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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豆羹淡饭小鱼干


  他抱臂靠在墙边:“今天其实说得差不多了,第一步就是找厨子,至于后面的,有了厨子才能弄新菜,有了新菜才好去广而告之啊。”

  段灵儿挨着他,点点头:“行吧,只是这个第三步里面,我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字都认得,意思却不明白,想听你解释。”

  “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明天再说吧。”

  荆轲忽然停住想了想,晚上其实没什么事,用起来就不会占用白天的时间了,最近应该会挺忙的,便又道:“其实晚上也可以的,我们——”

  “什、什么晚上的?”段灵儿轻拍他一下,晕色微生,“天黑了就回屋呆着,乱说什么?”

  “嗯?”荆轲觉得她大概是想多了,也只道:“那好……”

  这会儿,阿山托着餐盘出来,盘中两碗一碟。

  面色微赧的二人立刻恢复常态,一起回厅。

  灵儿坐进柜台继续研究竹简上的方案,心里小鹿乱撞地想着刚才的话。

  真是的,什么意思嘛!

  荆轲去招待客人,把碗一一端到男人面前:“将就先生了,这个时间只有这些。”

  男人端起碗,笑了笑:“豆羹淡饭小鱼干,很、很清爽。”

  他搓搓手,提起勺子喝了一口粥,满意地点点头。

  门外的街道上停下几个随从模样的人,四处张望,领头的是个穿锦衣的老管事。

  他们有点着急,像是在找人。

  随意往店里看来一眼,又定睛一瞧,才步履匆匆地鱼贯而入。

  忽然来了这么多人,荆轲和段灵儿以为是客人,小小振奋了一下。

  可惜准备的餐食不够。

  那几人进店后径直朝这边走来,对男人作揖道:“韩子,小人找您半天,原来在这儿呀,快随我回去吧,君上挂心。”

  男人头也不抬地摇摇头,不说话,夹起一条小鱼干,咬掉它的头。

  荆轲和灵儿对视一眼,有些惊讶。

  韩子?君上?

  这个人……就是韩非?

  老管事看看他吃的东西,皱眉道:“您怎么跑来吃这些粗食淡饭?君府上的山珍海味、玉液琼浆,难道还不管够?”

  韩非一手拿筷,一手拿勺,冷声道:“山珍海味,索然无味。”

  他的口吃停顿其实并不频繁,情绪波动的时候会强烈一点,严重时甚至卡住半天都说不出来。

  而在相对稳定的状态下,口吃的问题就不太明显,说出来的话也相当噎人。

  那几人很尴尬,就这么干站在一旁看他吃。

  荆轲也听出来了,他们是君府的人,卫君府。

  而韩非显然是不想搭理,还朝里转过身,有点嫌他们烦。

  荆轲便拱手道:“先生既然在这儿用餐了,那几位不如稍坐?喝点水吧。”

  他说着伸手作请,把几人引到旁边。

  那老管事叹了口气,随荆轲入座。

  段禾苗和吕仅一见来了这么多大人,便起身离榻。

  前厅已经不适合玩耍了,两人就抱着小白条上后院儿去。

  阿让连忙跑来给新客人擦桌子倒水,还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不吃了,”老管事摆摆手,看了一圈店里,眼神有些怀念,“这里是……青禾轩么,唉,居然还开着,有客人吗?”

  荆轲笑了笑,冲韩非的背影扬了扬下巴:“那位不就是客人么?”

  老管事盯着他,迟疑道:“你是……段家的儿子?”

  荆轲点点头:“算是,养子,听起来,管事与我家是认识的?”

  老人点点头:“很久以前了,二十多年了吧,那时……老东家还在的。”

  段灵儿听他这么说,就从柜台后出来,站到荆轲身边。

  见到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姑娘,几人眼前一亮。

  老管事舒展眉毛问道:“这是……”

  段灵儿朝他微微欠身:“见过管事,小女是段家的女儿,家父名讳然。”

  几人“哦”着点点头,好像明白了的样子。

  其实也就年长的老管事知道段家,别的都是年轻人,没听过段家,更没听过段然,应和一下而已。

  老管事朝后院张望一下,问道:“我以前来的时候,你父亲还是个少年哩,总来帮老东家的忙,如今也该是东家了,怎么,他不在这儿么?”

  段灵儿毫不给父亲留情,直言道:“家父老了,赋闲在家,青禾轩的事都是小女在打理。”

  老管事捋捋胡须:“呵,女子东家么,也算本事,那就帮我向你父代为问候一声,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唉,想不到这个孩子如今也老了,可别像老东家一样啊。”

  “嗯?”

  荆轲和段灵儿对视一眼,灵儿问:“请问管事说的可是小女的大父?”

  老管事点点头:“嗯,他叫段……段……”

  “段谦。”灵儿提醒道。

  “对,段谦,唉,老了老了,本该颐享天年,却受了什么……风邪,这病不少见,患上的人都动弹不得,听说他半边身子动不了,在家躺了十多年才去的,真是折磨。”

  段灵儿有印象,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童年记忆。

  耶耶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终日躺在榻上、嘴眼歪斜、还流口水的老人。

  他屋里味道难闻,混杂着浓重的药味和秽物臭气。

  生活不能自理,要靠家仆侍候,榻底下还有个盆。

  家仆有时偷懒,盆倒得不勤,到了夏天,屋里的味道就会从难闻变成恐怖,还会飘进院子里。

  虽然没有看见过里面的东西,但因为气味太过震撼,那个盆给年幼的段灵儿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段灵儿对他没什么祖孙之情,耶耶连话都说不出口。

  她唯恐避之不及,还老被父亲拉去请安。

  母亲从来不去,她好像怕见耶耶。

  父亲总是不敢正眼去瞧他,一直低着头,弱弱地带着女儿行个拜礼就出来。

  而段灵儿记得耶耶看父亲的眼神里,充满恨意。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老人,在死后这么多年还会被人记起。

  荆轲一听就知道,这是大概是中风。

  他来到段家时,耶耶就已经不在了。

  所以对这人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他只是“耶耶”两个字。

  不过既然老管事提到陈年旧事,荆轲就多问一句:“管事,我想请问一下,您可曾听过一种叫做青禾团的菜?”

  老管事愣了片刻,定住神,忽然静止了一般。

  然后长长叹息道:“唉……好久没听见……这个青禾团了啊。”

  段灵儿看了眼荆轲,他跟自己提到过青禾团。

  是在去找阿山的马车上,当时还说要去问父亲呢,后来怎么又给忘了。

  此时说起,她也才想起。

  老管事的目光慢慢飘远,飘出门外,感慨道:“青禾团,先君也很爱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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