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亲
胡白白知道封戈的警觉性很高，没离得太近，可他也仗着封戈没有法力，没离得太远。
几乎是封戈前脚刚从一棵树下经过，没过几息，胡白白后脚就跟着抵达树下。
胡白白对这片地区的熟悉程度比封戈要高得多，他每年约有半年时间都在这山林里生活。
封戈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他的寻找又没有目的性，令胡白白捉摸不透。
等封戈抵达遇上胡白白的那棵树下时，他忽然停下，做出防备，往身后看去，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身后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半晌，一只野鸡从一旁的草丛里窜出，“咯咯”地跑远了。
胡白白屏住呼吸，在封戈的视线下一动不敢动，等封戈转过身，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里已经是胡白白家里的地盘了，他和封戈遇上的那棵树，是他经常待的位置。
胡白白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路过自家时，下意识地往家里看了一眼，想看看自家人在做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刚看过去，就见到两双眼睛出入一辙地盯着他。
胡白白被吓了一跳，这才引来封戈的察觉。
封戈刚抬起脚步，又停下来，往一旁看去，就看见一大一小两只白狐从一旁窜出来。
封戈眼睛一亮，向他们走了两步，两只白狐十分戒备，后退两步，一直盯着封戈的动作。
封戈于是停下：“你们是白白的亲人吗？”
两只白狐一直盯着封戈看。
“你们看着跟白白有点不一样。”封戈笑了下，“不是外表，是性格。白白就没有你们这么有戒心了，随便摸随便抱。”
两只白狐的视线往封戈身后移，封戈顺着他们的视线往身后看了眼，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却能看到胡白白在封戈身后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作，他在不满封戈这么说他。
封戈：“你们是追着那只野鸡来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封戈退了两步，转身上山。
胡白白还想跟上，被两只白狐拦了下来。
封戈还没走远，胡白白不敢出声，只能朝着双亲使劲比划。
两只白狐：“……”
白狐看了他片刻，稍小那只低低嚎了一声。这声听着是狐狸叫声，停在胡白白耳里却是：“你怎么不变回原型？”
胡白白顿了下，才变身成白狐，欲往山上走，又被拦下来，胡白白嚎道：“不能让封戈一个人山上，我得跟上去！”
他们狐狸间不同于人类的沟通技巧，他们的交谈声听在人类耳里是狐狸叫声，但狐狸却能听懂意思。
他们的狐狸形态也能说出人类语言，只是很少有人会用狐狸形态对人类说人类语言。
大白狐道：“你跟上去做什么？”
胡白白：“我跟上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胡白白几次想越过他们，都被拦了下来。
大白狐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想做什么，觉得有些没有道理：“那人类都来过好几天了，也没见你着急过。而且我几天前让你回来一趟，你怎么不回来？”
胡白白：“回来干嘛？让你再打一遍吗？”
这话一出，氛围便显得有些凝滞，大白狐怒气激增：“狐神大人指定你当下一任，你竟然拒绝！你怎么能拒绝！”
胡白白情绪也很激动：“我为什么不能拒绝？当了狐神我便要服侍人类，我不乐意！”
“服侍？那叫什么服侍！”大白狐气不过，想到什么，“那封戈怎么说！”
胡白白脱口而出：“他不一样！”
“都是人类男性，有什么不一样？！”
小白狐也就是胡白白母亲，她生怕这父子俩再打起来，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先回家去，有什么回家再说。”
好说歹说，一家人回了家里。
三只狐狸均变成人类模样。
小白狐的人形是一个美艳的女人，胡白白继承了她的美貌，又比她更貌美几分。
大白狐体格健壮，容貌俊朗，长得并不逊色。
小白狐同样姓胡，叫文墨。
她打发自家丈夫离开，倒了杯水给胡白白，上上下下打量胡白白的身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胖了一些。
胡文墨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上次父子两人不欢而散，她忙着安抚自己丈夫，等到提着药箱去找胡白白时，胡白白已经不见了。
胡白白的伤口已经结痂，看着没有大碍，只是牵扯到时还会有些疼痛。
胡文墨让他把衣服穿上：“再过几天就能好全了。”
她问胡白白：“你这几天都不回来，你不知道你父亲有多担心你。”
胡白白撇了撇嘴，看着自己母亲的脸，没说出重话来：“他会担心我才怪。”
胡文墨：“因为你不回来，我们又找不着你。他喊了你二姐姐回来帮忙，过两天就到了。”
胡白白眼睛一亮：“二姐姐要回来了？”
“可不是。”
胡文墨就这父子俩的关系唠叨几句，才换了话题：“你这几天，都住在那个叫‘封戈’的人家里吗？”
“对。”胡白白说，“我受伤那天，他把我抱回去，请了大夫，不让我离开。”
说到这里，他想到那天夜里封戈硬要和他睡一个被窝，还对他亲亲抱抱的，脸颊有些泛红，是恼的。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反抗，任由封戈那么对待他。
胡文墨想到胡白白喊救命的那天，又想到胡白白这几天都没有回家，于是追问：“他可是对你下手了？”
胡白白摇头：“没有，真打起来的话，他打不过我，况且他还有腰伤。”
“那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回家？”
胡白白：“他不怀好意！”
“怎么个不怀好意？”
说到这个，胡白白就来劲了，他省去细枝末节，只说了自己的推断：“他对我图谋不轨！”
胡文墨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胡白白被这么盯着，有些难以启齿，封戈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许多也不是能在自己母亲面前讲出来的。
“他看上我的美貌了，总是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喜欢限制我的自由和行动，饭都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吃，他还……他还非要替我沐浴。”胡白白想了会儿，“我得待在那里看清他的真面目。村子里那么多貌美的男男女女，我不能让他们都糟了毒手。”
胡文墨听着，觉得封戈的做法确实不对，又觉得话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胡白白说得大义凛然：“他以前还是个大将军，武功据说还不错，村里的人大概不是对手，我得替他们防着一下。”
胡文墨：“那我们可以禀告皇上，把他赶出去啊？”
“那不行。”胡白白说，“他现在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我们没有证据啊。”
胡文墨思考片刻，没能从胡白白的逻辑里绕出来，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狐西村的狐狸和人类过的生活可以称得上与世隔绝，这里的人许多都单纯，一旦遇上有心计的，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胡白白更经常待在京城，京城里尔虞我诈的事情众多，胡白白表现见解都还不错，见识是比村里人要广阔些。
揭过这个话题，胡文墨问：“我听你父亲说，你不想当下一任狐神，又是为什么呢？”
“历任狐神不都是人类国家的国师吗？”胡白白说出理由，“国师不仅需要为人类民众劳神劳力，还得花大力气制约我们族人，我才不乐意呢。”
这个理由前半句才是重点，胡白白对人类男性存在偏见，一旦成为狐神，也就是这个国家的国师，他就得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只是想象就让胡白白感到痛苦了。
胡白白什么德行当父母的自然清楚：“国师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所有人都要听你的。皇上你见过的，他不是纯粹的人类，他母亲有一半我们狐族的血脉……你不会觉得，皇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胡白白：“皇上有我们狐族的血统自然不一样。”
胡文墨：“那就对了，你要是当了狐神，所有坏东西不都得听你的？”
胡白白没被胡文墨说服：“说得倒是好听，真正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反正我就不！”
他在京城时，国师府是他最常去的几个地方之一。
胡文墨还想再说，便见胡白白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哎我东西呢？”胡白白看着眼前，“我就几天没回来，咱家是遭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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