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看不见的地方
林初与林落回到了将军府。
林落知道吕府的事最好是烂在肚子里。只能强忍住自己想要讨论的欲望。
林初知道林落今天也不容易，便打算做些和林落一起做些点心，舒缓一下心情。
一进来，就看见花瑶坐在门口。
“怎么了？”林初摸摸花瑶的脑袋。
花瑶皱着眉，”不要随便摸本大爷的脑袋。“
“今天又没见着你，又去做衣服了？”
“关你什么事？”
突然，云归又从天而降。幸好，林初之前怕林落会不小心讨论起今天的事，早已将人支走。
林落并未察觉云归，看着林初和花瑶打闹的样子。“其实，初儿经历的可比那吕婉婉要惨得多啊。”
云归听见这句话，心里一沉。
花瑶察觉到了云归，警觉起来。
林初看见云归朝云归走了过来。
“我有事情要问你。”云归说。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林初刚说完，云归就挽了林初的腰，飞了出去。
林落看着二人飞出去的身影，“他们二人看起来真是登对啊。”
花瑶听见林落的话，疑惑地看着二人飞出去的身影。
二人落到了吕府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来这做什么？”
“现下这最是热闹。你不是最爱看热闹了么？”
“那我也不是爱隔岸观火的那种人啊。”再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那就直接上去好了。”说话间，云归就又把林初带到了吕家的后花园。
吕青正一个人在后花园里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玉镯子。她察觉到身后有人，猛地转身。但是她看见林初和云归一起出现却并不是太过惊讶。
“我说林初小姐为何那日敢独自一人闯萧府，果然是身后有三殿下在啊。”
不，她不敢，她是被硬生生扔进去的。
“今日让二位见笑了。”吕青看着手里的玉镯，“这玉镯是我与萧铭哥哥的定情信物。”
“不瞒二位，我与萧铭哥哥虽是自小定亲，但我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深厚的。萧铭哥哥自小就极为照顾我。他会给我摘花，替我去抓萤火虫。可这一切现在看来就像个笑话！”吕青说着就把那只玉镯给摔在地上，眼见着玉镯变成两半。
吕青再抬头时，二人却已经不在了。
云归把林初带去了一座湖心亭。
“你在吕家的时候为何要拦我？”云归缓缓坐下，“可是心生怜意？”
林初还没从自己突然就到了这个亭子的惊讶里缓过来。晃了晃脑袋，“不是。”
林初也坐了下来，“一来，这天香楼的火的确不是她放的。二来，我们也算是握住了她一个筹码，让她不能对外声张吕青的真实身份。吕青姐姐日后自然也能好过些。还有，你不是说吕府与萧府最好不要结怨吗？”
“那就这么放过她？”
“你怎知就这样活着又不是一种惩罚呢？”
云归看着林初，轻笑一声。的确，对一个丝毫没有接触过贵族生活的小姑娘来说。这官家生活还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这其中的算计，绝不是一个打渔丫头就能轻松过关的。且她早已经堕入了成为大家小姐的疯狂之中，灭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吕青？”云归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不瞒你说，萧铭曾经救过我一次。我被那些大小姐算计，掉到了湖里。是萧铭救我上岸。他对我这么一个被京城人嫌弃的人都能毫不犹豫的救我，怎么又会介意从小伴他长大的未婚妻呢？”
“而吕青毫不怀疑地就相信了吕婉婉说的话。其实仔细想想，那日大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常去寻花问柳的，那萧铭也很有可能不是。可她就这么听信了一面之词。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萧铭与她之间的感情不是？就像她一味断定丞相府的亲事，是尚书大人为了拉拢势力而将她拉做了筹码一样。可是，那丞相府的六公子为人老实，他的母亲虽不是什么好出身，却也是个私塾家的女儿。尚书大人是觉得就算有朝一日，吕青的身份被发现了，这家人也不会弃她不顾。她居然半分不相信自己这些年所感受到的真心。”
“那你不喜欢她还这么帮她？”
“她下半辈子怕是都要活在担惊受怕中了吧。我倒也不算帮了她。”
云归低头看向手心里的一片边缘被烧焦的布帛，仔细看还能看出上面绣了个青字。这是他手下在萧铭手心找到的。他抬头看向林初，“为何你这般善于读人心呢？”
林初眸光微缩，心中隐隐作痛。过了一瞬，她又笑着说，“当然是因为天分了。”
云归看着她笑得那样灿烂倒有些不懂了。“你不是也有事要问我吗？”
“哦，我差点忘了。”林初拍了拍脑袋，“当时我在吕府不便问，那吕青是如何让她养父母在大火中丧生的呢？”
“此事我不能告诉你。一是因为，知道这件事会非常危险。还有，你可记得我同你说此事你要自己调查？”云归看着林初的目光又变得冷冷的。
对了，她都忘了，她还得罪过云归呢。只是这云归对她实在不像对仇人的样子。
林初灵机一动，“其实，若说我喜欢吕青倒不如说我喜欢你多些。”
云归听见，立马低头，脸红的快要滴血了。
“你想哪里去了，亏你还是个修仙之人呢。”林初本来只是想恭维他一番，他这个样子到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云归深呼吸，抬头撇着嘴“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其实吧，你除了奢侈无度这一点外，人还不错的。不对，有钱也不是你的错啊。”
云归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其实吧，我告诉你句实话。”
“那白玉马车不是我的。”
林初震惊。
“我初去扬州时每次出门都有一群人围着，我边想着弄辆豪华点的马车，这样她们也不至于直接就扑上来了。正好我师傅有辆可助修炼的白玉马车。”
“可是呢，就算没有那白玉马车，你那车里的东西也是非常豪华的。”
云归幽幽地看着林初，“其实我的全部家产都在这车上了。里面总得摆些配得上白玉马车的东西不是。”
林初惊呆了。她忽然觉得云归有些可怜。
林初环顾四周，看见湖边的柳树下，有一条狗正歇着。其实，她帮吕婉婉还有一个原因。
“初儿，”林初回头，云归将手中的碎片递给林初，“这是萧铭死前手里握着的东西。”
林初看见，布片中间绣了个青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悲伤。为什么人不能单纯地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林初一念完，云归一道鄙视的目光又射过来。“现下月亮都没出来呢，共什么婵娟？”
......
此刻正是太阳高照的时候，湖心亭里少年慵懒的闭眼小憩，少女托着腮帮子安静地发呆。湖面上映着二人地倒影，只是极小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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