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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遇上流浪儿


  几经周折,几番碾转,陈雨航到了义县县城的西郊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口袋里没有分文,是不是进城,对于他来说,都毫无意义。相反,他觉得进城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他一个人傻傻地呆在路边很久很久。

  我该往哪里去?

  这是陈雨航从心里反复问自己的问题,不止于千遍与万遍。

  身在卧虎山腹地,虽然这上面有很多的猕猴桃,但这东西是要采摘后放软了才能吃的,吃鲜果非常的涩口,也根本吃不进去。自昨天晚上喝了两碗玉米汤,到现在,他除了吃了几颗地上拣的熟果外,其它的没有进过任何的食品。辘辘的饥肠已经让他的胃微微作痛。更因为饥饿,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的力气。

  公路上,南来北往的汽车从身边一辆又一辆地呼啸而过。可是,没钱又怎能上的去?南望,是遥不可及的家。东眺,那里却有自己魂牵梦挂的爱人。可是现在,不管是对哪一方,他的心里都只有愧对。

  他的心里太沉重,沉重的连站立都不可以。他颓然地蹲在路旁,一双手紧紧地捂住那张已经脏的如乞丐一样的脸。

  许久,他才无奈地将头从手掌之中抬起,看看四周,虽然一切都在模糊之中,但凭灯光以及各方面的情况分析,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离铁路不远的地方。

  却说义县公安,在抓到“矮胖”和“蛤蟆”之后,又有了“酒瓶”的自首,然后根据“酒瓶”提供的信息找到月月。在半下午时分又将“烟枪”和“黄鼠”从不同的地方抓获,牵涉该案的人员除陈雨航外,均已全部到案。随后,他们便对涉案人员进行了突击审讯。然而,出乎公安人员意外的是,不管是对谁的审讯笔录中,都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节,那就是绑架陈雨航。

  既然是被绑架的,那么他在案发后为什么不来报案,反而要逃走?这是公安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然而,不管是从审讯中得到的口供,还是从调查中发现的证据,都证明一点,那就是陈雨航并不是这个制假窝点的组织者,他正因为参与了,也是在被强行剥夺自由后迫不得己的行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团伙的人员并不给他所有东西的知情权。这里面就包括手续的审批情况,产品的销售情况等等,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着陈雨航的无罪。

  因为了解到了这一系列的情况,要不要找到陈雨航,在公安方面的意义已经不是给他量刑定罪的问题,而变成了这伙人对他实施绑架的事实取证问题了。

  既然是无罪的,动用大量的人员警力去抓捕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此时,又去哪里找陈雨航取证呢?

  此时,陈雨航正独自一人茫然地漫步于铁道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天地之大,自己该往哪里去?何处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心里郁闷,不禁仰问苍天:天呐!为什么?我陈雨航孤身出来闯荡,既没犯罪动机,也没犯罪的行为,为什么命运会如此地捉弄我?以致于引来两地公安的抓捕,成为一在逃犯人?

  “呜”地一声巨响让陈雨航从冥想中回过神来。看身边的铁道已经明显增加了不少,而且灯光的数量也是明显增多,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走进火车站了。

  可是,现实问题仍然摆在面前,没钱怎么上的了火车?他知道,每一辆停靠的列车,打开的车厢门口都会有一位乘务员站在那里,验一张票,放一个人进去。没有买票,要进入车厢那是极其困难的。就算能够上去,从这里到南州需要近三四天的时间,这途中无数次的查票验票怎么应付?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无论落魄到什么地步,也不愿去做那些不要脸面,耍泼赖皮之类的事。

  正当他茫然地站在一阴暗处发呆的时候,猛看见附近一灯光下,一伙人席地而坐,在那里嘻嘻哈哈的,好像是在喝酒聊天,笑得十分开心。辘辘饥肠再次拨动着他的神经,并牵动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朝那伙人走去。一步一步地,但走到跟前时,他却呆住了。这伙坐在一起狂欢的人却是一群乞丐,也或许是流浪儿。总共有六个人,因为蓬头污面,衣衫褴褛的,也看不出他们的年龄有多大,但从说话的声音上可以听出,他们都只不过是一群少年。在边上站了一会,陈雨航发现,其中有一位年龄大约有二十多岁的,那些人都管他叫大哥,他就像是这伙人的头儿。

  刚开始,这伙人是自娱自乐,也没发现一旁站着的陈雨航,直到过了好大一会,那位老大才看到他。不禁奇怪地问:“这位大哥,你在这里看啥呢?”

  是啊!在这里看啥呢?陈雨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尬尴地回了一个微笑。

  那位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他:“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没有吃饭?”

  陈雨航还是没有回答。因为,在他觉来,这毕竟是一伙乞丐或者是流浪儿,告诉他们,对自己又能有什么帮助呢?正当他转身欲要离开之时,不料那位老大的一句话又让他站住了脚。“大哥,坐下来吧,和我们一起吃点。”

  这句话对他的吸引力简直是太大了。但这伙人,又能给他什么吃的?刚才自己也看到了,中间的地上虽然摆放了一些东西,但乱七八糟的都看不清是什么。他们虽然也喝着酒,但看那些酒瓶也不是统一的一种,而且脏不拉叽的,都好像是拣来的一样。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留下时,那老大已将一塑料袋包装的东西向他递了过来。“吃吧,这袋我们还没开过。”

  虽然说从一位厂长跌落到如此境地,让人的心里难以转过弯来,但现实毕竟已经如此,不吃,就会饿死,难道你陈雨航还会自己伸手向人去乞讨吗?

  尽管心里有着无比的悲哀,但也有着一种感动,这些人,竟然能够把一份没有开过的食品让给他吃。

  此时的陈雨航,早已经是饿得手脚发抖,当他接过这一份食品时,从透明的塑料袋看到,这是一份面包。容不得有更多的考虑,马上剥去包装,一把就往嘴里塞去。

  但在咬下一口开始咀嚼时,他却明显地感觉到味道不对,再细看手上的东西,才发现,这面包已经腐败变质。在愕然期间,他的眼睛看向其他那些人放在地上的食品,发现那些东西比自己手上的烂的还要厉害。

  看到他的表情,边上的老大笑了,“兄弟,吃不下是吗?如真的吃不下就不用吃了,还给我们。”

  陈雨航的心里当然是非常的清楚,还了这份,去哪再弄更好的?

  这时,边上的另一位流浪儿也开口了,“将就吃吧大哥,别嫌弃。东西虽然不好,但能保命。我们在这里都是靠拣这些东西吃的呢!”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火车上的乘客在快到站时嫌难拿而扔下的。他们这些流浪的人就靠拣这些东西吃过着日子。有时,运气好,拣到新鲜的。而往往是一天到晚碰不上刚扔下的东西。为了安慰肚子,他们只能是沿着铁路线去找,没能拣到新鲜的,只能把腐烂变质的也拿来将就吃了。就是他们现在喝的酒,也是火车上的人喝不完扔下来的,有的扔在草丛或者是松软的庄稼地里,酒瓶不会碎,他们就拣来喝了。

  尽管此时陈雨航的心里有着太多的悲哀,让他的喉骨在一个劲地发硬。但是,为了生存,他也不得不将这个已经腐烂的面包咽下。

  咽下了这一只面包,他也就觉得自己跟这些流浪儿并没有什么差距了。于是也坐到了他们的这个圈子里。和他们聊了起来。

  在闲聊中,他得知,这些人不是自幼就没了父母,没了生活来源,就是因为身体某种缺陷,自小就被父母抛弃了,为了生存,不得不在这铁道线上拣食吃。而那位年龄大点的老大则是一位外地人,因为很多年前在他自己村里偷了别人家的鸡,被人发现后打成了内伤,而家里又是一贫如洗,没钱医治,落下了永远的病根,重活轻活干不了,在村里又被人看不起,只好出来流浪了。

  听过他们各自坦诚的介绍,陈雨航的心里更不是滋味。要不是自己也落魄到如此地步,又怎能知晓,这些看去永远让人厌恶的流浪儿,其实,他们的身世竟如此的悲哀?

  在说完了自己的事情,那老大抹了一把脸,仿佛将自己悲哀的往事都抹去了,转过来问陈雨航:“大哥,我看你这样子,并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你肯定是遭了啥难了,你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往哪儿去呢?”

  说不定公安现在正到处找自己呢!从哪来,能说吗?到哪去,就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那老大见他不回答,就知道他的心里有难言的苦衷了。在这铁道线上混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落魄人他们见的多了。说实在的,像他们这样的流浪儿,如果不是落魄到连张车票钱都没有的人,又有谁会过来和他们搭讪呢?

  “大哥,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苦衷,但我们却没本事为你解决,你的事我也不打听了。”老大将手里的酒瓶递给他,“来,兄弟,喝上一口。”

  陈雨航摇摇头,“谢谢,我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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