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黑和白,生和死
摩登大厦顶层,宽广的露天天台之上,矗立着一队白色战甲人。
战甲人手握砍刀,面向被绑在水泥柱上的人,发出铿锵铿锵的有力的脚步声,极速前进。
手起刀落,刀刀准确无误的落在柱子上的人身上,柱子上的人始终不曾吭声,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两道人影,仿佛要把他们看穿。
“百泽,我黑麟诅咒你永远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黑麟身上的血不停的流逝,却带不走他的恨意。他仰天长笑,身体向后倾倒,堕下数百米高的楼层。
百泽手一挥,那些战甲人跟着跳下去,大有追着他到黄泉,不死不休的架势。
黑麟终究是败在他的手里,百泽极度舒心畅快。
这支雪卫队在他的锻造下,早已是无坚不摧,没有任何缺点的杀人工具,守护神的一切法咒于他们更本就起不到作用,百泽冷笑着,这里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又何须惧怕方杻他们。
宫梨感觉身体被冰雪包围一样寒冷,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对面躺着的人,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眼角的泪不争气的留下来,打湿了她的鬓角。
对面的人和她一样都被困在这一层玄黄结界中,无法出去。
宫梨缓缓起身,强撑着身体呐喊着:“初初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别睡,千万别睡啊,初初姐。”
对面之人只是安静的躺在结界中,没有丝毫反应,像是睡美人一样,容颜恬静秀丽,娇美无暇。可宫梨知道,那个人就快不行了。
宫梨很害怕,她怕死亡,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她而去,却无能为力,此刻的她痛恨死亡带给她懦弱无能。
“初初姐”宫梨拼命的摇着头,精致的小脸此刻惨白如纸,虚弱的趴在地上,“你快醒醒,方姐姐就快来了,她就快来救我们了,你千万要撑住啊。”
“没有用的,她就快要死了。”
冷艳无双的女人说出的话语也如同她的人一样冷漠又无情。
宫梨咬紧牙齿,忿恨的瞪着她,“你们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婉玲看着这个美丽又年轻的女孩,轻呵了声,眸光落在对面女人身上,还是很冷漠的看着女人,只是目光触及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时,瞳孔微缩,眼睛极轻的眨了一下,带着悲悯之情,转回身走到百泽身旁停下,脸色已是又恢复到冷漠。
他们都会死,百泽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的。婉玲看着眼前男人的俊美侧颜,明明笑那么的阳光,那么的温暖,却有一颗铁石心肠,阴险又狠毒。
方杻和川来到摩登大厦,抬头仰望着数百层高楼,高空中有一个黑点,正在急速下降,飘落的雪花中夹着点点暗红,方杻一时间忘记了动弹。
黑点越来越逼近,直直的闯进他们的视线中。五百米,一百米,很近了,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那人身穿黑衣,身体无力的下坠,如空中飘飞的雪花一样无依无靠,重重的砸在厚厚的雪层里。
川拉着方杻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空中不知有一人,跟着黑点落下来的还有一群白色战甲人。
在他们落地的那一刻,地面上震颤着,凹陷进一个巨大的坑。
飞扬着的雪花遮住方杻的视线,她挡着脸后退一步,确实一个人冲进大厦里。
跪在原地的战甲人机械般的站起来,追逐着她进了大厦。地上的人手指头还有轻微的动弹,川蹲在他身边,面容越发坚毅,薄唇紧紧抿着,吐出两个字:“放心。”
黑麟从百层高楼摔下来,还能活着,这样的顽强生命力,不得不令人佩服。
“烟”糙哑的嗓音传入川的耳朵里,他瞬间明了,将他收进小世界中,道了一句:“多谢!”
战甲人身形如鬼魅般迅速,只见一片白色一闪而过,瞬间将方杻包围。
方杻一脚蹬地,一跃三米高,身体在空中翻转,筑起一道粉色原型屏障,满屋子乱窜。她在屏障中不断地望着电梯口,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方杻脱力了屏障狂奔着进了电梯。
也就在这时,屏障外刮起飓风暴雪,向她袭来。随着电梯门关上,阻隔掉了一切,包括那些战甲人。
方杻靠在墙上,表情略显轻快,笑对面对对面之人。
川和方杻两人早就想好了计策,一人负责转移注意力,一人率先抵达电梯,从阿飘口中得知这些战甲人十分抗打,而且毫无缺点,难以突破,两人也只能一这样的方式拖延一点时间。
早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已经想到应对办法,巫启是巫神,拥有神之力,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或许,巫启能让这场雪暂时停下,为他们拖延一点时间。几人相商过后,就想到了这样一个计策。
远在小别墅里的巫启开始召唤神之力,将暴雪控制住,而方杻和川在解决掉这些战甲人,上天台救人。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巫启利用圣珠和咒语加持,让这场下了足足有两个月大暴雪停了下来。
远在摩登大厦里的方杻和川正在和这群战甲人玩躲猫猫,眼看着他们的速度缓慢下来,身体开始出现僵硬,不协调的现象,他们知道,他们赌对了。
这些战甲人和这场雪果然是一体的,只要雪停了,他们就如同无用的废物一样,毫无招架之力,只要现在方杻轻轻的一拳,就能将他们全部击碎。
此时的大厦白烟袅袅,朦胧间,只听到几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等烟雾尽散时,地上只留下一地的尸首,那些身穿白色战甲的人身体渐渐的变得透明,随着这场白烟尽数散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枉死者,他们无论死后杀过谁,都不是他们所愿,方杻不会恨他们,她只会觉得他们很可怜,很无辜,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因为他们,被卷进这场战争中,还因此丧失了宝贵的性命,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公平的。
方杻会为他们讨回这些公平。
“阿川,我越来越想念主人了,等这一切结束了,我问就去主人的世界生活好不好。”
川点点头,“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川如影随形。”
天台上
百泽懒懒起身,五掌张开,面露疯狂,“你们比我预想中要快一点,真是令人感到欣慰。对手的强大铸就了更为强大的自己,我现在能拥有这一切,都失败你们所赐,真的很想好好的感谢你们。”
“请坐,二位。”百泽邀请他们坐在对面,似乎有话要说。
婉玲冷声开口:“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招,这么美丽的脖颈如果就这样被我掐断了,可就不美丽了。”
宫梨一张俏脸憋得通红,不住的咳嗽。
“你到底想怎样?”方杻看向宫梨,无声安慰她。
“想和你们谈一笔生意。”百泽不仅仅想要这里,他还想要眼前这个女人。“拿那两人换你们其中一个人,不知道这笔生意你们做不做?”
“小金麟呢?三换一,我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方杻按住川的手臂,沉着应对。
“小金麟是我们麟渊公主,我自然是要送她回麟渊的,我怎么会拿我们麟渊公主当人质呢?”百泽仰头喝下红酒,卧在椅子上。
“我还是那句话,三换一,小金麟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你什么麟渊公主,莫不是你眼睛有问题,看岔了,那孩子长得和我多像。还有,我奉劝你一句,有病就得治,别成天肖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方杻越说越起劲,这种人就该骂。
百泽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变得跟个泼妇骂街一样,嘴角抽搐着,脸上的表情有一丝龟裂,转而大笑,“有趣,好,那就拿你换他们三个。”
此刻他眼神贪婪的看着方杻,仿佛她早已是囊中之物,强烈的欲望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人前,那样猖狂的口气,川恨不得将这人的丑恶嘴脸撕碎,丢进垃圾桶里。
“不行!要换人就换我。”
“阿川,你别闹了,就换我。”方杻转头看着他,无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想办法脱身的,你带着他们离开。”
“不行,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川固执的像个赌气的孩子,拽住她的手。
啪啪啪,百泽放下手掌,眼里闪着一丝疯狂:“好一场伉俪情深。你们慢慢商议,我不急。只是有人等不等得了我就不知道了。”
说罢,婉玲手中的力度加大,阴狠的盯着他们。
窒息,带着死亡的窒息临近宫梨,她嘴角弯弯,似乎想说话,却发现她说出来的话不成调,根本就没人能听懂。
可方杻看到了她眼里的灰败,正在一点一点吞噬掉她。
“住手,就换我。”她狠狠的剜着川,拉着他的领口,语气急切恶劣,“你闭嘴!”这样的她令川感到陌生,他怔怔的望着处于暴虐边缘的方杻,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带着他们走,算我求你了。”方杻从来不会对他这样小声乞求,甚至是这样的痛苦,痛苦到令他觉得是他的错,是他在故意阻拦。
“妄,我”不想这么做,可川好像没得选择。
方杻不想背负上这些永远也换不了的债,她更不想让川也痛苦。
“你要答应我,好好的。”川抚摸着她的眉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在此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当方杻被带走的那一刻,川的灵魂也随她而去,他心如死灰,跪在地上仰天长啸。雪停了,冰也开始融化,而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出现那些人。
墓地上,身穿黑衣的女人坐在墓碑前,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喃喃自语道:“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快起来,娶我啊,我们的宝宝长得可健康了,你起来看看他,看看我好吗?”
阿飘和宫梨站在一旁,神情肃穆,低头抹泪。
墓碑之上的照片,那个男人大大的眼睛,瘦长的脸,笑得那样开怀,脸上无一不洋溢着幸福的滋味。却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这场雪带走了太多太多的无辜人的生命,川即使想救,也心有余力不足,那些被冻死的人类只有一半还活了下来。
而蒋四一,小琪,小鱼和小狼的生命他却无能为力,他们的神魂已经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随着这场暴雪消逝。
川只远远的看着他们,“珍重!”
方杻的特殊身世,他至今也没能明白。川其实都知道,百泽极有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从他们家泳池里莫名出现的深海之渊,再到他们进入麟渊禁地,小金麟莫名出现,这一切的围绕着他们,像一个网,把他们一点一点的网住,谁也逃不出去。
随着鳞渊大鱼的出现,方杻好像也有一些变化,她的脾气变得有些急躁,川甚至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嗜血,一切都矛头都指向他们。百泽点名要换人,就已经是等于把真正的目的坦然的告诉他们。
方杻确实是他们最终目的。
可川能就这样拱手把心爱之人送进危险之地么?不,他不想这么做。却也没有办法阻止,方杻是个倔强人,一但她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有一丝动摇的,他不得不妥协。
“阿妄,也就只有你能左右我的心了。”
英国
川如约带着巫启来见巫山时,春天已经悄然来临。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守护他视若珍宝的东西。
一年后
热闹的集市上走过一支支商队,他们都蒙着脸,只露出一双双蓝色的眼眸,这支商队着装怪异,路过集市上时东张西望的,嘴里叽里呱啦的讲着些另这里的本地人听不懂的话。同样的,这些人也都在大量这支奇装异服的商队。
其中一个男人压低了头,目不斜视,男人的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水缸,稳步跟进队伍,男人手里的鱼缸巴掌大小,凡是识货的人都知道这叫玻璃。
这支商队听说是从遥远的波斯来的,这次带来了无数的珍宝,准备上供给他们麟渊国的国王,每五百年就要上供一次,一次上缴的贡品足有一座金山那么高。
麟渊国的那座金山可不就是这些珠宝给堆起来的,从远古至今,也得有百来丈高。
他们这些子民只要站在瞭望塔上,就能眺望到远在皇城中的这座金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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