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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圣子的心


  约雅披着厚厚的毛披风,刚出宫门就上了一架马车,连与守在宫门的卡莱夫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急匆匆的往营地去。

  马车上的医师动作娴熟的为约雅上药缝针,他是被一名教士从营地叫来的,从后门悄悄的上了早已准备的马车,在此之前他一无所知,看到约雅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在见到披风下的那只手,心脏都差点吓停了。

  他不敢问出了什么事,紧张的处理过后交代了一些事项,被菲尔德小声警告几句,郑重的点头。菲尔德及其他几名教士护送约雅回到他的房间,他们路上伪装的泰然自若,速度却是加快得恨不得自己多生了两只脚,所幸现在大多数人都待在温暖的食厅用餐,他们一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人。

  回到房间后,刚进门约雅整个人就虚脱的往地上倒去,被离得最近的拉姆一手扶住,打横抱起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有人从厨房里端来了一大碗羊血,尽管速度已经很快,热乎乎的羊血也已经被寒风吹得冰凉,上面凝结了一层。

  他倒进炉子里简单的加热,稍微有点暖意就给约雅灌下去,那味道很腥,约雅时硬着头皮喝下去的。喝完之后,他的脸虽然还是那么苍白,精神却肉眼可见的好了几分。

  “幸亏您避开了要害,若是偏了哪怕一分,血就停不住,您会死的。”拉姆叹着气,担忧的说道。

  其他的亲兵们这才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在偏殿里的时候,他们无数次以为自己会死,死亡的阴影直到现在还笼罩在头顶没有驱散,但在看到约雅因为羊血的作用,面色渐渐恢复精神,心里的大石头稍微松了松。

  “您做得很好,阁下。”只有一个人与其他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拉姆愤怒的瞪着菲尔德,尽管约雅已经接受了他的誓言,并给了他谋士的地位,拉姆等这些亲兵们依旧看不起菲尔德。

  即使他今天引起了圣子的注意,那也一样。

  菲尔德并没有理会这些人的敌意,他觉得很幼稚,甚至隐隐的露出嫌弃。他看向了约雅,约雅抬起手制止了亲兵们想要口伐的举止,他虚弱的道:“我可不能辜负自己的身份。”

  菲尔德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贵族式假笑。“我很欣慰。”

  约雅笑了,有些心虚。他确实是耍了小聪明,菲尔德会生气是理所当然的。他熟知人体的每一个要害,这是作为剑士必须懂,他只是懂得更多,知道如何制造出这样看起来严重的伤口,却能保住自己的命。他避开了手臂上的动脉,却也是真正的流了很多血,伤口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愈合。

  他受伤的是左手,他下手时还是太谨慎了,如果他受伤的是右手,或许圣子不会让他袒露着伤口,与他在偏殿里玩一整个下午的游戏。他的伤口里还粘上细沙,医师光是为了清理掉那些沙子就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尊尚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约雅用肯定的语气道,“她虽然有些恶趣味,但她接受了我的忠诚,我通过了这次考验。”

  “您说得对。”菲尔德收回了笑容,认真的朝着约雅行了个大礼。“我确实生气您在尊尚面前卖弄小聪明,但我得承认,您比我更懂尊尚的心思。您的小心思反而会让尊尚更看重您。”

  一个有小心思的属下,会比一个完美的跳不出错漏的属下更得上位者的信任。

  约雅摇了摇头。“你确实还不懂。”你对尊尚的感官太过主观了,将她想得太过高大上,才会产出不必要的顾虑。

  约雅觉得有时候的圣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尽管与菲尔德之前的那段谈话扰乱了约雅的心,但在经过今天之后,他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他觉得很多时候圣子做事是凭着自己的性子,她并没有太多的阴谋计策,她可能只是一些试探或者尝试,只是结果往往如她所愿,这才会让人们认为她无所不能。

  特别是像菲尔德这种自信的聪明人,更看不清这一点。

  不过约雅是不会去提醒他的,他宁愿让菲尔德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虽然是自己的亲兵,不代表约雅愿意对方在圣子面前大出风头,甚至盖过自己。

  约雅想到这里,笑了笑。看来他确实学得很好,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比以往上的任何课都要让他印象深刻。

  向圣子袒露心声,还能够活着回来,约雅一直压在心口上的重担也减轻了许多,他躺在床上,发出惬意的叹息,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给与自己清静。等到他们全走了,约雅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的壁炉不断供应过来的暖气,浑身像是躺在热水里一样舒服,他都舒爽得开始哼起小调。

  圣子在看书,她看完一遍后拿起鹅毛笔在上面打着圈,她好像是在做笔记,又看不明白在做什么笔记,更像是无聊时随意的涂鸦描写。

  “纳琪丝。”她叫出了坐在对面椅子上休憩的纳琪丝的名字。

  上课的方式做出了很大的调整,纳琪丝会给圣子出一些题,布置一些作业,然后她坐在一边等着给圣子解惑。如果圣子没有问她,她可以就那样呆坐一整天。

  被叫了名字的纳琪丝站起来,恭敬地行礼:“是,尊尚。”

  “纳琪丝呀……”尊尚将鹅毛笔丢开,把被自己涂得乱七八糟的书撇开一边,托着下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书里看到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想要读给你听听。”

  纳琪丝看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那是《王与民》。这是一本政治书,从书名可以看出来是讲述王权与民心的事情,这是纳琪丝给圣子准备的课外书,书房里本是没有的。

  这段时间里,圣子学得很杂,从宗教、政治、军事、民生……等等等等的内容。她的进度快得惊人,很多内容甚至不需要提起,她只要看一遍就能理解,即便是不理解的问题,只需要给她提个开头,她也能领悟出来。

  这是最省心的学生了,有时候纳琪丝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她相信过不了多长时间,圣子就能把她所有的学识都掏空。

  纳琪丝屈了屈膝,道:“这是纳琪丝的荣幸。”

  圣子说:“这句话是说,王应该保护他的子民,却不能纵容他们,如果子民们心里产生了恶魔,王不该姑息他们,应该将他们从恶魔的爪牙中解脱。”

  说完后,圣子咯咯咯的笑起来:“这是要杀掉的意思吧。”她用着肯定的语气。

  纳琪丝不习惯圣子用这样的语气谈起死亡,仿佛在她眼里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她道:“放任子民痛苦,王也是不合格的。”

  “那和吾望理解的一样呀。”圣子已经学会了从委婉的话语里提炼出关键词,她道,“吾望觉得这样太粗暴了。”

  “尊尚有什么见解吗?”

  “让他们死确实是很容易,可死亡是会传递的,恶魔能够藏身在一个人身上,等那个人死了,不也能藏身在其他人身上吗?杀掉实在太简单粗暴了,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法吗?”

  圣子虽然提问了,却不是想要从纳琪丝那里得到答案,她只是喜欢看到纳琪丝每一次对她说出的惊世骇俗的语言露出的惊诧和敬畏的表情。

  她悠哉悠哉的说道:“与其杀死恶魔的寄生,直接杀死恶魔,或者…让恶魔为自己所用才是更好的吧。”

  纳琪丝深深吸了口气,她的脑子涨得生疼,勉强的维持着自己庄严的一面,道:“被恶魔控制的人,他的灵魂实际上已经死亡。就如尊尚所言,无论是杀死无形的恶魔,还是驯化恶魔,前者几乎不可能,后者…与教义不符。我等教徒,与恶魔是永远的敌人。”

  说完这句话,纳琪丝觉得头更疼了。她就是疲于应付总是会说出惊人之语的圣子。有时候觉得圣子实在是很好的学生,一点就通,让老师很有成就感。有时候又觉得她的思维跳跃性太快,总是跑题到奇奇怪怪的方向。

  就如一开始的那段书中的话,说穿了不过是国王依靠武力将不听话的子民征伐杀戮殆尽,这样其他人也会屈服于在武力之下,乖乖听从国王的安排……这不过是一场政治上再常见不过的,弱肉强食,只是披上了一层好看的皮。

  但是圣子偏偏把这些引领到恶魔与人,王与恶魔的关系中……

  纳琪丝觉得自己放心得太早了,尊尚的学习之路还很漫长,怎知道被甩了几滴墨水。手里拿着鹅毛笔的圣子,笔尖的墨汁滴答滴在了桌面上。

  圣子嘟着腮帮子,有些气呼呼的,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纳琪丝。

  “纳琪丝,今天笨笨的!”

  还以为是聪明人呢,比约雅还不如!

  圣子放下了鹅毛笔,从椅子上跳下来,迈过周围一群跪在地上的祭司们,走到已经双膝跪地弯着腰的纳琪丝面前。

  她拍了拍纳琪丝的脸,将她脸上的墨水印子越拍越大,最后啪的一声双手放在她脸上,让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自己。

  “一时的武力只能使一部分的人屈服,不寻出恶魔产生的原因,将恶魔驯化甚至杀死,被武力屈服的人也会凝聚成无法忽视的力量,吾望以为纳琪丝很懂,还是说你装不懂。”

  留下这句话,她撇下了目瞪口呆的纳琪丝,气呼呼的离开书房。她要让厨房做一大堆好吃的,才能挽救被纳琪丝‘欺骗’的小心肝!

  却不知被单独留下来的纳琪丝,维持着那木愣愣的样子,僵直的跪在地上许久许久,直到祭司们委婉的请她出宫,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她一路像丢了魂一样,坐着马车回到自己的住处,她浑身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叫来了自己的盟友。当盟友都到齐之后,她还捂着胸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会为尊尚推荐你们。”纳琪丝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的话语让其他人的目光哧的一声瞬间点燃。她幽幽的扫过一圈人,道,“我相信尊尚不会像前几代那样,拒绝你们的面见。”

  “……您的意思是?”有人小心翼翼的询问,不敢询问得太清楚。

  纳琪丝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实在肯定着什么。“你们无法相信我今日从尊尚那里听到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非常确切的事情……圣光将会重新点燃权杖,光的征途永无止境。”

  纳琪丝的眼里流下了泪水,其他人没有因此奇怪,因为他们都一样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感谢伟大的圣神,听到了信徒的祈求……”

  他们何其有幸,能侍奉一位有入世之心的尊主。

  一位能够将人,看进眼里的,圣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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