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中暑
一进屋就听到蒋四一哀嚎，“蒋四一你给老娘滚下去，热都热死了还黏着我不放……”
方杻耸肩摊手，无奈地去吃早饭了。
早饭捏？
一大早就火气旺盛，降都降不下。看见某人就来气。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都只剩下一丢丢。吕思良明明就准备了很多好吃的，都被某人吃光了。
川把一碗白粥推到她面前：“我已经克制了，这些不够我塞牙缝的。快吃吧！”
算了，她要求太苛刻了，这个时代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咱要求不可以太高，要放低姿态。
“唉，吕先生说我们可以离开了，可是为什么我有些舍不得呢！吕先生人这么好，村民们也热情好客，还特地送来了那么多好吃的食物，还有可爱的小栀……”
“唉”
方杻唉声叹气。习惯性地抓着头发，发现她的头发丝因为太久没打理打结了，更苦恼了。
更为惊恐的是原本娇嫩的皮肤因为缺水而导致干燥粗糙，肤色又降了几个度。
“啊怎么办，川，我娇嫩的肌肤保不住了。”方杻用手不停的梳理头发，焦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这几天她颓废了，果然太闲了不好，人一闲下来就犯懒，时时刻刻都葛优瘫，啥事也不想干。
川活动活动筋骨，肩胛骨被抓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了。
“方杻，你今天像个老婆子一样啰嗦！”
瓦特？
等方杻反应过来川早没人影了，嘴里碎碎念:“越来越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屡次挑战我的底线，你嘴巴子怎么这么毒。我不生气，我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哥哥，你在哪里？栀儿好难受，栀儿生病了。”吕栀迈着小步子，虚浮无力，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
吕思良熬好草药给她送来发现她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浑身湿透了，还发起高烧。
“栀栀！”吕思良碗里药汁溅在手上，滚烫**，灼烧着他的心。
“栀栀，来快把药喝了，啊张嘴，喝了就能好了。”吕思良颤抖着双手，他怕会再一次失去她。
吕栀烧得迷糊，小脸坨红，但听到哥哥的声音还是张开嘴巴，小口地喝着药。
方杻几人听到动静立刻赶来。都没有出声打扰。
方杻不明白吕思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时间是不可逆的，既然曾经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为什么还要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
为什么还要回来。
“吕先生，小栀她中暑了。”
“昨天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中暑了，我熬了草药，你们快去喝吧！”
“小纽扣，我们出去吧！去喝草药水，解解暑气。”方杻离开时多看了一眼。总觉得吕思良很奇怪，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川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吕思良侧着身子给他的妹妹扇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良久，吕思良抬眼看着空荡的门口，眼里布满血丝，有一丝戾气划过。
吕思良摘的那些草药效果很好，吕栀喝过后烧就退了，人也精神多了。能下地走路，和方杻他们再院子里玩老鹰抓小鸡。
渡口村北
郭建民等人一共有四十三人，其中有他的老父亲郭百家，妻子孙雅和女儿郭珍，剩余四十人都是同乡和路上救下的难民。
郭家人在北方虽然是小门小户，算不上什么大家族，但是郭家人是从商做的药材买卖，人脉广进，在那一带算得上名号的几家药铺都有往来。
也知道了不少的小道消息，这次北方战乱而不得不弃了多年的根基，南下逃亡。可谓是损失惨重。
“天不下雨，河流枯竭，这是大凶之兆啊！我这个老头子能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来，却不过是苟且偷生。恨也。”一个面黄肌瘦的老人拄着拐杖，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
郭建民扶着他，暗叹天道不公，那些个杀千刀的寇匪之流总有一日会滚出我们的地盘。
“父亲，您别想太多了。”
“儿子给您丢脸了。”郭建民提议离开北方时，一意孤行，并没有征求他老父亲的意见。
他承认他贪生怕死，目光短浅，只珍惜眼前的人事，不顾遥远的将来。可这乱世中谁又能保证明天能安稳的生活，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啊！
“罢了罢了，你也把那么多的药草都捐送给了他们，也算是出了一份力了。”郭百家苍老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父亲，不好了，母亲突然晕倒了。”远处一个女子模样妍丽，身穿旗袍，脚步匆匆地跑着。在两人面前停下，心虚的朝郭百家福了一礼：“爷爷。”
“珍珍不可总是这样莽撞冲动。”郭百家语气严肃。
“是，孙女知道了。爷爷快进去休息。”郭珍扶着他进房间休息后，才和郭建军一路说着事情经过。
“你母亲是个什么情况，快快说来与我听。”
“前几日有人中了暑气，我和母亲本想去看一看他们，送些药草，没想到今日烈日当空，暑气蒸腾，母亲在路上突然晕倒了。是中了暑了。
当时四下无人，女儿心里又焦又急，远处正好有一个人走过来。
还帮忙叫来附近的婆子一起扶着母亲。现在母亲正在那位婆子家里。我也这才急急赶回来与您说。”
“好，快走吧！”郭建民额头上汗水密布，抬眼望了一眼烈日，心里越发不安。
“就在前面了。”郭珍抹着汗水，柳眉轻蹙，白皙的脸庞晒得红通通。
郭建民一踏进门，就闻到一股药味，门口站着一个男子，年纪不大，但是身上那股儒雅气质让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婆子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空碗，见了郭建民不由分说道：“哎呀，郭大善人您可算是来了，您夫人有了身子，可要好好养着。”
婆子平日里没少听人家说郭家人的慈善大方，对谁都友善，人们都叫他郭大善人。今日见了夫人女儿，都跟天仙似的。
“多谢鲁婆婆。”郭建民喜上眉梢，走进屋子里。
一旁郭珍偷偷瞧了眼男子，就进屋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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