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他向前一步，稍许紧张，“可可，我是陆禹城啊，小时候我们住隔壁的，还记得吗？”
陆禹城说完，仔细看回忆反应，有点尴尬，不知道她会不会当他是神经病呢。
回忆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同学，印象中是有一个哥哥住隔壁的，妈妈后来还提起他，好像就是叫陆禹城来着。她礼貌的笑：“哦，妈妈后来提起你们，不过我有些记不清了。”
其实她有个画面记得很清楚，一个男孩子大声对她说：“我暑假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妈妈后来打趣她天天蹲在大院门口等，只是没等来人罢了。
面前的人仿佛有些尴尬，她沉吟片刻，又说：“妈妈一直念叨阿姨呢，她身体好吧？”
陆禹城使劲点头，“嗯，好的，我妈也记挂着你们呢，回去过一次，你们搬家了吧？没找到。”
回忆不想提起太多过去的事，敷衍道：“是啊。”
“你们现在住哪里？我回头跟妈妈说一下。”
回忆大概说了一个地方，并没有准确地址，然后指指脚示意陆禹城看，说：“我脚不方便久站，先走了，你忙。”
陆禹城在原地看她蹦哒，有些想笑，想去帮她，不过想到刚说了几句话，凭着小时候那点认识也不算熟悉，自来熟会讨人厌吧，他挠挠头，转身去了校报室。
军训过去不久，回忆有了一点小烦恼，班主任钦点她做语文课代表，可是她并不想当，而且同班还有一名女生想要语文课代表这个位置，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的，想要的不给，不想要的硬塞。那名女生最后被班主任调为团支部书记了，不过她好像并不甘心。
课间，回忆去了趟厕所回来，同桌陈倩拉着她神秘兮兮的说：“可可，我刚路过办公室，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做同桌有一段日子了，回忆基本摸清了陈倩的性子，八卦单纯。
回忆捏了捏她圆润的脸，“猜不到啊，老师又在找谁谈话呢？”
“喏，你看。”
回忆顺着陈倩指的方向看去，正好团支书气呼呼的从门外回来。
回忆耸耸肩，一定是还不放弃语文课代表这个位置，找班主任去了。回忆想不出来这么执着的理由，不过也许可以帮她一把，反正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缩在角落里，越少人注意到越好。
陈倩知道她的想法后，只给了两个字评价，做梦。
午休时间，班里大部分同学都趴下休息后，回忆悄悄的出了教室。
“真的不想当？”班主任问她。
回忆真诚的点头，真的不想当，就让我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吧。
班主任长叹了一口气，说：“你和你姐都有语言天赋，你们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是教语文的我知道，你要实在不想干就算了。”
停顿了一下，又说：“你们家事我也不想掺和，我看出来你抗拒了，我和你爸是好朋友没错，不过我也不认同他的做法，但是毕竟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呢，他若知错了，你就想开些，父母的事，你们小辈的也实在没必要苦了自己。你姐刚好上大学了，你还在高中，别影响了自己的学业。”
回忆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点点头，出了办公室，直奔厕所。
整理好情绪，回忆重新没事人一样回了教室，只是往日最喜欢的读者都读不下去了，心里乱糟糟的。
下午，班主任在课堂上重新宣布语文课代表人选。
同桌陈倩悄悄捅她，压低声音和她低估，“哇，你还真的去说了啊，不过班主任怎么这么快接受了？虽说开学也没多久，但是谁不知道你语文很棒啊，写的文章那是顶呱呱的。”
回忆不在意的说：“这样我就少很多事，可以看很多书，还可以跟你讨论八卦，你说爽不爽？”
陈倩皱眉想了一下，十分赞同，“也对，当什么课代表啊，一起玩呗。不过我有一点不爽，刚班主任宣布的时候，陈欢可是冲着你得意的笑呢，她要是知道是你让出来的，不得气死。”
回忆没接话，眼睛盯着课文，心却飞了。不知道妈妈现在好不好，算算日子，还有十天才放国庆呢，还有十天才能回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话好好养身子。
“可可……老师叫你。”陈倩小声叫她。
回忆回过神来，看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有些懵。
“老师让有感情的朗读《雨巷》”陈倩接着小声提醒。
向来都是好学生的她第一次走神被当场抓包，回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站起来，开始朗读。
一节课总算熬过去了，班主任时不时投来的关心的目光让她有些受不了，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我们学校文理分科早，差不多这学期结束就开始了，可可你选文的对吧？”课间休息，陈倩和她聊天。
回忆摸着下巴想，也许，可以从文理分科这里下手。班主任肯定是带文科班，她可以去学理，反正她现在也无心学习，就算学文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她记得曾经和葭葭的约定，她们姐妹俩是要做文理姐妹花的。打定主意，回忆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不想革命的萌芽被扼杀在摇篮里。
晚自习课间休息，回忆去了趟厕所，正撞上陈欢一起排队上厕所。
“不好意思啊，我对语文课代表有点执念，我从小就是语文课代表的。”
同学之间，哪有什么坏心思。回忆清楚这一点，不理解她的执念，不过也笑笑表示无所谓。
陈欢接着问道，“你的作文能力确实很棒，有什么秘诀吗？”
就是语感比较好而已，天生的，继承的妈妈的语言天赋。不过回忆知道这么说一定是拉仇恨的，想了一下，很公式化的回答：“课外书读得比较多而已。”
小插曲过后，陈欢倒是不怎么在意她了，也不会在文章上时不时和她较劲。说起来这也是源于军训过后，回忆脑抽给校报投了一首诗《十六岁不哭》，其实当时稿子投进信箱她就后悔了，不过也拿不回来了，后来刊登了之后，语文老师还特地拿出来赏析了一次，自那以后，回忆再也不敢投稿了，陈欢倒是每周都给校报投稿。
回忆照常每日三点一线，只是上课还是会时不时打个瞌睡，有时候想到妈妈，她有些愧疚，可是也还是打不起精神。
十一黄金周，回忆一大早去了医院，拆石膏复查，因为她比较小心，所以恢复很好。
出了医院，回忆直接去了汽车站。她坐着车一路颠簸到家，妈妈不在家。她去隔壁问了一下，得知妈妈去了菜市场，这个月都有好好的休息，回忆放下心。回忆当初上学时不放心妈妈，怕她自己偷偷跑出去找工作，拜托邻居帮忙监督的。
回忆想了想，还是抬脚往菜市场方向走去。
菜市场熙熙攘攘，她在来回移动的人群中艰难的穿梭，四处张望，终于在卖鱼的摊位前看到熟悉的背影。
“妈妈，我来帮你提。”
回妈妈心疼女儿，原想着能在她回来之前做好一桌子菜的，倒是没想到女儿回来这么早，把她往身边扯了扯，“不用你提，脚刚好吧，还来这里挤，看待会再摔着咯，还想着让你回来就吃上喜欢的菜呢，还是起来晚了。”
回忆抱着她胳膊撒娇，“妈妈我哪有那么笨啊，走个路都能摔跤啊，你做的菜我都喜欢吃的。”
回妈笑，“嘴甜。”
回家路上，回忆叽叽喳喳的和妈妈报告这个月的生活。母女俩背后，一辆车悄悄的跟着，直到转过一个弯，母女俩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下车，抬头看熟悉的楼层，稍许，落寞的驾车离开。
“可可，这个摘一下。”回妈递过来一把韭菜。
“好的。”回忆接过来，蹲在地上开始认真的摘，一边和妈妈聊天，“妈妈，姐姐回来吗？”
“回，昨打电话来说定的今天下午的票，可能要到晚饭才到家了，晚上给你们烧糖醋排骨，你俩是难得有一样都喜欢的菜。”
回忆一脸严肃，调皮道，“妈妈我不挑食，除了香菜和羊肉。葭葭挑食，你要好好教育她。”
回妈收拾鱼的间隙，回头撇她一眼，“你呀，看着长的乖乖的，可是皮着呢。”
“哇，妈妈我哪里皮，我那么乖。”
回妈被回忆逗的笑，一会儿后又似自言自语：“你小时候是真乖，后来和隔壁那个橙子玩了两年，给带皮了。”
回忆手一顿，妈妈这些年也没个朋友，倒是经常听妈妈提起陈阿姨，想了一下，说，：“妈妈，我前些天碰到陆禹城了，你想不想联系陈阿姨啊，我有机会帮你问问？”
“谁？橙子吗？”回妈诧异。
回忆点头。
“倒是很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你陈阿姨怎么样了，你回头见了橙子，帮我问问，我和你陈阿姨倒是合得来。”
回忆答应着，想着回头还是得找陆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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