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真是个阴谋论者
纪青随着那身影跑到后院，体力不支只能气喘吁吁地半蹲下。那身影忽然也随着她的停止而顿住。
纪青呼着气，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徐子昂？”
黑影没有转身，纪青疑惑地再问道，“是你吗？”
“……不是。”清清冷冷一句话。
纪青满脸黑线，听这声音明显是徐子昂啊。她刚要继续说别玩了，黑影就忽然消失了。
纪青呆呆地站在那里，身后传来陈述的惊呼，“怎么没了？”
纪青回头，蹙眉看着陈述。陈述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后憨憨地摸摸后脑勺，说道，“纪掌柜的，公子担心你，让我跟着。”
纪青不露表情地点点头，转过身走回廊子，陈述指了指墙上，黑影消失的地方，问道，“纪掌柜的，刚刚那是？”
“……不知。”纪青简单地回道，说完眼珠子一转，扭头问陈述，“陈述，李夫人在哪？”
“此刻想必在厢房休息罢。”陈述虽然不知道纪青怎地忽然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
纪青点点头，也不急地现在就去贸然拜访，“这些年你跟着阿松一路走过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陈述摇摇头，“公子待我们不薄，那点苦算什么。就是公子报了血仇后仍闷闷不乐，话也少了许多。现在可好，纪掌柜的你回来了，可以跟公子说说话。”
纪青低头看了一下廊子上的薄雪，“那阿松跟顾之清又是怎么了？”
陈述叉手说道，“纪掌柜的有所不知，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本来公子是因为您的事情记恨着顾之清的，但是后来公子讨伐夏贼身陷囹圄的时候，顾之清又伸出援手，这一来，公子都不知如何待他。”
“陈述！公子让你去交代后厨备菜！”
陈越急匆匆的步伐打破了两个人的对话。纪青露出一个不可猜测的笑容，看向陈越，“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越被捅破，有些尴尬地搓手笑了一下，“纪掌柜的，公子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一同出去买酒？”
“买酒，”纪青跟着念了一遍，“也好。”
纪青应诺后先行去门口等候。却见顾之清还在那里，见到她，冰冷的面具下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纪青坐在门槛上，呼着气问顾之清，“你在这等什么？”
“我倒是想回去，只是某人不让。”顾之清直言不讳。
纪青听到回答笑了一下，有些宠溺地说道，“他还是那么幼稚。”
顾之清哼了一声，看着纪青，“你就这样坐着，也不怕冻伤。”
纪青托着腮子，叹了口气，“老啦，光是站着都累。”
顾之清闻言走过去，将纪青拉起来，纪青因为突然起来，眼前发黑，小腿也有些发软，直直撞到顾之清的胸口上。顾之清揽住纪青的腰，凝视着纪青，低声问道，“你……为何在变得透明？”
熟悉的体香，带着怎么也挥抹不去的血腥铁锈，冲击纪青的鼻子。纪青推开顾之清，故作淡定地说道，“没吧，你眼神不好。”
“噢？”顾之清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纪青剧烈地咳嗽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很明显吗？”
“……”顾之清双手插进宽大厚实的衣袖里，呼了一口气，看着那朦胧的水雾说道，“不用那么担心，好像也就我能看得到。”
纪青松了口气。顾之清回头，望向她，“你还是老样子。”
“……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纪青笑了笑，她伸伸手，指甲附近的部分已经变得透明起来，“你在我的part出现的频率还没个陈越高，还男主呢。”
顾之清再次困惑，“你在说些什么？”
纪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这是很好笑的事情。顾之清凝视着她，受到感染般嘴角上扬。
“咳咳！”
突然的干咳声，纪青跟顾之清同时往后看，竟是黑脸的季如松。纪青朝他招了招手，“走吧，去买酒。”
季如松拉起纪青的手径直往前走，纪青回头，顾之清就站在那里，朝她点点头。纪青张张嘴，不知道为什么，熟悉的场景让她心头微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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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了，他不回来了。”
冬季，黄葛榕纵横交错的枝杆像灰色沉闷的锁链，将天空割得支离破碎。
纪青穿着暖黄色的羽绒服，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呼了一口气。
好久好久。过了好久好久。她才一字一字说道，“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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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后，回忆就像海草一样肆意蔓延着。
“阿姐，你不舒服么？”季如松注意到纪青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
纪青摇摇头，审视了一下季如松，“现在出门都要乔装打扮了吗？”
季如松微微脸红，他挠挠脸，说道，“最近民风很奇怪，见到相貌稍微好看点的，就会拿蔬果来砸。”
“哦，魏晋之风回流么？”纪青眨眨眼。
季如松困惑地啊了一声，纪青轻笑，“我又在说奇怪的话了，别放在心上。”
季如松嗯啊了一下，困惑不解。但看纪青心情甚好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不由地也愉悦起来，“阿姐，我知道有家酒肆，酿的青梅酒最是清冽甘甜。”
“是吗，那真的要尝一下了。”纪青笑着说道。
两个人走着，纪青侧头，不少人家院里都种了柿子树，现在就剩几个孤零零的挂在枝头。季如松看纪青感兴趣，就说道，“这是这里的惯例，留几个给鸟吃。”
“啊，”纪青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挺好的。”
季如松捏捏手，忍了很久的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阿姐，我……”
纪青忽然停下来，拍手道，“要不去讨点柿子好了！”
“……吃了柿子就不能喝酒了。”季如松呵了一声，说道。纪青顿住，咽了咽口水。
季如松观察到她的小表情，怀疑地问道，“阿姐，你不会在来之前就吃了柿子或者柿饼吧？”
“啊？”纪青猛地摇头，做贼心虚地侧过脸，“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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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清跟着陈越来到大堂，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陈越，“他们出去做什么？”
“要你管。”陈越不爽地翻了个白眼。少年胆怯地上了茶水，过来扯住陈越，“越哥哥，这、这可是王爷……”
“王爷又怎样，还不是靠着公子走到了今天。”陈越给了少年一个爆炒栗子，“你别总是这样怂好不好？”
少年委屈地点点头，退了下去。
顾之清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托着腮子，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陈越笑着说道，“你家纪掌柜的好像吃了点霜柿饼，短时间内应该不能喝酒的。你可别让你家公子去买酒了啊。”
“我靠靠靠！你怎么现在才说！！”陈越咆哮起来，慌乱地指挥着陈述，“你快追上公子，跟公子说这件事！！”
“是！”陈述捂着差点耳膜破裂的耳朵默默撤离战场。
陈越又指着顾之清咆哮道，“你这么晚说居心何在！”
顾之清慵懒一笑，银色的面具泛着光，“我就想着你们季府没有酒才没说的啊。”
“你这个狐狸！大尾巴狐狸！！！”陈越怒吼完后想到什么，震惊到指向顾之清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不会就是想我派出陈述，借此破坏公子与纪掌柜的的独处吧？？”
顾之清喝了一口茶，面具下那张脸透出了些许笑意，“你还真是典型的阴谋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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