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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宛平县衙


  北京城,在明朝时候称为北直隶省顺天府。其中北京城区又划分为大兴、宛平二县,西城区归宛平县管,东城区为大兴县管。这两个县的县令,级别也较高。外省县令都是七品,宛平、大兴县令则是六品。然而饶是如此,京中高官贵爵如牛毛,六品的亲民官实在不够看的。便是那些品级不如他们的御史言官,也不把这小小县令放在眼里。是以,这宛平县令实在算个受气的官。

  如今,宛平县衙门红门大开,三班站立,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人便在窃窃私语:

  “哎,今儿这一大早的,审什么案子啊?”

  “听说是几个地痞闹事,砸了馄饨侯的铺子。你说这馄饨侯多老实的人,这帮混小子犯的着么?”

  “嘘,可别乱说啊。那几个地痞啊,可是有来历的。这背后主使的,是严阁老府上的孙少爷严鸿。”

  “严鸿?就是小阎王严鸿?”

  “不是他还是谁啊。小阎王看馄饨侯生意好,早想霸占这买卖了,那馄饨侯也是不知趣,死活不干。这不,铺子也砸了,人也打伤了。哎。”

  “这小阎王,做事这般横,不怕遭报应吗?”

  “小声些!你说这话,让他听到,我看你才要先遭报应啊。”

  正在议论纷纷,却听后面几声吆喝“闪开闪开!没见我们大少爷来了么?”众百姓扭头看时,正是几个恶奴簇拥着玉面长身的严鸿严小相公,气昂昂排开众人走来。这一下,惊得众百姓魂飞魄散。这闻名京师的恶霸,却来做什么?胆小些的百姓,直接就回家了。胆大些的,也纷纷闪开一条肉胡同。还有少数趋炎附势的,反倒近前来,对着严鸿左右的恶奴谄笑,巴望着搭上关系,跟随欺男霸女。

  严鸿走到堂前,早有一个家丁从衙门附近的店铺里抢了一把椅子,扛过来摆下:“大少爷,请落座。”严鸿一屁股坐下,问严侠道:“二总管,这宛平县的官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侠小声道:“大少爷您贵体初愈,记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也是有的。这不前些日子,咱们商量要把城西那馄饨侯的铺子抽三分干股么?谁知那姓侯的不识抬举,死活不从。因此上小的我和严洛商量,就叫严康带几个本地的汉子,去瞅瞅他的不痛快。这宛平县令张俊风,素来也是个不懂事的,据说对阁老和小阁老也不肯多些礼数。如今他敢拿咱严府的人,今儿就叫他好看。大少爷,您老只管在这里看戏,待会儿啊,小的我替您管教那狗官。”

  严鸿张张嘴,欲言又止。现在穿越钓丝闫东来的心里面,还是略有些道德感,而被附体吸收的小阎王记忆又颇为混乱。这事儿到底怎么个弄法,他也没什么谱。按他前世的做法,似乎这种巧取豪夺不是太正当的事,但看来附体的这位少爷一向都是这么整的。既然如此,自己姑且装聋作哑,静观其变好了。

  说话间,堂前几声咚咚鼓响,三班堂威长喝。跟着,走出一位正六品文官来,正是新上任不久的宛平县令张俊风。严鸿看时,此人年约五旬上下,身材高大,眉目端正,倒也算得国朝进士,京城县令的仪表。只是面孔瘦削,鬓角花白,显得带了几分沧桑憔悴。而身上的袍服也有五六分陈旧,看来不是个荣华富贵的主。

  身边的严侠早哼了一声:“大少爷,这瘟官不知进退,听说穷得夏天当皮袄子。真是活该了他。”

  张俊风到堂前坐下,开口道:“堂前何事纷扰?”

  当下有亲随衙役上前道:“回禀太爷,有城外西郊官道边开馄饨铺子的侯文东,状告严康、张癞痢、李大膀等八人,砸烂其家铺子,打伤侯文东及其儿子侯西山。本衙门的衙役巡逻城郊,恰好闻讯,将原被告一干人等带来,等候太爷裁决。”

  张俊风勃然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哪来的地皮无赖,居然擅自打砸店铺,殴伤良民?来啊,把原被双方都带上来!”

  不多时,衙役们从两边厢房带上十余人来。只见原告侯文东年约四旬,五短身材,脸上被打得鼻青眼肿,两个鼻孔和嘴唇都被血染红。他儿子侯西山约莫二十上下,一条胳膊包着白布,也在隐隐往来渗血。另一边的八个被告,其中七个身材长短不一,或满脸横肉,或骨瘦如柴,或穷凶极恶,或狡诈圆滑,看得出来都不是什么善类。唯有领头的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生的白白净净,倒是好个坯子。此人便是严府的家丁严康。此刻七个地痞都是有点惴惴不安,唯有那严康面带冷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叉手而立。

  张俊风痰咳一声,道:“谁是原告,有冤屈诉来。”

  侯文东慌忙上前磕头道:“小民见过大老爷,请大老爷为小民伸冤!”

  张俊风道:“你有何冤屈,且说来。”

  侯文东道:“回大老爷,小民去岁起,在城西郊官道三岔口开了家馄饨铺子。蒙左右乡邻照顾,往来客商不少,生意还不错。那严相府的小总管严洛,去年冬天便来跟我说,要占我三分干股。大老爷,我这馄饨铺子辛苦下来生意正做的火红,如何能被他白白占了干股去?因此这严洛总管就多次派人来滋事。今天早晨,更有那严府的家丁严康,带了这七八个泼皮来店里,打得一塌糊涂,连小民我和这独根苗的儿子,也被他们打得……要不是衙门的张三哥带着衙役们赶来,只怕小民这条命也要被断送了啊。”

  张俊风听到“严相府”三个字,两道剑眉一皱,又转向左边的一群人:“尔等被告,这侯文东说的可是实情?”

  几个地痞模样的闻言,相互看看,都把目光投向严康。严康冷笑一声,高声道:“大老爷,这话说差了。我堂堂严阁老府上,怎会贪他的铺子?实在这姓侯的狼心狗肺,他当初开铺子时,我家严洛兄弟明明借了他十两银子的本金,当时看他老实,没有立借据。结果现在这厮反而混赖个干净。这还不算,我带着几个兄弟来他铺子吃碗馄饨,他挑鼻子挑眼,给端上来的馄饨,汤里还飘着苍蝇!大老爷,你说这不是欺人太甚么?因此两下相骂起来,这老儿上前动手,被我兄弟教训几下,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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