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真相
“驾！驾！驾！”
三匹白马驰骋在旷野雪原之上。
一匹马上是妙仪和叶澄瑜，一匹马上是叶怀瑾和江雁行，另一匹马上是朗月一个人。
她神色凝重，独自一人生涩的驾着马。
叶怀瑾回头看了越来越远的客栈一眼，那里存放着一个年轻人冰冷的尸体。
在得知真相以后，她再也来不及安葬他的尸体，只好付钱嘱咐了店家送信给白家来接人。
马蹄扫过雪地，露出一两簇嫩绿的新草。
她这才发现积雪似乎有了融化的痕迹。
那点点新绿正昭示着冬去春来的信号。
叶怀瑾忽然有些伤感，心想他那么想活下来，为此不惜骗她成亲。
可他终究没能活下来，客死异乡，成了一具比常人更加冰冷的尸体。
“舍不得？”身后的男子淡淡的问道。
叶怀瑾叹道：“那倒不是，只是有些感慨。你说白亭松这一生，活的值吗？有意义吗？”
“意义与否，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至少与我们而言，他肯在死前说出这一切，迷途知返，不算太坏。”
江雁行缓缓的在她身后耳语道。
叶怀瑾觉得耳朵有些痒，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独自骑马的朗月。
“那么临漳呢？他会迷途知返吗？”
他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连朗月都不带走？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如何自处？
原来……你竟是真的这样薄情寡义，城府至深？
想到他们此去有可能会直面他，叶怀瑾心中莫名的一紧。
叶澄瑜面无表情的坐在马背上。
她所有的惊讶与难以置信的情绪都在昨晚叶怀瑾的讲述和临漳的叛逃中用完了。
她只知道他们在去往那个地方，却想不出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
前一夜，客栈。
这……这怎么可能？临漳是无极门门主养子，怎么……怎么会？”
叶澄瑜瞪着铜铃大的眼睛。
她始终不敢相信朝夕相处，共患过难，历过险的人会是那个内奸。
如果这样一个，肯舍命相救，肯千里出海求救的朋友也会是内奸，那他们之中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
叶澄瑜心中发寒，如同置身冰窟。
“这样就说的通了，那幕后之人乃是无极门门主元鸿，临漳是门主养子，自然是遵照他的意思来监视引导我们。”
叶怀瑾深吸一口气：“宗门七大法器，皆是上古人冥两界大战遗留之物。
按白亭松的说法，只要集齐七大法器，以密法加以炼制。
以此滔天鸿鹄之力便可复活冥王赤嵘，再度开启冥界大门。
到时候百鬼夜行，人间生灵涂炭。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难怪那个门主处心积虑的收集这些法器。”叶澄瑜道。
妙仪伏掌，“那如此看来揽月岛主遇到的那个擅长棋术的元便是元鸿门主了。”
“可是既然他早就已经盗走了璇玑镜，为什么临漳还要大费周章的引我们去呢？”叶澄瑜问道。
“依我看……”
妙仪为难的道：“那时候的临漳似乎是真心想要救叶姑娘，而且他对于元门主的所作所为似乎也不知情。”
叶怀瑾微微愣了一下，他是真的想救自己？
江雁行接着道：“其实你们往前想一想，他并不是伪装的天衣无缝。其实很早便有些蛛丝马迹。
最开始玉峰观法器失窃，大家便是在那时候相遇的。
我是来查案，叶家姐妹是误打误撞，妙仪是观中人，只有他声称是门主派来查案。
试问其他门派都没有派人支援，为何只他一家派了他来？就算要派也不该派门主之子这样重要的人来。
而且他来的时候太过微妙，恰好是在法器失窃之后不久，刚好他来了之后，妙音便中毒身亡，断了线索。”
他顿了顿，转向叶怀瑾。
“你还记得御剑宗文渊阁失火那次吗？
我本来就觉得奇怪，既然那盗贼已经失手了一次，自然知道再难得手。
却偏偏要送了信，大张旗鼓的再盗一次。当时我们以为是混淆视听，声东击西的法子。
现在看来实则不然。他的目的就是文渊阁里的的那册书卷里的那一页。
后来我出了天阙，一直在查此事的大师兄写信与我道那别拓印的一页正是能解鬼幽谷玄蝶幻境的药方。”
叶怀瑾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他们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入侵鬼幽谷盗取法器了？
我本来也还一直想不通那些人为何如鬼幽谷那么容易。
即便有嘉月里应外合开了禁制，可还有天然致命的玄蝶幻阵竟然也失效了。原来准备的如此周详。”
“恐怕是这样。”江雁行答道。
“而且，那纵火拓印之人，大师兄根据当夜见过他的人描述，正是雨夜截杀我们的黑衣人首领。
我和他交过手，偶然得知他并不识字，那么那夜文渊阁又是谁帮他从多如牛毛的藏书中找到那一册并拓印下来的？”
答案不言而喻。
众人都有些沉默了，其实也许不必再说这些。
临漳忽然不留只言片语，偷马离开，就已经无声的证明了一切。
所有人中，朗月最沉默，沉默的像是不会说话一般。
从始至终，她都没说过一个字。
她并不关心这个世界，不关心那些关乎人间的大事。
她只关心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不带自己走？为什么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群人很好，可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那白亭松的法器哪儿去了？”叶澄瑜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他之前说送人了，我还不信，不过他确实是以“送”的形式把白家法器光戒给了无极门门主。
因为那个门主答应他，能治好他的寒症，并帮他重振白家。
到时候恶鬼横行，百家凋零，只有他们一家一枝独秀。
作为回报，他送出了法器光戒，还无偿提供白家所能提供的一切帮助。”
“这条件对他来说确实诱人。”妙仪说道。
叶怀瑾想了想，又道：“他并不是这个滔天计划的实行者，所以不知道太多的细节。
具体的事情，恐怕我们还得马上走一趟无极门，当面问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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