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寻迹
川夏用上了轻功，就跟脚底抹油一般，迅速拉近了与前方队伍的距离。
等彻底追上的时候，一行人还没有赶到白川呢，川夏就跟在队伍最后缓步跑着，暂时不想到前面去与‘使’照面。
后面那些人对于川夏的到来，也没有什么反应。
视线越过人群，川夏一眼就看到了‘使’肥胖的身影，同时还注意到了其身边跟着的两人。
那二位明显与其余人有着区别，火光的映照下，脸上看不见丝毫的慌张。
不像旁人，即使此时人足够的多，但一想到要去的是白川，也是心下惴惴，脸上担忧。
而那两人也是川夏完全陌生的，那多半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使’之前让传回去的消息奏了效，引起了那位高仓名主的注意，来的二位便是‘使’口中的真信徒。
一想到这个可能，川夏便暗自庆幸，庆幸自己得亏是跟来了，否则便错过了这个观察的绝佳机会。
通过那二人，能够更好的见识到这世界的非凡之人，都有怎样的手段。
“那怪物，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你是交过手的，与我和玉粒详细说说。”春直望着前方，嘴里对‘使’说道。
虽然之前从高仓部下那儿了解到了一些，但现在‘使’就在跟前，可以问的更清楚些。
其实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情，两人也打算出手了。
春直二人始终待在屋中，先前川夏的遭遇他们并不知道，假如知道的话，那时他们便会展开调查。
先前也隐约听武士提起过脏东西和‘使’的事情，但并未引起春直的重视，不过是平常阴邪之念罢了。
而‘使’能处理这些事情，大概是个懂些病理的医者，也并不被两人当一回事。
直到高仓告诉他们白川之事，‘使’在那多半是河童的攻击下，还能没事人儿一样的醒来，那就不是简单的医者了，必然是成为了某位神祇的真信徒。
经过先前的谈话，那更是巧了，‘使’是大山之神的真信徒，这才有了两人拉其加入自然神教的举动。
“很是厉害，非一般之物，趁俺不备之下，一个照面之下，俺就几乎丧失了抵抗之力。”
眼下这种紧要关头，‘使’胖子选择实话实说，毕竟但凡有一点夸大，都可能在后面的遭遇中，对两人造成伤害。
即使他不喜那位自称贵族的高仓名主，但也不想让来帮忙的人因此而丧命。
“你也不用太过灰心，虽然你成为了祇的真信徒，但并没有学习过教中手段，空有信仰之力，应付不来也实属平常。”春直说了两句安慰道。
“俺这根木棒还是很厉害的。”‘使’笑着举起了手中木棒。
春直偏头淡淡的看了那木棒一眼，道：“也不过一般之物。”
“呵，呵呵......”‘使’胖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悄悄将木棒收进了袖子里。
心里还暗自有些不服，他倒要看看这春直牛气冲天的，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其实春直说的已经较为委婉了，还用的‘一般’两字，真要说实话的话，简直不入流，像这样的木棒，他要想，可以做好几根出来。
不过是用信仰之力滋养出来的，有些念性的器物罢了，只能说明‘使’的先人中，有人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但这玩意儿要解释起来，太花时间，春直也就没有多说。
之后又聊了关于怪物的几个细节问题，什么长相手段，最终春直与玉粒两人都有了七八分确定，那玩意儿就是河童。
但不敢十分肯定，毕竟河流系的妖鬼在两人长驻的东海道，都十分罕见，别说其余几道更是不曾听说。
以至于河童他两也只是在教中书籍上看过图画，不曾真的见过。
几句话说完，众人加紧速度赶路，白川边上的那段事发地点便到了。
‘使’开口让众人留在后面，自己与春直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川夏想想也就跟着在原地站住远远观瞧就好。
就在‘使’三人的正前方，几个武士已然将事发地点给围了起来。
“见过春直大人，玉粒大人，使大人。”由于‘使’在众人心中那不小的威望和身份，高仓名主部下这些武士，也保持着尊重。
“恩。”春直微微点头，已经走去了一旁，留下玉粒与武士交谈，询问大致情况。
就在旁边地上，用半截简单的草席，盖着死者的尸体。
春直蹲下身来，从‘使’的手上接过火把，微微掀开一点，露出那个死亡妇人惨白的面容，一双眼还没闭上，能看见临死前的惊恐。
跟着伸出二指贴在妇人的额头上，皱眉感受了一会儿，又继续往下在脖子手腕处做了些检查。
他春直当然不是专业的仵作，但检查这种受到妖鬼所害之人，自有他们的手段。
“怎么样？”‘使’有些艰难的蹲在春直身边问道。
“的确是被那怪物所害，意识灵魂被完全吞噬，是河童的手法，并且还残留着河流系妖鬼独有的水臭腥味，真是比咸鱼干的气味还要难闻。”春直皱着眉头下意识的说着。
一般来说，越是厉害的妖鬼，这种气味越是淡薄甚至没有，由此也从侧面反应出那河童的实力实在不怎么样。
然而春直这几句话中，几个词都是‘使’听不明白的，也不问，反倒是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跟着剧烈咳嗽了起来。
什么破腥味水臭的，他是一点也没有闻着，只有尸体散发出的味道，他并不陌生。
春直轻笑一笑，站起身来，背对着‘使’道：“你是闻不到的。”
‘使’撑着自己大腿站起身来，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着：“神气什么，闻不到俺也知道是那怪物下的手。”
“那些武士也是刚来不久，他们这么多人，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情况。”玉粒问的差不多了，走过来说道。
“以他们的能力，那河童自己不出现，显然是找不到的，好了，让他们都走吧，该咱们动手了。”春直回答道。
巴不得几位大人这样说，他们这些只会使刀的武士，哪是那些怪物的对手，赶紧招呼着，抬上尸体一溜烟的就跑开了。
跑去与远处的百姓站在一起，看着河边上那三位。
这个距离算是比较远了，川夏隐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
“那怪物一直就在水里，可白川这么长，咱们怎么找？总不能是下水吧？”
“而且，现在人这么多，那怪物狡猾的很，不会自己出现的。”‘使’摇头说了两句。
原本在他的想法里，是打算带上丹砂雕的物件儿，春直两人埋伏着，然后亲自当诱饵，来独斗那怪物，定能将其一举拿下。
可惜物件儿还没制好，所以今儿只是来探查情况的，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两人想要露上一手的心情，‘使’能理解，却也并不想打草惊蛇。
胖子的话，春直两人听进耳里，却并不回答，只见玉粒往前走了几步，蹲在河边上，一手按在泥地里，轻声吟唱了起来：
“山脉之息，请聆听吾之念，自.塑泥.追踪！”
故弄......胖子一个词还没说完，便大睁着眼见，惊奇的发现玉粒手掌前的位置，一个拳头大的泥球从地里升了起来，并且从中啵啵啵的伸出了手脚头颅。
“治这种河流妖鬼，若是大河之神的真信徒在这儿，就更轻松些了。”玉粒看着自己召出的泥人，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轻声说道。
在自然神教中，是精灵崇拜，风雨山川，大地果树信什么的都有，但真正的神祇只有两个，一则大山之神，一则大河之神。
可惜还是有些远了，川夏垫脚蹦跳的，也只看见那人弄出了一个什么泥人来，至于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
“那小人，真能有用？”虽然心里已经被玉粒的奇妙手段所震惊，但使胖子嘴里还是怀疑的问道。
毕竟泥人入水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靠谱的感觉。
“只需看着就是。”
对于已拒绝加入神教的人来说，玉粒也不想过多的解释什么，只平淡的说了几个字。
月色朦胧，河面阴幽，‘使’手中持着火把，靠近了河边几分，用火光照亮着河水，想要看清楚那泥人具体是如何行动的。
然而除了流淌的河水以外，什么都看不见，那泥人下水之后，一直下沉，没两下就彻底消失了。
如是这般，‘使’开始在心里默数。
等过了约莫一百息的时间，左手边的春直一声厉呵：“有动静了！”
话音还未落，他和玉粒两人便迈开双腿往左边跑去。
闻声‘使’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原先静静流淌的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
不敢耽搁，赶紧也跟着追上去。
“找到了，那河童在逃。”玉粒急促的说完这句话后，半蹲着一掌按在了河岸上，低念一声：“起！”
噗——
一尾红鱼跃出水面三尺高，在半空中卖力挣扎着水花四溅，一个黑不溜丢的泥人紧紧的咬住其尾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道法降临平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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