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心绪都有些不平静。
屋外雨声衬得屋里越发寂静。
封戈闭上眼睛，注意力不由得全在身旁的人身上。
没过多久，胡白白的呼吸变得绵长。
他这大概是睡着了。
于是封戈睁开眼，往旁边看去。
胡白白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安静的侧脸显得他此刻乖巧极了。
即便只是一个睡着了的侧脸，也掩不住他出众的样貌。
他头发还没完全干，明日起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头痛。
封戈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胡白白翻了个身，面向着他。
封戈盯着他，不由得屏住呼吸，下意识地不想让自己的呼吸声吵醒他。
两人此时靠得很近，胡白白呼出的气息全招呼到封戈脸上。
封戈移动自己脑袋，退到床沿才停下来，胡白白呼出的凉气隐约还在脸上。
胡白白睡着时，嘴唇是半张着的，他的嘴唇是粉色的，舌尖也是粉色的……
注意到这点时，封戈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
他转过脑袋，面向屋顶，打定注意不再看胡白白。
却不想，胡白白又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回，他整个人几乎都靠在封戈身上，一只手横越过封戈的胸膛，一条腿架到封戈腿上。
封戈浑身僵硬，只觉得一瞬间心跳加速。
胡白白带着凉意的发梢就抵在他的下巴和脖颈处，胡白白的脸就埋在他的脖颈一侧。
没过一会儿，胡白白呼出的气从凉变热，封戈觉得脖颈处痒痒的。
他维持着自身的姿势不动，视线下移。
胡白白侧躺着将他抱住，前襟大开，封戈这么一看，便穿过衣襟，看到了他的大半个胸膛。
还有其上那一点。
封戈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燥热。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觉得自己要完。
就在此时，胡白白的一条腿往上轻轻蹭了一下。
封戈不禁头皮发麻。
胡白白像是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冷。”
床上只有一条薄被，就在床脚处，胡白白的脚几次踹过，将它踹得更远。
封戈忍无可忍，用力摇晃了两下胡白白。
他之前怎么会觉得胡白白跟白白很像呢？胡白白睡姿如此之差，而白白一晚上睡姿都不带变一下的。
胡白白缓缓睁开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他一见到两人此时的姿势，便自觉地往后退了退：“我、我也没想到我的睡姿这么差。”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封戈没搭理他，从床上起来。
胡白白看他走开，有些急了：“你去哪？”
封戈头也没回：“去给你拿条被子。”
外面还下着雨，没有别的房间可以去，他也不可能去找刘伯，还是只能待在这间房。
封戈取了条被子回来，扔到胡白白身上：“睡吧。”
胡白白将被子盖到身上，小心对封戈道：“如果我睡觉还是不老实，你就把我喊醒。”
封戈闭着眼，不太想搭理他。
胡白白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又趋于平稳。
起先，他的睡姿还是可以的，只是后来，他将被子踢开，整个人又蹭到封戈身上。
经过先前的试探，胡白白发现封戈对他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
而且，他对自己也有反应。
胡白白此次的睡姿跟上次又不一样。
他一只手老实，另一只手则一会儿放在封戈身上，一会儿去蹭他的脸，一会儿摸他的腹肌。
封戈不堪其扰，喊了一声：“二白！”
胡白白毫无反应。
封戈扯过被子，将胡白白圈在里头，眼见着胡白白还想再动，封戈没有多想，将自己的一手一脚压上去。
看着就像他隔着一条被子将胡白白抱在怀里。
封戈能感觉到被子里微弱的挣扎。
后来挣扎的力道渐弱。
封戈松了口气，放松精神，就着这个姿势沉入睡眠。
烛火发出“噼啪”一声轻响。
被裹在被子里的胡白白突然睁开眼睛，他眼带笑意地看着封戈的睡颜，半晌拿着额头轻轻蹭了一下封戈的额头。
接着抵着他的额头也沉沉睡去。
-
隔天胡白白醒来的时候封戈已经不见了。
他看了眼天色，发现这不是封戈平时起床的时间。
大概是昨夜封戈被他吓到了。
想到昨夜，胡白白不由得露出笑容。
尽管他和封戈什么也没做，但胡白白此时有些满足。
封戈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觉。
一夜过去，雨停了，天也晴了。
出了门，胡白白立即寻找封戈的身影。
封戈看到他，有些不自在，假装镇定地移开目光。
胡白白今日似乎比往常还要兴奋。
胡白白道：“封哥哥，昨天夜里我应该没有吵到你吧？”
封戈避开他的目光：“没有。”
刘伯就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疑惑。
胡白白解释道：“昨夜我的房间漏水了，就去找了封哥哥，让他收留了一完。”
刘伯听明白前因后果，点了点头：“昨夜的雨是有些大了，现在太阳出来了，地上都还是湿的，晚些我去看看你的房间还能不能住人，如果不行的话，你们今晚还是住一间房。”
修缮工人还没回到村里面，还要过两天。
刘伯话一出，胡白白连忙去看封戈的脸色，他担心经过了昨夜，封戈不愿意。
封戈确实有些不愿意，但刘伯都这么说了。
他也只能点头。
吃过早膳。
刘伯看完胡白白那张床了，他摇头道：“今晚不能睡了，得拿出来晒晒。”
胡白白心下一乐，刻意克制着不去看封戈。
封戈问：“有那么严重？”
刘伯道：“不知怎么回事，白白那张床的地方漏雨漏得特别严重，整张床都湿了，浸透到木板里了，被子也都湿透了。”
封戈听到重点：“整张床？”
刘伯道：“对啊，整张床都是。”
“昨夜我去找封哥哥之前，也去其他房间看过了，都漏雨了。”胡白白脸上并无异样，看不出异常来，“这屋子好些年没人住，可能老化严重了些吧。”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屋外传来放鞭炮和喇叭唢呐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办喜事。
榕树底下现在应该还是湿的，胡白白想着该给孩子们换个什么地方，他朝封戈道：“封哥哥，我去给孩子们讲课去了。”
封戈：“今天不用去。”
胡白白疑惑。
刘伯道：“隔壁人家今天成亲，邀请我们去他家参加婚宴。”
成亲。
胡白白下意识地看向封戈，正好对上封戈的眼睛，只是下一瞬，封戈便移开视线。
刘伯笑道：“他们知道你在我们家，特意叮嘱我，让你也去呢。”
此时胡白白才注意到，这二人今天穿的衣裳看着似乎比较正式。
桌上备着一个大红色的盒子。
胡白白穿的不是白衣，但颜色也很素，他道：“现在就去吗？”
“午后再去。”刘伯摇头道，“孩子们今天怕是没有心思上课，都在等着看新娘子。”
胡白白表示明白，他小时候也很喜欢看热闹。
-
邻居家的成亲流程和胡白白梦里差不多。
新郎骑着马随着轿子到了新娘家里，新娘上了轿子，新郎领着轿子在村里走了一圈，接受众人的恭喜。
到了新郎家，夫妻对拜，礼成之后，两人一起入了新房，而后新郎出来和家里人招待客人。
来参加婚宴的都是一些熟面孔。
封戈、胡白白和刘伯三人站在一块，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新郎，周围人给新郎敬酒，不断地对他说着恭喜。
胡白白踮着脚尖往里看。
新郎脸上是掩不住的喜意，他带着笑容，满脸幸福，对周围人的祝福照单全收。
胡白白不由得羡慕起来。
他也想成亲啊。
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封戈成亲呢？
一旁的封戈神色淡淡，和平时的表情没什么不同。
胡白白在一旁拿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封戈。
手里突然被塞了东西，封戈下意识地握住。
胡白白空出手拉住封戈的手腕，带着他挤进人群中央：“我们也去给新郎道个喜吧。”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礼节，封戈没拒绝。
刘伯看着他们离开，也去找人聊天了。
封戈和这新郎不怎么熟悉，说了句恭喜，举起酒杯示意，喝了下去。
一杯酒的量不会对他的腰伤有什么负担。
胡白白和新郎见面的次数同样不多，算不上熟悉，互相知道名字的程度，只是他比封戈放得开多了。
向新郎道了恭喜，祝福他们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十分真心实意。
新郎的笑意停不下来，胡白白每说一句，他便回一句谢谢。
胡白白说完祝词，凑近新郎，小声问他：“你是怎么追到新娘子的？”
新郎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接着才反应过来：“啊？”
“就互相喜欢，然后向她求亲，她答应了。”他被灌了些酒，已经有了些醉意，声音不大，也不算小，他反问道，“白白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封戈便在旁边，胡白白小声说话便是不想让他听见。
然而这话声音不小，封戈已经听见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胡白白。
便见胡白白有些慌乱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
两人的对视还没擦出什么情愫，一旁听到这话的叔叔辈们就认出胡白白了。
这一辈的人好为媒人，有人道：“白白喜欢谁啊？要不要我给你去做媒？”
“对啊对啊，既然有喜欢的人了，早点娶回家，也让她早点给你生个孩子。”
听到这话，胡白白道：“他生不出孩子。”
他声音很轻，周围又吵杂，听见这话的人也只当自己听错了。
这话封戈听见了，总有种他在暗示什么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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