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本来就没什么结果的争论最后当然是无疾而终了，当暗魔城中的防御再次开启之后，大殿当中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仰天大笑。想到那股能量波动随着他们的讨论起伏不定，破军就忍不住一阵摇头。如果规则就这水平，那他们的胜利绝对是毫无疑问的。

　　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经历，寒羽等人心怀大畅，从前的那股郁气完全消失。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涮了规则一把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众人没有察觉到，他们对规则那股莫名的畏惧感正在慢慢减少。这个东西在他们心中不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有这样的信心，相信最后的结果一定和原先预料的完全不同。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辰天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他们筹备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安排。他必须赶回去处理紫微星的事务，毕竟不是谁都那么好命，拥有那么多全能的下属。

　　寒羽等人看到辰天离开，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潜修。前路漫漫，他们必须要让自己恢复到原本的最佳状态，才能保证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在暗魔城中修炼本来就事半功倍，而且他们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援助，如果再不努力，实在是说不过去。

　　破军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神情中露出一丝疲惫。被遗留在大殿的乔森面色有些尴尬，显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按理说他地身份被揭穿之后应该回到暗宫。可是现在这种状况，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就那样站在原地。

　　雾隐带着优芽回房间了，这个小精灵似乎有些回不过神，像是被事情的真相吓到了。也是，不管是谁猛一听到这样地事情，都会觉得惊讶，而且还不只是一点半点。优芽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她必须用时间慢慢消化这一切。

　　破军看着乔森，神情是一片高深莫测。好半晌他才淡淡的开口道：“你在这里不用觉得拘束，说起来今天你是最大的功臣，如果不是你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事竟然和规则有关系。”

　　乔森叹口气，恢复原本懒散的模样。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当时地心情，真是不足以用震惊来形容。原本以为你们不会相信的，没想到……”

　　“这世界上本就有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必太过介怀。我早就感觉到不对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而已。其实这种事情也在预料之中，不过是量变引起质变的原理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吗？”破军脸上的疲惫之情加重，显然是被那令人厌恶地事实困扰。

　　乔森神情一动，像是从破军的话中听出什么。等到他彻底反应过来，不由激动的站起身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规则的意识。是由天劫当中飞散的魂魄化成的吗？”

　　想到这种可能，乔森的身体不由变得冰冷。而破军的神情。更说明了他的猜测完全正确。他无力地倒在椅子里。失神地说道：“哈哈，原来竟是这样！可是。怎么会是这样……”

　　在天劫中飞散的灵魂，自然充满了不甘地怨气。规则吸收了这些灵魂当中地意识碎片，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它本身也不断地被怨气渲染着。经过无数年的累积，谁也不清楚它已经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乔森不敢想象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怪物，最少他现在已经觉得原本的三成胜算现在看来就连一成都不到。好半晌他才无力的问道：“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我，你不怕我临阵倒戈直接投奔规则吗？”

　　破军闻言不由失笑，他玩味的问道：“你会吗？”

　　乔森苦笑不已，他摇摇头低声说道：“不会！”

　　他们同是人类，自然有相同的追求。自从明白规则的存在之后，乔森就一直想要挣脱束缚，从这一点上来说，他与破军是同一类人。即便是现在立刻死亡，他们也不会向自己的死敌屈服。这是他们共同的尊严，是要用生命捍卫的尊严！

　　破军站起身来说道：“三姓家奴可不是这么好当的，经过当年的事情，规则应该已经将你记载到黑名单当中了，即使你去投奔，那家伙也绝对不会相信你。从某个方面来说，人类的多疑已经被它运用到淋漓尽致了。”

　　乔森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他将话挑明来说是什么意思。只是心中总有些不服气，正是这种情绪让他冲动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单单将这个事实告诉我？刚才寒羽他们在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破军转过身，眼中的光芒令乔森忍不住有些瑟缩。他想了想说道：“因为你比那些家伙聪明，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这个时候信心很重要，如果告诉他们这种事情，你觉得他们还会像现在一样充满斗志吗？”

　　乔森无语，他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不过听到那个人亲口肯定自己的聪明才智，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的。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每当他们自己被肯定之后，总是会充满了斗志，哪怕要面对的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也一样。

　　破军看着殿下那个燃烧的人，满意的点点头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他还要解决优芽的事情，虽说乔森说了古神墓地的事情和无关，可是他还是要询问一下优芽关于当年的事情。虽说她并没有看到究竟是谁将她封印，不过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只有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将来大家才不会落下心结。相信雾隐也明白这一点，她应该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为。破军地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说地就是这样吧，虽然他不喜欢麻烦。但总是会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当中，这就是人生的无奈了吧？

　　就在他准备去询问优芽的事情时，雾隐已经代替他率先问出口了。优芽的神情非常迷惘，显然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叙述当年的事情。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是的下地手，因为当初她在被封印之前，曾经感觉到一股非常邪恶的气息。毫无疑问，身上的气息和她记忆当中的那股气息并不相同。

　　然而之前逆星之魂的战斗中。她分明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心生畏惧地气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守护神兽之外，还有谁身上的气息

　　过空间障壁传递到另一个空间？正是正是抱着这个想更加认定自己的判断。

　　不过今天的事情让她开始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除了守护神兽之外。她多了一个选择。只不过规则是用来约束人们行为的，即使它拥有意识，也不能就这样武断的说它邪恶，在这个血精灵的潜意识当中，仍旧是更加偏向规则一些的。

　　精灵是自然规则地产物，会有这样地想法非常正常。只可惜优芽没有接受精灵女王的传承，因此并不知道，除了自然规则之外，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两种规则。

　　按照寒羽他们地说法，地分神原本就有些问题。但就算是这样。仍旧不能改变那分神是这个金系守护神兽一部分的事实。分神做出地事情。主人当然也要承担，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和那家伙脱不了关系就是。

　　况且之前亲口承认自己和规则合作的事情。说不定那时候就是他鬼迷了心窍，专门跑到灵位面做出那样的事情。

　　优芽的思想逐渐偏移。令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她摇摇头专心回忆当时的情况，一万年的时间不短，足以令许多事情消失或者是变得模糊，尤其是人们的记忆。优芽觉得从前的记忆似乎被什么东西隔绝，只剩下她还是小精灵时的那种欢乐时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雾隐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她知道从来不屑撒谎，如果事情真的是他做的，他是绝对不会否认的。不过她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雾隐不希望爱人为难，同样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同室操戈。

　　如果优芽认定事情是的做的，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用处。雾隐非常了解破军的性格，他绝对不会任由优芽委屈自己，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也一样。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的表情逐渐归于寂然。

　　破军站在门外，心中第一次出现犹豫。他体内的十方韦陀元神轻轻跳动，阴凉的能量缓缓走遍全身，令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冷然。不管怎么样，事情总需要解决，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结果是好是坏，但他绝对不会因为这样而产生退缩之意。

　　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卧室，由于雾隐满怀心事，竟然没有发现他在门口站了半天。优芽歉疚的看着自己的爱人，破军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为她的事情忙碌，不管是因为族人的事情，还是因为报仇的事情。

　　感觉到她的情绪，破军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将这两人搂在怀中。他沉稳的开口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这个简单的承诺让雾隐和优芽忍不住眼含热泪，原本的担忧也不翼而飞。她们心中的恐慌顿时消失无踪，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法令她们动容。她们心中清楚，自己的爱人一定会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空。

　　一阵清凉的能量输入两女身体当中，她们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优芽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就连那原本模糊不清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清晰。她本人倒是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雾隐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破军对她摇摇头，随即神情温柔的问道：“优芽，再好好想想当时的情况，虽然你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封印，但是应该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对吗？”

　　优芽点点头说道：“恩，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很邪恶。充满了恶心地怨气和死气，就连冥界的气息也比他身上地气息清新。我曾经在落神星上感觉到过这种气息。应该是在你和沙加战斗的时候出现过。”

　　她怯怯的看向雾隐，咬着唇说道：“就是的分神出现的那个空间，不过那时候辰天已经过来帮忙了，我想应该不是他的气息吧？”

　　雾隐眼中露出淡淡的感激，她当然明白优芽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现在最主要地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是金系守护神兽，他身上完全是纯粹的自然能量。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死气和怨气，而且她和破军一起封印那个分神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气息。

　　莫非这股气息和冥加古兽有什么关联？不对，冥加古兽身上的气息虽然邪恶，但是并没有什么死气，难道说是战斗完结之后。有人出现在那个空间当中？

　　破军和雾隐对视一眼，两个人显然是想到一起了。当时雾隐用全部地力量压制那个分神，而他因为过于气愤，一直在暴打沙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什么邪恶的气息。反而是优芽对这股气息非常敏感，这才穿过空间的阻隔，感觉到那股细微的气息。

　　他们两个同时松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优芽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两人，眼中闪烁着明显的疑问。

　　破军将下巴顶在她头顶上，轻轻的说道：“听我说优芽。现在我已经能确定了。这件事绝对不是做的。虽然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放过策划整件事情的真凶！”他身上那露骨地杀意。让雾隐和优芽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止是说说而已。

　　优芽茫然地倚在他怀中。小声的开口道：“恩，我知道。说来也奇怪，今天四大守护神兽齐聚，我竟然有种和他们同源地感觉。明明八竿子也打不找关系，精灵一族怎么可能和守护神兽同源……”

　　“傻瓜！”

　　清脆地童声响起，破坏了原本那温柔的气氛。优芽被骂地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到底是谁骂的自己，一时间竟然就这么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

　　星光汇聚，一道小巧的门出现在三人面前，赫然正是星空之门晓星。破军有些头疼的看着她，不明白原本沉默的晓星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活跃。他无奈的开口道：“晓星，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优芽委委屈屈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骂我？如果不说清楚，我可是要骂回去的。”

　　晓星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的不屑却变得更多。它大声的说道：“你们这群傻瓜，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吗，守护神兽和精灵以及妖灵本来就是同源啊！”

　　雾隐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她迅速问道：“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没有发现吗？不管是守护神兽，还是精灵或是

　　都是自然规则的产物，这样还不算是同源，那什么才晓星理直气壮的说道，浑然不觉自己的话让在场三人产生多大的震动。

　　守护神兽，精灵妖灵都是自然规则的产物，那姆妈是什么？破军脑中闪现这样的疑问，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几乎惊叫出声。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惊叫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可是他今天一天就经历了许多。

　　想到那个可能性，他不由觉得有些头晕。雾隐和优芽也是同样的神情，显然大家已经想到一起去了。破军想到龟延年那个老家伙种种的行为，顿时明了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却一直都没有开口，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得知姆妈的身份之后，一切就变得简单了。破军能猜出事情的大概，只是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而已。在晓星的解释下，他第一次了解到规则并不像理论上说的那么简单，光是规则的种类就有三样。

　　生之规则，死之规则，以及自然规则。每种规则都拥有不同的规则之力，而自然规则的力量是世界上分布最广泛的力量。风雨雷电，木土水火，每样存在都代表着一种自然规则之力，因此说自然规则是三种规则当中最强大的存在也不为过。

　　也许她是最先拥有意识地规则，可是那善良的天性让她地力量格外无害。因此自然规则之力。也是最容易掌握的规则之力。很多人说自己领悟到了规则的能力，其实只不过是领悟到自然规则其中极其细小的力量。

　　从来也没有人发现生之规则和死之规则的存在。因此也没有人发现，在渡天劫的时候，劫雷的能量蕴含地死气越重，劫难就越大。自然规则都已经拥有意识，生之规则和死之规则拥有意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谁也想不到，在偶然的情况下，只是拥有初级意识的死之规则降下天劫将渡劫之人打的魂飞魄散。发现吸收灵魂的能量，能够使得它更加强大。于是便接二连三地降下重劫，这样的好处尝多了，想要收手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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