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班重点表扬了娄纯的作业，这已经是老班第二次表扬娄纯的作业了。
娄纯扯了扯嘴，心道老班也太张扬了。
老班还一脸赞扬的和她对了目光，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她尴尬的笑了笑，这几天蒋文都要把她的作业审阅一遍再交，正确率不高都很难。
侧头看了一眼那个“最大功臣”，正忙着写奥数题。
还有几天就要去数学联赛预赛，本来也就代表学校出赛的一个小比赛，蒋文还挺认真的，这态度让人有些怀疑，他有可能打算拿第一名？也不是很理解那种比赛的规则，第一名应该是很厉害了吧，足够老班让高兴死，校领导估计还得请他吃饭。
到时候会不会还要贴个横幅。
之前初中蒋文拿到中科大少年班名额的时候，那张大横幅她至今还记得。
如果他替新镇十二中拿了个数学联赛预赛的第一名，她有把握沈校会让全县都知道他们学校有个蒋文同学。
想的多了，竟没有注意到眼神一直落在蒋文身上。
他侧眸正好与娄纯的目光对上：“看什么？”
娄纯颇有些被抓包的感觉，想了想咧开嘴露出大门牙：“看天才是如何做题的。”
蒋文挑眉：“看懂了吗？”
许是没想到蒋文会接话，娄纯愣了愣才开口：“很遗憾，没有。”
蒋文抬头看了一眼正讲的入神的老班，而后回头看娄纯：“我不是天才。”
“会累吗？”她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蒋文愣了愣：“嗯。”
会累，怕辜负那些沉重的期待，怕没有达到家人和长辈夸夸其词的时候脱口而出的预期。
他对科学的热爱一直是光明正大，随之而来的便是蹲守在旁等着他摔跟斗的人，每一次成功的背后，都是他对失败的恐惧。
背负的多了，承载了过大的期望，就会成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迫使他在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畏惧后头的超越，只得持续冲刺。
在一条可以休息的赛道上，只有他全力的去跑完全程，才不会辜负每一个阶段手握鲜花，真心实意等着他满载而归的人。
等待人从高处跌落的人数不胜数，手握鲜花心怀祝贺的人却少之又少，人们曲意逢迎，只在高处的时候对他低头，而积累的妒忌又足以使他们在他跌落的时候踩扁他。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如果只是差值分毫，那就会有嫉妒的产生;但如果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以夸张到差之千里，那大几率出现的才会是羡慕。
“累了就歇一歇。”娄纯指了指太阳穴“这个地方需要休息才会良好的运转。”
蒋文眼眸闪烁了几下，波澜不惊的眼睛了鲜少有了鲜花盛开的盛景。
“好。”他应道。
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
娄纯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蒋文也会有这么温柔的语气！
她惊诧之余不免浮想联翩。
老班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他们细碎的讲话声，斜倪了一眼过来。
娄纯反应灵敏的牢牢盯住课本，不给他半分与她视线交叉的机会。
一般老班这个时候，就要开始提问了。
提问的是什么，她压根没听见。
果不其然，老班下一秒就开始叫人了。
“蒋文，你来回答一下我的这个问题。”
娄纯小心翼翼的往旁边看了一眼，蒋文刚刚再跟她开小差呢，应该同她一样什么都没听到吧
还没等她替蒋文祈祷完，蒋文已经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十分平静的说出了一大段对课文中句子的看法。
老班抱着书，边听边点头，满眼的欣赏之色。
真不是老班宠爱蒋文，娄纯能听出来，蒋文对于句子的剖析句句在点上，形容的辞藻不像一般人那般华丽，省去了流水账一般的概述，简单明了的说出了关键所在。
娄纯感叹之余，又有些惊疑，他是如何一心二用的，听着她说话，还能听到老班讲的题目。
老班站在讲台上，记下了几个蒋文的理解要点，他甚至觉得蒋文说的答案比题目的标准答案，也就是那些大篇幅流水账要有理的多。
老班将笔放下，抬眸时眉眼弯弯的，这是他很高兴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表情：“唉，蒋同学能开个语文教学会就好了，多聪明一小伙子。”
见蒋文只是友好的笑笑，没点头，他也了然，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而后摆摆手示意蒋文可以坐下了。
老班的课还在继续。
周遭的人已经开始有了细细碎碎的讨论。
“这么厉害我早就想问了，这帅哥什么来头。”
“不知道，老班真是见外，也不介绍一下。”
“对啊，看老班的态度，这个转校生一定很厉害。”
“对啊，长得又好看，学习又好。”
“我以前只觉得这种人只会在想小说里出现，我们班这群糙汉子，唉说了就烦。”
那女生的同桌挑了挑眉：“哎，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那女生转过去没好气的砍了他一眼。
那男生没说什么，突然邪魅一笑，飞快的举起了手：“老师，吴亚他们讲话，打扰我学习了。”
“你！”那女生咬牙看向男生，而后又看了一眼老班，尴尬一笑。
老班只是形式性的责怪了一声，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几乎不怎么管那些繁杂的纪律，说了几万遍也不会改。
几个女生又开始了一个新的交谈方式，传纸条。
娄纯盯着刚刚蒋文讲的题目，稍加回忆，提笔写上了蒋文说的答案。
平淡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听一遍就记住了？”
娄纯扯了扯嘴，干笑道：“是蒋老师教的好。”
蒋文闻言弯了弯眼角，没再做声。
坐在他们前面的两个男同学面面相觑。
背后的声音，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听得及其清楚，和睡在他们床下差不多。
他们压低身子，放低声音。
“他们两个好像不对劲？”
“我也觉得！”
“她怎么对这个男的态度这么好。”
“因为他长得帅？”
“靠”那人拧着眉头，压低声音，讲出他内心的疑问“难道就是因为我长的不帅，她才不接受我的表白？”
他刚开学就和娄纯表白了，娄纯长的好看，几乎很多男生都喜欢她这种类型，谁要是追到了，那就要风光死了，他虽然先下手为强，但不幸的是很快就收到了拒绝。
突然二人之间安静了一瞬，而后旁边那人也尴尬的说道：“你也表白过？”
“难道你也？”
二人看着对方的目光突然心心相惜起来。
“算了，不是说这女的乱搞吗，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
下课铃声按时响起，老班叩了叩桌子：“蒋文，娄纯，你们两跟我出来一下。”
娄纯刚想趴下的脑袋，又不情不愿的抬起来。
“走吧。”
蒋文看着老班已经出教室，便也站起身来。
“你说会不会是老班看到了我和你上课说话。”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语气有些迟疑，如同在剖析自己的犯案过程“然后他可能觉得我耽误你学习了。”
蒋文站在原地，俯视着她：“不会。”
他笃定的语气让她有一刻愣神，但这个人说的话对她一直有一种神奇的信服力。几乎是瞬见，她就打消了疑虑。
等到二人走远，班里才开始大声讨论他们的事。
“老班，叫他们两个去干嘛？”
“谈恋爱了？”
“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多久。”
“但是我总感觉那帅哥对娄纯蛮不一样的。”
“是真的！你忘了我上次跟你们说的吗，蒋文不让娄纯帮我干值日。”
陈价蹙眉想了想，插嘴道：“有可能是娄纯跟他说了什么你们的坏话吧。”
“啊！娄纯这么心机。”
陈价抬了抬眼镜框，语意有些模糊不清：“谁知道呢。”
“不一定，你没发现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到学校的吗？”有人插嘴道。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看向正往这走来的一个男生。
“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有个女生调笑道。
那男生撇了撇嘴：“说这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众人给他挪出位子。
“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到学校的？”有人好奇的问。
“用眼睛看。”他无语道“他俩天天就是一起来的。”
他坐他们两个的前面，后面拉座位的声音都是一起的，很难不想多。
“难道真在一起了！？”周围人不可置信道，眼中妒忌与羡慕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燃起了熊熊烈火。
那男生不懂女生心里的复杂，想了想坦白道：“她长的漂亮呗，那男的也挺俗的，只看脸。”
“嗯？”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一直沉默不言的女生突然开口道“你是因为自己被娄纯拒绝过，所以嫉妒的吧。”
这个女生戴着金丝边眼镜，平时很少说话，此番一说话，就说的这么犀利，也就是因为她和这个男的谈过一段时间，那男的还把她甩了，说是玩玩。
那男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气之下转头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自己得不到，就也不想让别人得到，真有病。”那女生手上转着笔，低头看着卷子接着说道“你们继续。”
旁边女生想反驳，但也只能认同道：“确实，她长的真的很好看。”
陈价咬了咬牙，藏在衣服边的手暗自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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