可能注意到她呢。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应该杀了我的小铃铛啊！”
对这件事，周扶弱还是耿耿于怀的。
“我的小铃铛多可爱啊！你们竟然那般残忍对它！”
“小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林湘妆偷换概念道，“你看，对于上苍来说，连我们人类都跟狗没什么两样。上苍也并不会因为某人的死亡而心生怜悯，我们的命运本来就是不受自己掌控的。”
“咦？这不是《道德经》里的语句吗？”
周扶弱成功被她带歪了楼，“你还读过书的？”
“是的，不过都是一些闲书。”林湘妆没打算藏拙。
“都有哪些书？”
想了想，又觉得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便说道：
“我们先回怡秋居再说，这里都快热死了。”
想了想，又道：“湘妆，你不是说会做很多好吃的吗？以后我的饭菜都由你来做。你看看需要什么食材，跟她们说，让她们给你准备好。对了，连我娘的那份也一起做吧，她本来也吃得不多。”
林湘妆只得说“好”，想了想，便交代为首的那名婆子，让她采买凉粉、辣椒、芫荽等物。
因为没在厨房中看到有辣椒，她之前做的凉面里，也是没放辣椒的。
她不知道这时是还没引进辣椒，抑或是南京这边不惯吃辣，所以才没见到有此物，又或者此时不叫此名。
她便细细地将此物的形状描述给那婆子听了，那婆子听完后，有些犹豫道：“林姑娘说的，是不是番椒啊？”
林湘妆一听，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自古很多物品若是经由外地引入，多会在名称前加上一个标识，如胡萝卜、胡椒，再到后来的洋火、洋铲。
辣椒来自外番，前面带个番字也在情理之中。
“应该就是这个了，你先买回来我看看吧。”
事情交代完毕，周扶弱便带着林湘妆回了她的住所怡秋居，因林湘妆本来就是在怡秋居听差的，还省得再搬东西搬来搬去了。
到了怡秋居，还不等坐下，周扶弱便迫不及待问道：
“快来跟我说说，你都读了哪些书？你说的那个‘皇帝的新衣’是在哪里看的？”
“是我以前在自己家中看到的，小姐若是喜欢，我还有很多故事可以讲给你听的。”
“好啊好啊，你快讲！”
周扶弱整天在家里其实也挺无聊的。
她家境良好，一应事务都不用她操心，所以才会闲得养宠物玩儿。平日里偶尔做点针线，不过也只是为打发时间。
若是春秋两季，还能去小姐妹家里串串门子，但现在酷暑夏日，动辙一身汗。
而且有的小姐妹家里也没那么方便，哪有在自己家摆着冰盆喝着酸梅汤来得惬意享受啊？
偏偏夏日白天时间又长，更是让她觉得无所事事。
林湘妆便给她讲了一个《海的女儿》，听得周扶弱眼泪汪汪。
这些衣食无忧的富家小姐最是多愁善感，尤其这本来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怎么可以这样？她为什么不跟王子说清楚呢？”
林湘妆一直都在说话，早已说得口干舌燥。
她随意安慰了两句，又道：“小姐，不如我教你玩游戏啊！”
周扶弱立即来了兴趣，“什么游戏？”
林湘妆本来想找一点硬实的纸张来做扑克牌，但现在还没有那样的硬纸板，不得已，她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宽整的竹片来制作。
忙活了半天，总算将52块修整统一的竹片都画好了图形，至于花牌的图形，就交由周扶弱随便花了几朵花代替，周扶弱的画技虽然也只是勉强，不过却比林湘妆强得多了。
她先教周扶弱玩的是后来流传江南一带的“干瞪眼”，相较于其他扑克的玩法，这个对人数的要求没那么苛刻，两个人也能打，六个人也可以。
她把“干瞪眼”的规则跟周扶弱说了，两人试着玩了一回，周扶弱大喊好玩。因听说人多一点更有趣，便又叫上她春香秋婵一起玩。
这两个婢子也跟着玩得不亦乐乎。
周扶弱越玩越兴奋，平日这个时候都要睡一觉的，今天竟是丝毫也没有睡意。
到后来干玩着没劲，就上了彩头，一张牌一个铜板。
这是明正言顺地赢主人的钱，春秋二婢更是干劲十足。
一直到日落西山，几人各有输有赢，当然，还是老手林湘妆赢得最多。
看看时间不早，林湘妆便道：
“要不你们玩吧，我不是还得去给小姐做冷淘吗？”
周扶弱看看天色，才发现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好，那你快去！等下饭也不要送我这边了，就送到富春堂我娘那边吧，我跟她一起吃算了。湘妆你弄好以后也一起过来，我让我娘也认识认识你。”
这无疑便是要提携林湘妆了。
林湘妆自然顺着她的意思说了“好”。
厨房一干人等早就盼着林湘妆过来了。
大小姐如今只认林湘妆的手艺，加上她们本身也对林湘妆表示认可了，一心想着从她这里多学点技巧。
所以，林湘妆虽然在厨房忙活，但已经不再亲自动手，俨然就是一介厨师长了。
很快，饭菜准备齐全，流水价地送到了富春堂。
这还是林湘妆第一次见到周夫人。
单从外表看，周夫人年近不惑，但保养得宜，又主事已久，整个人显得格外精明干练。
周夫人见呈上来的菜色中，除了惯常见的白片鸡、盐水鸭、桂花糖藕这几道菜外，其他菜式竟都是周夫人之前没见过的。
“现在厨房又添新菜式了吗？”周夫人惊奇道。
周扶弱便指着侍立一旁的林湘妆，道：
“娘，我今天竟然发现了一个宝贝。这个丫头，她本来是我那里干粗活的，没想到她不但会做吃的，还会说书呢。而且她说的书可有意思了。”
“是吗？”周夫人不由看了一眼林湘妆。
只见这丫头穿一件浅绿色半臂，一条素色长裙，脸上脂粉未施，很是清新素雅。站在那里，也是抬头挺胸，身姿伸展，在自己目光注视下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周扶弱早已按捺不住要向母亲炫耀一番，便催着林湘妆道：
“湘妆，你把你在厨房那里说的书再说一遍！”
林湘妆微微一笑，看来她对自己拍的那个马屁很是满意嘛。
“好的，小姐！”
于是，林湘妆便又将那两个赞美周扶弱的段子说了一遍。
直听得周夫人忍俊不禁，周扶弱更是难掩得色。
正说笑着，有丫环打帘进来，道：
“夫人，少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说话间，周扶扬已经现身进来。
乍一见到林湘妆也在此处，他不由微微一愣。
“说什么这么开心呢？”
他收回在林湘妆身上的一瞥，转而看向母亲与小妹。
“不得了，我们家竟然也有如此机敏伶俐的丫头！”
周夫人伸手朝林湘妆一指，“我看那些外面说书的都比不过她！来，你把刚刚说的再跟少爷也说上一遍！”
林湘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老老实实又将刚刚说完的段子再说了一遍。
看来这个马屁拍得太过了，她都快成祥林嫂了，心好累！
(https://www.daowx.cc/bqge231607/1345761.html)
1秒记住笔趣岛：www.daowx.cc。手机版阅读网址：m.dao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