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众人还都在想着太妃为何前来的时候柳夫人在杨夫人一旁问着：“不是说太妃身子有恙么？怎的又来了？”


　　“我也是不知呢，这想着今年太妃不来，才邀了往年都告假的夫人们……”杨夫人说着便愣了愣，她接着说道，“若不是太妃专门下套，免不得那些夫人们老是躲着？”


　　“我想估计也是的，不过太妃是闲得慌？非惹得那些夫人们不爽快了才罢休？”柳夫人疑惑着，她跟着杨夫人站了起来行礼，叶昭仪迎上前扶着太妃走上了花厅的主位，她反倒是坐在了一旁，叶昭仪开口问道：“太妃娘娘怎得突然来了，也没人通传一声，若不是兴致来了？”


　　“哀家本身子不适，然则想往年都是赏梅，今年却意外赏菊，想来凑个新鲜劲儿便没同昭仪讲，昭仪不会怪哀家不请自来吧。”老太妃笑着说道，一边还支手摸了下发髻旁的簪子，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太妃坐下，便让众人都跟着坐了下来，气氛明显沉重了不少，老太妃开口说道：“黎夫人身子见好了？哀家本还打算让宫中的太医前往黎府给夫人瞧瞧呢！”


　　黎夫人起身行了个礼“多谢老太妃关怀，妾身年纪大了，身子时来不爽快自是正常不过的了，不如太妃娘娘玉体康健，福泽万年。”


　　太妃没有理会黎夫人，毕竟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找这些个夫人的麻烦，她看向坐在杨老夫人一侧的杨夫人说着：“杨夫人这是快要临盆了吧！”


　　“劳娘娘记挂了，算着日子不到两个月了。”杨夫人起身行了个礼，太妃笑着忙让了她坐下：“这杨夫人也忒懂规矩了，有着身子的人可得小心些，念你夫君过了年要北上驻守边疆，哀家想着到时候同皇上商量，封杨将军为二等镇国公。”


　　杨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情，她在颂华的搀扶下缓缓坐了下去，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那双眼睛毕竟是骗不了人的，她故意别过太妃看向自己的眼神，开口说道：“夫君为陛下分忧解难本是作为人臣的本分，太妃娘娘和皇上如此抬举，妾身实在惶恐。”


　　“你不必觉得惶恐，既是哀家和皇上都觉得杨将军担得那就必然担得，你只需好生养胎，将我朝驸马安安稳稳生下来便是了。”太妃说着，也不顾旁人惊讶的神情。杨夫人更是不知所措，杨老夫人看向太妃说着：“太妃娘娘抬爱了，杨家小儿怎配的上做皇婿，且想着咱们是来赏菊的，摆了这阵子闲话，各家的姑娘还在等着展示花艺呢。”


　　冬日来今儿算是大好的天，虽不见得暖和，好歹也看得见太阳，寒风在院中徘徊着失了寒意，只嗅得淡淡花香扑鼻而来，奈何太妃坐在亭中，难免觉得压抑。不过还未用午膳，太妃便借着身子有些倦怠回了宫，嬷嬷在杨老夫人耳边说了声，便见着嬷嬷挥手让侍女提着食盒走进了花厅。


　　“你们且尝尝，古有菊花茶安神清热，老身请了十里铺的掌厨特意将菊花加入了菜中，若是有建议的可得提出来！”老夫人说着，黎老夫人便笑着打趣道：“偏你要整这些新鲜花样，若是不好吃了去，且看你怎么收场。”


　　“昭仪娘娘快尝尝，听说皇上才请了江南一带有名的厨子给娘娘掌勺，不知这出了名的十里铺可比得上？”罗夫人笑着说道，蔡婕妤倒是坐在一旁有些不安逸的说着：“罗夫人这话怎么说的，都是皇上赐的厨子了，若是比不上十里铺的厨子，让皇上的脸往哪儿搁呢！”


　　罗夫人冷哼了一声，她开口呛道：“那这昭仪娘娘都还没有开口说话，蔡婕妤便先开了口，婕妤这是让昭仪娘娘的脸往哪儿搁呢？”


　　坐在罗夫人一旁的黎老夫人本想着劝她不要同蔡婕妤理论，可罗夫人说出口让蔡婕妤无法收场的样子的确让人爽快。蔡婕妤拉下脸来，到底是年轻，连演戏都不会，她立马回道：“本宫好歹是皇上亲封的婕妤，罗夫人这样同本宫讲话怕是没了规矩吧！”


　　“老身活了这大半辈子，公家任前尚书左丞，娘家是为内廷少傅，丈夫任检察院判，自身也是受太后敕封诰命，怎的有太妃给蔡家撑腰，什么人都能训斥朝廷命妇了吗？”罗夫人向来心直口快，只想着明面上让蔡婕妤难堪，也不管事后太妃会不会给罗家使绊子。黎老夫人忙插嘴道：“瞧你们这说话的功夫，本来就是冬日，饭菜凉的快了些，若是再说会子怕是就要重新拿去热了。”


　　命宫人掌了灯，回宫的轿子已然备好了，一干人都站在花厅外面，叶昭仪开口说着：“各位都早早回去歇息吧，等来年元宵大聚，本宫再邀各位夫人进宫听广云台的曲子。”


　　众人行过礼后，叶昭仪便领着宫嫔们上了轿子，直到宫女太监们都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夫人们也都一一离去，杨老夫人示意颂华扶着杨夫人先上了轿子，自己则是对着罗夫人说道：“你早间也忒厉害了，万一太妃心有不爽，处处针对罗家可怎么是好。”


　　“我活到这把岁数，被一个小小的婕妤数落，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那婕妤还是个庶女出身，连秀女晋封最高都才从美人开始，她也配位居三品。”罗夫人说着但难掩笑意，老夫人摇了摇头，她开口说着：“你也知道你活到了这把岁数，太妃是不敢对你如何，可你大儿子才进了军令办，小儿子也才中举，你也得为儿子们想想，光凭着嘴上爽快了，蔡家虽是奴婢出身，可如今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杨太君说的是，这太妃想让自己的十二皇子继位的心可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怕来日万一政变还有的闹呢！”黎老夫人正说着便又转过头看向杨老夫人，她接着说道，“你说这太妃若是发动政变，可是有几成把握能成？”


　　杨老夫人思虑了下才启口：“太妃手中没有兵符，若只靠着朝中的势力估计成不了事，若想要从吾儿手中将兵符拿回去，还要看她能否撑得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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