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死道友不死贫道
至于何相这边，看着危阳曜离开的背影，这便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这个被连哄带骗终于拐到自己府上的小皇帝的身上。
他的脸上已经是那一副笑呵呵的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小皇帝欲哭无泪。
“皇上，既然进了我何缕术的门，这要是不把您教好的话，实在是对不起先皇的在天之灵。今儿个先歇着，从明日起，您就跟着犬子一起学习吧！”
何缕术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那边依旧在书案边上听从自己的吩咐在看书的何俊生，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吃饭。
看了一眼何缕术那带着笑意的眸子，小皇帝不由得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何缕术虽然没有说到底要怎么去跟着何俊生一起学习，但是他先前跟着何缕术的时候的那些经验，也差不多让他知道了其中的情况。
看起来，自己怕是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果不其然，及到次日的时候，何缕术一点都没有违反他自己说的话。不仅仅逼着小皇帝必须去上早朝，还在早朝回来刚刚吃完早饭的时候就要喊着他和何缕术一起去了书房。
看到自己面前摆着的这些书卷，小皇帝的内心也很是焦急。
何相教人最喜欢问问自己的学生以前他讲过的问题，但是小皇帝这肄业已久，早就不知道何相那时候说的都是什么了。
“皇上虽然先前的时候在老夫这里学过一点东西，但是依照老夫对皇上的了解，怕是皇上早就忘了那所学为何物。为了看看皇上您现如今还知道多少，老夫这就要考考皇上了。”
一听到要考自己这几个人，甘毅的那藏在袖筒里的手不由得立马便握紧了。
他在何相和书案上面飘忽不定，原本还带着一点懒散的小脸也不由得纠结起来。
看着小皇帝的情况，站在小皇帝身边的何俊生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趁着何相那边还在想题目的时候，悄悄对小皇帝说道：“其实也无妨，即便是家父说出来的题目皇上您并不会，也不影响您以后的学习问题。家父之所以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知道您现如今对于以前的知识还记得多少罢了。”
不等小皇帝给何俊生回话，那边何相就已经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听到何相说话了，这边的两个人也不由得立马正襟危坐，等着何相那边的问题说出来。
看了一眼对面那两个故作严肃的人，倒是何相自己先一步笑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两个人，悠悠然开口打了这两个人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过来老夫这里，全然是因为一件小事，而这件小事俊生你也有责任。正好，老夫就用这件事来考考你们。”斜觑了两个人一眼，把他们两个人那怪异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收入眼中，这才开口说了起来。
“你们自己也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皇上，我不考你其他的，这四书五经先前老夫可是也都教给你了。皇上只需把这一篇文章背下来，老夫这边的考核就算皇上过关。”
看着何相那笑意盈盈的样子，甘毅只觉得何相其实就是想要为难他。
甘毅皱着眉头，目光四处飘落，到最后也没有挤出来一个字。
看到小皇帝实在是太为难了，何缕术叹了口气，随手从自己身后的书架上拿下来了一本书卷递到小皇帝面前，说道：“想来皇上太长时间没有看书，这里面的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老夫特允许你再看一遍，俊生，你来背。”
从何相手里接过那书卷，坐在他身边的何俊生还很是贴心地帮他找到了原文的地方，这才把书卷重新递给了小皇帝。
不过，顺带的，何俊生自己自然也偷偷扫了一遍。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已经顺利而又流畅地把何相要求的原文给背了下来，甘毅的心里更加紧张了。他虽然知道何相并不会体罚他，但是何相那口头的教育更是让他忌惮。
在何相的注视下，小皇帝即便是再不情愿，还是哆哆嗦嗦把书卷合上，眼神满屋子飘忽吞吞吐吐地开始了自己的背诵。
“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入，是天时不如地利也……?”原本开头那几句的时候，小皇帝的声音还能让这屋子里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到了几句之后，那声音几乎细如蚊呐。即便是坐在小皇帝身边的何俊生，除了前几句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听着小皇帝这哼哼嘤嘤的声音，何相自然而然就知道他其实并不会背。
再说了，他刚刚好像还听到了一句错的！
叹了口气之后，何相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副跟危阳曜看到危兰月的时候一样的觉得自己面前的人是个朽木不可雕也的废物的表情。
“这几日，本相也不为难皇上，您就跟着俊生，让他把四书五经再重新给你讲一遍！”
说完之后，何相便离开了书房，把那没有通过测试的小皇帝和已经做了示范的何俊生一起留在了书房里面。
看着自己面前那委屈巴巴的小皇帝，何俊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毕竟虽说他自己先前的时候也因为危兰月的原因跟小皇帝接触过，但是那毕竟只不过是跟他打了个照面而已。就那么说了几句话，谁也不知道谁是什么脾气。
何相这么突然把小皇帝交到自己手上，还真真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要不，我们就从《孟子》开始？”
何俊生走到书架前，随手便把《孟子》第一册抽了出来放到小皇帝面前，看着小皇帝那忧郁的眼神，何俊生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让小皇帝就这么陷入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苦海的。
但是，何俊生也知道另一件事儿，如果他不看着小皇帝把四书五经都重新学习一遍的话，那遭殃的就是他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皇上，您慢慢背吧。若是有什么不会的问题，草民就在另一边看书，到时候，皇上您自过来问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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