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雨航喝酒
他见周萍的脸上有了一丝茫然的表情，马上接着说：“如果我就这样扔下不管，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要是真的错过了又实在可惜，更何况你又是这么位懂事、聪明的姑娘呢？所以，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和你谈谈，把隔在你们中间的那道窗户纸捅破。应该让你知道他的心思，至于以后的事情怎样，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周萍似在梦中一般，但听了张峰的话，却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好！鱼儿上钩了，该收杆了！
张峰起身，拍了拍周萍的肩膀，说：“我只能和你聊这么多了。好好努力，姑娘，幸福属于你！”
周萍像是在做梦般地呆呆地站在那里。尽管在此之前，她确认自己的心里是喜欢陈雨航的，她也能感觉到陈雨航对自己的特别关心，但就他们目前的关系而言，要一下提高到婚姻的程度，首先，她在心理上毫无准备，似乎一切来的太突然。其次，张峰对她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在她的心里仍然存在疑问。毕竟，陈雨航与张峰的矛盾她略有所知，而对张峰的信任程度，在她的心里也是远远不如陈雨航。
她也知道，机会这东西有时候是稍纵即逝的，就目前的情况看，她知道，姚珍珍是喜欢陈雨航的，这点毫无疑问。她与郭秀林在同一地方上班，通过彼此间的闲聊，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秀林对陈雨航的暗恋。她也曾在心里把自己与她们做过比较，与姚珍珍，自己根本没法比，虽然说在容貌上能稍微占点上风，但她的社会地位，她的学历，尤其是她的那种气质，一来到面前，就有相形见绌的感觉。而郭秀林呢？尽管一切都不能和姚珍珍比，但如果把三个人放到一块，各方面的条件也会居中，只有自己才是垫底的那位。虽然说陈雨航在很多地方都会对自己有特殊照顾，那是不是就如张峰所说的“爱”呢？爱也有很多种，会不会就是爱情里面的那种“爱”？
这点，周萍实在无法确认。
她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农历的十一月，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此时，郭秀林尽管还住在医院，但伤已经好了很多，可以拄着拐杖下地慢慢行走了。
果品厂依然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因近年关，有许多事都要处理，所以，陈雨航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姚珍珍看他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便来到医院，把秀华叫到外面来，对她说：“秀华妹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珍珍姐，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吧。”“是这样的，你看，马上就要过年了，陈厂长呢，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也实在是忙不过来，你看你姐也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没大碍了。我是想，这陪护的事是不是能够完全交给你？我给你出工资，你呢，反正在家呆着也是呆着，就当是在外面打工，你看这样好吗？”
听此话，秀华一下着急了，“珍珍姐，我和我姐都早就说过的，陈厂长忙，完全可以不用往这边跑的，可是他偏心意不过，一定要每天都过来陪护。你看，现在我姐自己也能下地走路了，我和妈也可轮流在这里照顾她，你就对陈厂长说，叫他不要牵挂这里的事了，集中精力把厂里的事情做好。珍珍姐，这几天在医院里，姐也和我讲了很多陈厂长的事，我们都知道陈厂长是个好人，是姐姐自己不小心出了这么个事，给厂长和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按理说，这医药费也不应该让你们出的，可是我家穷，没钱，所以就只好硬着头皮让你们给掏了，但陪护的事，你千万不要再和我提什么工资了，我反正也没事，在这里看下姐姐，又怎么能再要你出工资呢？”
“秀华妹子，没事在家呆着，和在这里陪护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你不肯要工资，我和陈厂长就都会觉得过意不去，就会每天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而如果你要了工资，我们就会觉得在陪护的问题上，我们已经尽到义务，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去做别的事了。你看，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放心与安心呢？”
“珍珍姐，为什么我不要工资你们就会觉得不安心呢？好歹我姐也是果品厂的人，她在厂里，陈厂长又是那么地照顾她，对此，我们一家人都无比的感激呢！你们就不要那样见外，让我多少为姐姐，也算是为陈厂长做点事好吗？”
这就是西城的农民，老实，淳朴，没有漂亮的话语，却让人感到一种浓浓的情义！
姚珍珍是当地人，她当然是了解当地风情的，更何况，城东分理处与郭家离的并不远，她在这边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就与姐妹俩认识。她知道，这样的事再说也无用，就算是说破了嘴皮，郭家姐妹也不会要这工资的。心想，与其在这里说些无用的话，还不如等秀林出院后，给她多买些营养品什么的合适。
“秀华妹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段时间我和陈厂长都会很忙，会很少来看秀林的，希望你能照顾好她，如果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和我联系，尽量不要去找陈厂长。好吗？”
“嗯！好的，你就放心吧珍珍姐。”秀华点头答应了。
其实，姚珍珍不让郭秀华去找陈雨航，是因为她知道陈雨航现在没有钱，她为的是尽量为他减少点经济上的麻烦。
因为是星期天，她休息，也并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所以从医院里出来，她就推着自行车一路慢走。这段时间因为秀林的受伤，她也是医院上班两头赶，确实有些累了，不如也趁这样难得的空闲，走走看看，让自己放松放松。
星期天的街道比平时多了很多人，这一路走着也不时地会碰到一些熟悉的，她也都只不过是与对方点个头或者打个招呼就过去，并无停下来与人聊一会的那种兴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只是漫无目的的一路逛着。
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地，她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看到门口悬挂着的“西城县果品厂”的牌子，她不觉自嘲地摇摇头，“姚珍珍啊姚珍珍，有意的，无意的，看来你的双腿都只会朝这个地方迈了。”
进去？还是不进去？犹豫了好大一会，她决定还是不进去。
过去十来分钟，陈雨航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你好，西城果品厂……”
电话那头传来了“咯咯”的笑声，一听到那熟悉的笑声，他马上知道了，这是姚珍珍。
“珍珍，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是的珍珍……”
“嘿嘿！放心吧，不会耽误你很久的。这样，你下班了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好吗？”
他稍犹豫了会，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吧！”
“那五点半，我在‘暮然回首’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五点半，陈雨航匆匆地赶到“暮然回首”，姚珍珍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候了，待他来到面前坐下，她马上招呼服务员上菜了。
原来，她是提前十五分钟来到这里的，与陈雨航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也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早早地点好了菜，待他来到既可上菜了。
菜很快就上来了，姚珍珍还向服务员要了一瓶香槟酒，“我知道你不喝酒，咱们来瓶淡的，稍微喝点，可以吗？”
与她在一起时，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开支，都是她一手承包了，这对于陈雨航这么个大男人来说，心里本来就有很多的过意不去，喝点香槟，他又怎能去违背她的意愿呢？于是就点点头表示同意。
姚珍珍首先倒满一杯，端到他的面前，又给自己倒满一杯，然后举到他面前：“来，为了你的生意兴隆，咱们干一杯！”
“不会吧珍珍，要是干了这一杯，我……”
“呵呵……”，见到他那为难的样子，姚珍珍忍不住笑了，“你这大男人，说到喝酒，怎么就不如小媳妇了呢？”
“珍珍，你知道……”
姚珍珍摆摆手，“知道！知道的。呵呵！那咱们就喝一口。”
两人就这样，说几句话，吃几筷菜，喝一口酒，气氛倒也愉快，在彼此的心里，都有一种十分轻松的感觉。
不知不觉地，一瓶香槟也就见了底。看着陈雨航那微微泛红的脸，姚珍珍尤为开心，“谁说我们的陈厂长不喝酒？只不过是没有遇到知己罢了！”
“珍珍，你……你可别取笑我，我可真的是醉了！”
因为开心，姚珍珍一直都是笑呵呵的，看到陈雨航那样子，不觉笑道：“真的醉了吗？”
“真的醉了。”
“呵呵呵……”姚珍珍从对面的位置过来，坐到他身边，然后将胳膊肘搭到他的肩上，附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都道是，酒后吐真言，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有的，珍珍。我……我就喜欢你。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我……我只能喜欢你，却没资格爱……爱你……珍珍，你……你是天上的仙女，而我呢？只……只是……只是地下的牛郎，我……我……”
“你说什么呢雨航，你真的是醉了！”
“我知道，珍珍！我醉了……也……也没醉……醉。我……我们，只能是……是朋友，而做不了别……别的。你……你爸爸……爸爸当官，你……你也当……当官，而我是……是什么？一个农……农民！你……你说，咱俩是不是……是不是……一个天……天上……一个地……地下？”
陈雨航醉了。但陈雨航却又没醉！
他已经把持不了平日里那种沉稳若定的态势。但他的神智却没有一塌糊涂，只是把心里那种不醉时说不出来的，最真实的东西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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