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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离开尹府


  这位学政大人衣着朴素,  气质随和,见了李瑜就先笑道,“早就听闻周兄新得了一位关门弟子,  如今一见,  当真是少年英才呀。”

  李瑜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不多说一句话,亦没有多余的动作。

  刘学政见此,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  而后又道,  “我与你师傅同朝为官数十载,  他的眼光我还是信任的。今日喊你前来,  就是想想问问你,  你可知道最开始闹腾的学子都是谁?他与你是否有过节?”

  听刘学政话中的意思,竟是要替李瑜做主了?

  李瑜先是道谢,  而后回道,“说来惭愧,  因为此事与学生有关,为了避嫌,  学生这几日都是在家闭门不出,  具体事宜还真不清楚。”

  刘学政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了他的说辞,不过仍道,“虽说清者自清,  但自己的事情,  还是要上点心才对。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查查,若是有线索了,  直接告诉我就行。不管如何,我终究是信任你师父的。”

  李瑜领命退下,刘学政冷笑道,“小小年纪,倒是滑不溜湫。你让尹知府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尹知府就小跑的过来了,刘学政冷淡道,“王爷知道了,他老人家很不高兴。”

  “刘大人,求您给王爷传个话,我愿戴罪立功。”尹知府递上厚礼,讨好道。

  “你若是指那门生意,可算不了么么功劳。”看他还算诚心的份上,刘学政好心提点道,“王爷看重的,唯有民心二字。此次科考一案,你知道该往哪里泼水了吧?”

  尹知府听了却是半点没理解刘学政的意思,一脸懵的疑问道,“不知刘大人有何指教?”

  刘学政何曾遇到过这样的朽木,素来温和理智的他也微微变了脸色。

  “尹知府,你既然想要为王爷办事,手段就得高明些。那位李瑜,虽有几分才学,可半大点孩子,能比的上饱读圣贤书的成人?”

  “刘大人,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是有几分本事,好些大人都比不得他。”

  “蠢货,我是要听你长他人志气的吗?我只问你,你家那位老夫人人脉众多。她想偏袒个孩子,哪里需要用你?时至今日,你只需把老夫人那条人脉找出来,如此,你自己岂不清白了?”如此蠢货,怎么当上知府的?

  尹知府擦了擦汗,想了又想,方即恍然大悟道,“刘大人,下官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安排安排。”

  “且慢,尹大人,我再多说一句,脚踏两条船的人都活不长久,你既然做了选择,就该有所取舍。你说,对吗?”刘学政贴心的提点了尹知府两句,却把尹知府吓的面色苍白。

  “这这,这,老夫人若出了么么问题,只怕圣上会怪罪呀。您也知道,因着当初的事情,圣上对我尹家多有不满,若是老夫人再出什么事情,尹某怕是小命不保哇。”尹知府哆哆嗦嗦的回道,这副不成器的样子,又让刘学政面露不喜。他冷漠道,“凡事都讲究方法,若是老夫人仗势欺人,混乱科举,你说,这会不会消磨那点子情分?”

  “这?这没有真凭实据,难呀。”尹知府很是纠结道。

  “尹大人,你该听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话。凡事,就看你自己怎么取舍了。”刘学政说完这话,就让尹知府退下自己琢磨。

  尹知府回去以后,一时拿不定主意,愁的他在书房内直打转。

  他倒不是担心伤害了老夫人,而是害怕选择失误,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仔细想想,背靠着老夫人总比投靠那边强,可人活着,总要挣一口气的,老夫人那般强势,又那般看不上他们尹家,他作为尹家儿孙,心里如何能痛快。

  再者,她这般看重李家小子,为了个小毛孩,几次三番落他的面子。想他堂堂知府,就比不了个白身?他在老夫人身边俯小做低几十年,凭什么小崽子一来就能得到老夫人的关照厚爱,那般值钱的方子,说给就给。

  尹知府越想越气愤,暗暗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就该不择手段。老夫人,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偏心。”

  尹知府想通以后,当日就把自己一派的人全部请来夜谈,具体内容暂不一一赘述,只知道次日一早,整个府城的风向就又变了。

  先是有位衙役畏惧自杀,死前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清清楚楚,说自己是受了李老夫人的命令偷了试题给李瑜。

  与此同时,又有商户击鼓鸣冤,道李老夫人仗势欺人,抢夺自家秘方。还有老汉带着可怜的闺女跪地状告李老夫人的亲信小厮强抢民女,为非作歹。

  一下子,李老夫人之名响动府城,可却是跋扈恶毒的名声,李山跟曾氏听了,气的跑出去与人争辩,只换来奚落跟嘲讽。

  “瑜儿啊,这,这好好的,怎么都传你姑奶奶恶行累累,欺负百姓?”李山愁的团团转,却又一筹莫展。

  曾氏也跟着抹眼泪道,“小妇养的就是丧良心。那个尹知府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真孝顺,怎么可能闹的全府城都知道。瑜儿,走,咱们现在就去把你姑奶奶接回来,咱们不担莫须有的罪名,也不受这些冤枉气。”说着就催促李山去外头找辆马车。

  李瑜一直没有说话,他皱眉沉思许久后道,“爹,娘,你们先别急。此事太不寻常,且再等等看。”

  “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姑奶奶这么大把年纪了,受这窝囊气,我心里都憋屈的慌。”曾氏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姑奶奶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做下那些事,定是有人谋害她。偏尹知府那个当儿子的,竟说什么为证清白不插手此事云云。他倒是落得了公正清廉的好名声,可怜瑜儿他姑奶奶一把年纪还要受人唾骂。

  “爹,娘,你们先稳着,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如今这个时候,多做多错。我先去趟尹府,看看姑奶奶是怎么盘算的。”以他对姑奶奶的了解,她不可能没有后手,如今还未反击,应该是时候未到。

  他们李家跟姑奶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若是乱了阵脚,露出破绽来,定会被对手安上莫须有的罪责。

  李瑜想了想,就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唬的李山夫妻连连道,“瑜儿啊,爹跟你娘都听你的。从现在开始我们闭门不出,保证不给你姑奶奶添乱。”

  两口子知道自己的能耐,当即锁门闭户,不管外头的风波。李瑜出门以后,并未去尹府,而是乔装打扮一番,去了府城最热闹的酒楼,准备听听风向。

  这件事果然是有人刻意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唬的普通百姓也好,学子秀才也罢,各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惩治了恶人。有人说了,李老夫人乃尹知府嫡母,她的亲信犯错,岂不也说明了尹知府的一些问题?

  当即就有人反驳道,“尹府上下都被那个恶婆子把控,尹知府不能察觉亦是情有可原。”

  接着又有人道,“听闻那位老夫人仗着天家情分,素来嚣张跋扈,善妒不容人。前些日子还发卖了位老姨娘,半点情面都不讲。这满府城的贵妇夫人,谁不是贤惠大度?一位老姨娘,不过是多添一份碗筷的事情,又有么么容不下的?”

  “我还听说,今年何家没有花银子讨好她,她连亲家情分也不顾,直接找人把何家皇商的名额给抹了。好在大老爷公正清廉,没让她得逞。”

  “你这又算么么,我听人说啊,这位老夫人当初没少坑害庶子,就是咱们的知府老爷,小时候也受了不少罪,吃不饱穿不暖,比乡下崽子还可怜嘞。啧啧啧,不要太心狠奥!”

  “是啊,我听说老太爷为此寒了心,连正房都不肯入了。我还听说,若不是看在圣上的面子,老太爷早就将这样的毒妇妒妇给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李老夫人诋毁的体无完肤,更有甚者,有人道,“若是科考一事做不来公正,我等学子纵是赔上未来,也要联名上书,请求圣上制裁。”

  李瑜细细听了这些人的言辞,暗暗道,“姑奶奶一事牵扯盛广,尹家,何家都牵扯了进来。再加上时间上这般巧妙,想来跟学政大人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这一局,姑奶奶准备如何反击?

  外面流言四起,尹府上下人心涣散,老夫人轻轻转动着腕上的佛珠,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再去给他们添把火,如今这火,烧的可不够旺。”

  如此,又过一日,这谣言传播的越发厉害了,甚至有人说出李老夫人喝人血求不老的话来。

  流言越传越烈,李老夫人原先只是个恶妇,如今被传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妖怪,不仅如此,还有人拿着臭鸡蛋烂菜梆子去砸尹府的大门,因此,尹知府等人好不欢喜。

  尹老太爷更是扬眉吐气般去了正院,嘲讽道,“当初我就劝你做事温和些,如今可好,被万人唾弃了吧!”

  “唾弃?当我怕你们不成?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我老婆子坐在这儿等着!”李老夫人盛装坐在那儿,一手搭在拐杖上,一手放在茶盖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尹老太爷咬了咬牙,恨道,“那好,你就等着吧。”

  尹老太爷负气而走,当日就写下休书张贴在府城各处,如此这般,更加验证了李老夫人的恶行,那帮子人顿时又疯狂躁动起来,闹的整个府城也沸沸扬扬。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刘学政模棱两可的表示李瑜府试正常。有人问他泄题一事是什么结论?他则道,“仅看卷子,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答案是有些精练老道。”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哗然。

  众人是彻彻底底的怒了,所有的学子再次聚在一起申讨公道,而这一次,半个城的普通百姓也参与进来了。

  这样的声势将尹知府吓的面色苍白,暗道,“这,这不是要造反吧?”一开门,乌泱泱的全是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刘学政也觉得有些过火了,就让尹知府把人撤掉,冷一冷。

  只是火势一起,撤掉一两根木材又顶什么用?事情仍旧越闹越大,且不受点火人的控制。

  刘学政等人感觉事情不妙,正准备快速结束,偏最主要的几个证人竟然一个都找不到了,不仅如此,连他们收买的那些煽风点火的人也都不见了。

  这些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一样,任凭他们怎么搜捕也找不到半点痕迹。

  刘学政气的半死,直接甩了尹知府一个巴掌,怒道,“蠢材,连这几个人都看不住。让你杀人灭口,为何不做?”

  若是把那些人杀了,还能给李老夫人再添一份罪状。如今倒好,那些人不知是生是死,更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倘若冒冒然处置了李老夫人,日后翻案,他们讨不到半点好处。可如今骑虎难下,若不结案,半城的百姓不肯安生。

  刘学政越想越气,且暗暗后悔不该掉以轻心。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衙役来报,圣旨到了。

  圣旨的意思自然是要彻查此事,只是考虑到尹知府的身份,圣上另外派了钦差大人前来报案。

  相比较尹知府等人的焦头烂额,早已搬出尹府的李老夫人则悠闲轻快多了,她换下绸衣珠宝,穿着舒适的棉衣,带着简单的银簪,饶有雅兴的为最爱的茶花修剪枝条。

  “夫人,正如您所料,县城的唇脂铺子被占了。”

  “无碍,让他们弄,把证据都收好。”这花长的大了,就有烂枝废条,人多了,自然也有歹人恶徒,无妨,无妨,早晚会修剪了他们。

  “李少爷那边好像察觉了您的心思,他也悄悄的拉了一帮人推波助澜。”

  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笑,“这孩子,是块好料子。”纵是京城的大家公子,估计也猜不透其中深意。她不过提点了一两句,瑜儿就猜的明明白白,更知道导引风向,是个聪慧的孩子。

  “瑜儿那儿你多派点人,务必保障他的安全。”她一个老婆子,没了就没了,可不能害了瑜儿。

  “老夫人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此事一过,我和轩儿就能彻底的自由了。你再去添两把火,务必让尹家将我儿逐出家门。”李老夫人将枯枝狠狠剪下。

  奴仆退下,没几日,府城闹的越发狠了,外头的酒楼里,客栈里,全是民众的议论纷纷,同仇敌忾。也不知是谁起了头,就又跑到尹府门前要求他们与李老夫人彻底划清界限,其中就有把老夫人之子逐出家门的要求。

  有那心软的人觉得太过火了,劝道,“听说那位少爷早就没了,既如此,就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母債子偿。那恶妇害了那么多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报应,那她的儿子就别想地下安生。再者说了,知府老爷一家清清白白,岂能被李老夫人连累?若有一日判决下来,害了青天大老爷怎么办?依我说,就该断的彻彻底底!”

  这个说辞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同,一时间这样的声音如浪潮般涌入府城,百姓的耳朵里塞满了这个消息。

  尹家骑虎难下,又想着人走茶凉,那人走了几十年了,人脉早没了,这会儿把他分出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大老爷,他听了心腹的分析,觉得此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更是立即主张将自己的嫡出弟弟撵出去。

  如此,尹家没了嫡子,按年龄,自该以他为尊。

  因此种种,尹老太爷做主将嫡子逐出家谱,并责令尹老夫人三日内就去迁坟,若不然就别怪他们尹家无情云云。

  尹家祖坟就在隔壁府城,去一趟正好三日功夫。

  迁坟那日,尹家主子一个都没出现,倒是奴才来了一大堆,一个个聚在那儿指指点点,笑容满面,一看就是过来添堵的。

  此时此刻,老夫人并没有心情教训这个奴仆,她站在那儿难忍心碎,终究哭了出来。

  她轻轻的抚摸儿子的棺材盖子,垂泪默念道,“轩儿,娘做到了,娘把你带出尹家了。”

  李瑜等人围在姑奶奶身边,担忧的看着她,曾氏更是哭成了泪人,在心中暗暗咒骂尹家不是东西,早晚会落报应云云。

  “轩儿,这是你山子哥哥跟嫂子,这是你的侄儿李瑜还有侄女蜜蜜跟甜甜。你放心,有他们在,娘不孤单。”可是娘就是想你啊,想的心都疼了。

  姑奶奶抱着棺材,仿佛抱着自己的儿子,她好想儿子。

  李瑜等人跪下磕头,更是一口一声舅舅,喊的姑奶奶稍微舒了心,她转身搂着李瑜,又对着儿子轻轻念叨了好些话。

  李瑜听了,心中酸涩,他默默地抱着姑奶奶,心中默念道,“舅舅放心,我会照顾好姑奶奶的。”

  姑奶奶说了好些话,都是自己过的多么多么的好,让泉下儿子莫要挂念担忧。

  这天阴沉沉的,无雨无阳光,就连风都轻轻的,姑奶奶擦了擦眼泪,又扶了扶棺材上的灰土,由着李瑜跟李蜜将她慢慢搀扶起来。唢呐的声音响起,纸钱被扬的高高的,姑奶奶大声喊道,“儿啊,跟娘回家,咱们回家啦。”

  她走在棺材旁边,但凡经过路口,石桥,都要停一停,再喊一喊,“儿啊,跟紧了,莫要走丢了。”

  老天爷有眼,给了个好天气,让她儿能够舒舒服服的搬家。

  因要迁坟,李瑜姑奶奶等人就没再过多关注府城的事情,他们直接回了村里。村长知晓了,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姑奶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村长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这个老人心软善良,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姑奶奶在外面吃了苦,受了委屈。如今尹家连亲骨肉都不要,更是丧了良心,只叹他李家没啥大本事,不能给外嫁的姑娘撑腰。

  姑奶奶见多了人情,哪能不知道老村长的想法,她心中微微暖了暖,又道,“村长,您放心,如今只是开始罢了。”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旁的事情,我老头子也帮不上忙,只能把村里人都给看好了。”村长让全村人都去后山帮忙,事情忙完以后,又去宗祠将姑奶奶母子记入李家族谱里。

  从此,姑奶奶母子总算摆脱了尹家,且又有了落脚根地。

  这晚,姑奶奶请全村人吃了顿饭,李河两口子并不在桌子上。李晟盛了两碗饭,又弄了两份菜放在食盒里,而后又悄悄的回到了宗祠里。

  老村长让李瑜跟着一道过去看看。原来供奉祖宗排位的桌子下面有个暗道,暗道里头是个小屋子,大约十个平方。

  那暗房里头绑着的正是李河两口子。

  他们见了李晟破口大骂,甚至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自己的儿子。李晟白着脸,么么话都不说,只一口一口的给他们喂饭。

  “早知如此,当初就把你扔到茅房里淹死得了,省的你如今反过头来害我们。你个混账东西,早晚有收拾你的时候。”李河两口子破口大骂,因为太过愤怒,脖子脸都变的红通通的。

  李晟一言未发,喂了饭也喂了水。

  李瑜见此,心中越发愧疚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老村长的深意。

  不知什么时候,老村长站到了李瑜身边,他叹了口气道,“你叔叔婶婶是糊涂的,听了外人的挑拨,要去府城做伪证,被你堂弟听到了。他告诉了我,我没法子,就只能把他们两口子藏起来。瑜儿,你叔婶不是个东西,但你堂弟是个好孩子,往后能扒拉点就扒拉点吧。不管咱们内里闹成么么样,在外人看来,我们终究是一体的。你们读书人不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么?就是这个意思。”

  “晟儿也是个好孩子,死活不肯让我知会你。他说你跟姑奶奶正在忙大事,小事没必要告诉你。他还说了,你就是他的亲哥哥,小时候他不懂事,对不住你,如今能帮上你的忙,他心里可开心了。”

  饶是活了两辈子,李瑜仍感动的要落泪,他默默地听着老村长的语重心长,又想着李晟承受的那一切,此时,他深刻感受到了身上的重担。

  读书人,肩挑的不是个人荣辱,而是家族兴旺,国富民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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