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决胜 下

　　黑暗的静寂往往成为恐惧滋生的渊源。即使在这之中确实不存在任何可怕的东西，但依旧会令人感到担忧。因为这里没有光明，因为这里一切都是安静的。处于对未知的恐惧，几乎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个容易引起人胡思乱想的环境。就算一向喜欢安静夜晚的龙翔天也不例外。

　　面对眼前这纯粹的黑与那绝对的静，他的心早已扑扑的跳了不停。两眼不住的向四周巡视，唯恐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突然从这黑暗之中穿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要真的是那样的话，可绝对会把人吓死的。”他小声嘀咕着，心慢慢的提到了喉咙嗓处。虽然他自认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可怕事物突然出现的准备，但名为恐惧的情绪却越来越浓厚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一副被某样东西紧紧的扯着几乎要将之撕裂。

　　于是，他明白过来：一直跟着自己的若亚雪此刻已是害怕到了极点。若事情在没有什么变故的话，怀中的她绝对会发疯的。

　　“这就是黑暗的力量么？即使什么也没有，也能让人屈服？”龙翔天脑中的清明一闪而过，顿时有点领悟眼前的境况：“这根本没有存在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只是完全的漆黑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坏处想去。事实上，心里所产生的种种不安，只是人自己吓自己罢了。”

　　明白过来的龙翔天真正的平静下来。对于眼前的种种，他除了觉得有点无聊之外，便没有其他任何的感觉了。所谓害怕早已远离他而去，留下的只有存在于平静之中的从容。心如明净，思如止水。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把握住自己的心态从而将周边的一切一点不漏的映在了心里。

　　他不再担心敌人会从哪个个方向突然出现，对自己作所谓的攻击。因为他自信自己能把握住从任何方向出现的敌人，所以他没有了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着等着一切的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也许只过了短短的一瞬，也许是经历了好长一段。在漆黑的地底，时间的逝去是没有任何凭借可供参考的，一切都只能靠人自己的感知来解决。当人的感知已经在某些方面出现了钝化的时候，时间也变得不怎么重要起来。就像龙翔天现在的这种状态。

　　他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晓得自己的等待似乎已经有一会了。至于这一会究竟是多长，他不想理会。因为，他已经等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看着四周的黑雾渐渐有淡薄稀释的迹象，他明白再次开始作战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他死死的瞪视着自己前方，那敌人最后消失的地方，一种莫名的感受涌上心头。说不出任何原因的，他就是认定敌人依旧会在原来的地方出现。所以他便紧紧注视着那里。

　　当黑暗变得稀薄的灰白的时候，那原本被隐住的东西已经可以依稀的看到一些了。不过此刻显现的并不是像最初那样密密麻麻的敌群，而是十数个巨大的黑影，和光翼一样高大黑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敌人发生了这样令人难以理解的变化，龙翔天呆愣了一下，随即便迅速的回过神来：“管他是怎么回事呢！只要打到它们就行了。”他迅速的让“光翼”抽出了隐藏在其腰际的两柄棱光剑，让其紧紧的攥着，接通起能量的流线，令两道鲜红的剑刃从棱光剑的剑柄上发出，映红了周边的一切。

　　这是“光翼”身上唯一剩下的武器，虽然只是近战型的武器，但其拥有的强大能量足以把魔机的装甲切碎，是与自己同样高大的家伙作战必不可少的东西。尽管自己用其他的方法似乎也能够消灭对方，但那似乎太耗自己脑子了。出于一向的习惯，龙翔天认为自己更适合与武者作战，至于魔法那也只有在一切都不怎么如意的时候偶尔用用罢。

　　想着，他紧紧的握着两把亮丽的棱光剑，拉开了作战的态势。此刻黑色已经完全散去了，他面前的敌人以全然的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对面的家伙确实有着和“光翼”差不多巨大的形体，粗看之下模样也和一般的魔机相似。但在细看之下，你除了恶心之外却不会有其他的感觉了。因为它完全是由无数的骨头拼合而成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家伙。随着它们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这儿走来，龙翔天分明嗅到了一种腐烂的臭味。虽然这味道从一到这地底就若有若无的飘逸着，但始终只是少少的一些，并没有像现在这般浓烈的几乎让人晕倒。

　　“真是受不了啊。难道个头变大了以后，体臭也随之增加了么？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怪物还是趁早下地狱算了。”带着心里深沉的厌恶，龙翔天飞快的让“光翼”奔跑开来，迅速的贴近敌人，重重的挥击出了手中的棱光剑。登时，两道弧形的虹光在黑暗中闪出，交叉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十字一般印在了“骷髅魔机”的身上。龙翔天开始先发制人了。

　　红色光辉织成的十字蕴藏着灼热的高温，它轻轻的从正面那台“骷髅魔机”的胸腹间扫过，瞬时将其用以作为装甲的骨头溶化，极为轻松的切断了它的身体。由上而下，从左及右的两剑，简直分作了四块，极为整齐的四块。

　　“哐啷！哐啷！”随着光华的闪逝巨大的“骷髅魔机”顿时闪了架。虽然是由骷髅组成的巨大人形怪物，但一般的构造却是与真实的魔机相似。同样有为了支撑其身体而存在的中心脊锥。它的重要就和真人的脊椎一般，一旦遭到了破坏，整个身体肯定就支撑不住了。

　　即使以它们的能力可以在一定的时间之后重组，但却是没有办法参加现在围攻，从而让龙翔天在一定的时间里有了更多反应的时间。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尽管光翼很强，但他终究没有把握能在同时对付和自己有着差不多力量的数十名敌人。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绝对冷血的敌人是丝毫不顾忌同伴的损伤，它们在龙翔天先手攻击正面那个倒霉家伙的时候迅速的从左右两侧包抄上来，将他夹逼在自己的中央。之后，它们出拳了。不带任何花俏的一记直拳带着呼啸的拳风往光翼的脸上招呼过来，直如闪电一般。

　　“好快！”龙翔天看着那菱角狰狞的巨手从左右两边袭来不由得惊呼一声。晓是他已经意识到这样的局面，却从未想过对方的动作竟会这样的迅捷。“难道说它们的体积加大以后，速度和灵敏都不会降低么？”他有些怀疑。不过他早就有了堤防，虽然对方的拳速比预料的来得更快了些，但他依旧操控着光翼及时的低头堪堪避过。

　　“筐……！”声响连着碰撞一起来光翼的头顶上发生。左右攻来的两人在“光翼”瞬间低伏的情况下，不可避免的对击在了一起。同样的巨大力道使它们挥拳而出的手完全碎裂开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最后的结果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情况。这也是龙翔天预料之中的事情。

　　所谓“乘他病，要他命。”当两者在剧烈的碰撞中不可避免的摇摇欲坠之后，龙翔天的快速攻击开始了：只见双眼闪出绿色光芒的“光翼”迅速俯下身去，扫出了自己那强健的钢腿。“筐……！”一轮圆扫使坚硬的钢铁与脆弱的骨头交击在一起。在“喀喇……，喀喇……”的声响中那两台“骷髅魔机”的大腿顿时承受不住这打击的力道顿时爆裂开来。一时间尘土飞扬，碎骨四射，场内的视野一下子变得迷茫起来。

　　这时“光翼”迅速的跃起了。在原本身形尚未稳定的时候，它张开了巨大的飞翼，让整个身体离开地面。就像是迅捷的猎豹一般，跃起的它猛然抓住了其中的一台“骷髅魔机”。“筐……！”又是一声撞击的巨响。那是光翼坚硬的膝盖与它的骷髅脸面对面的碰在一起所发出的。在对方的脸面不可避免的全毁之后，一阵红色的剑影舞起，它有如红色彩雾一般霎霎的罩住了那在连续的打击之下早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家伙。成千上百的剑击在一瞬间挥出，带着棱光剑那灼热的剑刃，迅速的将对方分成了无数的碎块，令其永无再生机会。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既然自己不可能同时和那么多强大的敌人同时作战，并彻底毁灭它们，那么只有一个一个的来了。利用手段将扑上来的敌人一个一个击伤令其失去基本作战的能力，以换取一定的时间，使其不能出现一拥而上的围攻之局，然后有如迅雷一般的猛攻，令其中一受伤的敌人彻底毁灭。这便是龙翔天现在的打法。

　　说实话，这已经不是纯粹的打斗了，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之后，他不可自己的将战术加入自己的武学招式之中。这在平时或许还察觉不到什么，但是在这样面对着敌人蜂拥而上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便操控着“光翼”干起这样的事情来。当然，这确实是解决敌人的最好方法。

　　接下来的争斗似乎便的毫无悬念起来。

　　虽然对方有着人数上的优势，可这点的优势对于没有远距离攻击武器的它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它们依旧得贴近光翼才能发动攻击。而光翼的身旁最多也就够几个人活动而已。至于其他的，它们也只能游走在外围不断警戒。

　　不过，这并不是战斗便轻松的主要原因。其实真正的关键是在于，这些家伙太蠢了。它们永远也不懂得用脑子去思考。拥有强大力量的它们就像是抓狂野兽一般，颇有点奋不顾身的感觉。然而这样的冲动并算不上勇敢，只能算是无聊的冲撞而已。在龙翔天一步一步的战术攻击下，它们往往被各个击破。因为既不懂得适当的防御，又不晓得互相配合的它们，总是在合围中露出这样或是那样的破绽。而这些一闪而过的破绽，在龙翔天的把握之中，往往就成为它们最致命的地方。

　　当“光翼”身形在空中作出种种矫健的动作的时候，敌人的队形便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破绽。它们是纯粹追寻着“光翼”活动的。往往是“光翼”朝那边而去，它们也就一窝蜂似的跟着。如果它们的动作比“光翼”还要迅速，那这么作或许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很可惜的是，它们的动作是绝对赶不上“光翼”的。因为“光翼”可以飞，而它们不行。于是，在不断游走的激斗中，它们的合围不断的出现空隙。

　　而“光翼”则在这空隙的当口突然出现了。它高举着手中的双剑，挥舞着撒下一片红云。这是带着比岩浆还要灼热许多的高温击出的剑影。它如闪电一般突兀的出现，也如闪电一般突然消失。它对于拼死搏杀的“骷髅魔机”而言，就像是白色的圣光一般恐怖——凡是被着红云笼罩着的家伙，往往在片刻之后就变成了一堆无用的废骨。

　　如此一点一滴的打击，在时间逐渐流逝的过程中，慢慢的显示出它的威力来。在那些高个的家伙并不曾察觉到的情况下，它们的人数慢慢的变少。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场上只剩下十二台“骷髅魔机”和光翼面对着了。而这些家伙身上不同程度的都带着点伤，它们一时半会也无法立刻发动攻击，只是默默的排成了一种层次型的防御态势，静静的站立在那里依靠不断吸取地上的骨质来弥补自己受到损害的部位。

　　而这时的龙翔天也不动了。不是他不想动，不想去乘胜追击敌人，而是他没法动。剧烈的战斗使他那原本就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的体力又一次的降到了低点。虽然在前头得到了一定的补充，但此刻似乎又有枯竭的迹象。这其实在前面战斗的最后几刻中就已经出现了，不过他依靠自己的意志强制支撑了下来，坚持到了现在。当敌人开始退缩摆起了一定的防御态势的时候，他才得以平静的休息一下，努力的让自己的体力恢复，以便在接下来的攻击里给对方以最后的打击。

　　当然，即使在这样好无动作的互相等待中，双方之间的紧张也没有丝毫的缓解。这从对方那闪着噬人绿芒的两个巨大的空洞中便可以看出：它们的等待是迫不得已的，因为没一个“人”都受到伤害。但就算是这样的迫不得已，它们也依然想着上前将“光翼”击毁。而龙翔天也是同样的警戒着对方。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恢复体力的时间绝对比对方自我修复身体的时间要来得长。

　　“又是陷入苦战了么？”想着龙翔天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觉得今天的战斗实在太累了，“不断在胜利与失败之间徘徊。似乎有那么一种古怪的力量，不断的权衡双方的力量对比。既不让自己败的彻彻底底，也不让自己赢得轻轻松松。”

　　“难不成这幕后有黑手？”他很惊讶得想到这点，却又不希望这会成为现实，“毕竟，要是真的有什么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的话，那对方的力量绝对是惊人的。即使以‘光翼’全盛时期的力量能不能打得过还是一个问题呢？”

　　“麻烦！”龙翔天甩了甩，将自己的注意力回到眼下：“那个以后在想吧！如果不把这些该死的家伙解决掉，我们肯定是没有未来的。”他定定的注视着前面的敌人——它们身上的损伤已经大都修复了。“看来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估摸着越发凝起精神来。

　　“嘎……”好不容易修复好身上伤痕的“骷髅魔机”们一齐发出难听嘶吼。它们似乎在变得聪明起来，以快速的交叉冲刺来代替原来的平扑。它们拉锯着，交替着靠近“光翼”，在几乎就要装上那坚硬身体的时候，它们挥出了自己的“鬼抓”。一道带着黑气的伤痕出现在“光翼”那洁白的身躯上。那是带有腐蚀之力的伤痕，原来只是一条细细的黑纹，很快就变成了一道道粗大的黑条。

　　“哧……”那确实是很难受的痛楚。一种属于黑暗的力量在不断吞噬着“光翼”的本体，剧烈的痛楚令“光翼”魔灵不可避免在龙翔天的脑海中发出尖锐哀鸣。

　　“吵死了……！”龙翔天不悦的传出这样的讯息：“你不会是女的吧，连这点疼痛都忍耐不了？放心，那黑暗的力量并不曾浸入你的内在，只是让外面的装甲受了点小伤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的。”因为他和“光翼”如此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所以“光翼”的一切他都知晓。他操控的“光翼”就像他的大脑操纵他的身体一般。

　　“呜……！”“光翼”可怜熙熙的回应道。那低沉的声音令龙翔天越发觉得熟悉起来，似乎自己极为亲密之人所发出的。

　　“怎么会这样？这可不是‘光翼’自己的声音啊。”他颇觉得奇怪。

　　不过处于作战的考虑，他还是把这个放在了一边。反正今天遇上的谜团已经够多了，他也不在乎又多这么一个。

　　看着交叉而进的敌人，感受着“光翼”装甲上火辣辣的痛觉，龙翔天的怒火又一次被挑起了。他猛的一跺脚操控着“光翼”犹如巨大的炮弹一般朝正面的那个家伙撞去。他将自己的力量猛地朝魔机的核心送去，在能量互相的交换之中“光翼”的外表又涂了一层灼热的银光。虽不如棱光剑那般高热，但仅仅用来溶化骨头却是绰绰有余。毕竟骨质中的鳞本身就有将低熔点的作用。

　　巨大的身体闪着耀眼的银光一口气冲入敌人的怀中。当一切都这么突然来临的时候，那些傻傻的骷髅们根本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它们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一穿而过声音。自己的脚步却依旧无法停下。它们依旧向原来预定的那般穿插，一点也不曾察觉到自己对手战术的改变。

　　“这究竟是无所畏惧，还是笨蛋一个呢？”在龙翔天想来或许是后者更多一些吧。因为从对方那呆板的动作就可以清楚的看出了。

　　面对如此的对手，还有什么话可说——打就是了。只不过是要“聪明”的打。

　　“光翼”的双脚刚一落地，便迅速的踏蹬着旋转起来，两把红色的棱光剑把持着紧缩在腰际，整台机体就有如一股红色的龙卷将足以焚尽一切的灼热风暴尽数带给敌人。它是如此的凌厉，总是将其所碰上的皆尽吞噬。在它不断的旋转之下，即使对方有人数上的优势此刻也发挥不了许多。

　　因为圆是最完美的防守方式，而将圆融入攻击之中，这攻击也就带上了防守。如果是一个聪明的敌人碰上了，他或许还有破解的招数。但遇上这些傻大个儿，只懂得不住冲击的它们，就有如扑火的飞蛾一般，不断的自寻死路了。在红色龙卷旋转到的地方，被碰上的它们都毫无例外的被一点一点的消去身上的骨质。

　　这与其说是作战，到不如说是互相的消耗。只是骷髅魔机消耗的是身上的骨质，而光翼消耗的则是它的操控者龙翔天的体力和精神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红色的龙卷慢慢的缓下来。在“光翼”的驾驶仓内，龙翔天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早已累的厉害，身上的衣衫又一次的湿透了。豆大的汗水紧贴着他的脸颊流下，令他的两鬓紧紧的粘在耳际。若亚雪静静的躺在龙翔天的脚边，如此疯狂的旋转，即使是趴着不看也让她受不了，她还是晕过去了。正在作战的龙翔天并没有精力去管她，只是任由着她倒下。毕竟此时的关键是彻底的消灭所有的敌人。

　　那些自以为不死的疯狂家伙，此刻终于尝到了什么叫做“灭亡的无奈”。它们眼见红色的剑影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没有一点办法。虽然它们也想再此后退来吸收骨质修复自己的身躯，但已经知道它们有这样能力的龙翔天却早对此有了防范——他让“光翼”快速的移动起来，飞速的闪出众多的残像围住了这些想退后的家伙。这些有质量的残像，同样也拥有一定的攻击力，毕竟它们是由魔晶的能量造成的。

　　比起龙翔天的狼狈，它们却是不可避免的步入死亡的深渊。因为龙翔天可以依靠精神的支撑而它们不能。随着最后一根骨头的溶化，一切终于结束了。虽然累的很，但龙翔天的脸上却洋溢的笑容。他倒下了，噙着笑倒下了。由于敌人的覆灭，他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他深处自己的手将若亚雪揽在自己的怀中，就此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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