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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


  第31章(1)

  我的办公桌临着窗户,前台开始为我们预订圣诞礼物。

  你们看,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时间过得那样快,不论这一年过得多么靠谱多么不靠谱,都要感叹一下“岁月它是把刀,刀刀催人泪奔”。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商场开始挂起彩灯,搭起圣诞树和礼物。

  走在大街上,橱窗里用彩笔画着圣诞老人赶着挂着钤铛的麋鹿马车,咖啡厅里放着欢快的圣诞歌。

  我在商场里溜达了一圈,给谢君昊选了个领带作为圣诞礼物,顺手给他拨了个电话。

  “张扬,我正要打电话给你,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我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他在电话那头调笑的样子。

  “绝对是误会,我刚是要打电话给修下水道的,不留神摁错了。”

  谢君昊笑了两声,问我:“我现在的项目有点忙,圣诞请不了假。我查了一下,平安夜刚好是周五,不如周末我们去香港转转?”

  “圣诞去香港的人挺多的,这两天关口排队都要好几个小时,就在深圳呗。”

  谢君昊故意拉长了调子说:“你这姑娘还挺实在,这么早就知道替我省钱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周末我们一块过节。”

  我想了想说:“唔,我有个事和你说。”

  “嗯?”

  “我有两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到时候在深圳落个脚一块吃顿饭。”

  电话那边稍稍顿了顿:“好,等我到了再商量。”

  自从上个月我稀里糊涂没有坚守阵地短时间沦陷之后,事情就朝着不靠谱的方向一路向北直至现在的田地。

  我和谢君昊进行了几次交涉,大体对话如下:

  我说:可能有点误会,我碰巧在思考一些科学问题,比如外太空有没有生物啊、银河系外是否有更高级的文明存在啊,所以没反应过来。

  他问:怎么突然开始想这些问题了?

  我说:因为那天晚上星星挺多的。

  他说:我可以理解成你对我有好感,但在矜持吗?张扬。

  我说:不行。你也听说过有些科学家走路会撞上电线杆,然后爬起来继续走吧。我就是那个状态,神游太虚,你肯定懂的。

  谢君昊点头“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来再亲了我一口,“那你继续游。”

  平安夜当晚,谢君昊的航班是晚上11点40到机场。

  下了班我在旁边溜达了两圈,情侣比比皆是,大家都选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时候风花雪月。

  在路边买了杯奶茶,听见一姑娘对她男朋友说:“去年这时候咱俩还不认识呢。”

  端着奶茶找了个椅子坐着,深圳气温很适宜,即便已经12月,露天的茶座生意依然很红火。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流涌进涌出,橱窗的玻璃印着他们的或悲或喜。

  我喝着奶茶,在想: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奶茶见底,只剩下几颗珍珠果。

  哦,去年这时候我在听五月天的演唱会,林佑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新年倒计时。

  阿信说“三、二、一”的时候,他微微俯身抱住了我。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当时的场景一点一滴回忆起来。

  明明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怎么只过了一年?

  商场通宵营业,我漫无目的地在家旁边转了一圈又一圈,走上人行天桥。

  看着天桥下的车水马龙,好像看见自己从高中到大学,那些不算激情但依然很飞扬的时光匆匆地闪过去。时光里的那个人儿,也蒙上了一层昏暗的灯光,在朝我招手,和我说:张扬,飞个吻我们再见。

  谢君昊下飞机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还走在人行道上神游。

  他问你在哪呢?

  我说我在忆苦思甜。

  他说:怎么那么吵,你不在家么?

  我说:当然了,忆苦思甜能在家进行么?那肯定要发展成忆苦睡觉了。

  他笑了一声,嗓音沉沉的:你是不是在等我?

  我说:你到了就好,今天这么晚你直接去海南那就别过来了。明天一早,请带上座骑来接我。

  挂了电话我开始步行回家。

  不知道今年五月天有没有跨年演唱会。

  小区门口有人在兜售盗版碟片,我挑了很久,选中了一张《2012》,和摊主讨价还价了好一阵双方不能达成共识。

  我说:过圣诞节你宰人是不,明明平常5块一张,你卖6块。

  他说:这个碟高清,质量特别好。

  我叹了口气说:你这个碟盗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说,《2012》你印成《2002》,咱们都爽快点,各退一步,5块5。

  他说:姑娘你搞错了,这片就是《2002》,是那个谢霆锋演的《2002》。

  我自认为是个对艺术很敏感的人,这一点也得到了业内人士谢冉的认同。电影大片都即时关注,《变形金刚》看了不下三遍。现在市面上出了这么一个名人演的《2002》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让我有点挫败感。

  挫败之下,我和摊主再切磋了一把,以5块钱的单价买了张《变形金刚2》回家提升一把影视造诣。

  片子刚看了个开头,我认为平安夜不吃顿夜宵有点对不起英勇善战的擎天柱,遂拨了个电话给小区边的大排档。

  20分钟之后,门钤响了。

  趿着拖鞋忙不迭地去欢迎快递,门外这个快递先生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端着一束玫瑰花,我埋头在里面扒拉了很久也没扒拉出一个盒饭来。

  “这么热情来迎接我?”

  我把头抬起来,看着谢君昊有点懊丧:“你深夜造访,居然不知道给我带点裹腹之食,我会恨你的。”

  他浅浅地笑了一声,低声说:“张扬”,拿花的手绕过我的肩头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低低地闷声笑:“人都来了,还怕吃不饱?”

  花瓣蹭得我后颈有点痒,往后挪了挪:“这么晚,你怎么跑来了?”

  谢君昊进屋放下东西,坐在沙发里,朝我勾了勾手:“过来。”

  我蹭了两步说:“怎么?”

  他伸手一把把我带进怀里,眼角带着笑:“一人在家看《变形金刚》过节?”

  我窝在他怀里有点不自在,扒拉了几下无果,纠正道:“是二,《变形金刚2》。”

  谢君昊伸手拨开我后颈的头发,在我耳边说:“陪你看?”

  我这屋子不大,客厅灯不太亮。

  电脑屏幕一闪一闪放着荧光。今天晚上一定很晴朗,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

  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脖颈微痒,一点一点游移到耳后,我侧过脸:“唔?”

  他单手扶着我的肩,微微低头吻在我的唇角,低声说:“那今晚不走了。”语罢,他两手握住我的腰,施力将我微微抬起,换个方向,让我面对着他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暧昧得不是一点半点,我忍不住失声道:“你要做什么?”

  谢君昊笑道:“别往后仰,要掉下去了。”

  这样的姿势我禁不住,只能往后仰倒,为了自己不正面朝上素面朝天摔在地上,我还得在腰上使力保证往后仰的角度比较适中,这个很吃力。

  但这不是最吃力,谢君昊微微俯身,带着我再往后倒了些,我实在支撑不住,伸手环在他脖子上,借着力把自己抬起来一些。谁知他再往后一靠,特别舒坦地靠在沙发里,理所应当地让我贴在他胸膛上。

  我招架不住,一字一顿地说:“谢君昊,你再动一下,我就立马把你扫地出门。”

  他扶着我的腰,不说话,眼角含笑,就这么低头看我。

  我低下头,脸有点烫,赶紧起身准备走,被他一把拉住,静静地凝视我的眼睛。

  “唔,看电影看电影,你看,他们要开始火拼了。”我偏头想去拿电脑。

  他单手捉住我,微眯着眼说:“刚才我们是不是有件事达成共识了?”

  “什么?……”

  话没说完,他俯首在我耳垂上轻轻吮吻,轻痒的感觉一丝丝划开,我禁不住要躲开,却被他扼在臂间。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谢君昊,你一个有志青年怎么动手动脚。”

  他含住我的耳垂轻吮了一口,俯首在我耳后低声说:“今晚不走了。”

  我奋力扒拉了两下,扬起头问道:“不走了,什么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说什么意思?”

  “……谁同意你不走了?”

  他轻飘飘地说:“就刚刚,你低着头红着脸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有点无语,冷场了三分钟,三分钟之后,电影里的威震天雄起了,他大吼了一声,用英语原声吼的,大意是:我代表汽车消灭你!

  吼完之后,继续冷场;冷着冷着我就开始看电影了。

  谢君昊伸手揽住我的腰,看着我有点无奈地说:“你怎么……”

  话音未落,门钤响了。我找到了一个及时的借口起身去拿外卖。

  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1点多了,嘀嗒嘀嗒的声音很清晰,电影被谢君昊按了暂停键。

  我回头问他:“你吃过了吗?要是没有我分你一半。”

  他拿起电脑好像在查邮件,没有回答。

  就这么过了挺久,我收拾完走到他身边,伸手戳了戳他,“怎么了?”

  忽然被他拦腰抱住,我很意外,身子不稳。

  他顺势将我压在沙发里,低下头吻在我的脖颈上。

  我浑身打了个轻栗,抬眼看谢君昊,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微敛着眉,关注地看着我,俯首吻住我的唇。

  他一手扶住我的腰,另一手自上衣下摆探入,轻拢慢捻。

  我禁不住出声想问他,却被他以唇舌堵住,周身似乎感染上缠绵的情调。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谢君昊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心底泛起一丝不安一丝抵触,想要挣脱却挣不开。他和往常有些不同,不论我怎么动,都能被他或以手或以吻制住。

  他的唇游移到锁骨,我想以手挡住,却被他扼在两侧,我急了,声音有些哆嗦:“谢君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没有说话,唇自锁骨再向下,一寸一寸舔吻,胸前帽衫的拉链被一点点拉开。

  “不行,我不同意,谢君昊。”我有点慌了,用力屈起腿想撑开他。

  他闷吭一声,一手将我两手的手腕拉起,置于头上方。另一手滑到我背后轻轻摩娑,指尖碰过的地方酥痒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挠一把。

  我脑袋里一片恍惚,用脚踢拉了几下,大声道:“你个流氓。”

  忽然胸前一松,微有些凉,上衣被解开。

  “谢君昊,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快要哭了。

  他顿了顿,抬头看我,嗓音暗沉有些低哑:“张扬,你爱我吗?”

  我看不透他黑色瞳仁里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别开脸说:“我不知道。”

  他默了默,忽然松开手替我把衣服理好,直起身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期间松开衣领把领带扯下来,接着揉了揉额角起身从椅子上拿起外套,微微整理了一番,拖着箱子似是要离开。

  我叫住他:“你去哪?”

  他没回头,“我还是去海南那吧。”声音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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