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又一次的迷茫

　　倒在地上的李承福痛苦地抽搐着。嘴角滴着鲜血的狗正趴在他身上大口撕咬，很快李承福的脖子就血肉模糊。

　　姜守一的剑刹那间便刺向疯狗，它似乎知道被这把剑刺中了非死即残，身体弓起向后越去，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落地后，它朝着姜守一凶悍地龇了龇牙。

　　那条在淌着血的后腿，被落地时传来的冲击力一震，彻底碎成了一滩烂肉。但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就用三条腿支撑着身体，死死地盯着二人。

　　见姜守一在和它对峙，慕宏几步来李承福的身旁，蹲下身查看情况。他的脖子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大窟窿，鲜血喷涌而出。尽管他用力捂着伤口，试图止血，但任旧是无济于事。很显然，他撑不了多久就得结束这一生。

　　倒在地上挣扎的李承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朝着慕宏伸出手。这一动作导致他脖子上的压迫减少，鲜血以更快的速度喷涌而出。

　　慕宏站在一旁，怜悯地看着他。此时的慕宏十分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照月神的传承，就连被视为公敌，一经发现就要斩尽杀绝的阴物都要去拯救，那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他救还是不救？救了他，慕宏又觉得对不起那些在他手下惨死的生命；不救他，又有点说不过去。

　　犹豫了一瞬，慕宏还是冷冷地起身，朝姜守一走去。见慕宏离开，李承福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许多，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面无表情地躺在被鲜血浸透的地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随着慕宏的加入，在一旁等待机会的疯狗有些慌张。它决定不再等待，猛地跃起，朝慕宏扑来。慕宏退后一步，将忘尘箫紧握在手中，准备还击。姜守一也将宝剑横在身前，以防变故。

　　不料，那停留在空中的狗突然抽搐，摔落在地上。那股附身的黑烟从体内窜出，朝着出口奔去。

　　姜守一迅速站在门口，横握长剑，脚下站好了桩，试图阻止这团黑烟离开。

　　刚一接触，姜守一就感到有一股巨力从长剑传来，一时间气血翻涌，长剑脱手。那黑烟并不想过多颤抖，呼啸着冲出。很快便失去了踪迹。

　　姜守一脸色潮红，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慕宏连忙赶来，问道：“你没事吧？”

　　姜守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颇有一幅劫后余生的模样，感慨道：“我没事，还好来之前穿上了这身法衣，要不然我就真得在床上修养十天半个月了。你先去报警，我在这里稍微调息一会儿。”说完，姜守一便盘坐在地上，不顾刺鼻的血腥味运功疗伤。

　　慕宏不打扰他，掏出手机发现没有信号，便顺着漆黑的通道走到店内，给罗队长打了电话，简要说明了一下清苦。罗队长十分震惊，在强行收缴所有犬只的时候居然还有地下虐狗场所的存在，二话不说立刻带着队员出警。

　　推开门，慕宏站在街道上等待。阵阵凉风吹过，慕宏思绪依旧十分混乱。李承福他有错不假，但他罪不至死，。可换一个角度想，生命又不分高低贵贱，他如此残忍的行为顶多也就关上几年，谁又能保证他出狱后不会重新走上老路，甚至变本加厉？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冷雨打在身上，将慕宏的思绪拉回现实。进屋躲避，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慕宏想了很多。

　　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雨夜的寂静，一辆辆警车和救护车停在狭窄的街道口。

　　“快，快！”一批批身穿防弹衣，手持配枪的特警下了车，迅速封锁了这条街。很快，有许多来凑热闹的市民聚集。他们永远是不嫌事大，滂泼大雨也无法阻止他们看热闹的爱好。但看着这幅架势，他们也不敢向前，只能在警戒线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罗队长下了车，淋着大雨朝慕宏跑来。

　　慕宏说道：“罗队长，我说的虐狗场所就在下面，从储藏室的暗道就能进去。你们忙吧，我就不妨碍你们了。”

　　见慕宏不愿多说什么，罗队长挥了挥手，带着一批警员进入密室。手电的光亮将暗道照了个通透，刚走入暗道，罗队长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强忍着不适走到尽头，眼前的一幕就算是从警二十年的自己也吓得不轻。

　　调息的差不多的姜守一见罗队长到来，简要地说了一下情况，也退出了密室。见慕宏站在门口发呆，便来到他身旁，说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慕宏见姜守一过来，侧身让了个位置，问道：“你来的正好，我想问一下，你们武当山的弟子面对类似李承福这种人，会怎么处理？”

　　姜守一明显是被问住了，过了好久才说道：“无量天尊，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师傅此次让我下山，也是为了让我巩固道心，为日后的突破做积累。不过按我个人来说，我的选择和你一样。我们道门一脉和佛家最大的不同就是，那群和尚整天在嘴边挂着慈悲为怀，济世度人。要是在你身边的是一个佛门弟子，他肯定会去救治。

　　当然了，我也不是说佛家的理念不好。无论佛道，两者都有其独特的道理，只要是劝人向善的学说，我这个追求逍遥自在的修道之人也不会妄加干涉别人的想法。管太多，想太多，让自己累得慌。”

　　两人交谈期间，陆陆续续有年轻的警员捂着嘴从密道冲出，跑到屋外大吐特吐，厉害的几个胆汁都快被吐出。

　　李承福和嵇康健两人被救护车抬走。又过了一个小时，脸色苍白的罗队长走到二人身旁，说道：“那个被咬断脖子的活不成了，在墙角那个还有气，已经送去抢救了。这次任务结束，看样子得请心理工作人员来给那帮小警察疏导疏导了。”

　　“这次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是我们公安的失职，回去后我会再组织人排查一次。慕宏你可能说得对，这次事件和这群地下虐狗组织脱不了干系。我去催一下技术组，争取后天把所有受害者的聊天记录调出来。不过，这批人很可能也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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