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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要入夏了呢


“如今怎么办?”将人押回去的贺永杰后来问道。

        此次无功而返的结果,众人都有些泄气,也包括阿月自己。

        而最迷茫的就是贺永杰了,线索断了,他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没了方向感,心里也是慌乱得很。

        便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可另外的两人也是沉默着的,投入的心血并非一二日,对于这个结果虽早有预料,却也是失落极了。

        “还能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王岚低语道,心情也不是太好。

        事实上他想说的话要更伤人心,也更接近现实一些,毕竟这本就存在赌和闹的成分,但见贺永杰一副低落模样,王岚动了恻隐之心。

        而阿月也听懂了弦外之音,意思是说目前毫无进展的情况下,得停歇一阵,没法再继续了。

        这也意味随着这事的搁浅,日后想要重新拾起是难上加难的,也代表着间接的放弃。

        可都是一群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郎,难肯就这样轻言的放弃啊,每个人心里都犟得很,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毫无头绪,现实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又也许一开始他们的方向就错了,一开始就只是大人眼中的胡闹罢了。

        这事就堵在众人的心头上边,喉咙底下,不上又不下,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只觉着胸闷的很。

        回了书院,课余闲时,阿月就在脑中复盘这次案件之前的细节,一边想一边用笔记录下来。

        天色还不算晚,此时的宿舍里还时不时就能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亦或者是路过行人的交谈声。

        昏黄的烛光里,他端坐在案前,手提着细毛笔在纸页上书写着,时而疾笔落下,时而停顿思考。

        从城门口的客栈搬到书院附近时,遭遇抢劫的时间约摸是三月底,那时的阵雨不断,巡行松懈。

        歹人的身形矫健,速度极快,依稀记着是七尺的模样,写的这,阿月不由联想到了王刚的身材,便又添了一句,两人身形相近。

        而这事过后接着是豆腐姑娘与知府千金莫名失踪的案子,时间为四月中旬,与之前遭遇抢劫的事相隔仅为半月。

        这点十分的巧,两案之间必定是有某种关联的,阿月之前也下过定论,猜测是没得手后,便转移了目标。

        但这未免也太招摇了些,与以往的作案风格很是不同,阿月还是觉着很乱,脑中更是一片的乱麻,想的他头十分大。

        身为案外人牵扯进这般复杂的案子里,还越陷越深,如今又被打回了起点,阿月心中像是卡着根刺,总觉着不痛快,不舒服。

        现在好像并非是为了满足新鲜,阿月是真的有用心在看待这事,真正进入了这个领域后,他才觉着难,是真的难。

        线索着实有限且纷乱毫无章理,也怪不得这件案子搁置了两年,着实是令人头疼不已的。

        零零散散的事与线索在脑中跳来跳去,他紧皱着眉头,手撑着额,小歇了片刻后看向了一旁燃烧过半的红烛。

        昏黄的光照在了卷黄的纸页上,阿月却怎么也动不了笔继续写下去。

        耳边是李四桥的打鼾声,附近的贺永杰探头探脑的,也大略知道阿月在想什么,却是有心无力的。

        虽身为知府公子,对这案件早有耳闻,但按真正介入、了解这案件的时间与程度,贺永杰要略差一些。

        掌握的线索几乎都是阿月知晓的,只能从人力支援上提供帮助,思路上的一概提供不了。

        而王岚虽能给阿月提供些别的角度与帮助,两人却并非是同一个宿舍,有时候的见解也欠佳,并不能给出有实效性的意见。

        在寝室里的王岚也在脑中想着这事情,但其他的舍友吵哄哄的,他的心情也开始暴躁起来,未能全神贯注。

        深吞了一口气后,阿月开始怀疑起自己当时怎么就脑抽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想要破这种案?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除了他们几个外,今夜里大把人因为这事而夜不能寝,譬如知府大人与衙役们。

        亦或者是那些思女深切的家属们以及在某些躲着藏着、如过街老鼠一般的人牙子。

        所以说在某种意义上,阿月并非是一个人在战斗,并非是一个人在纠结苦恼,有百八十个人与他一样都在发愁。

        想着案件的事,他无奈撇了撇嘴,又开始提笔写了起来。罢了罢了,若实在不行,就将这份书页写完递交给府衙好了。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他才初次听闻知府千金失踪的事,在此期间又遇到了王刚生事,起了怀疑。

        毕竟第一次见面时,这王刚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刚开始阿月还觉着是醋意敌意。

        现在仔细一回想,还是又觉着那眼神别有深意啊,至于那意思……阿月还没琢磨明白,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倒也无妨,王刚虽然摆脱了嫌疑,但他们还是有派人在盯着梢,也不怕这人突生事变。

        端午左右,有两大重点,一为消失半月左右的知府千金的贴身婢女溺亡,这点也是值得深究的。

        什么情况下会选择杀人灭口呢?阿月略微斟酌,应当是途中这婢女侥幸逃脱之后发生的变故。

        推演起当日情节,阿月闪过很多画面,一箭射死的还是掐死还是逃跑时失足落水的呢?他也没看过尸体,不知道。

        但这伙人藏匿处附近可以肯定是有河流水源的,且是较偏僻处。

        而婢女被发现的那条河是豫州的最大的河流之一,名为含水江。

        这条河支系颇多,所处于东南方向一直流向北,婢女被发现的位置靠近北边,想来是从东南方向飘下来的,目标可能就在东南方向较为偏僻的小村落藏匿。

        想到这,他眼前一亮,扭头去问贺永杰:“你可知豫州东南方向的小型村落有几个?”

        本都要睡去了,听到这话贺永杰又开始努力想着,他好歹是知府家的儿子,对这豫州地形还是较熟的。

        “额…嘶。想了那么半分钟,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坐着朝阿月答道:“若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有二十个左右的村子吧。”

        得了结果的阿月,目光微沉,这二十几个村一一排查也是费功夫的,而且极容易打草惊蛇。

        那边的树林又多,寻人也是件麻烦事啊,而贺永杰也小声的询问了一句,是否有什么新发现。

        看着贺永杰这眼中再度燃起的光,阿月摇头,若这猜测又为错,贺永杰的小心脏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起。

        瞧着他本就憔悴了不少,还时常梦中惊醒,醒后又是一阵叹息,阿月也不愿这人再受什么打击了。

        虽以往贺永杰的性格有些高傲,可接触下来,其实也并不坏。

        提笔又写了会,再写完第二个红衣女的概述后,阿月又大略添上几笔关于这个王刚的面目特征与之前的推测概论。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直觉,阿月感觉这个王刚没那么简单,导致写的时候亦或者想的时候,总是总是不自觉的就联想到这人。

        豫州的男人身形并不高,大多都是六尺到七尺的模样,而乞丐口里描述的却是人高马大,如熊一样的壮汉。

        再加上豫州百姓穿着多为粗褐青灰色的衣裳,平日里都大红衣着的人就有些古怪,这等人物走在街上也是十分的显眼。

        想来是耳目不少,白日是有人挑人踩点的,一般来讲都是选在夜间作案。

        若大胆的设想下,有没有可能这个王刚就是这伙人的线人呢?

        想到这,阿月又要感叹自己这狐疑的毛病咯,看谁都觉着有嫌疑,还总爱揪着一人死钻牛角尖。

        又也许,这个王刚就只是普通的市井混子呢。

        将线索都理好写下后,阿月将书页小心折好,塞进了信封后锁到柜中,接着吹灭了烛,上床睡去。

        可躺在这木板床,阿月闭紧了眼,却怎么样也睡不着,一夜都在脑中整理及推演。

        甚至还越想越兴奋,想下床记录下来,可脑子又强制性的制止了他,如今夜深还是不要影响到他人。

        更何况明日还得早读,可没那个时间再去折腾了,于是又再次闭紧了眼,阿月知道自己这是栽进这里头不可自拔了。

        本都要睡熟了去,不知道怎么了,又突然有股精神气在脑中回流,让他刹那时刻就睁开眼。

        看着天花板,又扭头看向黑暗中的宿舍,阿月是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穿好外套,套上靴子就悄无声息的往外头走。

        动作轻而麻利,没有叫熟睡的人察觉,然而有些并未熟睡的人待他出门后却是睁开了眼。

        到了外头,夜里微凉,还好裹了件外套,阿月习惯性的往后头的桃林里走,这儿的风景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

        走在石子路上,抬头望月与月下的桃花树,风儿抚着,枝上的粉红花瓣摇摇欲落,鸟儿的酣睡轻鸣,地里蟋蟀低响。

        要入夏了呢,阿月在心里想着,坐到了一旁的圆石椅上。

        静静看着这景,那颗纷乱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却让他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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