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性
胡白白看的话本内容天马行空，偶尔会提及洞房之事，却只是一笔带过，或是描述得极其含蓄。
只是那种形容，让胡白白不禁心生幻想。
此时封戈说起洞房，他不由得有些期待。
父母姐姐们不让他看的东西，他现在是否能亲身体验到了？
红蜡烛的微光照亮床的一角。
封戈将自己外衣脱下来，只留中衣，接着在胡白白身边坐下。
胡白白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我要做什么？”
封戈回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
同时，他解下胡白白的腰带，将他的喜服也脱了下来，一样只留中衣。
两件喜服都被挂在一旁的屏风上。
封戈和胡白白穿着中衣，盖着被子，并肩躺在床上。
胡白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话本里说的“像一阵细雨洒入干涸的土地”呢？
他看向封戈。
便见封戈抬了一只手，在枕头下方摸出一把梳子。
封戈示意胡白白起身。
胡白白起身坐在床上。
封戈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给他地梳着顺滑的长发。
胡白白眯了眯眼睛，觉得这才有那么点意思。
封戈给他梳了会儿头发，将梳子又放回枕头底下。
两人再次并肩躺下。
胡白白琢磨着，觉得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
话本里还说“被翻红浪”呢，前一天欲|仙|欲死，第二天人家起来腰酸背痛、身体不适。
他们这么睡了，第二天起来身体能腰酸背痛？
胡白白看向封戈：“洞房……便只是这样的？”
“自然不是。”封戈坐起来，温柔地看着他，“你先趴下。”
胡白白狐疑地看他一眼，趴在床上。
他刚趴下，封戈便跨坐在他的腰上，猝不及防被压住，胡白白只觉得封戈有些重了。
封戈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往下按压。
一时间，胡白白感到有些痛，被按压的地方又有些爽利。
他看到地上的影子，封戈在他后背使劲，影子起伏不小，若是他们这姿势盖上被子，便也算“被翻红浪”了吧？
封戈给胡白白的身体来了个推拿，从肩膀到腰部到腿上。
胡白白现在又舒服又痛苦，他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了，若这是在现实世界，那他明日起来一定会身体不适。
还好这里只是封戈的梦境，明日起来身体不会有任何异样。
在梦里能觉得痛苦和爽快，也是因为今日是狐神祭。
封戈按完，从他身上下来，躺回胡白白身边。
胡白白翻了个身：“原来洞房这么难受的吗？”
封戈揉揉他的脑袋：“今夜真是辛苦你了。”
胡白白：“也还好，就是……就是感觉有些失望。”
封戈笑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新婚的原因，他们二人并肩躺在床上，均没睡着。
胡白白睁着眼睛思考问题。
就在这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句话：“白白，你在做什么？”
声音不是他和封戈发出来的，还有些熟悉。
胡白白没察觉到危险，只是被惊吓到了，他看向声音来源，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出现在房间里的人须发皆白，似乎年纪不小，可他脸上又没有皱纹。
但胡白白知道，这人年纪比他爹还要大上一轮。胡白白招呼道：“老师。”
胡白白的老师便是当代狐神，就是国师。
因为今日是狐神祭，所以国师才会入梦，他察觉到胡白白使用过法术的气息，才会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就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国师在房间内打量了一下，着重看了屏风上的两件喜服，又看看盖着喜被并肩躺着的两人。
国师挑眉问道：“白白，洞房花烛夜啊？”
不知为何，胡白白有些窘迫，他应了一声：“嗯。”接着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封、封戈对我好像不怀好意，所以我趁着今晚入他的梦看看。”
国师：“哦。”
国师是知道封戈的，封戈常年在外，他和封戈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不算熟悉，也就是见面时打个招呼的程度。
封戈因为腰伤选择解甲归田时，狐西村是他向皇上推荐的。
胡白白窘迫不过那么一瞬间，他很快恢复：“你不是看到了，他都想跟我成亲了。”
“嗯，看到了。”国师看都没看封戈一眼，问胡白白道，“你们洞房夜没做点什么？就躺着睡觉？”
胡白白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瞧不起了，将话本上那几句话朝国师复述了一遍，又道：“做那种事一点也不快活，以后谁要是跟我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一大美事，我一定要反驳他！”
国师嘲讽道：“本来我觉得繁衍应该是我们狐族的天性，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没有这个天性。”
胡白白气哼哼的，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你……你才没有这个天性！”
胡白白会是现在这样，也是家人太过溺爱的缘故。
他小时候便喜欢看话本，家人担心他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便替他审查了一遍，见内容没问题了，才将话本还给他。
烟花柳巷之地更是不让他去，胡白白本就不喜欢人类，尤其讨厌人类男性，更是不屑于去那种地方。
他每年有一半时间待在京城，不是在国师府，便是去找两位姐姐，更是不会接触到这种东西。
国师怜悯道：“等下次再见，为师送你几本图册，你好好看看。”
“什么图册？”
国师手一抬，具现出一张白纸，接着，两具交缠的身影出现在其上。
两具身体好像均是不着寸缕。
胡白白瞪大眼睛，只是还没看清，国师就让画散了。
国师道：“时候也不早了，为师要离开了，就不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夜了，你好好享受。”
不等胡白白回应，他整个人便在房间里消失。
胡白白看着国师消失，在床上暗自琢磨他话中的图册，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国师在时，封戈躺在他床边，没有说半句话。
不会是睡着了吧？
胡白白抬起身子看他：“封哥哥？”
下一瞬，他耳边隐约听到狐狸叫声，有谁在叫他。
与此同时，封戈床上的白狐睁开眼睛，狐狸叫声变得清晰，是他二姐姐在窗外呼喊他。
胡白白刚从床上站起，便和封戈对上视线。
封戈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白白，昨天夜里你自己过来了啊。”
封戈伸手，一下下给他顺毛：“昨晚我睡得早，本来以为你不会来了，没想到还是到我身边睡了啊。”
胡白白抖了抖身子，便想离开，只是又被封戈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胡白白有些着急，不仅是二姐姐在外头喊他，他还需要以人形出现在自己房间，不然刘伯早起过来喊他的时候，要是发现房里没人就该着急了。
封戈不知道他的想法，将整只白狐搂在怀里，道：“昨日实在对不住你了，我睡得太早，好像还做了梦，睡得不太安稳，一觉醒来梦到什么却都忘了。”
封戈将整张脸埋在胡白白的腹部上。
胡白白因为听了封戈的话太过震惊，没来得及反抗。
他狐疑地看着封戈。
狐神祭的夜晚，这个村子里的人均被法术笼罩，所有睡着的人都会做梦，梦里的他是清醒的，梦的内容是他最近最在意的事情，醒来也会记得。
而封戈说他不记得了？
莫不是在梦里娶完他，一觉醒来就后悔了吧？
反正无论封戈记不记得，胡白白是记得很清楚。
封戈在梦里对他说了许多甜言蜜语，将他娶回家，还轻薄了他。
胡白白用了点力气，从封戈的怀抱挣脱开来，伸出前爪，在封戈的脸上泄愤似地轻轻踩了一脚，接着跳下床，顺着窗户溜出去了。
白狐的前爪肉垫粉嫩嫩的，很干净，动作也很轻。封戈并不生气，他没感觉到痛意，只觉得白白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自觉跟白白又近了一些，距离白白在他家里常住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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