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夫
胡白白：“狐狸……先生，山上有好多狐狸先生。”
这地方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住在这里的狐族比人类多上许多，这狐西村有半数人都是狐族。
封戈这几次上山，见到最多的，除了野鸡，就是狐狸。
只是这村里人对狐狸异常崇拜，山里的狐狸也十分有灵性，远远看到封戈，就会主动避开。
封戈问：“有其他的猛兽吗？危险一些的。”
这山延绵不绝，他目前只在最外围的一两座山活动，没碰上什么危险的动物，只是更深处有什么猛兽他都不知道。
胡白白家住山上，他应该清楚。
胡白白想了想，说出一些比较有威胁的生物：“挺多的，比如野猪、老虎、野鹿等，不过这些猛兽好像都在深山里，只要不深入，一般就不会碰上。”
封戈：“它们不会出来吗？”
“不会。”胡白白说得很笃定，“这狐西村和附近的山都受狐神庇佑，狐神的地盘，没有不长眼的野兽会出现在这里。”
实际上，狐神不过是他们找的一个借口，附近的山是他们狐族的地盘，在山与山之间，他们施了点小法术，那些没有灵智的野兽就被困在了另一边。
就算真有猛兽突破法术屏障，那首先遇上的也会是他们狐族，自然不会将猛兽放下山来。
封戈皱眉沉思。
刘伯关心地问：“你、你那猎户在山上看到了什么样的痕迹？”
封戈将自己在山上看到的情况描述出来，末了，他看向刘伯，道：“可能是比野猪、老虎体型更大一些的猛兽，刘伯，还是得麻烦你去村长家里，提醒一下他们注意村里的防范。”
这不是一件小事，刘伯答应下来，当即就要往外走。
封戈目送他走到院子里，又见他返回来：“怎么了？”
刘伯没回应他，反而对着胡白白道：“白白，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看着一下我家少爷，不能让他山上去。”
听了这话，胡白白眼睛亮亮的，当即答应下来：“好，我一定看着他。”
刘伯又道：“我家少爷的情况你可能也猜到了，他有腰伤，不能久站，不能操劳，他要是不听你的，等我回来，你就告诉我，我凶他。”
胡白白：“好！”
刘伯不仅是叮嘱胡白白，这话更是对封戈说的。
封戈就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二人无视他，自顾自地立下看管他的约定。
等刘伯走后，胡白白嘴角还勾着笑，还沉浸在自己突然拥有的权利当中。
只是他一转头，便见封戈盯着他看。
胡白白的笑容忽地，就消失了。
封戈问：“很开心？”
“没、没有。”
封戈道：“你不会真的告状吧？”
胡白白努力扯出一抹笑：“怎、怎么会呢？”
封戈：“那就好。”
……
听了刘伯的话，村长不以为意，他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六十多年来没碰上过一次猛兽下山的事情。
他十分笃信狐神庇佑着他们。
只是狐神祭在即，村长也不想出什么意外，便每天组织两名村民在村庄边缘巡逻。
一连几天，村子里都很祥和。
有了刘伯的叮嘱，封戈这几天也没再上山去。
主要刘伯减少了自己出门的次数，导致封戈一出房门，见到的不是刘伯，便是胡白白。
封戈这些天唯一的乐趣便是等到黑夜降临，白白带着它一身毛茸茸出现。
那时封戈便会将白白抱在怀里，不顾它微弱地反抗，强硬地要求它和自己一个被窝，在夜里向它倾诉这些天的事情。
封戈想着白白再怎么有灵性，也不可能说人话，一些他不可能对人说的话，都说给白白听了。
封戈揉揉白白的耳朵：“白白，这些天山上有些危险，你就不要乱跑了，更不要到山上去，我会担心的，你这些天就待在我身边怎么样？”
白白抖了抖耳朵，没搭理他。
封戈：“还有，如果你在我家遇上胡白白……就是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离他远一些，他可能有些危险。他留在这里，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他说他家住在山上，可是我在山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有人居住的痕迹。”
白白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
他终于知道封戈这些天都上山做什么了，原来是找自己家。
封戈要是知道自己数次路过他家而不知道，他的神色一定很精彩。
封戈：“他可能对我有意见，刘伯让他看着我，他便老老实实地照做了，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而且，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白白心想，我现在看你的眼神就很奇怪。
你竟然在胡白白面前讲胡白白的坏话。
封戈道：“他长得挺好看的，以他的容貌，不像是从山里出来的，而且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做过粗活。他虽然看着不像坏人，但是赖在我家不走……白白？”
白白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从床上一跃而下，挤开房门，离开了。
夜里搂着人家睡觉，嘴上说人家赖着不走！
前几天还试图勾引自己！
呵！
胡白白生着气，在走道上停留片刻，没见封戈追出来，更生气了。
他悄无声息地跃上围墙，顶着冷风，奔回自己家里。
胡文墨和自家丈夫刚睡下不久，就察觉到动静，不由得出来看了眼。
见到是胡白白，都有些奇怪：“白白，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胡白白吹了一路的冷风，刚到半路，就有些后悔了。
人类男性，多半狡猾。
这不过是封戈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自己这么激动倒不是合了他的意？
自己就该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
面对自家母亲的问话，胡白白还没想好说辞，便听自家父亲发出疑问：“不是被封戈赶回来了吧？”
胡白白像被踩了尾巴：“不是！怎么可能！”
大白狐狐疑道：“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自然是有事的。”胡白白反问道，“我娘前几天不是说我二姐姐要回来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胡文墨道：“京城有事耽搁了，还得再过两天。”
“是不是那姓崔的？”
“不是不是。”胡文墨赶紧安抚他，“是一批布料出问题耽搁了。”
姓崔的便是胡白白二姐姐的丈夫，二姐姐经常在胡白白面前提起他，胡白白对他感官有些不好。
一旁大白狐道：“你这么晚特意回来便是为了这事？”
胡文墨也说：“你要是没事，便早些休息吧。”
“有事。”胡白白说，“有猎户在山里发现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你们在山上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此话一出，夫妻两人都警觉起来，问胡白白是什么样的痕迹。
胡白白便把前几天听封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问道：“法术可有失效的地方？”
“我明日去看看。”大白狐问，“什么时候发现的痕迹？在哪里发现的？”
“六七天前，就在山上。”
这些天山上跟以往一样，并无不同，住在山里的狐族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大白狐他们猜测，可能那猛兽已经返回深山去了。
至于法术有没有失效，还得明天再看。
胡白白说完，也不在家里多留，说：“我要回去了。”
夫妻二人目送他离开，均没出声挽留，胡白白走出几步，想了想，多说了句：“封戈还在家里等我呢，我不回去他会担心的。”
封戈这么喜爱他，怎么可能赶他出来？
等胡白白看不见人影了，胡文墨才转向自家丈夫，出声：“这孩子……还有封戈……”
两人的眼里均是担忧。
大白狐道：“封戈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毕竟那天他都没对我们动手。”
他说的那天，是指胡白白喊了救命，他们狐族一拥而上攻击封戈的那天。
隔天封戈见到胡白白时，便觉得胡白白看他的眼神不同于以往，似乎有些哀怨。
封戈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也没在意。
他照例一整天待在家里，等到晚膳结束，开始期待白白的出现。
今日白白出现得晚了一些，脾性似乎也比往日大了些。
封戈抱着白白，试探地问：“今天去哪了？谁惹你生气了？”
白白听了这话，便在他怀里挣扎一下，伸出前爪，在封戈脸上拍了一下，白白没伸爪子，力道不重不痒，封戈完全没有意识到它这是在冲着自己泄愤，只当它在撒娇。
封戈还有些担心它娇柔粉嫩的肉垫会发疼，便执着揉了揉，抱着它往外走：“趁着刘伯在房间，我偷偷带你去个好地方。”
胡白白的注意力不由得跟着转移。
封戈这些天的行程乏善可陈，能有什么好地方？天色快完全黑下来了，他难道想带自己去山上？
封戈抱着胡白白，没往山上走，往村子里去了。
这还是他到这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走在村子的路上。他走一段，便停下来认一下路。
不多时，封戈便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来。
大门还是开着的，里面有光透出，有丝丝缕缕的药香从院子里传出来。
封戈朝白白道：“你的伤应该快好了，我带你过来找大夫看看。”
胡白白：“……”这也能算好地方？
此处正是胡大夫的家。
之前封戈担心白白的伤口会复发，特意问了胡大夫的住处，这时候便找了过来。
胡大夫一家人也是刚吃完晚膳，他们均是狐族，有人在他们门前站定的时候就发觉了。
一家几口人对封戈均有印象，在胡白白喊救命那天见过，也听胡大夫说过他。
这一人一狐的关系，可不一般。
封戈一进来，他们便盯着他怀里的白狐瞧。
白白不怕生，在封戈怀里待得舒适，垂下来的尾巴还一摇一晃的，很是自在。
胡大夫招呼他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封戈：“白白身上的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想让胡大夫给它看看。”
胡大夫引着封戈进了室内，看了白白背上的鞭伤。
伤口被照顾得妥当，恢复得很好，结的痂脱落大半，只剩下粉嫩嫩的新肉，边缘被剃掉的毛也开始长了。
胡大夫：“已经好了，只是这地方的肉还很娇嫩，注意不要碰到。”
“谢谢胡大夫。”封戈突然问，“会留疤吗？”
胡大夫看了白白一眼：“自然是会的，只是不会太明显。”
封戈问：“可有办法消除这些疤痕？”
“有。”
胡大夫给封戈拿了药膏，让他每日敷在白白的伤口上。
胡白白听着他们的话，晃晃尾巴，思绪开始发散。
男人都是这样的。
自己留疤就说更显男人味，一旦姑娘们留疤，就说她们留疤不美了，非要哄着她们把身上的疤去了……
胡白白突然惊醒，封戈这是把他当成姑娘了？觉得他不能留疤？
太过分了！
胡白白又想，他的后背要是留疤了，那不是真的太丑了？
绝对不行！
封戈给白白顺了下毛，安抚他。
胡白白回过神来，发现他们已经离开胡大夫家里了，跟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胡大夫。
白白轻轻地嗷了一声。
封戈没能听懂，问：“饿了？很快就能到家了，再忍一忍。”
胡大夫在一旁看了白白一眼，回答他的问题：“封公子家还有一位客人先前也受伤了，他让我跟着去看看。”
客人？受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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