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残忍的抉择
“周大人，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多什么了，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挺过这次危机！”
“计将安出？”
武定国的一句话，仿佛是深陷沼泽的人，看到了救命的树枝。激动地周玉琳，一把抓住武定国的胳膊，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那样子，仿佛要是武定国出不来，他就当场死给武定国看一样。
“周大人，你先放开我，听我慢慢跟你。”
“哦哦，对不住，对不住，武侯爷，下官失态了，不过，您快吧，这救灾如救火啊！”
不只是周玉琳，就连周玉琳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焦急的等待着武定国的办法。他们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了，然而，武侯爷，号称“武财神”，或许这神仙般的人物，真能有什么破解办法也不一定。
“首先，周大人，我已经安排我大哥，紧急到南方重新筹集粮食了，这次，先运来十万石，随后还会通过海运，运送几批粮食过来。只要这粮食能源源不断的送到，这次粮荒，我们就能挺过去！”
一开始，武定国就送来了一个好消息。海运粮草，这个是已经验证过的办法了。鲁省因为三面环海，拥有众多优良港口，的确是海运最佳的选择。之前，武定国的运粮计划，就已经验证了这条办法的可行性。运送量大，消耗，而且速度比起陆路还要快上几分。
然而，这里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倭寇！
如果不是倭寇打劫运粮船，这次民乱也不会爆发。如果这个棘手的问题不解决，武定国这条计策等于是废了。
“武侯爷，你可知道为何这次运粮船没来吗？唉……你的办法，恐怕行不通。”
“周大人，我知道，你担心的是倭寇打劫，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有应对方法了。不过，这里面恐怕还需要你帮忙！”
“哦？有什么办法？”
“护航！让军队的战船护航！”
武定国斩钉截铁的道，这个办法一出，众人都是眼前一亮。对啊！的确可以用战船护航啊！倭寇不是派战船打劫吗？然而，倭寇的船队也就是零散出没罢了，咱们大康水师的战船可是不少的，哪怕就是一个撞一个，大康战船都能剩下不少。有了大康战船的护送，不仅可以保证运粮船的顺利到达，甚至这个时候的战船，也可以承担运送任务！
“好办法！”
“武侯爷，鲁省正好有一支驻扎的水师，战船五十余艘！”
巡抚衙门的官吏，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出来证实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有了战船，那么运粮船就不会遭到打劫了，百姓们就有救了！
“不行不行！驻扎在鲁省的水师，另有重任，他们得盯着倭寇的动作，防止倭寇入侵高丽！这是朝廷定下来的，就连我都没办法指挥动他们。”
周玉琳一个理由便把这个办法给否决了。原来，这支水师部队，是朝廷用作战略威慑的军队，前段时间，倭寇一直觊觎高丽。大康便做出了针对性的部署，联合后金一起保高丽。而这支摆在鲁省的水师，就是海上保障！
一旦东瀛人头脑发热，进攻高丽，这支水师就能直插他们的后路，让这些东瀛人困死在高丽国土。故而，东瀛人做梦都想把这支水师给消灭掉，或者支开。
“周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家的百姓都快要饿死了，还去管什么高丽百姓！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支战略力量，我估计东瀛人打劫我们的运粮船，也就是为了支开我们的水师。那么现在，死道友不死贫道！保证我们自己百姓的生命要紧！”
“周大人，你放心，我出身于勋贵集团，您只要告诉我统帅水师的将军是谁，我亲自去服他！而且，陛下那边，我一力承担！”
武定国真是被周玉琳给急死了，这个时候还去考虑什么保住高丽，人家明显围魏救赵，就是逼你调开鲁省水师。偏偏这种阳谋，不得不接。至于高丽，唉，自求多福吧，等我们处理完了，也能腾出手来救你们。
周玉琳咬着牙，双手背在身后，来回的度着步子，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娘的！自家百姓都救不过来，管什么高丽棒槌！娘妈的！这次本官也豁出去了，只要百姓能多活一个人，拿了老子的脑袋也行！”
“武侯爷，你放心，我知道轻重，我这就派人去通知水师提督，让他们出兵！”
周玉琳斩钉截铁的表态，让人看到了他的魄力，像这种巡抚直接下令调兵，人家水师提督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人家可是直接隶属朝廷兵部管辖。
再了，巡抚无朝廷命令调集兵马，这也是杀头的大罪，搞不好弄个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然而，周玉琳浑然不顾，让武定国对他心中敬佩不已。
“周大人，你放心，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水师官兵若是不出手，他们的军粮都无法保障，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出兵的。”
武定国分析的非常合理，水师的军粮都是地方提供的，如今鲁省这情况，他们不出力也不行了。不过这句话到是给了大家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我还想请周大人下一道命令。”
“武侯爷请讲。我若是能做到，义不容辞！”
“这个命令便是，让各州县，立刻执行粮食配给制度。让老百姓把家里的存粮全部上交到官府，由官府统一配给。这样一来，估计能撑得久一点！并且，也要组织百姓，发动百姓，饿死不流窜！一起抵抗流民入境！”
武定国这一个建议一出来，众人听两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强行夺走百姓们的口粮吗？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怕是到时候，没有流民到达，百姓们自己就造反了。尤其是普通老百姓，家里或许就只剩下几斤粮食了，甚至其中一袋还有可能是用来当种子的，这全都拿走，岂不是要人命啊？
武定国仿佛看出了大家的担忧，他也着急的解释道：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据我所知，地主家往往还有存粮，普通老百姓反而不多了。周大人你想想看，地主家能在乱民大军到来的时候，保住那些粮食吗？肯定不行，不如集中起来，由官府掌控，统一配给。而且我不是白拿，我用我武财神的名义，向他们借！等旱灾过后，我双倍奉还！”
“利用粮食，组织百姓，防止乱民队伍进一步扩大，到时候，海上的粮食来了，也可以根据各县存粮情况，优先派兵送粮！最大限度的保住百姓啊！”
“可是阻止乱民入境，定然爆发战乱！这是要死饶，武侯爷！”
“我知道，但是死了人之后，消耗粮食的人就更少了。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救一人杀一人，总要好过大家都饿死！该怎么选，不需要我多吧！”
好一个救一人，杀一人，这样，等于判了流民们的死刑。一旦离开自己所在县城区域，便会遭到邻近几个县百姓的拒绝，要么抢粮战死，要么回去挨饿，没有其它选择。而邻近县城的百姓，必然要拼死保护口粮，生死之战不可避免，这也是为什么武定国会，“宁饿死，不流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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