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民壮

　　不需陈远亲自抽空跑到施家去游那个贪财的丈母娘，早已留心此事的王夫子听到消息后，带着一些主事就跑过去了。专业做事的就是比陈远强。没几，详细的投资合股计划就敲定了下来。

　　赵家、施家投资山寨的制皂厂和精制食盐厂。赵家、施家两家合计投入资金六万贯，又向兴华银行各贷了两万贯，投入组建中的水泥股份公司。

　　总体来，山寨出让制皂、精炼食盐设备及技术回收了几万贯，又通过兴华银行放了出去，内库并没有得到什么，但随着项目建成投产，山寨税收能得到大幅地增长。

　　在陈远看来，这次合资更深的意义是将赵、施两家拖上了兴华军的大船。而且通过赵、施两家，影响到更多的富绅豪族。

　　逐利是社会的本能，尽管好些人不看好兴华军的未来，但仍有富商豪族从源源不断地从各地汇聚而来。

　　在兴华军及大产业的带动下，在铅山各处，各种工坊、厂矿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有的开挖石碳，有的开釆石灰石，供给山寨钢铁场、水泥厂、琉璃厂；有的上山砍树，开办碳厂，供给心寨火药场；有的开办工坊，接各种活委托，也滋滋润润地忙碌着。

　　百姓的日子也活泛起来，他们或于农闲之时接各种活计，或干脆丢下犁锄，跑进各色工坊，挣取霖里忙活向数倍收入，笑脸也多了起来。

　　孩子们也从繁琐家务中脱出身来，穿上干净整齐的服装，蹦跳着走进学堂。生活好了，不能亏待了孩子。再去学校，能识得两个字不，还能捞顿饭吃！这是大多百姓的心声。

　　铅山如桃花源一般，一时成了百姓们的乐土。不是经常见到整齐列队的兴华军，铅山百姓都想永远地沉浸在这种甜窑有盼头的梦郑

　　道路上兴华军渐渐多了起来，铅山们百姓也跟着揪起心来。看来，该死的鞑子还是要来了！

　　“付队，这鞑子来信州了吗？”

　　一队民壮手持大刀长矛列队而过，顿时让一些老人、妇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付队长，听鞑子到哪里杀到哪里，他们要杀光全信州的人。是真的吗？”有人惊惶地问道。

　　“付队长，鞑子是不是都如恶鬼一样，黄发蓝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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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乡亲，请让一让。我们要立即赶到镇里进行操练，军令如山，一刻耽误不得！”镇民壮队长付如山打着满口的北地官腔拱手请求道。今已是第五起碰到民众拦路打听了。

　　“付队长，你就先吧。”有妇人求道。

　　付如山被推拉不过，正要开口解。那边厢两骑马飞奔而来。马还没停，就听上面有人叫道。

　　“付如山，还不快快去镇里。兴华军教员都快等及了。”

　　“亭长，你看....”付如山看着周围的那些老人妇女苦笑道。

　　亭长，不，现在被称作镇长的田二苟恼努地跑下马，一手拉马，一甩左手空空的袖筒，上前喝骂道：“你们这些没事找事的还不让开，误了民壮集训，县上怪罪下来，你们可去顶罪！”

　　“二苟啊。听鞑子来了，也不知道这鞑子是怎么样的，我们只想找付头打听打听消息。”一个白发的老汉上前，叫道。

　　“有什么好打听的。在家等着通知，鞑子来了也伤不了你这把老骨头！”田二苟摆手道。

　　“话是这话，只时大家都不放心。”那老汉笑道，“这不，听付队原是鞑子军中出来的。大家都想听听呢？”

　　听得老汉，付如山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打听什么，要看鞑子，跑到永坪矿山去，那边有得是鞑子。有什么好怕的，一刀下去头照样掉。我田二苟就杀了不少。不是这手没了，我还跟着总指挥接着杀鞑子。”田二苟摆手道，“你们那些妇人，快快散了。让民壮队快些去镇里。这可是兴华军吩咐下来的，误了兴华军的事，就是兴华军不追究，等会你们男人回家可饶不了你们。”

　　听得李二苟得严重，妇人、老人急忙都散了开了，让付如山领着民壮向镇公所方向跑去。

　　镇公所就是原来的亭驿。按朝廷之制，五里一乡，十里一亭。如今这兴华军主政，将乡改为村，亭将改称为镇。村里仍由村里的有些威望的村老管着，这镇却派了几名人员下来。为了防鞑子，各村都组织了一些民壮。民壮不属兴华军序列，但在战时统一受县、镇指挥，协助兴华军作战或卫护村民，帮助村民转移等事。

　　一行人跑到镇里，还好没有误时。几个村的民壮在兴华军教练人员的指导下开展了一些投弹，列阵的训练。训练之后，兴华军的宣教人员还向大家传授了战时怎么引导民众坚壁清野，躲避鞑子的事宜。

　　宣讲完毕，民壮们领了些误工补贴钱粮，即行解散，三三两两各归各家。

　　“呵呵，今日整训练习了投弹，会不会县里会有火药弹发下来？”有人轻笑道。

　　“不太可能吧。我前些听我军中堂哥，这鞑子就快来了，部队里火药弹还缺着呢。”

　　“不管他。没听兴华军教员，咱们民壮主要任务是组织好百姓躲鞑子，这又不上战场，用那个火药弹做什么。”

　　“是啊。付头，这躲到山里真的能行？”同村的一个伙伴侧头问道。

　　“能行吧。但也不是胡乱躲的。还得有兴华军掩护，引开搜山的鞑子。”付如山淡淡道。

　　“付头，你现在可不能跑到鞑子那边去了，否则咱们对付鞑子的办法都让鞑子知道了。”有人笑道。

　　”奀牛，你这话怎么的。付头是那种人吗？这鞑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付头怎么样，这两个月来大家都没看到？”一个年纪较长的人喝斥道。

　　“呵呵，我知道付头仗义。我只是笑。付头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人笑着赔不是道。

　　“我怎会怪奀牛兄弟。鞑子屠杀我全族，杀我亲人。我怎么会再跑去投鞑子。原来在鞑子军中，也是被鞑子抓进去的，没法子。”付如山道。

　　“付头，你一身好本事，怎么不去投了兴华军？”有人奇道。

　　“唉，混了一辈子军营，弄得一身伤病。就想安生一些，搞块地好好种着，安安生生地过了下半辈子。”付如山叹道。

　　“我如山啊，不是大哥我你，你太过老气了。”那个有些年纪的人道，“你才而立之年，正是奋发之时，怎么这么没了锐气。俗话，乱世出英豪，你看那二苟子，不是上次手断了，在兴华军都混上一官半职了。我们村，有好几个，现在都是连长、营长了，领着几十上百的士卒，以后不定还能混上个将军呢。就前村的那二苟子，手断了一只，还不照样当镇长，听，兴华军还准备让他当副县长呢？这可是光宗耀祖了。”

　　“我一个降卒，兴华军饶了我一命，又分房分地让我有安身之地，我已是感激不尽了，哪还有图一官半职的想法。”付如山摇摇头道。

　　“也罢。且在这暂时休息休息吧。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过些时候，我找人打听打听，帮你找个堂客，先续上香火再。”那茹点头，“不过，我觉得你付如山不是一般之人，早晚会出人头地的。”

　　“谢田大哥了。”付如山拱手道。

　　众人着，很快就回到了村里。付如山拿着长矛，回到村尾的一间茅屋。茅屋低矮，但也算是一个家了。

　　茅屋外拴着两匹马，引得付如山一愣。

　　“付头。”

　　“付头回来了。”屋角一侧的石板上两个人听到响动，侧过身来招呼着。一个身材魁武，一个身材精瘦了些。正是付如山在原汉军士卒中的生死兄弟老巴子与王碎嘴王满仓。

　　“你们怎么来了？亏你们寻到这里，都进来坐吧。”付如山淡淡道，将长矛在门外一放，轻轻推开茅屋门，将肩头一袋米轻放在门后桌上。

　　“还是不要进去了，外面更空阔些。”王碎嘴笑了笑。

　　“由你们。你们且等着。”付如山进门，从案板拿起三个大碗，又提了一壶冷茶，走了茅屋。将碗就摆在石头边，倒了三碗冷茶，三人席地而坐聊了起来。

　　“真有家的味道。好久没有过这种问道了。”王碎嘴端起冷茶喝了一口，叹道。

　　“真想过这种生活，哪我找个地方，也给你起间屋。”付如山淡淡道。

　　“以后需要再烦付头吧。过几我们部队就要开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王碎嘴摇摇头道。

　　“哦。”付如山点点头，也没多打听什么。

　　“付头，你过得怎么样？腿好利索了没有？”老巴子关切道。

　　”早好了。到这里，百姓们都挺和善。一过来，镇村都张罗着，佃给我五亩田，还有两三亩旱地。佃的田租子挺轻，只需收二成租，也没有其它什么傜役税收的。只是这水田，不似我们北方的旱地，得学着种。”

　　”田里还没收成呢？这日子怎么过？”老巴子忧虑道。

　　“这也不怕。兴华军的遣散费还有一些没用完呢。你们当初也给了一些，都还在那没怎么动。现在村里起了民壮，让人做民壮队长，也有些钱粮补贴。我一个人能吃多少？”付如山笑道，“下个月，我还准备到兴华银行去贷笔钱出来，买头耕牛。这近十来亩田地，没牛可不校”

　　“贷什么款，兄弟这带着樱”老巴子急忙起身，将挂在马鞍上的一个钱袋取了来，向付山丢了过来。

　　“老巴，不用。”付如山摇摇头，“你们不知道，这兴华银行是兴华军总指挥陈大人开的。现在有个政策，百姓耕牛贷钱，不收利息。等田里有收成了，还能用收成偿债。村里有好几户人家都去贷了。”付如山摇摇头，将钱袋拾起，又丢了过来。

　　“我付头你就见外了不是。”王碎嘴着，又向衣袖里取出一个钱袋来，强行递到付如山手中，“我和老巴现在吃穿都在部队，要钱有什么用？我们又没有亲人，你先替我和老巴收着。你也别见外，该用就用。都是生死兄弟，这样见外做什么。”

　　“那行，我替你收着。哪你们自部队回来了，也好用来成个家。”付如山点头道。

　　“这个再吧。你尽管用着，我和老巴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脱下身上这身皮呢。”王碎嘴笑道。

　　“嗯。”老巴子也点点头。

　　“孙鬼头呢，他怎么样了？”三个黯然了一会，付如山问道。

　　“孙鬼头那子撞了大运了，被上面的一个人看中了，现在已脱了战袍，去信州专司打探情报了。听还搞了个官职。有好些时候没来铅山了。”王碎嘴笑道。

　　“嗯，好。孙鬼头贼头贼脑的，正是人尽其用。”付如山点头笑道。

　　“我现在讲武学堂打杂，不过，听讲武学堂将会编制为教导团，以后还不知道去哪。还是老巴子好命，竟被补充到了警卫旅，这在朝廷，可是御林军了。听，这御林军的统领还对老巴子甚是赏识。”王碎嘴笑道。

　　“哦。”付如山讶异道。

　　“付头，你别这张破嘴乱。我们是警卫旅，哪是什么御林军。”老巴子道，“不过，我们旅长倒十分豪爽。听人几个月前还是在是山道上的挑夫，对兄弟们十分仗义，每战必然领先冲锋。为这事，总指挥没少责骂他。”老巴子道。

　　“咦，老巴子，你上次不是，你那位牛旅长想将你选到总指挥亲兵队去？”王碎嘴道。

　　“是有这事。不过还得经宣教处审核。过几该有结果了。这总指挥，听比旅长还好相处，大家都想去呢。”老巴子傲头道。

　　“嗯，不错。兴华军的总指挥是个汉子！老巴子，你好好干。”见同伴有了好结果，付如山勉励道。

　　“我付头，你也出山吧。我去求讲武学堂的教官。你只要进了讲武堂，出来后到军中，起码就是排长。过些日子，营长，团长都能做到。”王碎嘴又劝道。

　　“这事不提了。我先过几安稳日子再。”付如山摇摇手，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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