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讲台上老师一遍又一遍重复以往的知识，强调大家牢记牢记再牢记。
娄纯不知道该和蒋文说什么，下课后索性便去倒水。
一出门，就碰上了面容憔悴的魏戈文。
“你没睡好？”娄纯看着盯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魏戈文，语气有些关切。
“嗯，有一点儿。”魏戈文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娄纯的头。
娄纯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魏戈文举着水杯：“去倒水吧，我也去。”
二人边走边聊着。
突然魏戈文便插话道：“对了，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我啊，我没打算考大学来着。”娄纯坦白道。
魏戈文没当真：“别开玩笑，硬要考呢，考哪所？”
娄纯走到接水处停下，点了点接水按钮：“山大吧？”
魏戈文眼中划过一丝雀跃：“哦哦。”
办公室内。
蒋文去交奥数的练习卷，但办公室没有老师，刚想出门，碰上了回来的老班。
老班擦了擦头上的汗，他刚下课，从四楼走下来的，年纪大了走几步都嫌累：“小蒋，来交卷子啊~”
“嗯。老师好。”蒋文走到门口欲跨出去的脚步顿了，又蓦然收回来。
他走到办公桌前。
老班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看到蒋文站在自己面前，乐呵的笑着：“找老师有事？”
“老师，我想问一件事。”
老班放下毛巾。
“您知道娄在班里的处境吗？”
老班沉默半响，叹了口气：“知道。”
“您这么多年为什么置之不理，袖手旁观？”蒋文直视这老班的眼睛“那算得上是校园暴力。”
“嗯，我也想管的。”老班语气平缓的说“很早以前，我就找娄纯聊过，娄纯不让我管这件事情。”
蒋文蹙眉：“为什么？”
“因为麻烦，学校里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我如果管了这件事情，她便要多背负一个爱打小报告的恶名。”
老班看着面前的人，坦白道：“很多时候老师不是不想管，而是怕给学生添麻烦，作为老师我得遵从她的意愿。”
蒋文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站在那儿。
老班也不急，就耐心的等着蒋文继续提问，他知道，蒋文一定还有话要问。
“娄纯的语文原本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老班想了想，继续接道“她语文是所有科目里最好的一个科目，第一年还经常被学校叫去征文比赛，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好了。”
他带娄纯刚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文科的水平娄纯是相当高的，甚至有不少征文比赛，都拿到了还不错的名次，如果能继续深造，简历会是很漂亮的，可惜
老班突然叹了口气：“想来应该是老师的问题，我们学校师资不好，一班二班勉强说得过去，本来他应该在那个好的文科班，只是她硬要跟着我，就这样了。”
“我知道了，老师我先走了。”蒋文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
老班看着被合上的大门，伸手挠了挠头：“知道什么了？”
蒋文这些天都在为预赛做准备，除了每天给娄纯补课，几乎就埋头在预赛上，看样子也是想为学校争光的，老师们很少打扰他，就算蒋文在他们课上睡觉，他们也没吱声。
而魏戈文说老金的店这些日子都关店，说是一周之后才会开店，娄纯这几天便都得空在家听蒋文的“私教”。
但说实话，洗盘子和研究一道犹豫天书的大题目相比较的话，洗盘子倒是轻松的多了。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预赛如期而至。
蒋文被数学老师带出了学校，说是这两天都不会回来。
娄纯抱着书，对着黑板上深奥的数学，垂下了脑袋。
明明就附近的小比赛，他们怎么需要两天才会回来。
她伸手拿出抽屉里的小零食，看着包装上的卡通图片，咧了咧嘴。
蒋妈还是喜欢给她送一些图案好看的小零食，和小时候一样。
前些天，蒋父母带着保健品到家里拜访娄纯，结果没发现蒋奶奶，一问才得知蒋奶奶已经离世，二人在伤心的同时，更加愧疚没有及时的过来了解近况，蒋妈这几天几乎天天晚上来驱寒温暖。
“娄纯！”代班数学老师吼了一嗓子。
娄纯身子颤了颤，将视线挪到怒目而视的代班数学老师身上。
这位数学老师第一年的时候教过她化学，眼睛出奇的尖，说话和英语老师一样尖酸，还会阴阳怪气的说些话，有一次骂的是：你爸妈没教过你说话大声点吗？跟个蚊子似的。
娄纯当时声音顿时便没了，而后被他破口大骂。
她回家的时候曾同魏戈文提过那件事，魏戈文告诉她，那个老师是靠关系来的，没学过什么职业道德规范，所以才对话语毫无顾忌，这才让娄纯好受些。
这算是她最害怕的一位老师，没想到这老师还有别的学科的代课能力。
这会又碰上了，她是半点儿都不敢同他对视。
“就你上课开小差！”代课老师拿着粉笔点了点黑板上的题“那就你来写一下这题的解题方式吧。”
娄纯僵硬的起身，身子的动作因为惧怕而变得有些缓慢和奇怪。
“快点！走个路不会走？”那老师又说。
讲台下有忍不住的笑声传到了她耳朵里，让她的脸染上了莫名的燥红一直烧到耳根。
她叹了口气，从粉笔盒里拿出半截粉笔，这会她才开始仔细看黑板上的题目。
题目的类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又或是好像蒋文给他练过。
旁边的代课老师狠戾的目光让人忽视不了，如果她做不出来，老师铁定是要说开小差能做出来才怪这些话，说不定还会夹杂一些粗话。把她弄的下不来台才肯罢休。
娄纯下了一番功夫才把思路完全交给黑板上的题目。
她迟疑的抬起胳膊，将粉笔点在题目下方，端端正正的写了个解。
“她写了个解!”
“她应该只会写解吧哈哈哈哈。”
“这我也行哈哈哈哈。”
“快看老师的表情，笑死我了。”
下面细细碎碎的声音伴着风传入她的耳朵里，她咬了咬牙，飞快的写下解题过程。
细碎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代课老师皱着眉头刚想脱口而出的批评又给咽了回去，他拿起刚刚被他放在讲台一边的卷子，淡定的说道：“对的。”
“下去吧。”
娄纯闻言，还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做错的心顿时放下去了，带着一丝解题成功的雀跃坐回了位子。
她颇感神奇的翻开那张正在讲的数学卷子，随便看了几题，脑中竟然都有些头绪。
陈价抬了抬眼镜框，斜倪了一眼后头窃喜的娄纯，暗自咬了咬牙。
“哎！陈价。”旁边的女生压低声音说道。
陈价忙回过身，温和道：“怎么了？”
“她怎么突然变聪明了呀？”旁边女生嘟囔道。
“谁知道呢。”陈价看着眼前晦涩难懂的题目，自言自语道。
放学铃打响。
娄纯今天还是接到了做值日的“命令”。
她凭着多年值日经验，五分钟就搞定了班里的值日。
独自背着书包走出学校。
难得一个人回家竟有些不习惯，她撇了撇嘴，颇感自己十分矫情。
走出校门口，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她面前，她疑惑的睨了一眼，没在意，转身准备绕开去。
那车的车门被打开。
熟悉的声音传出来。
“哎！小娄。”蒋母走到娄纯身边，拍了拍娄纯的肩膀“你也在这儿上学呀。”
“阿姨好。”娄纯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忙问好。
“这不就是缘分嘛~”蒋母笑着捂住嘴“去不去看蒋文的比赛，我们正好要去接你呢，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娄纯稍加一想便想明白了，蒋母他们今天应当是来办转学手续的吧，毕竟很快就要离开了。
“好”娄纯笑着抬头看向蒋母，两个酒窝甜甜的挂在两边。
能在他还在国内的时候，多看他几眼，也是很美好的事情吧。
蒋母宠溺的捏了捏娄纯的脸：“哎哟，还是那么可爱，快上来吧~”
比赛的场馆不远，开了一会便到了。
娄纯和蒋父母先行下车，蒋申去找停车位了。
娄纯心中叹了口气，总算能有喘息的机会了，刚刚蒋申在后视镜里看她的表情蛮奇怪的，让她大气都不敢喘。
“小娄，这边。”蒋母手中握着电话，看样子是在找人问地方的位置。
“好。”娄纯应了声，乖乖的跟着蒋母身后。
电话另一头。
蒋文刷题的手顿了顿。
“哎？三栋几楼啊，怎么不说话了，信号不好吗？”蒋母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三栋三楼，第三间。”蒋文慢慢的说着。
“好，马上就来。”蒋母按掉了电话，往面前这个椭圆形奇奇怪怪的建筑看了好几眼，顿了顿自言自语道“嗯，没错了，应该是那边。”
蒋父跟在蒋母后头，伸手挡住嘴轻轻的朝娄纯说：“你阿姨可能会走错几次，咱们不能怪她。”
娄纯笑着点了点头。
蒋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没什么！”
“没什么！”
蒋母挤了挤眼，像是在判定那两双清澈的眼睛里有没有混入一丝浑浊，没一会她才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就好，跟着我走吧~”
娄纯和蒋父跟在蒋母身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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