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听婆婆的话

　　“婆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阿猫牵着婆婆的手，温暖了婆婆冰凉的手，挡住了婆婆机械一般的步行，“婆婆？”

　　婆婆一怔，看到是阿猫，忽然就落下了眼泪，然后浑浊的一双眼睛眨巴间，更多的泪珠子吧嗒吧嗒滚落下来。

　　“他们不肯放苹果跟我回家。”婆婆哑声道。

　　老车夫突然怒了：“你这老太婆好不讲理，什么不肯放？能被选中，也不知道是那个小娃娃几世修来的福气！”

　　“婆婆，我们去讨回苹果！”阿猫道。

　　婆婆被老车夫狰狞的模样厉声说话的语气吓坏了，一时间显得呆呆的。阿猫牵着婆婆的手，看向山子，“山子哥哥，带路！”

　　山子犹豫了起来。

　　他怕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收不了场。明显苹果被那个受众人尊敬的钱娜思选中，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儿。可一朝一夕的相伴，山子心里同样舍不得。

　　“今天一家人要是凑不齐，头破血流死在这里又能怎么样？”阿猫愤怒说道。

　　老车夫愤怒瞪向阿猫，要说什么凶狠的话来，可没人去理会他。阿猫道：“带路啊！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强行扣留人的，我绝对不会让苹果无缘无故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特别是婆婆这样一副丢了魂魄的失落悲伤模样，阿猫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红叶吼了一声，“阿猫，走！我就说这样是不行的。我给你带路！今天要死就一块死在这里，我还就不怕死了！”

　　红叶说完就跑在前面带路。阿猫拽着吓得手足无措的婆婆一路跟随。

　　看着一行人消失在偏殿角门。乃字摇了摇头，对九月闲话道：“阿猫天赋不错，就是这性子看着有些倔了。怕就怕，以后大了也是一样死倔死倔的，前途再光明，这路也是不好走啊。”芸芸众生中，天赋优秀者何其之多？

　　九月抿唇不答。

　　司堂接话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我看她就这样成长起来，或许也不错。”

　　顿了顿。

　　司堂迈步，一边往前走，一边又接着道：“一般来讲，死倔死倔的人，是还保持着一颗童真的心灵。等以后真正吃上几回挫败，那成长起来的速度，能有多大的成就，那就不是你我可以估量的。或许，可以因此成为蔷薇大陆上第一强大的魔法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乃字怔愣住了，顿住了跟随的步伐，站在原地望着司堂背影。

　　许久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九月停下了脚步，回望着乃字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娇俏一笑：“我很少见主人对哪一位评价这么高呢。”

　　“看样子也是。我认识他这么久，头一回看到他这么喜欢一个小娃娃。”乃字回道。他心底更明白，司堂这人外表看起来冷淡，实际上很护短，大概是阿猫跟阿银即将成为他的徒弟了，就差正式的拜师礼，所以他才容忍不得别人说半句徒弟的闲话吧。

　　偏殿内。

　　坐在漆红靠背木椅的钱娜思，玉白的纤手捏着下巴，垂着眼睫，视线久久的落在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小小苹果。苹果被婆婆精心照顾下，生的白嫩机灵，充满了孩童的纯真稚气，不惧怕的回视着钱娜思的视线，甚至因为生气，嘴腮帮子鼓鼓的，瞪着眼睛。

　　“这个孩子灵魂真是纯净呢。”钱娜思喃喃自语，“看来，能换来的恩赐……”忽然，钱娜思不说了，她恼怒地皱了眉，看向忽然冲进来的一行人，看门的两名侍女竟然也没有拦住人！阿猫已经上前推开按压苹果肩头的大汉，一下子将委屈红了眼睛的苹果抱在怀里。

　　“我还说呢，哪来的孩子胆儿这么大，敢在我面前放肆。原来是司堂大人来了啊。呵~”钱娜思挥手驱退手下人的上前围拢，轻蔑的眸光，凉凉的直视着跟着不疾不徐走进来的司堂。在司堂身后是九月跟乃字，还有那名因为愤怒铁青着脸色的老车夫。

　　“钱娜思，今天我是来带这个孩子回家的。”司堂直接了当的说道。

　　钱娜思叹口气，“那你便将人带走吧。”

　　司堂道：“我们走吧。”

　　钱娜思真的眼睁睁地任由着一行人离开。熟知钱娜思性格的一众手下，瞪目结舌的看着，谁也不敢出声招惹此刻明显心情不痛快的钱娜思。

　　回程一行人都是搭乘黄帽车夫的马车，车厢够大，一行人坐着倒也坐得下，就是显得有些拥挤。

　　司堂忽然道：“钱娜思从前是我的侍女。后来接触了黑暗公会的人，自行赎身离开。再出现，就成了双翼天使庙的一名苦修者。”

　　黑暗公会？

　　阿猫脸色沉了下来，本能地朝着阿银所在看去。阿银侧头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双翼天使庙方向，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阿猫转眸看向司堂俊逸的脸庞，“她为什么要扣留苹果？我听到她说灵魂很纯净是什么意思？”

　　司堂道：“堕入黑暗的人，需要祭品换取更强大的力量。黑暗公会中存在很多的邪恶魔法，施展这些不同类型的魔法阵需要不同类型的祭品。有时候需要灵魂纯净的，有时候需要力量强大的，有时候也需要用到不死的冥王使徒。”

　　“冥王使徒？真的存在吗？”阿猫惊讶道。阿银淡漠的琥珀色眼眸，落向了阿猫，看了几秒，又落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司堂。司堂这一回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了。车厢内一瞬间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车轮辘辘，马车驶过了黏腻的泥土路，终于到了稍微平坦的大道上，不远处就是名望城的城门。

　　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入了名望城。

　　苹果受了惊吓，一夜噩梦连连，天朦胧亮起便发了高烧。婆婆照顾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让睡醒的山子几个接手照顾苹果，单独找了阿猫在院子里说话。

　　“阿猫，你想个法子，把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弄进魔法特训学院吧。”婆婆道。

　　“为什么？”阿猫反而更冷静了。

　　“答应婆婆吧。这辈子婆婆也没让你做过什么事情，就这件事，你一定要听婆婆的话，把它办成了。”婆婆叹口气道。

　　阿猫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她依稀还记得那个女人说的，阿宝，还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大概跟苹果差不多，最需要人照顾的年龄了，弄进魔法特训学院以后，谁来照顾？魔法特训学院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的，难道三岁小孩还得让她来费心照顾吗？

　　光是想一想，阿猫便觉得心尖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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