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告别
“就是他……听说因为他不服从命令暴走，才导致了无数人的惨死，还让人类和异人彻底反目为仇。”
“是啊，你没听说吗？那个视频，他还是天罡的新王呢！”
“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偷袭阿瑞斯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啊，听说他和那个莫灵雨，可是郎情妾意呢～”
“呸，真是不要脸，一对狗男女，这就是我们圣十学院的耻辱！”
……
古堡两侧高楼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学生，他们趴在阳台上交头接耳，对着整个圣十学院最著名的“明星学员”行着注目礼。
一个个戏谑、幸灾乐祸、厌恶的表情，简直就是六年前事故现场的重现！
只是这次并没有一个英雄威压众人，不离不弃。
莫问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操场上孤零零的走着。
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没人看得见他的神情，每走一步，唯有手脚上镣铐当啷当啷的碰撞声和他相伴。
身后两排由异人和人类共同组成的武装部队押解他前行，森寒的枪口和无情的目光丝毫不敢离开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存在。
那天他手撕战斗机，脚踩坦克，无差别攻击，动辄手染万千人命的癫狂之景给所有人留下了终身无法忘记的阴影……
“叛徒！”
而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那突兀的声音在天空中震荡！
莫问一愣，整个人脚步一顿，他微微抬起头，毫无神采的眼睛冲着声音的方向扫视着。
果然，没有一丝怜悯，没有一丝同情。
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愤恨，简直恨之入骨，却又幸灾乐祸，乐的消遣！
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们知道我的选择吗？他们知道我那令人窒息的痛苦吗！
不，他们一无所知，可是他们依旧气的理所当然，笑得理所当然！
就和那个人类社会一样，永远不会改变，无论是哪里，当你弱小的时候，都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真相永远会被仇恨和嫉妒所蒙蔽……
莫问的内心五味陈杂，翻江倒海！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戾气止不住的上涌！
只是他的面容却死一般的沉静。
哀莫大于心死。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猛地一愣。
只见古堡最上方的楼顶上，莫灵雨那单薄的身影，穿着病号服，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他走她走，他停她停！
她没有说话，可莫问却能听到她对自己的呼唤！
莫问……莫问，莫问！
正如那天在黑化中，无边的黑暗里，把他换回现实的呼唤！
是啊……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理解他的话……
除了魔鬼，怕只有莫灵雨了吧……
莫灵雨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充满了坚定！
只是她太虚弱了，能做的只有相伴！
她很想冲下去，和莫问一起面对这一切！
可是她知道，自己本就是不受待见的魔女，是圣十学院的炸弹……
这样只会让他更难堪。
“莫问……”
她薄薄的缺乏血色的嘴唇轻轻闭合，可是那声音却如银铃般动听，响彻他的脑海！
莫问突然笑了，笑得是那么单纯自信，正如他们初见时。
那笑容里包含很多：注意身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然而这一笑，却在整个学校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愤怒了！
“叛徒！”
“看啊，死了那么多人，他还有脸笑！”
“恬不知耻！”
“你这个魔鬼！”
……
无数的秽物和鸡蛋向下砸去，场面一再失控！
这场战争，莫问成了唯一的替罪羊，也是失败者……
可是莫问已经不在乎了，他的笑容只是给最关心他的人，也是懂他的人，这份力量，她的一句话便能让他对抗全世界！
“喂，你们干嘛！够了！都给我进去！”
而在这时，突然一声爆呵从学校的广播里爆炸一般震慑而出！
莫问一愣，只见前方雷神和爱因斯坦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上方的学生一阵训斥！
看着二人护犊子的样子，上方的学生显然更气氛，或者说更嫉妒了！
可是当目标不再是众矢之的，不再是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孤儿，当他们是十二圆桌骑士之一的雷神和世界上唯一的炼金术士时，他们敢怒不敢言！
纷纷低下了骄傲的头颅，闭上了最贵的嘴巴。
两个人走到莫问面前，向后方的军队示意稍等片刻。
爱因斯坦看着莫问，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她虽然不是很清楚莫问这么做，脱离团队的原因。
可是她明白，这个少年不是魔鬼，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相比上方的学生们，他才是那个天真的少年。
可是，一切变化都会有牺牲，总要有人去安抚受伤的社会，不管他自己多么伤痕累累，泪流满面。
“唉，我不会说话，喏，这个给你，李天德让我送你的礼物，那小子被你从天而降一屁股坐的老腰都断了，没个一月两月的估计爬不起来，实在来不了，他让我和你说，监狱挺无聊的，带着看看好打发时间，这里还有一个肛塞，让你没事的时候先通一下……”
雷神自顾自的说着，爱因斯坦一听，一头黑线直接冒了出来，猛地扭了一下他腰上的肉。
雷神啊的一声痛吼，脸都变了形。
“对不起……他没大碍吧……”
只是往日每天重复的剧情，这次莫问却没有笑。
他抚摸着精美的《异人起源》的封面，泪水却自从清醒后第一次流了下来。
怪不得最该来的一个没来，原来也被我伤害了啊……
至于这个肛塞……李天德我还是要草泥马啊！
雷神也沉默了，一阵风吹来，虎背熊腰的他走上前，紧紧的给莫问一个拥抱，把他牢牢地抱在怀里，拍打着他的后背！
“没事，没事，他就算是弱鸡也是异人啊，当肉垫他是专业的！”
随后雷神趴到莫问耳边轻轻说道：“放心，你是我带来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莫问手上架着镣铐，没办法分开，只是笑了笑。
雷神叹了口气走上一边，爱因斯坦也走了上来。
小腰一叉，嘴一嘟，别过了头，一脸的傲娇：“谁让你乱来的。你看你，进军事法庭了吧，你说你……”
爱因斯坦说不下去了，眼泪汪汪马上就要下来了。
而在这个时候，莫问却一步走了出来，轻轻抱了抱爱因斯坦，用手指在她后背上点了点。
一阵风吹过，莫问径直从爱因斯坦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回头。
而他打的那个暗号，正是……
不用管我，大局为重。还有……照顾好她，帮我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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