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幻境

　　［人类永远只喜欢接受满足自身欲望的选择，这会让他们身心愉悦。

　　只是这些能勾引出欲望的果实往往都是我精心栽培的毒药。

　　至于你拒绝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是上帝的圣论。］——恶魔的独白

　　“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是为了救人，根本就不是乱闯红灯！而且我没喝酒，没有恶作剧，没吃药，更没嗑药，OK？！”

　　莫问拍着床板咆哮着，争辩的面红耳赤。只是在这半个小时里，不知道对方究竟掌控了什么样的证据，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牢门对面，五位刑警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躺椅上翻着卷宗，像看笼子里的大猩猩一般看着莫问，然后相互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情言语中满是讥讽。

　　在他们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的犯人第一反应都是否认自己的罪行。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表演”还真是格外自然，要不是提前看过证据，他们一定就被骗过去了。

　　“信，我们当然信，你说什么我们都信，毕竟我就喜欢看你们嘴硬然后被啪啪啪打脸的样子。来，给他记上，声称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有什么？对，救人心切。还有什么原因，继续说，我赌今晚一顿饭，马上他就会说自己受到创伤失忆了。”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督查皱了皱眉头，神情严肃地翻了一个白眼，瞥了一眼身边这四个哄笑的年轻手下。

　　年轻干警们匆匆咳嗽了两声，摸了摸鼻尖，急促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避开了长官严肃的视线，一时间牢房内恢复了死一般令人窒息的平静。

　　“就刚才的赌注，我跟200块，顺便再加上这小子应该吃点苦头才能说实话。”

　　督查话音刚落，五个人立刻笑的前仰后伏，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快乐轻松的氛围。

　　莫问气的面色通红，眉头紧皱，眯着眼睛把头扭向了一边。

　　一股浓浓的不安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他总感觉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却不对劲的事发生了……

　　按照正常的剧本，他现在应该躺在医院洁白的床上，床头摆满了鲜花。

　　老奶奶和她的家属围在他的身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亲切的握着他的手激动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谢意。

　　而在门外则是一群记者，闪光灯打得啪啪直闪，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准备采访见义勇为，拯救无辜生灵的新生代少年。

　　而他则在羞涩却又不失大方的神情中表达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顺便接过政府所送的锦旗，和市长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搞不好还能在年末获得感动平京十大人物，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出任CEO赢取白富美。

　　然而现在……

　　迎接他的只有警察的冷嘲热讽、冰冷的铁笼、森寒的镣铐还有潮湿发霉的空气。

　　等等，不对，又有事情发生了！

　　莫问猛地挣开了眼睛，只是眼前猛的一亮，刺的他完全睁不开眼睛！

　　十秒钟后，待他适应了强光，眼神瞬间变的呆滞，下意识的抽动着鼻翼。

　　仅仅一瞬间，空气无比的清新，还夹杂着医院独有的双氧水的味道。森寒的铁网变成了医院的白墙，一个十字架正挂在对面的墙上，只是它是倒置、黑色的，被一袭随风飘浮的黑纱所笼罩。

　　他的床头摆满了鲜花、锦旗还有祝福、感谢的小卡片，一切的一切都和他的想象一模一样！

　　难道，刚才的是梦境，现在的才是真实？

　　莫问猛的拉开了被子，浑身的污垢被清洗一空，肮脏的衣服也变成了洁净的病号服。

　　手上的镣铐变成了柔软的布条。对面的警察也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来没来过！

　　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问整个人已经愣住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今天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思维。

　　难道，我是真的疯了？上一秒我明明还在牢笼！究竟什么才是真实？！

　　还是说，我是见鬼了……

　　莫问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惊悚！

　　而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搁置一声打开了。

　　“呀，我们的小英雄醒了！”

　　一个西装革履竖着油头的年轻人轻快的走了进来，神色里满是惊喜和激动。

　　只是那张脸，无论如何，莫问都看不真切，如同被一团光韵所笼罩。

　　“先来一张合影。”

　　年轻人飞快的掏出手机，莫问甚至都没看清屏幕，便听到咔嚓一声，随后年轻人立刻坐到了床边，温柔地拉起莫问的手。

　　这双手格外顺滑，如同婴儿般洁白无瑕。只是有点凉，缺乏了一些血色。

　　“那么，现在开始我们的采访，作为今年的、有史以来最小的平京市感动城市十大人物，不知道莫问兄弟有没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话？”

　　年轻人微微一笑，熟练的拿出了手卡和录音笔。

　　只是在这一瞬间，莫问却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双唇颤抖，牙齿不停的打颤！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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